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的爱

至柔用力地点头，好像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我想这个可爱的小生命一定会唤起至柔的母性，这样至柔就不会再沉浸爱情里了。
  
  至柔的腹部像山丘一样渐渐地隆起来了。
  ?
☆、第16章
?  这个周末天气晴朗，至柔在院子里采摘小黄瓜。我在整理墙上的纸条，有的破旧了，需要重新写一遍。我突然看到了挂在衣架上至柔的包，它一直挂在那里从来没有动过。我又想到了那个笔记本，或许那里面有能够唤起至柔记忆的东西。
  我取出笔记本，开始尝试不同的密码。我的生日，至柔的生日，至柔“内衣事件”的日期，结果都不是。
  我开始在脑海里搜索至柔所使用过的密码。至柔曾经为了怕自己忘记存款的密码，把密码写在了一张纸条上。那是至柔唯一用到密码的地方，应该和这个是一样的。
  我把纸条夹在了存折里，对，存折，我似乎看到某个类似于希望的东西，正发着光向我走来。
  我在床头抽屉的文件夹里，找到了存折。我打开存折，拿出那张纸条。这个密码，我用过一次，但从来没有认真思考着几个数字。
  19920901。
  倘若这是个日期的的话，应该是我和至柔高中开学的日子。这一天对至柔来说，难道是个非同寻常的日子？
  我把笔记本的密码表调到了这个日期，笔记本竟然打开了。
  我翻开笔记本，竟然看到了另一个我不知道的至柔。一幕幕往事，似乎又浮现在眼前。
  这个坚强的女孩，竟然为了得到我的爱，选择了放弃自己……
  
  “老公。”至柔捧着小黄瓜在窗外叫我。
  我根本听不到了，我似乎已经游离在现实以外了。
  至柔为什么这么傻呢？
  至柔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值得至柔牺牲自己的所有吗？
  “阿川。”
  至柔又在叫我了。
  风吹进来，我们爱情誓言的纸条被风吹了起来，飞到院子里。我转头一看，至柔不见了踪影。
  “至柔！”我大叫着跑了出去，“至柔！”
  我跑出院子，发现至柔正端着一筐小黄瓜，往马路的坡上走。
  “至柔！”我喊她。
  至柔听到我的喊声，停了下来，开心的拿起怀里的一根小黄瓜。好像在说什么。由于太远，我没有听清楚。
  “至柔，你站在路边不要动。等我过来。”
  至柔仍然拿着小黄瓜对我微笑。
  
  今天的阳光，仿佛至柔的指尖一样，有透明、清澈的色泽。
  今天的微风，犹如至柔的发丝一般，有温柔、和煦的弧度。
  然而就在我和至柔近在咫尺的距离之内，我们却倒在了血泊中。
  “至柔，小心，有车！”
  ！！！
  我跑过去推开至柔。
  至柔微微张开眼睛，“我想把小黄瓜拿给武媚娘吃。”
  
  风吹了起来，写着我们爱情誓言的纸条飞出了院子，在田野之中静静地盘旋着，仿佛正在讲述着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
  ……
  ?
☆、第17章
?  1992年，9月1日，是高中开学的日子。
  在这一天，我遇到了他。
  他的名字叫林川，分座位的时候，他坐在了我后面。第一次坐在男孩子前面，我感觉浑身不自在，好像有一种被人偷窥的感觉。我上课的时候，每一个小动作，他大概都能看到吧。甚至，我书洞里的漫画书，他或许也会发现的吧。
  或许正因为这个原因，我对他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不是像同学一样简单的感觉。
  第一堂课，他介绍完自己，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突然觉得这个男孩，像个笨熊一样憨憨的，有点可爱了。
  我是一个害羞的女孩，每当看到男孩子，心里就会紧张，而脸上却摆出一副冷冷的表情，好像在说，让开，我不喜欢男孩子。所以，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男孩子打成一片，而男孩子看到我也会躲开吧。
  我总担心身后的这个男孩会把我的心思看穿。
  直到上课的时候，老师叫到我名字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个人一直在课堂上呼呼睡大觉。
  “至柔，让开一点。”老师突然对我说。
  “嗯？”我不明白老师的意思。
  “向旁边闪一点。”老师抬起手。
  我向旁边靠了一点，结果老师手中的粉笔，划着弧线向这边飞过来，在我面前划过，落在林川的头上。
  林川睡觉的样子，像一只憨憨的小熊。他睡得正香呢，被老师飞来的粉笔一下子惊醒了。他像一只警觉的小鹿，刹那间抓起课本一下子坐起来，脸上的表情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名字却无缘无故地和这个叫林川的男孩扯在一起了。老师每次发现睡觉的林川，都叫我的名字。
  “至柔。”
  说完，我就乖乖地低下头，或躲在一边。甚至，我作为学习代表交作业的时候，老师也会说，“告诉那个林川，让他上课打起精神来，不要老是睡觉。”
  我心里一直在想，老师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告诉我呢？难道是因为我坐在他前面吗？
  可是，虽然近在咫尺，他却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啊。
  这个时候，我又觉得我们之间隔得很远，很远。仿佛两个陌生人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好，他即使愿意向成绩差的女生请教问题，也不会问一下我。
  而且他好像并不喜欢我，每次我遇到他，当我鼓起勇气准备向他打个招呼的时候，他却避开我的目光，把脸转到了别处。
  晨跑的时候为了能和他站在一排，我甚至答应本来应和他站在一排的马云云帮她做作业。
  可是即使这样近的距离，他也没有向我打过一声招呼。就连简简单单的一句“你好”，他都不愿意说给我听。
  我真的有那么讨厌吗？为什么他不理我呢？
  难道我哪里做的不好吗？还是他不喜欢我这个样子的女孩？
  那段日子里，我满脑子都装满了这样那样的问号。
  ……
  
