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世

第149章


最后还是九婴说服了众人,他道:“柳相的水师大多都在梵原,旺生城楼船不会太多。若混不进城去,以十艘楼船的实力,又掌握了主动,全身而退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当下决定由野凌、罗蓝儿助黑皮圈守将严克守港,火公、江为波随九婴前往旺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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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艘楼船,前进至旺生与北度口之间的海域,再折而向北。伪装成从北度口而去的兵船,从每个细节上争取不露破绽,这是江为波的建议。
一路上并无阻碍,船队十天之后便已逼近旺生水域。随着接近旺生城,九婴等人也越来越兴奋。
远远望见旺生港口,廖廖几艘楼船,江为波笑道:“看来这次押宝押对了!”
正说之间,后船军士来报:“发现从北度口往旺生而来的楼船船队,有二十艘之数。”
气氛一下便严峻起来。
江为波问道:“撤吗?”若陷入港口,进退不能,后面船队与岸上弩石夹击之下,这十艘楼船必败无疑。海战不比陆战,光靠士气和修为是杀不出去的。
九婴想了想,道:“减速慢行,等等后面的船队。若此时转舵,便会马上陷入挨打局面。但是若能近岸,用我们的楼船将泊位占住,后面的敌人船队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他转对火公道:“长老,呆会一上岸,我们就直取旺生城中军。”火公点头,他虽与九婴相处时日不短,但在近日来才对这个年轻弟子多了些了解,在军阵之上,九婴讲究的永远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十艘楼船船速骤减,缓缓接近港口。
旺生港内,蝉休正在调度水手士兵,准备迎进船队。他自领旺生城主以来,将军帐都搬至港边。
灯塔上旗信兵打下旗信,蝉休奇道:“番尊羊的文牒上明明说是二十艘兵船,为何会多出二艘?”
他急登哨台,却见港前十艘楼船船速极缓,而后面二十艘楼船尚有数百丈的距离,全不象是船队的行进阵列。
蝉休心中生疑,下令道:“对来船打旗信!”
九婴在船上看到旗信,问江为波道:“他们说什么?”
江为波道:“他们问船队共有几艘,是谁签的文牍。”
九婴道:“回旗信,说船队共三十艘,为柳相所派。”江为波依令行事。
蝉休收到旗信,骂道:“番尊羊做事越来越不象话,来船与文牒上的不符。”正要下哨台,突然心中一紧,自言自语:“摄政王从不亲签文牒,历来旗号打的都是番尊羊的代号……”
他身边一个营将笑道:“城主也过于小心了,摄政王临时更变来船数量,自然是算他签发的。”
蝉休与柳相一样,是个小心谨慎之辈,心道:“摄政王做事,从来心思细密,中规中矩,特别是在军务上,怎会出这样的纰漏?”
他沉吟之下,心意已决,下令道:“箭楼,发箭示警!不准来船进港!”
第十三卷复国
第九十七章前赴并浪(上)
听到蝉休的命令,他身边的营将立时腿软,道:“城主,你饶了我吧!”
蝉休瞪了一眼那个营将,自已来到台前,下令道:“巨弩,发箭示警!”
港边的巨弩车并不多,充其量只抵得上一艘楼船的配备,自运抵旺生城,这恐怕是第一次发箭。
此时,九婴主船离港边八十余丈,那巨箭自哨台上划过一道弧线,钉在船舷上,嗡嗡而响,船上诸人色变。
九婴见蝉休生疑,急忙下令道:“切勿慌张!继续靠近!”
蝉休见这十艘楼船不退,又不打旗信,心中大疑,令港边十架巨弩一齐发射。巨弩箭亦不敢真的发起攻击,也未点火,只向主船船舷上射来。
此时,九婴等人也陷入两难之境。眼看旺生城就在眼前,但此时上岸,敌人已有警觉。况且身后又有二十艘敌船。
二十艘清凉境楼船离得较远,还不知前方动静。江为波道:“撤吧!此时敌人还只是试探,若进得深了,腹背受敌,想走也走不了了!”
九婴依言下令:“慢慢退出港口!”
蝉休见十船退去,便也停止了攻击。正在此时,九婴主船上一声弦响,却不知是哪个弩兵过于紧张,扣动扳机,一只巨弩箭射出,直击在港边的巨弩车上,那弩车上立时火起,港口一片骚动。
江为波骂道:“是哪个误事的家伙干的?”
