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欢

到家。
    何晏脱了外套半靠在沙发上，他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看看忙碌整理行李的叶虞欢，他竟然觉得很满足。就算再累，不都是为了她么？
    “师兄，我衣服放哪啊？”
    “衣帽间都归你。”
    叶虞欢抱着衣服走去衣帽间，将自己的衣服放进衣柜。看着自己的衣服和何晏的放在一起，她真有种在做梦的感觉。能在一起，能走到这一步，有多么不容易她都记得。
    “师兄，我带了书过来，能放在你书房么？”
    “书房也归你。”何晏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大爷，背靠沙发脚搁在茶几上。他笑笑起身去书房找叶虞欢。
    在书房的叶虞欢正拿着何晏的笔墨。何晏走过去，从身后将叶虞欢抱进怀里，这脱了高跟鞋的叶虞欢真是矮，他将下巴搁在叶虞欢头顶。洗发水的香味瞬间沁入心脾，何晏开始心猿意马起来了。他的手捏着叶虞欢的肚子。
    “师兄你为什么写正楷了？你为什么写这么多字？你怎么想到拿我的字当字帖的？”
    “哪来那么多问题！想写就写了啊。”何晏将叶虞欢的衬衫从裙子里拉出来，然后手伸进衬衫。叶虞欢觉得有点痒。何晏掐着叶虞欢的细腰，头埋进叶虞欢的颈窝，咬了一口。
    “师兄，你是不是在做着我没完成的事？是不是你要帮我完成我没完成的事？”
    何晏的手上移，捏住叶虞欢胸前的两团，“叶虞欢，我们没完成的事情太多了。”他张嘴咬住叶虞欢的耳垂吸吮了一口，叶虞欢像是触电了一般全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何晏，好好说话呢，别动手动脚。”
    何晏将叶虞欢转过来面对自己，看着叶虞欢红着的脸他忍不住笑了，他师妹还是那么容易害羞。
    “叶虞欢，”何晏低头在叶虞欢嘴上啄了一口，“难道你不想要我吗？”
    叶虞欢抬头，仿佛是震惊了一般，何晏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要是以前的何晏，撬开他的嘴都说不出的吧？
    在她震惊的时候，何晏已经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卧室。
    “师兄？”
    “叶虞欢，这难道不也是我们没完成的事么？”
    “哦。”叶虞欢终于伸手环住何晏的脖子。
    当两个人坦诚相待时，叶虞欢害羞的闭上了眼。何晏低头轻轻吻了下叶虞欢的眼睛，“叶虞欢，张开眼睛，嗯？”
    “何晏，我……”
    “交给我。”
    叶虞欢看着何晏，从他的眼里又看到了自己。颤抖中，隐约间，叶虞欢似乎听到何晏在她耳边轻轻说：“欢宝，我爱你。”
    那种只能对方给予的东西让何晏和叶虞欢从心底开始满足。
    两个人渐渐平复，何晏还趴在叶虞欢身上。叶虞欢有了力气，使坏的粘着何晏，她用双脚缠住何晏的腰，双手搂住何晏的脖子。
    “不累么？”何晏的声音是沙哑的，很性感。
    “师兄，你刚叫我什么？”
    “没什么。”何晏低头啃着叶虞欢的脖子。
    “师兄~好师兄~再叫一遍嘛~”叶虞欢撒娇着，本来就酥着的何晏更酥了，这磨人的师妹。
    何晏抬头，手臂撑着床，一手摩挲着叶虞欢的头发，“欢宝。”
    叶虞欢在何晏嘴上啄了一口，满足的红了眼眶。
    “我想不出更肉麻的称呼了，想过什么宝贝宝宝甜心，可是太普通了。再说总觉得这些称呼该给我们的女儿。所以只有欢宝适合你。”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生女儿？不对啊，我什么时候答应你和你生孩子了？”
    何晏使坏的动了动，“这不是么？不正做着么？”
    叶虞欢的脸更红了，她岔开话题，“何晏，那我是不是你的宝？”
    何晏使坏的在叶虞欢身上捏了一下，“都是大人了，还宝什么。”
    “长大了就不能是你的宝了么？”
    “嗯，长大了。”何晏低头咬了口叶虞欢胸前的软肉。
    “师兄你变坏了。”
