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十字号行驶在茫茫星海中。江绮罗望着舷窗外漆黑的空间,想起自己已经有许久没在星际间活动了。
在幻光号上的日子,那些无比刺激的战斗经历让她十分怀念。
很多事都不同了。她想着。
不远处,时夜默默看着江绮罗的侧影,却忽然察觉到,她好像长高了一些。于是他走过去,从身后摸上少女的头顶。
“哎?阿夜,你在干嘛?”江绮罗一头雾水。
“别动。”时夜温和说到,将手掌往自己身上比了比,正好在自己鼻尖以下。
“你真的长高了一些。”时夜把她的身体转过来看着她,“一年前,你还在我下颌的位置。”
“我刚十八嘛,还可以窜一窜的。”少女想了想,似乎又有些沮丧,“不过,大概也就这样了,成年后,很难再长个子了。”
时夜摸了摸她的头,认真地说:“无论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江绮罗望着他,闭上眼睛等待他逐渐接近的嘴唇。
两人感觉自己的嘴贴在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上。毛茸茸的东西上!
“我擦!!”一声雄浑有力的暴喝,江绮罗退开五米远,怒气冲冲地看着那头突然出现的野兽,她刚才其实很想一脚踹过去,但是对着那毛茸茸的萌货,她怎么都下不去腿。
时夜黑着脸,一把夹住巨大白狼的脖子,表情像是在深渊底部:“你——找——死——!”
大白狼又对江绮罗露出一个纯洁无辜的眼神,那黄澄澄的眼睛比果冻还Q弹,闪着晶莹的泪花。
啊啊啊啊!真是够了!江绮罗实在没法抵抗那样的眼神:“阿夜,放,放开他吧。”
时夜无奈,只能松开手臂,白狼瞬间窜到江绮罗身边,摇着尾巴绕她转悠。
“你给我差不多一点!你特么是狼!不是狗!!”江绮罗怒吼。不过那欠揍的家伙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歪头去看他的“主人”,好像在说反正都是你的宠物,是狼是狗重要吗?
“你快给我回去!你这家伙附在狼体内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现在除了我和阿夜,还没人知道这事儿呢,你别给我暴露了!”江绮罗沉下脸。
大白狼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以后要一直这样吗?”时夜看着那毛茸茸的背影。
听出他的语气有些不对,江绮罗看向他的脸庞,果然有一丝愠色。
“阿夜?”她试探地问,“你生气了?”
“我没有。”时夜偏过头去。
“你明明就是在生气。”江绮罗把他的脸扳回来,看着他深红的瞳孔,“不要说你,我也很生气!那家伙太过分了点!我一定要跟他谈谈!”
沉默了一会,时夜低声回复了一句:“如果你想谈这个问题,很早前就跟他谈了。”
江绮罗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红眸的男人鼓起勇气,皱眉看着她:“你是不是觉得欠他一条命,我们都欠他一条命,所以即使他再怎么胡闹,你也总是会迁就他,甚至甘心让他一直附在你身体里?”
脑袋轰的一声,江绮罗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个男人太了解她,她在想什么,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果然,我猜得没错。”时夜看见江绮罗极不自然的表情,已经了然。他退后一步,垂下眼帘,“绮罗,这些天里,你究竟和他发生了什么?”
听到自己的男友说出这种话,江绮罗的怒火也嗖得一声窜上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不相信我?!”
看到少女生气了,时夜叹了口气,语气淡漠:“抱歉,是我不该这样问。”
“阿夜,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江绮罗被那样的神情刺痛了,“为什么不说出你真实的想法?你想说我对穆沧澜有什么特殊的感情是吗?!”
时夜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不要那样看着我!跟我说话!”江绮罗抓住他的手,紧盯着他的眼睛。
“即使你真的对他有……我又能怎样?”时夜开了口,“他为你付出了太多。”
他轻轻甩开江绮罗的手,侧过头去:“我现在才知道,我实在太弱了。这样的我,还有什么资格保护你?”
江绮罗愕然,心里一阵阵的痛:“我早就说过,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无论发生任何事,我们可以共同面对,这就足够了!”
“对我来说不够。”时夜说着,“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想失去你。”
“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想的?”少女的眼神有些悲伤。她明白,时夜这些情绪里,更多的是自责。而这段日子里她竟然没有发现所爱之人心境的变化。
“但是,绮罗。”时夜望着她,“你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吗?”
“什么?”少女不解。
“你知道吗,你在好几个夜晚,叫了他的名字。”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让江绮罗感到有什么重重击打在身上一样,整个人颤抖了一下。那是在精神领域里和穆沧澜对话时,不经意说出来的?
“我知道精神领域的事。但你呼唤他的声音很开心,也很放松。他果然是一个能给你带来快乐的人。我这样的人,做不到。”时夜握紧拳头,又松开来,他真的开始恨自己,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话。可是自己已经不能再忍耐了,这些问题一直藏在他心中,让他越来越无法释怀。
江绮罗这一次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了,她感觉有一道鸿沟突然出现在二人之间,这是她从未预料到的事。她爱时夜,这一点她绝对不会怀疑。可是穆沧澜对她的感情,却始终让他们三人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复杂。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可以发誓,我对他,绝对没有半点男女情爱。即使有什么特别的,也不过是好朋友而已。”江绮罗认真看着时夜。如果是别人,误会就误会了,她绝对不会在乎。但时夜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人,她有责任给他一个交代。
听到少女这样说,时夜忽然很想抽自己几个耳光,他的眼神软下来,去拉少女的手,却被她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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