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仙侠传之蝰引前传

章勤色眯眯的看着水阑珊。章勤是章鱼族类，我一想象他手脚并用的干活的样子，就忍俊不禁。
  “别不正经。俞公子是我的新朋友，你们别把他给我吓跑了。”水阑珊一手推开章勤说，
  我接话，“我真的会吓跑，我听詹芹说，蝰引海道近来十分不太平，我这第一次出门，别提有多提心吊胆了。”
  大伙纷纷店头，水阑珊也深有同感的说，“我在海道上遇到的奇怪的事真是不少，但是也没有最近几个月多。自从大商贾蟠家的商站被关闭了以后，最近几个月怎么海道上凭空多了这么多官兵往来，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商站的关闭与这些官兵有关联？”我问故意问道，
  “前几日我听到几个鲛人在讨论说蟠家的少东什么悬赏什么的。我刚一走过去，他们立刻就不说了。再加上这几日官兵数量增加的多，肯定是有什么关联的。”商站是伙计只要他们自己愿意，真会是一种对各路信息都极为通晓的人。
  “官兵？是今天我们遇着的那几位一样吗？”我问道。
  “嗯，也差不多，”章勤回答说，“近几个月常常有许多南鲛人马分散着往蛇谷方向去，也不知道蛇谷有什么事发生吗？”
  蛇谷？南鲛兵马？我努力将这几条线索连起来。近几个月，蛇谷刚刚经过了冬眠宵禁，整个谷内一片寂静，商旅不行，更别提南鲛的官兵了。惊蛰以后我们醒来最大的事也不过是龙王选妃了，并没有看到过南鲛一兵一卒啊。
  “对了，今天那些官兵拿的画像来问你们，那到底是一副什么画像啊？”我装作很随口一问。水阑珊眯着眼睛看了看我，并没有说话，
  章勤回答说，“是个龙国小孩的画像，也没说是什么人。”
  龙国小孩？那就应该是敖平了，我心想，也就是说南鲛来到这里是来找敖平的。为什么是南鲛在找他？看来敖锐并没有把他掌握的关于敖平的信息告诉他们！
  那么说他们此次去蛇谷肯定是会扑个空咯。想到这里我稍稍安下心。
  又聊了几句，我借口酒劲太过，有些头疼要上去休息了。水阑珊亲昵的搂过我的肩说，“小湛真是酒量浅，才这几杯就上头了。罢了，你们就放过他吧，他房里还有一位脾气不好的娘子在等着他呢。”
  我谢过水阑珊，上楼回到房间。
  刚一进门，灵墨正斜躺在床上看海图，看到我进来，她就问，“问到了？”
  “问到了。”我回答。
  “是敖平？”她说。
  “嗯。你早就猜到了。”回想起来，其实此中关联不难想到。“不过，南鲛这次增兵这么多去蛇谷找敖平也真是挺奇怪的。应该会扑个空吧。”
  灵墨没有再说话，我们都休息了。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詹芹来敲我们的门，看样子他还是挺担心我会四处乱打听的样子，我笑着用手指戳戳他的帽檐说，“不用担心我。”
  第二天的路程跟第一天差不多，总的来说比较顺利。途中遇到过一个稽查站和一队鲛人的急行军，都没有什么交集。夜间也是跟随与商队在他们相熟的客栈中留宿。
  到了第三天，离蛇谷也越来越远了，沿途的商贩数量也开始减少了甚至路上连行人都少了很多，只能偶尔遇到寥寥几个摆摊的和货郎。因为商队行程较快，很快我们从深海走到了中海。气温明显转暖了，沿途景色一如初秋般草树尽染。
  按时间推算，上次被黑蛇偷走的传信公告应该从今天开始就会被再次散发到沿路各站了。虽然我们三人都改变了人形容貌，但是终究还是有些担心，一路话也变少了。詹芹看出我有心事，却没有多问。水阑珊时不时想过来挑逗我一下，被灵墨狠狠的瞪了几次以后也收敛了不少。
  中午时，商队停下来，我们坐在途中为海商搭起的凉亭里吃简单的午餐。这时来了一位货郎，走到商队人面前挨个推销他货架上的廉价小商品。商队里的人也都对这样的事都习以为常，并不太搭理他，却又没有驱赶在他。我看着他慢慢悠悠的朝我们这边走过来，走到了蟠衍的身边，很殷勤的一会向蟠衍推销他的手鼓，一会是推销手串，蟠衍摆摆手拒绝，灵墨也看了一眼那货郎，并没有看出什么奇怪之处。
  入夜以后，我们入住客栈，收拾妥当以后，蟠衍来到了我们的房间商量对策，通缉公告的转发似乎迫在眉睫，我们都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
  正在此时，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是白天遇见的那个卖货郎，他一步迈进屋子对潘衍说，
  “公子，您今天买的东西没有拿走呢？”
  潘衍一脸奇怪的问，“我的什么东西？我今天没有买东西啊。”