    “那我的欢宝是喜欢好的还是坏的我？”
    “都爱。”
    似乎怎么样都不够，直到两个人觉得饿了才停下来。何晏看了下床头的闹钟，已经是下午了。他将叶虞欢抱起两个人去浴室冲洗了一番。
    “为什么总是害羞？也不是第一次了。”何晏用食指抬起叶虞欢的下巴。
    “我……我我……”这就是叶虞欢，外强中干。何晏笑了笑，也没强迫她。反正来日方长。
    后来是何晏去厨房煮了两碗速冻饺子，可是就算是这么难吃的东西，两个人也吃得津津有味。吃过饭，叶虞欢去洗碗。何晏看着她的背影，心想，还真是有了小妻子的味道。
    两个人埋在沙发里，何晏躺着，叶虞欢趴在何晏身上。何晏玩着叶虞欢的长发，绕在手指上，一圈又一圈。
    “师兄，该和我说说当年你和赵飞扬的事情了。”叶虞欢认真的抬起头看向何晏，“不管是什么真相，我都接受。何晏，我不是翻旧账，我只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而已。”
    何晏点点头，拍拍叶虞欢的头，“好。不过叶虞欢，告诉你真相是想你把过去放下，不要去怨恨谁。你就把这些是对我们的考验。好吗？我们在一起了不是么？”
    “好。”
    “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么？我醒来你已经走了。”
    叶虞欢点点头，“我是逃走的，我怕你醒来会跟我说是喝了酒，我怕你会说就当没发生。毕竟这事真是我勾.引的你。”
    “傻瓜，如果不是我想，你也不会成功。那晚我虽然喝了酒，可是我又没喝醉。”何晏也觉得一阵心酸。“那天我醒来看到你不在，心里很复杂。我起来看到床单上的红点，我更烦躁了。洗漱完我还去把床单洗了，一个人折腾了很久。然后，等我下楼，我看到赵飞扬正站在楼梯口。我一夜未回寝室，于浩然都告诉了赵飞扬。所以她猜到我睡你那了，还发生了一些事。可是我心虚啊，我真睡你那了啊，也真发生事情了啊。”何晏尽量说得轻松一点，不想让叶虞欢难受。果然叶虞欢笑了一下。
    “具体对话就不说了，反正赵飞扬的意思就是你们师兄妹发生了关系，而且她知道了。你也知道，她喜欢我。可是我有你啊，我一直没答应过她。于是她对我说要想这个事情不让别人知道，去澳洲后就要和她在一起。那时候我很纠结。正当我犹豫的时候，赵飞扬分析了一下，她说你还小，这样的事情不能让人知道，那事关你的名声。再加上你是叶家女儿，不能让你丢了叶家的颜面。还有，不管事实如何，在别人眼中我们是师兄妹。反正种种原因，我觉得她的分析很对。”
    叶虞欢紧紧搂着何晏的腰，“所以你为了保护我所谓的名声，答应了赵飞扬。”
    “我只能答应。我不敢拿你去赌。其实我都计划好的，她只让我跟她在一起一年。我就想反正在澳洲你也不知道，一年以后我和她什么都不是了。结果就因为那枚胸章，被你发现了。”
    “所以，何晏，以后有事不能瞒着我！”叶虞欢使坏的掐了一下何晏的腰。
    “嗯。不瞒。”
    “那你们到澳洲以后呢？你们在一起了？你们拥抱没？你们亲亲了没？你们睡了没？”
    何晏推了一下叶虞欢的头，“想什么呢。我可是至始至终为你守身如玉啊。”
    叶虞欢翻了个白眼，得，这还是她师兄何晏么？油嘴滑舌！可是她为什么却觉得这样的何晏很可爱呢。
    “你那时候脾气那么大，压根就没关心过我去哪她去哪。虽然我们都去澳洲，可是我们不在一个城市！基本上都是她来找我，我从来没找过她！见面也就吃个饭。”
    “那后来呢？”
    “后来，”何晏叹了口气，“后来有一次考试中出了点问题，受伤去了医院。赵飞扬来看望我，我没见她。所以估计被我气跑了，想明白了。她说还我自由。”
    “你受伤了？严不严重？怎么会的？”叶虞欢满脸的焦急和担忧。
    “没事，我们考试，二十个连续起降。对我来说我是没问题的，可是同一架飞机考试的同学表现的不好，第九个降落的时候飞机有点失控了，我在他飞机上没坐稳，脑袋砸窗子上破了个口。可是我流着血帮同学顺利降落并完成了剩余的起飞和降落。没事了，你摸摸。”何晏牵起叶虞欢手放在自己的头上。何晏头发短短的，刺刺的。叶虞欢有点心疼，原来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算运气好，就因为这事被英国航空公司看中了。本来我签了中国的一家航空公司，我也不想违反合同。结果跟我爸的电话里我知道你来英国了，我马上答应了英国航空公司。他们很想我去，所以赔偿金这些都是英国这边付的，包括后来的学费。”
