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你逗我？

    第二天又到了宋飞学画画的日子。如果说一天前孔文还对这件事有那么一点点莫名其妙的期待和纠结的话，那么在经过范潇阳那些雷人的消息狂轰滥炸后，孔文对去见吕桐这件事简直是迫不及待！
    他一夜未睡，反复比对所有的截图照片和报道。他甚至动用了自己研究的高清还原模式来逐张扫描这些截图。一夜的折腾，换来的结果是前所未有的打击。他找不到任何漏洞说明这些报道是假的，他也找不到任何证据来证明那个斯道恩亲王不是吕楠。
    更加打击他的，是他找到了十二年前老斯道恩亲王结婚的完整身世报道。那名四十多岁才加入D国国籍的老斯道恩亲王，华夏文名字，叫做吕青石！他曾在国内被奉为文玩界的教科书。早年是某大学的历史系教授，后来辞职炒文玩，迅速发家。
    开始主营古董玉器，后来开始涉猎文玩。在文玩玩家们还没有注意到现代艺术品的收藏价值时，他开始大肆收购国内一些一线艺术家的作品。两三年后，这些作品在国内的价值十几倍的上涨。
    遍地开起现代画馆，他又将目光盯到海外做起了外销瓷和海外藏品回流的生意。总之，他步步抢先，是国内古董文玩热中推波助澜的人物。不过至于他为什么加入D国国籍，并如何获得亲王位与女爵结婚的原因，只说二人在D国的一次拍卖会上相识，两个人随后恋爱结婚，细节少的可怜，大部分都在秀他和女爵如何恩爱。
    在一些较早的报道中，孔文发现了有一些介绍他前妻的文字。非常少，只说他国内的妻子姓齐，因为他工作的关系，两个人聚少离多，感情慢慢变淡，其他的就一概没有了。
    这些资料已经够了。虽然没听吕楠详细的说过自己的父母，但是夏天天一口一个齐大师传人的叫着，方永康也提过吕楠的妈妈，吕青石姓吕，他虽然不是一个完全的画商，但的确经营这类东西。
    这些都和孔文知道的情况相吻合。孔文就这样呆坐在电脑前，一夜，直到天亮，直到宋飞来叫他。孔文没有心情做饭，早餐随便煮了些面，中午就带着宋飞在图绘时代附近吃了。依然是那家快餐店，甚至巧合的是他们还坐在上次坐过的位子。
    宋飞看出来孔文的心情很差，也知道他一夜未睡，很懂事的没有任何捣乱。甚至还讨好的把自己的煎鸡块贡献出来给孔文。孔文根本就没有心情，又把鸡块还给了他。
    吃饭时，他时而望着宋飞旁边的椅子发呆，他依然记得，第一次遇见吕楠，他就坐在那里，皱眉看自己衣领上的汤渍。这一次，却再没有一个磁性的嗓音询问：“我可以坐在这吗？”
    孔文着急去见吕桐，离上课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他就带着宋飞来到了“涂绘时代”。接待老师热情的将它们领进教室，然后客气的说：“对不起，宋飞。吕校长过不来了，今天的课让另一位老师给你上好吗？”
    孔文和宋飞俱愣住。宋飞不满的喊了一句：“为什么？！”接待老师抱歉的说：“吕老师今天真的过不来。”孔文皱眉问道：“那她什么时候回来？下周恢复正常吗？”接待老师显然是误会了孔文的意思，连忙解释道：“校长这学期恐怕回不来了。不过课程她都与新老师交接好了。一共也就三堂课。这位家长不用担心。”
    孔文哪里是担心这个，他给宋子阳打个电话，说了一下情况，宋子阳没反对，宋飞虽然不高兴，不过代课老师他也熟悉，也没有太大抵触。孔文就把宋飞留在那里上课了，说好下课来接他。
    出了“涂绘时代”，孔文迫不及待的拨了吕桐的电话，却提示无法接通，只有语音秘书提示他可以留言。他挂断电话，又给冉小小打了个电话，在冉小小惊讶的声音中，孔文单刀直入的问：“吕楠在哪？”
    谁知道冉小小一下就哭出来了，孔文眉毛结成了一个疙瘩，继续问：“你哭什么？我问你吕楠在哪？”冉小小哭个不停，孔文彻底被激怒了，吼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吕楠在哪？！”冉小小这才抽泣着说：“孔文……你，你怎么才，才打电话……”
    孔文听着电话那边吸鼻涕的声音，忍住再次催促的话。冉小小抽了两下鼻子，然后说：“楠哥……哥，一直在等你给他打电话。他说，说等到他走之前，前，只要你，你找他，他就会，会留下来……孔文，可是，是，你一直没有打，打……
    你知道楠哥多可怜吗？他就天天看自己的手机，机，像个神经病一样，每天看几十次……不管，是谁，谁的电话响，他都以为是自己的……不是你的电话，他就好，失，失望……孔文，你，你怎么才打电话啊……呜……”
