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仙侠传之蝰引前传

  “小伙子你一定是很吃惊吧，”他并不能看出我是改扮以后的男身，把我当成一个男性，“刚修成人形的蟾蜍怎么敢在蝰引海道上行走。这里蛇族这么多，难道我就不怕被他们吞了吗？”他笑了笑，
  “话说这500年来我还真遇到过蛇，不过两次都被我逃走了。后来我从捕蛇者那里买了一些捕蛇粉，如果遇到了蛇，我就用这个撒他们，应该就能逃脱了。”他掏出一包黄黄的粉末，味道呛人，我赶紧跳闪着躲开，
  “那是因为现在那边的蛇谷里的都懒得吃你这只癞□□。”商队中另一只女怪掩着嘴笑出来，满脸的嘲笑。
  灵墨警惕的看了那女怪一眼。那女怪通体泛白，身形妖娆，多手盘绕，走起路来飘飘欲仙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一定是水母族类。看到我们都不与她答话，那水母又袅袅娜娜的扭过去找珊瑚草和金鱼草聊天去了。
  珊瑚草和金鱼草是水中的植物修行者。我早前只耳闻过在海域中除了动物，植物也是能修炼成各种水怪，但在蛇谷却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次见到珊瑚她们俩，发现她们其实跟所有水族一样，并不因为是草木就少了喜怒哀乐。她们贩卖自产的珊瑚和药用海藻到人境，换取维持海中修行所需的费用。如果偏要说植物修行者跟我们有所不同的话，那就是他们终究还是有些喜静不喜动，不太爱跟人搭话，所以水母在她们那里也无法挑起言语上的风浪了。
  这九人中，唯一不是海商的是一对人类的修行者，他们是一对年轻夫妻。起初大家对他们多少都有一些戒心。但后来知道他们是在明朝官方拿到了特许通行证的，这一路是去了蛇谷取蛇草回去救治病人。
  蛇谷有一种三界闻名的蛇草，这种蛇草长于蛇谷中，常常长在蛇谷有道行深厚的修行者的蜿居周围，由于吸取了修行者自己的毒身及他们向善修行时吐出的精粹之气而日久凝炼，并受蛇谷日炽的恩惠而茁壮成熟，因此具有了一种能为人类及其它水族增岁续命的功效。即使在蛇谷也不多见，因此常常有人去求。从他们的行程来看，他们如今应该是在返程，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去过蛇谷了，但就是不知道蛇王有没有给他们这种草药。关于这一点，他们没说，我们谁也没有多问。
  在这群海商中间，我和詹芹最谈得来，不久就成为了好朋友。我小心翼翼的隐藏起我身上的味道，如果他知道我是他最害怕的蛇族，不知道他会不会讨厌我。
  这里是蝰引海道最深也是最冷的路段，跟蛇谷不同，由于这里没有日炽照明取暖，沿途每隔十步都挂着海灯，终年不灭。海灯光亮会根据一天的时令略有变化，提醒着人们一日早晚的变化。
  虽然冷，但却可以说这里是蝰引海道仅次于江浙海岸第二繁华的路段。得益于与蛇谷的临近，这里运输非常便利，沿途不仅有各色各族群开的客栈酒肆，也有分散的卖货郎摇着手鼓，挑着货架穿行其中。蝰引海道上的这些做买卖的人并不算是海商，他们是蝰引海道上的小商小贩，大多都是居住在附近海里水族中的修行者。
  最好玩的是，等到刚刚入夜时，灯光略暗下来，当海道上的行人们不再像白天那样行色匆匆时，这些小商小贩就会都挤在路边摆起了小摊，把各色珍藏统统摆出来。在这种特有的夜间海市上，卖着各种从人境海域贩来的琳琅满目的各色商品。有时也能看到不少有趣的物件，比如能指路的灵龟，鮟鱇鱼鳞做成的照明灯，珊瑚石做成的手串等。第一次来蝰引海道，我实在太好奇于这些稀罕物件，总是流连忘返差点落下行程。每到这时，灵墨总是冷静冷淡的一把把我拉开。
  第一天的行程在亥时之前结束，因为有商队的掩护，我们的行程格外顺利。我还在路边买下了一个指路的灵龟和一颗避水珠。我把灵龟放在锦囊中，避水珠则挂在胸前，很是得意。用灵墨的话说，我是出来旅行的，还要顺带捎点纪念品回去。
  “我这叫入乡随俗！这样才更像第一次出门的海商。不像某些人一张脸拉得长长的，就怕别人看不出你紧张。”在我的旧时光里，最愉快的事莫过于一边跟灵墨打着嘴仗，一边看她说不过我却要装出懒得理的样子。多年的朝夕相处，使我们有了自己的相处模式，并不是仅仅是姐妹情深那种，更多的时候的我们彼此嫉妒又彼此爱护，最不想成为的就是对方那样的人，却又偏偏一日都离不开。
  正当商队准备要入住在一家临近的客栈时，三人骑着快马迎面飞驰过来，他们似乎刚刚从海中上岸，一路跑来在海道上刮起一阵充满腥腻味的水起风。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问詹芹。
  “像是南鲛国的人。”他回答说。“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蝰引海道上长长会有各国的调军，沿途的稽查都比以前要严格的多。”