    “你知道我在英国，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怕你气没消。我更怕你已经决定好了不要我。就好像你怕我会拒绝你一样的害怕。”何晏捏了捏叶虞欢小手，“可是我一直知道你在英国的生活。叶虞欢，不是我不想来找你。我只是……我只是在等你长大。”
    客厅恢复了安静。两个人抱着，只剩下了呼吸声。
    “何晏，让你久等了。”
    两个人聊了会天，何晏就提议说去写字。叶虞欢的心结，他要一个一个的帮她打开。
    叶虞欢想摇头，可是看着何晏的眼睛，她竟然点头答应了。
    “我给你磨墨。”何晏说。
    叶虞欢点头。她已经很久没拿笔了，握着毛笔手不自觉的发抖。两个人都是站着的，何晏发现那小手在抖，他从叶虞欢的身后拥住她，然后用自己的右手包住叶虞欢的右手。何晏引导叶虞欢去蘸墨汁，然后提笔，再落笔。何晏的左手搂着叶虞欢的腰，叶虞欢也将左手放在何晏的左手上，右手跟着何晏动。
    何晏写了三个字：叶虞欢，正楷。
    “欢宝，知道嘛，这样的写字姿势是我小时候就想的。今天我终于可以拥着你握着你的手写同一个字了。”
    叶虞欢看着宣纸上的自己名字，转头看了眼何晏。由于身高差，叶虞欢踮起脚吻了一下何晏的下巴。“你第一次握我的手，是教我用筷子。”
    “笨蛋都不会用筷子。”
    “笨蛋是你，我会用筷子，只是我不喜欢而已。看你板着脸教我我觉得很有趣，还要假装我不会，累死我了。”
    何晏笑了一下。他松开叶虞欢，“接下来自己写，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退步。”
    叶虞欢坐下，拿出千字文，开始写字。何晏就站在一旁看着叶虞欢，时不时帮她磨墨。何晏想，人家都是红袖添香，得，到他就是男袖磨墨了。
    很久没写字，不一会叶虞欢就喊累了。何晏放她休息，不管怎么样，不排斥写字总是好的。而叶虞欢似乎想到什么，转身去了衣帽间。
    等她再回书房，手上拿了两个锦袋，递给何晏。
    “是什么？”何晏边问边打开其中一个。紫色的锦袋打开，原来是当初自己刻给叶虞欢的印章。“你把它也带来了？”
    叶虞欢点点头。
    何晏打开另外一个蓝色的锦袋，也是一枚一模一样印章。何晏莫名的看着叶虞欢，再将印章翻过来，是“何晏”两个字。
    “当初爸爸妈妈决定把我送出国的时候，我就想带上你送给我的印章。可是看着我的印章，孤零零的。我就去印章店刻了一个你的名字的印章。字是我写的，所以师兄，我的最后一次提笔其实是写的你的名字。”叶虞欢笑了笑，拿过何晏手上的印章，“爸爸妈妈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那时候他们看我越来越安静，他们只是觉得是因为你去了澳洲才让我变这样的。妈妈劝我你师兄也有自己的生活和圈子。可是我那时候人很消极，他们很着急。爸爸说那就换个环境从头开始。所以高三下半学期，我基本上不去学校了，一个人准备着留学的事情。而忙起来后，我真的似乎能忘记你了。我拿到伦敦大学录取通知书，我这才觉得完了，我去了英国就和你越来越远了。可是都尘埃落定了。我没有办法改变什么，整理着出国要带的东西。我把你给我印章藏在了行李箱的隔层里。我想着，现实我们不能在一起，那就把两块印章放一起，假装我们在一起。”
    叶虞欢说着红了眼眶，似乎回想起了那段艰难的岁月。“何晏，你送我的印章我从来没用过，因为我不舍得。以前跟着老师写字，老师也送我一个，那个据说还很贵。可是我更喜欢你送的那枚，那枚不贵，但珍贵。”
    何晏将叶虞欢搂进怀里，她说的何晏都明白。他知道，两个人刚分开的那段时间都不好过。可是不管怎么样，都过去了。
    “欢宝，别难受。就当这是成长的代价。”
    “我们不会分开了对不对？”
    何晏吻了一下叶虞欢的发顶，“对。不会分开了。”
    窗外，夕阳西下，散发橘色的光，温暖又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