九婴来不及追究走火士兵,下令道:“边撤退边对后船打旗号,说旺生城兵变,主船受创。”一面又令船上弩手对港边全面射击:“全军射击,先干掉那个灯塔上的旗信兵。”
五六枝巨火弩首先向灯塔射去,立时将半空中的旗信点烧成一团火球。
后面二十艘敌舟,看不见之前的情况,只看到港边和十艘楼船以巨弩相攻,楼船又向后退来。接到旗信后,都停下舟来。
蝉休至此时已确定十船是敌人,但双方已是巨箭如雨,旗信塔台又被焚。眼看后面的船队让开一条路,任这十船退出,心中大急。而那二十条楼船已排成攻击队形,第一轮巨弩箭向港边射来。
“浑蛋!”蝉休双手各持一枝巨箭,点着火油,一面俯身躲避巨火弩,一面跳上哨台。
九婴早在主船上看见,骂道:“蝉休要打旗信!”急抄起身边军士的尹喜弩,在弦上注入罡气,便向蝉休射去。
此时,船离港边已有百丈之遥,九婴这一箭未能射至哨台,已落于水中。
火公取过弩道:“我来试试!”亦将罡气注入弩弦,拉向铁钩,小小一根弦竟被拉得刺耳无比,倒似弦弓都要拉断。
火公瞄准蝉休,扳机扣动,那箭带着一条蓝气罡尾,向蝉休而去。
蝉休旗信已打了一半:“十艘来船……”突然跪倒,火公那箭已钉入他大腿。蝉休半跪于地,咬牙打出后半条旗信:“……是敌船。”
九婴叫一声“可惜”,另二十艘楼船已看到蝉休旗信,立时停止攻击港口。清凉境船队原已让开缺口让九婴船队退出,此时虽未马上发起攻击,但两只楼船已向缺口中靠去,意欲挡阻,。
九婴这十艘船虽外形上与清凉楼船相近,但只要细细查看,船上配置均各不同,哪能等敌船合围。情急之下,下令江为波率先发起攻击。
那两艘堵截的楼船离九婴船队仅三十丈,巨弩狂发,已在二舟上燃起一片火海。其余敌船大惊,纷纷调头瞄准,但九婴船队已借着那两艘楼船造成的盲角,冲向外海。
清凉军在军船研制上一直只重攻击,因为在海面上没有敌人,所有的设计都只为配合陆路。猝然间遭遇到九婴船队的攻击,各船自危,这也是九婴船队得脱大难的主要原因。
待得清凉境船队调过头来,九婴船队已划出巨弩射程之外,再也追赶不上。
江为波看着清凉军船队,笑道:“好久没这么畅快了,进并浪水师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击毁敌船呢!”
九婴却没他这么兴奋,道:“这次想混入旺生的行动,是彻底失败了。”
江为波道:“也不能说是完全无功而返,你们看出来了吗?这二十艘楼船不是空船,吃水颇深。”
九婴经他一提醒,恍然道:“你的意思是,这是从梵原运兵回清凉境的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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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队回到黑皮圈,等了几天,仍不见有清凉境船队来攻。
野凌道:“柳相也能忍得下这口气,我们在他重港之内烧了他两条楼船,竟无一点反应。”
九婴等人也有同感。在旺生出现别处水师,不用想也知道是黑皮圈出来的,其它港口除并浪外,都在柳相军控制中。
船探旺生之后,九婴等人都认识到,要强攻旺生城或北度口,靠十艘二十艘楼船是做不到的。而且,柳相运兵回清凉境也令人费解。
从多闻方面来的军报,亦不能看出北度口兵力的情况。
直到梵原军报传到黑皮圈,九婴等人才隐约猜测到发生了什么事——千溪城的杰奴也退回北度口了,这是柳相大规模收缩兵力的最有力证明。
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那就是,并浪城在清凉境腹地发难。
野凌极其兴奋,清凉境内乱,柳相退守北度口,收复梵原的时机指日可待。
而九婴无论如何也兴奋不起来,反而陷入无尽的忧虑之中。
一封信函将他逼上难以抉择的路,北度口的继元和道无尽已发函来催,请他务必前往多闻,合攻柳相。
现在无疑是攻破北度口,全面收复梵原的最好时机。但是,北度口一旦攻下,柳相随时可以从海路遁逃至旺生。届时,所有在梵的柳相军都回到清凉境,将给并浪城带来更大的压力。
“我这样想,是不是过于自私了?”九婴的左边是梵原的利益,右边是梅真儿,他拿着赴那军方的信函,一时呆住。
尹喜马上发现了九婴的心理变化,问道:“九哥,现在怎么办?”
九婴愁眉不展,道:“我也不知道了!你让我再好好想想。”他很少表现出这般的优柔寡断。
尹喜早从九婴口里了解了并浪城的情况,也明白梅真儿现在的处境,他毅然道:“九哥,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到底是去并浪还是去多闻?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和野凌都会支持你。”
九婴感激地看看尹喜,道:“我想去并浪,可是……”
尹喜已止住他,拍着胸脯道:“别说了,九哥。你去并浪吧,准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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