所有的不快所有的郁闷在海的怀抱中都烟消云散了。
如果说婷第一眼见到昆明湖时,昆明湖让她心胸豁然开朗,那么当她第一眼看到大海时,才知道什么是海的胸怀,什么是海纳百川……什么是面对着再大的困难也要永无直前了。
湖和海真不能比拟……
踏上甲板,被熙熙攘攘的人流簇拥着,偌大的客轮在码头上只占一隅,要是航行在海面上更是沧海一粟。轮船尚此,人类就更渺小了。在大海的怀抱中万物苍生都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大自然的杰作令人生畏……所以那一刻婷就喜欢海了,这种喜欢像种子一样在心灵扎根!
婷买到的是三等舱票,有床铺,很舒适的。可是她不愿意躺在床上,她要站在甲板上领略着被海风吹拂的滋味……一声长笛,仿佛在像大海发出我要出发的请求;一声长笛,似乎在和码头或者是和岸边送别的人们话着离别。船离开了码头,徐徐的前行,盛夏的海面上立刻有了凉凉的风,吹海风真的很舒服,被海风掠过像被柔滑的丝绸抚摸,凉凉的软软的。更像妈妈柔软的手将女儿额前的刘海轻抚……
俗话说:海面无风三尺浪,当船行驶到看不见码头的时候,海面上已经波涛汹涌了。轮船所过卷起的白色浪花也直冲甲板袭来,甲板上的人少了起来,夜幕也徐徐地降临了海面,婷感觉有些冷了。漂亮的连衣裙怎能抵御海风肆意的袭击……如花篮般漂亮的披肩发也被吹得有些凌乱,浑身有些发抖,但婷还是不愿意进到舱里,躺在舒适的竹床上。
夜色下,刚才还是蔚蓝的天空蔚蓝的海,蔚蓝将天海浑然为一体;现在是深蓝色的天深蓝色的海,深蓝色将天海搅成一色。海鸟在空中盘旋,时而落在甲板上,时而忽地一下子冲到云霄。夜色越来越浓了,前方已经模糊一片……只有哗啦啦的海浪声还是那么悦耳,海鸟的鸣叫声还是那么的动听。
婷,最终还是不情愿地走下了通往三等舱的悬梯,躺在了竹床上。三等舱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密密麻麻的床按着牌号像电影院里的座位一样可以对座入号。她躺在了属于自己的铺位上,魂还系在海上,并没有马上进入梦乡,她不想就这么地睡去,哪怕听听海的声音也好啊!
迷迷糊糊地,似睡非睡,就听到丈夫G推她,告诉她天快亮了。啊!天亮了……选择在海上航行就是要看看日出,在海上看日出那是儿时的梦,今天就能圆儿时的梦了,梦想就在眼前心中的狂喜溢在了婷的眼角眉梢,白皙的面颊上泛起了红晕……
有了晚上的经验,婷换上了在北京百货大楼买的套装,银灰色的套装穿在身上像哪个专业团体的演员,立刻引来了不少羡慕的目光。丈夫G也感到了荣耀,他为自己能娶到才貌俱佳的婷而满足。在大家赞许的目光中婷回忆着在北京百货大楼的一幕:那是个有雨的傍晚,刚从北海出来,撑着伞来到了传说的百货大楼,在卖糖果柜台前观看着全国劳模张秉贵的一抓准,为了和张秉贵近距离接触,婷也买了糖果,真准!误差只在一块糖之间。不忍离去最后还是在祝福声中离开了糖果柜台。在服装柜台那流连……售货员热情地接待了婷,从角落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让婷试试这身衣服,这套衣服可不是大量生产的,是海军某个文工团的演出服,银灰色的布料闪着淡淡的光,质地柔软且挺拔……西服的领子开到恰到好处,比市面的要大些更得体些,而且裤长也正好,腰身也吻合,连售货员也感觉不可思议。这是她在文工团的亲戚托她卖的,她真不好找到适合的买主,正发愁呢,何况呢这也是暗箱操作……不能大张旗鼓地摆在柜台上。两厢情愿婷买下了这套衣服,56元RMB成交。在售货员的热情下同时买下了一套米色的套装,RMB100元两套衣服让婷美滋滋……女人啊!与生俱来的虚荣心爱美心让她飘飘然……
甲板上人多了起来了,大家的喧哗声打断了婷的思绪……
天边随着大海波涛汹涌的声音在一点点的苏醒,空中也出现了鱼肚白。整个海面上的雾像一层薄薄的轻纱笼罩着,那轻纱仿佛梦想着把天海统统都包裹在里面……
人们焦急的看着表,望着东方……
刚才还是薄薄的轻纱笼罩,现在变成了乳白的亚麻窗帘将大海和蓝天遮掩,雾越来越浓,前方的影子更是模糊……就连海鸟在空中盘旋的影子也看不清了……
雾渐渐升腾,天边的云开始汇集,一点点一团团一片片……好失望,今天不但是大雾弥漫也是乌云当道的日子。船上嘘声一片,就这样儿时的梦没有圆,叹!儿时的梦想啊!一件都没实现……这也许就是命运?这也许就是传说的多舛。
没看到日出的那一刻,婷黯然神伤。如果说:看不见海上日出让人黯然神伤未免有些小题大做,可黯然神伤就是婷当时的心境,如果说欲哭无泪更恰如其分……
无论如何,海上旅行,还是人生最值得回味的一幕……
正是:念奴娇海上
潮起潮落,飞鸟船头坐,盛夏时节。航行卷起浪花屑,微风乍起寒怯。极目远望,苍茫一色,此景难描说。红颜易改!独立寒风悲切。
重温青春虚梦,镜里粉靥,空对水中月。旧恨春水流不尽,新愁云海千叠。美梦易醒,岁月蹉跎,佼佼者易折。不堪回首,多少往事叹嗟!