  我一听是南鲛，感觉心里怦的一条跳，“他们这是要去干嘛？”
  “谁知道呢。大概去往蛇谷方向。”
  领头的鲛人下马，进了客栈，其它的两个随从都守在了店门外。只见他也是拿出一张图询问掌柜，我猜那个上面十有八九是蟠衍的画像。我看见掌柜对他摇了摇头，表示没看见。
  那群人回头出门向外走，却眼光扫到我们的商队，突然就径直走过来。我努力装出外表看起来的冷静无事，却下意识的伸手握住了腰间的匕首，额头也沁出了汗水。
  “小子，你的海商证。”他走过来冲着詹芹吼，
  詹芹赶紧哆嗦着掏出海商证来给他们看。看完以后他们匆匆扫了我们一眼，却并没有认出我们来。究竟是我们的易容术比较具有欺骗性，还是通缉蟠衍的公文并没有到他们手里呢？我想着，却也松了一口气。这时灵墨从身后握住了我的手，她手冰凉，却全是冷汗。我回头看到她和蟠衍，二人都一脸紧张过度后的如释重负。
  “办完入住早点回去休息吧。”詹芹看到我一脸疲惫，安慰我说。
  如果他们手里拿着的究竟是不是蟠衍的画像，那么这些人如此匆忙，究竟是为什么呢？我琢磨着一会怎么不漏痕迹的问问那掌柜，敷衍的应付着詹芹的关心。
  商队就在这家客栈入住了。客栈的掌柜是一位长相如账房先生一样的老头，化身的极好，看不出来是什么族类，他应该跟领队和詹芹他们都挺熟，我看见他们点头打招呼。我们各自领住所的号牌以后就分散去入住了。蟠衍心事重重的样子，却什么都没说就去休息了。灵墨催我早点休息，我借口睡不着，下楼去找詹芹。我想要找个时机问问那掌柜，刚才鲛人拿在手里四处询问的图上到底是什么。
  ?
☆、货郎
?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詹芹正在他的房间里整理行李。他的家在明朝，这是回程的路，他也少不了要多买各种东西。
  “我想去问问掌柜那些鲛人都是干什么的？他们拿着那图问的是什么。”我直截了当把想法跟詹芹说，如果让灵墨知道了一定又会警告我，不要跟刚刚认识的人说太多。
  詹芹头都没有从他的那堆小破烂里抬起，“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你们夫妻第一次出门，什么闲事都不要多管就好。”他语重心长的对我说，“最近蝰引海道上不是很太平，咱们海商只要做好自己的生意，什么事都不多问，不多管最好。”
  “我也只是好奇，看他们这么急冲冲的赶路，又紧张兮兮的到处追查。”我故作轻描淡写的问。
  詹芹停下手中的活，盯了我半分钟，才开腔，“小湛，好奇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我化名俞湛，他一直称呼我小湛。
  “好吧。”我看他那么坚决，就知道再多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闲聊了两句道了晚安就离开了。
  詹芹不帮我问，但我自己去问也不太合适，到底找谁比较好呢？我正琢磨着下楼去，却差点被迎面而来的水母撞个满怀。她正旋着她的身子上楼来，“小湛，”她热情的跟我打招呼。我突然有了主意。
  “水姐，”我叫道。水母名叫水阑珊，这名字一听就有点烟花地的味道，“你刚从下面上来吗？”
  “是啊，刚跟伙计们喝了几杯，都是些老相识，好久不见了。”她喝了酒，说话飘飘然的。
  “我也正想下去喝两杯，可是詹芹不愿意出来，水姐既然还没回房不如陪陪我吧。”说着，我露出谄媚夸张的笑容。
  “你这小子，”水阑珊上前一步，把酒气熏天的身子贴近我，伸出手捏着我的腮帮子说，“看起来一本正经的。走吧，姐再陪你喝两杯。”
  我被她拉着手牵到一层酒桌边，她又叫了一些酒菜。
  “不如把伙计们都叫来一起喝吧，两个人喝酒听没意思的。”我对水阑珊说。
  “好啊，”她大声叫到，“章勤你们也过来再坐坐吧，这小哥今天请客。”她说着又伸手捏了捏我的腮帮子。
  被唤作章勤的伙计看样子跟水阑珊很熟，她一叫，他们就围拢过来。此时夜也已经深了，店里仅有的两桌客人都是在住店的房客。
  大家七七八八的开始喝酒，聊天的内容都是恭维水阑珊的话，说她是蝰引海商十大美人之类。她被夸得两眼飞出晶光，酒色上脸两颊绯红。
  “水姐，你在蝰引海道上这么多年，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跟我们讲讲吧。”我顺着众人的话头往下说。
  “水姐在海道上的那些故事，恐怕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吧。小哥，如果你娘子不介意，你今天可跟她回房，她慢慢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