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攻略大明星

39 听见你的声音5


“你要来杂技团?”杂技团老板磕着瓜子,跷着二郎腿满脸质疑道。
    第三代一抬头,见满脸横肉的老头并没正眼瞧她,正勿自逗着地上围坐一团,等着他喂食的斑点狗。
    “小心了,小心了……”一中年男人穿着紧身衣,头顶着缸的一角,像猩猩走路般,眼珠盯着摇摇欲坠的缸向第三代这边走来。
    第三代见他快支撑不住了,忙伸出一只手,手心覆上缸的内壁,稳稳当当的高举过头顶。
    “力气大有什么用,我们杂技靠的是巧劲,说吧,抖空竹,柔术,顶碗,走钢丝,你会哪样,不会就滚,别打扰我做生意。”老头子说怒就怒,吓得斑点狗一哄而散。
    “七叔,看她小小年纪就那么爱杂技,要不让她跟我学魔术吧。”画着猴装的男人突然凑过来劝道。
    他身形瘦弱,约莫十四五岁,猴脸温和的看着第三代,用手抚了抚她齐耳的短发,柔顺的黑发在他指间摩挲。
    真是熟悉的感觉啊。
    “好啊,老幺,要么你三天内教会她如何眼快手快,要么现在让她滚蛋!”老头子抖了抖唐装上的瓜子壳,负手走开了。
    老爷子喜爱穿唐装,喜欢吃瓜子儿,就是年纪大了,脾气忒不好。
    传言说他年轻时混道上的,手上沾了不少人命,年纪大了,迫于生计,又干起了老本行。
    “你也别害怕,七叔没有他表面上那么可怕,只是前阵子有个像你那么大的高中生不断来砸场子,扬言要七叔的命,七叔受不了他天天这么闹,就……”猴脸突然顿住了,挠了挠后脑勺,知道自己话多了,忙扯开一个笑脸来掩饰。
    第三代知趣的没有问下去,因为她已知道事情的原委。
    前阵子林沐来闹,不断的往台上扔臭鸡蛋,破口大骂老头不是人,将顶碗的碗砸了,玩跷跷板的,将跷跷板用锤子锤烂了,宠物被他吓得鸡飞狗跳。
    那天,老爷子站在幕后,脸色很难看。
    没人知道林沐有多恨,从小他是乖巧懂事的小男孩,年年拿三好学生,成绩一直是名列前茅,自带光环的他一直是婶婶婆婆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但有谁看见他拿着父亲的照片躲在窗前哭,谁知道他有多么怀念父亲的大手抚摸着他面颊的快乐日子,但现在无论他哭的再厉害,那个高大的身影都不会再出现了。
    因为他,死了。
    在一次杂技事故中,被轰然倒下的石柱砸死了,头上全是血,头发都被浸湿了,他撑着最后一口气,央求七叔:
    “救救我,救救我,沐沐才三岁,他不能没有父亲……”
    七叔早被吓傻了,毛头小子的他没想到与人合办的杂技团场地那么渣,谁能想到石柱会倒,石柱一倒,支撑没了,所有钢筋水泥都轰轰然倒下,一时间,一片狼籍。
    七叔听着房梁塌了,怕砸到自己,提着尿湿的裤子,失了疯般向前跑……
    怕受牵连,七叔再也没回到这个城市,直到他七十三岁大寿时,觉得是时候还债了,连夜买了车票,拄着拐杖回到他的梦魇之地。
    好了,话题再次回到杂技团。
    第三代其实什么技巧都不学,照样能变魔术,她的场几乎场场爆满。
    “我要爆米花!”观众席上一小朋友举着小手喊道。
    第三代假意念咒语,戴着黑手套的手心里逐渐涌出爆米花,一粒,两粒,慢慢的,堆成小山涌了出来。
    第三代将魔术帽摘下,深鞠一躬,顿时掌声雷动,尖.叫连连。
    “师哥,后院的钥匙真的丢了吗?”第三代去后台卸妆时问欲上场的男子。
    男子卸下猴妆后是一清秀的面容,他将钥匙悄悄塞给她,朝她点了点头。
    ――别让七叔发现。
    ***
    后院是个四合院,门掉了漆后更显荒废,院内的几株树秀着光秃秃的枝杈,天空很惨白,周围安静得听不见任何鸟叫。
    第三代穿着她的校服,短裙随风摆动,白上衣的衣袖里被鼓入了风,她纤巧的手指捏着钥匙去开锈了的铁锁。
    吱嘎。
    门被她推开。
    在一株三人环抱的树下正绑着一个人,那人脸颊上有淤青,血还没干透,他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安静的贴了下来,嘴里被塞了一团毛巾,白色的,与他的衬衫一个颜色。
    林沐头歪着靠在咯人的树干上,安静得像是与周围融为一体。
    第三代知道他受了不少罪,皮鞭无情,刮到脸上,身上也应该伤痕无数,尤其是那衬衫,晕的手臂上的血迹都有些模糊了。
    “林沐,醒醒!别睡了!”第三代忙推醒他。
    依林沐的性格,应该宁可饿死也不愿吃七叔给他的东西。
    “你……”林沐懒懒的睁开眼,刚要动,就觉面颊剧痛,惯性的抬起手,却觉手臂更痛。
    “算了。”林沐支起脚,他坐在树下,从胸部开始就被麻绳缚住,动个手臂都觉困难,没有力气,他便也懒得动了。
    “吃吧,这是我来时从家里带来的。”第三代端来一碟奶香小馒头,笑嬉嬉的想喂他。
    林沐忙抽出手臂挡住,“我不习惯别人喂我,我自己有手,你将东西放下后就可以走了。”
    第三代现在终于想明白他为什么会比同龄人早熟了,因为从小他便没有依靠,事事都得靠他自己,相对的,他的心墙也逐渐筑起筑高,将任何想帮助他的人拒之于千里之外。
    他习惯于付出,从没想过回报,因为他不需要,他觉得弱者才需要别人伸出援手。
    第三代见他艰难的拿着馒头,忙将盘子推了过去。
    他若能够到,口中塞着的白毛巾也无须她拿下了。
    林沐愣了愣,又继续去拿刚才捏起又滑下的小馒头。
    第三代刚转身欲走,就见门口站着的一群人。
    为首的是拄着拐杖的七叔,他抽了抽嘴角的胡须,像是气得不轻。
    “杀人犯,你不是躲吗,怎么又回来了,你躲啊!”林沐气得发抖,将碟里的馒头全部掷向七叔。
    手腕被麻绳勒出了血,他也不顾,他要举得足够高才能砸到那个杀父仇人!