  我知道他爱打乒乓球，也喜欢看乒乓球的书。所以每次去图书馆，都坐在他喜欢借的书架前等他。
  他宁愿费尽周折，在另一侧的书架去找书，也不愿意让我躲开一下，说自己要借这边的书。
  结果有一次，书撒了一地，他却不见了踪影。管理员跑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我只好解释说自己不小心弄掉了。
  我每天在镜子面前，做的唯一的一件事就是问自己。哪里做错了，哪里做得不对。
  我真的找不出答案。
  他打球取得胜利的时候，我只能站在篮球台上为他呐喊。
  加油，加油！
  好球!
  其实那时候篮球场上并没有进球，大家都很莫名其妙，不知道我到底在加什么油。
  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整整一年的时间，无论我做什么，怎么做，都没有感动过他。
  或许，他从来没有在意过我，一个叫至柔的女孩。
  
  今天，事情发生了转机。
  我真的很感谢那件不起眼的内衣。
  那是我第一次买的内衣，因为没有经验，也不知道自己□□的大小，就随便买了一件。穿在身上并不舒服，我几乎都要丢掉了。可是正因为它的原因，林川终于开口跟我“讲话”了。虽然只是用纸条讲话，但我已经感到很幸福了。
  
  这一次广场的偶遇，才算我们真正意义上的交流。我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得出，他并不讨厌我。可是我不敢向他表白，因为他对我并没有表现得很在意。似乎他对武媚娘比起对于我，还要热情得多。
  不久之后，我突然发现林川正在和赵杨打架，而且是为了我。我才知道，林川是喜欢我的。
  我们终于开始正式交往。那段日子是我最幸福的时光。每一天都能和林川在一起，去图书馆，去奶茶铺，去打乒乓球，去看电影。
  我觉得生命里有了他，就已经足够了。他或许并不优秀，有时候憨憨的，还容易吃亏，可是我就是喜欢他。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决定做他的妻子，要和他生活一辈子了。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我们考上了不同的大学，从此分开了。
  虽然彼此通信，可是他好像渐渐对我疏远了。他答应过我，要来看我，可是从来没有来过。后来，他甚至不再给我写信了。
  我没有了他的任何消息。
  我甚至跑到他的家里找他，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仍然坚持写信给他，我知道如果他收到，总有一天会感动。
  我每天都期待着他的回信，每天都跑到邮寄室，打开信箱看看有没有他的信。可每次看着满满的信箱里，竟没有一封自己的信，心情就会跌落到低谷。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我只希望将来能做林川的妻子，这个要求很过分么？
  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去学校外面的仙草奶茶铺。因为奶茶铺的奶奶可以做一种仙草，吃了它就会得到爱情。
  奶奶说，只要吃掉那一杯烧仙草，就能够得到自己的爱情。只是那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我下定了决心，找到奶奶，请她为我做那样的烧仙草。只要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我愿意把它喝下去，即使付出任何代价，我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