    孔文胸前剧烈的起伏，他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心里那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他哑着嗓子问：“他现在在哪里？”冉小小抽着说：“天，天上。”
    孔文瞬间有点脚步不稳，他扶了下旁边的电线杆，缓口气，问道：“小小，你说什么？他在哪？”冉小小继续哭着说：“天上……呜……”
    孔文觉得眼前一黑，他勉强撑住自己的身体，也禁不住鼻子发酸的问：“什么时候的事？”冉小小哭着回：“今天，天早上……”
    周围的楼房似乎都在旋转，他撑着电线杆，缓缓的蹲下来，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捂着头。那个人，骗子也好，男人也好，这一刻，似乎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你平安，只要你还在。可你为什么……
    他开始陷入深深的自责，那次车内激吻之后，他压抑着自己不和吕楠联系，他拼命的工作，希望用各种手段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他说到此为止吧，他说他是个男人。孔文使劲控制着自己不想他，不联系他。
    但是却错过了，错过了一个月，也错过了永远。
    “孔文，孔文……孔文你还在吗？，孔文！”电话那头的冉小小拼命的喊，喊回了孔文的意识。孔文无力的拿起电话：“喂……”
    冉小：“你怎么不问我楠哥去哪里了？”孔文反应半天才不确定的问：“去哪？你不是说他去了天上吗？”冉小小也怔了下，随即喊道：“我哪有说他去了天上！你这是诅咒！”孔文也怒了：“不是我问你他在哪？你说在天上吗？！”
    冉小小回吼：“你问他现在在哪，他当然在天上！他今天早上的飞机飞F国！”“啪！”电话随即挂断。孔文对着电话看了半天，马上又拨了回去，那边传来冉小小不耐烦的声音：“你还干嘛？！”
    孔文陪着小心问：“冉小小，你是说吕楠没死！他去F国了？！”冉小小咆哮的声音透过电话马路对面都能听见：“你才死了呢！楠哥万岁万岁万万岁！楠哥去了F国！”
    孔文狂喜，问道：“那他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冉小小的情绪又低沉下来：“他说，他不回来了。”孔文神情也是一滞，随后问道：“为什么？那2333怎么办？”
    冉小小低声说：“他把2333过到了大头鱼名下。说是他要是五年内回来，就把2333再接回来，要是五年内不回来，2333随便我们处置，是卖掉还是继续经营我们投票决定。”
    孔文“啊”的一声，想了想又觉得奇怪，问道：“为什么是给大头鱼？他不是和张扬要好吗？”冉小道：“是好啊！所以，张扬和他一起去F国了。”
    孔文再次惊住，这个张扬到底是什么人，不但知道吕楠性别的秘密，还能和他一起去F国。F国，那不就是比邻D国的国家吗？
    挂断电话，孔文马上查了一下，华夏没有到达D国的直达航线。如果要去D国，只能是先到F国再转至D国。另一条路就是先到非洲，再从海路到达D国了。
    去接宋飞的时候，“涂绘时代”的老师正在和一名家长解释：“对不起家长，吕校长真的出国了。短时间内回不来，要不您上一堂其他老师的课试试？”
    那位家长蛮横的说：“吕桐去哪了？我们就是奔着她名气大才报的课！她什么时候回来我们等她回来再上课！”接待老师继续解释道：“对不起，吕校长很长一段时间都回不来，如果您真的只上吕校长的课，我们就只能给您退费了！”
    宋飞下课了，孔文接到了闷闷不乐的宋飞，他没再听那个家长和接待老师的对话，他知道吕桐也不会回来上课了。
    出了涂绘时代，宋飞突然问孔文：“师兄，他们说吕老师不会回来了，是真的吗？”孔文摸摸他的头，看着前方，说道：“恐怕是真的吧！”
    宋飞不说话，低头走到公交车站，他突然抬起头说：“师兄，我决定了！我将来要做一名有名气的画家！”孔文低头问他：“为什么？”宋飞两眼炯炯的看着夕阳，说道：“我要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画家宋飞，还要让每一个人都知道我的老师叫吕桐！”
    孔文欣慰的笑笑，刚想表扬他有志气，他又说了一句：“吕老师想找我就能马上找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