    他气得眼里浸出了泪,一边骂一边哭,手里的馒头被他揉得稀烂。
    “啪。”七叔揉了揉干瘪凹陷的面颊,有馒头屑。
    他用食指沾了下,用舌头舔起尝了尝。
    咸的。
    “走吧。”七叔抵着拐杖背过身,老人慢悠悠的踏出门槛。
    砰!
    门被重重关上,接着是摁锁的声音,铁锁晃晃当当的撞着门板,同时也撞着第三代的心。
    “哭吧,哭吧,他是杀人犯,他该死!”第三代一转身忙抱住颤抖着身子的林沐。
    林沐本就压抑不住了,心情几乎崩溃,这下眼泪便像开了闸般喷涌而出。
    第三代见林沐哭得厉害,想着那么多年他的压抑,也禁不住哽咽了起来。
    两人哭了好一会儿。
    林沐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站在他这边的。
    在警察让他们娘俩认尸的那天,所有人都说是事故,领了赔偿就回去吧,老板愿意赔偿可以说是发了菩萨心肠了。
    这年头,没钱,你到哪儿打官司去,就算赢了也得负债累累了。
    初初他的母亲是想讨回公道的,但在一贫如洗的现实面前再挺直的腰杆也迟早被击垮,在一次又一次的追债声中,母亲决定低头,拿了赔偿后,绝口不再提打官司的事。
    发丧那天,小小的林沐趴在牌位前哭了很久很久,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也就在那一年,林沐开始变了,懂事得过分,学习起来就像不要命了一般。
    他需要有个当口发泄,便将所有的怨恨都用在逼自己学习上,他要好好学习,以后好赚更多的钱打官司。
    母亲忍了,他忍不了。
    随着长大,这个念头愈盛,他的怨气让他变得分外孤僻,不懂得主动与人搭讪,更多的是表现在行动上。
    也正因为此,他情窦才初开得晚,他满脑子仇恨,哪有闲暇想这个。
    当母亲对他说孩子的事时,他轻轻一笑,像风拂过眼角般柔和。
    这是谁和他开的玩笑。
    “哭够了吗?”第三代拧眉问他,脸色严肃得有些滑稽。
    这么多年,他还真没和一个女生靠那么近。
    看着她如黛的眉毛,琉璃般夺目的眼睛,俏挺的琼鼻,以及那像抹了蜡般闪炼的嘴唇,禁不住多看了两秒。
    “我饿了,还有吃的吗?”林沐总算对人敞开心扉,也不擦眼泪,定定的看着那双眼睛问道。
    “有,我可是带了三天的口粮。”第三代从身后抱过来一个沉甸甸的包裹。
    “段月月同学,麻烦你帮我解下绳子。”林沐第一次向人求助,语气很正经,咳了声后立刻将脸别过去。
    第三代有些为难了。
    如果将他的绳子解开,他肯定会跑,反正七叔也不会拦他。
    人的情感是需要时间培养,积累的,刚刚筑起的好感,若现在各奔东西,迟早会变得生疏,那刚刚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假装费力的解了一会儿,然后气喘吁吁的对林沐说:
    “对不起啊,林沐同学,绳子太粗,我真的解不开。”
    “那,算了吧,只是看这天,今晚好像有雨。”抬起头面露忧色,顿了顿,笑着对女孩说:
    “说不定老天爷可怜我在这儿就舍不得下了。”
    林沐的冷笑话,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不过果然被他料到,这天晚上真的没下雨,但两天后的一个晚上却是加倍的倾盆大雨。
    “快走啊,闪电会劈树的,别靠这儿太近。”林沐虽被淋湿,但还不忘对第三代大喊。
    真是说闪电,闪电就来。
    天空一道霹雳,银光乍现。
    “听人说如果两人分担,电力就不至于伤到人。”雨声太大,第三代只能用吼的,她手一松,手里端着的粥滑下,雨水与粥混在一起,不停的在地面上流淌,热汽逐渐被浇灭。
    第三代浑身都湿透了,齐耳短发贴在脸上,眉毛眼睫毛上承受不住过多的雨水,纷纷滑下。
    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砸着地面,说不出的嘈杂与粘湿。
    她小跑着冲向他,俯下身毫不犹豫的将湿润的唇印了上去。
    林沐顿时睁大了眼,心里有莫名的情感在涌上来,除了震惊,似乎,还掺杂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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