《中篇》(婚姻生活)10大连
10大连(回家的路上……)
虽然没有看到日出,但在海上飘了一夜,也让婷感动了幸福……也许今生只有一次吧,所以很珍惜这次海上的经历。
雾和云彩好像和大家开着玩笑,你们想看日出吗?我们偏遮掩不让你们看。你们没看到日出很扫兴吧,我们就喜欢你们扫兴的样子。看到你们扫兴我们也尽兴了。好了不和你们玩了,拜拜……
薄雾散尽,乌云退去。一轮火红的太阳已经高高地挂在天边,俯视着无垠的海面,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给波涛翻滚的大海涂抹上了一层金辉。
上午十点多钟客轮就到了终点站大连。大连是一颗镶嵌在渤海湾上的珍珠,更是镶嵌在东北广袤原野上的蓝宝石。虽然离婷居住的城市不远,可是婷还是平生第一次踏进了大连的土地,吹拂着大连的海风。
漫步在大街小巷上,看着用石头堆砌的街道,感到了大连的整洁,体味着海洋城市与内陆城市的不一样。众所周知东北是一马平川,良田无垠。可是大连却是上下坡的路,高楼也像是建在高山的某个平坦处,和婷生活过十几年的山城也不一样。山城的地理位置是四面环山,中间平地,房子是建在平地上,就是有慢坡路也不像大连那么陡。更不似像大连那样房子仿佛建在高山上。
婷还是喜欢上了大连,喜欢吮吸着空气里弥漫着海的味道,喜欢被凉凉的海风吹拂……更喜欢在老虎滩那畅游,在海水里感受着冰凉和苦涩……喜欢海浪的拍击。那种凉凉的麻麻的感觉让她兴奋……
此刻的欢乐让她忘记了离开家时的忐忑,忘记了那天晚上列车上的眼泪……俨然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人生虽然变幻莫测,但还是有值得回味的时刻……
老虎滩的沙滩上有着她和丈夫的一串串脚印,海上游船上有他们的笑声……海风铭记着这一刻,大海作证着新婚燕尔的欢乐。
然而,就在婷流连在大连不愿离去的时候,仿佛冥冥之中早有安排。螃蟹让她食物中毒,痛不欲生中受到老乡医生无微不至的照顾。也提前了她回家的脚步……
坐在回家的列车上,婷虚弱的身体靠在座椅上,昨天的一幕还让她不寒而栗:在市场上,看到了红红的大大的螃蟹,看到螃蟹的那一刻让她和丈夫脸上放着光,两元一只又肥又大的螃蟹,真是爱死人。买了几只,回到旅馆想尝尝鲜,对海鲜婷不那么喜欢,她喜欢吃肉,别看她瘦瘦的可能吃肉了,一般人吃不过她,要是瘦肉煮熟了蘸酱油能吃一小碗。螃蟹她只吃了几个钳子,G把螃蟹钳子全给了她。那是早上的事,接着他们去了老虎滩,在老虎滩那玩得好好的,突然婷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地折腾,汗也冒出来,腰也直不起来。
紧接着就是呕吐,最后连路都不能走了……
还是G精明注意往来的路线,他记住了离这不远有家医院,就叫来了三轮车,把婷送到了医院,急诊室里医生护士忙碌着,给婷打着点滴,观察着婷的体温,还询问着吃什么中毒了。经过婷和G回忆,只是早上吃了螃蟹,没有吃什么啊。医生说病就是出现了螃蟹身上,你们吃的螃蟹晚上搭了露水,搭露水的螃蟹容易中毒,大连人有抵抗力,外地人就不行了。G说他吃的多,婷只吃了钳子。医生说:“那是抵抗力的问题,婷看起来身体就虚弱不像你那么强壮!我刚到大连时,就像婷一样吃了螃蟹差点没送命,我可知道食物中毒的滋味……听口音是沈阳人吧,我也是沈阳人,毕业以后就留在大连,看到你们让我想起了年轻的我。年轻真好!”然后她让护士给婷倒开水,看着婷把药服下去,点滴的作用不可小觑,刚才还惊天动地的,五脏六腑火烧火燎的疼,这会儿安稳多了。她告诉婷:“你体质弱,今后吃东西要当心,好好爱惜自己,你没看见吗?老天也嫉妒你漂亮……还好你都吐出去了,如果没有吐出来就会有生命危险,你的神经系统反应敏感,反应敏感救了你的性命,好了之后,还是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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