  卖货郎并没有接话，直接从货架上解下一个红皮包裹说，这是您的东西。”他话音还没落下，手中那个红色的包裹突然变成一只如紫色蜥蜴一般形状的暗器，朝着蟠衍的咽喉直打出去。蟠衍一个踉跄，眼看那小型蜥蜴的利齿就要咬上蟠衍的咽喉时，灵墨及时出手飞出了她的红蛇信，卷走了那柄暗器。货郎并没有把守，接连着又打出了上百枚同样的暗器，并同时出手攻向蟠衍。
  此时我门已经反应过来了，一边念动避箭决一边与灵墨分头从两个侧面夹攻来人。我们三人将这货郎围在其中。他无法专心攻击蟠衍，猛地转过身向我和灵墨发起攻势，他的那小型蜥蜴的势头之强直接冲破了我和灵墨的避箭决，乱箭迎头打过来，我们被迫退后。在蛇谷修行之时，我们也会习武来增进修行，虽然平时也有比划，但是真枪实战却是第一次。来人修行深厚，我们三个人久战未必是他对手。正当我想着怎么才能快速破敌。突然又响起了敲门声。
  敲门声一响，那货郎眉头一皱，三人对战他已然没有必胜把握，若是还有人加入，他几乎没有胜算。之间他猛打出几波飞箭，然后退后两步遁形而去，连同他的货架以及他刚才打出的飞箭都一起消失在屋内。如果不是满屋狼藉，我都怀疑刚才那一幕是不是真实存在过。
  詹芹和水阑珊站在门口，我虚掩着门不全开，隐藏着屋里的凌乱。
  “看你们今天有心事，我还说打算来叫你们下楼喝两杯。”水阑珊靠着门栏说。 
  “今天不了，我们有些累，想早点休息了。”灵墨代我回绝了水阑珊。
  詹芹站在门口，或许也察觉到了些许气氛不对，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嘱咐我们早点休息以后就拉着水阑珊离开。
  “他在你身上下了追逐盅。”灵墨对潘衍说。“看来三界的修行者已经开始秘密寻找我们了。”
  ?
☆、通缉
?  “我们分头走吧。”潘衍提出来，“现在他们的目标是我一个，如果我们不在一起你们反而安全些。”
  一直以来，在我的印象中潘衍是一个脸谱化的人。没有特别的个性，也没有特别的擅长，即便是商贾家出来的少东，却连那种善于待人接物的圆滑世故都没有。以至于这几日来虽然如影随形，我却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感。
  “如果那样，你要怎么走？”灵墨问道。
  “你们继续在蝰引海道上走，我就从中海通渠传过去走小路吧，这样更不容易被找到。现在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来找我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我们根本就应付不了。”他怕我们不答应，忙补充说，“只要我离开，即使传信公文发布了，对你们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万一我被抓了，你们只要找到敖平查清真相，也能救我。”
  于是，商队启程前的半夜里，蟠衍就独自出发了，只给商队留信说家中有事。
  我和灵墨虽然是蛇类，被认为是冷血的族群，人类的那些矫情复杂的情感在我们这里并不常见。然而那时，虽然我们没有再与他做虚假的推与留，但我知道灵墨心里一定比我更加不舍。
  后来经过中海通渠时，我发现灵墨在望向那条路边的通渠时目光突然停顿继而变得凝重，似乎在探寻幽深的海道中蟠衍所去的方向。我一瞬间有一些怀疑上心头，但很快又打消了。离开蛇谷以后，我们一直在与不同的人告别，从父母到红姑姑到掌柜再到蟠衍。后来我才知道，这条通向人境的蝰引之路，它敞开的不仅是连通两界的大门，也是我们从蛇谷走出来修成真正的人所必经的修行之路。
  自蟠衍走了以后，我们不再像之前那么担心路上被查了。只要在蝰引海市开市之前赶到，就能找到打算去那里买卖敖平的修行者。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就是我们能在路上就拦截到劫带敖平的人。所以我们沿途也非常留心的关注过往海商，期望不要漏掉任何一个疑点。
  越接近浅海域的地方就越温暖，如今海道上已经开始有了初春的气息。
  一路上詹芹向我讲了很多上古神兽的故事，什么旋龟、烛龙、鸣蛇啊，他绘神绘色的讲述着这些奇奇怪怪的生物，就好像自己见过一样。水阑珊偶尔会过来听几句，冷嘲热讽一番。
  第四天一早我们就经过了中海的核心稽查站，果然看到守关贴出了通缉的文告。我和灵墨混在人群中想要上前看看文书上的名目有没有变化。突然，人群中跑来一个人狠狠的跟我撞在一起，我还来不及看清楚是撞人的是谁，一张小纸条就被那人按在我手心里，“你不长眼睛啊！”那女子骂骂咧咧的走开。
  我把纸条捏在了手里。拉着灵墨躲到守关侧面墙围角落里，打开一看，上面竟然是母亲的字迹，分明写着两个字——“勿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