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的恋爱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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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秋天向来短暂,才知落叶,就已寒风簌簌了。
    期间,晨浅和唐封已双双从石家庄回来。唐封从秦莫和肖力手中接过餐厅继续经营,因其踏实肯干,又投入了全部精力,把餐厅打理的是井井有条,口碑极好,生意自然蒸蒸日上。
    唐封见餐厅盈利可观,也想过让晨浅辞了AZ的工作,舒舒服服做一个老板娘,平时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晨浅一向对AZ的工作也谈不上有感情,心里反复考虑了几回,便向主管提了辞职的事。谁想,那主管一听,立马跟炸了毛的斗鸡似得,死活不同意。
    “你要走了,我可怎么活啊?整个部门只有你一个是能干事的人了。“
    晨浅和唐封一样,为人踏实肯干。只要是上班时间,不论别人给她多少活,也不论这活是不是该她干的,她都没有怨言,从来默默完成。那主管平时虽也经常找她的茬,但只是性格使然。实际上,整个部门,她最看重的,就是晨浅了。
    “说说看,为什么辞职?”
    小会议室里,主管一脸正色问着晨浅。
    晨浅想不出什么借口,也觉得并不需要去编造什么借口,就据实说了。
    不想,那主管听了之后,整个人更炸了。
    “人家说人往高处走,如果你说你要跳槽,我还能理解。你居然是为了男人!”主管蹙着眉频频摇头:“辞职以后呢?每天呆在家里做三等闲人?”
    “什么三等闲人?”
    “等吃,等老,等死咯。”
    “主管……你也没必要把话说这么难听吧。”
    “我实话实说!女人做了家庭主妇之后,与外界隔绝,之后慢慢变成黄脸婆,每天闲着没事就热衷于查老公的手机短信,然后导致家庭悲剧的电视剧你是少看了?”
    晨浅有些汗颜,不以为意:“那只是电视剧啊。”
    主管却坐直了身子:“谁跟你讲那只是电视剧?”
    情绪之激动,使晨浅不免浮想联翩……
    主管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清了清嗓,又恢复镇静:“这样吧,我升你职,再给你加2K薪水,怎么样?”
    晨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升职?加薪?这是从人称“万年老抠”的主管嘴里说出来的话吗?
    “我……”晨浅还有些如梦似幻:“我可以回去考虑一下吗?”
    “不行!”主管已经有些没有耐心了:“这样的条件你还需要考虑?”
    “可……”
    “可什么可。”主管按捺不住,霍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就这么定了!”说完,又语重心长拍了拍晨浅的胳膊:“听我的,就算有朝一日你老公富到可以养你十辈子,你还是得拥有自己的事业才行。”
    晨浅看着主管真挚的眼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自此稀里糊涂地升上了区域代表的位置,事情不比当行政职员的时候多,薪资却实打实的多出了2K来。
    再说曼曼,从石家庄回来之后,不过一周时间,就敲定了事务所的办公地点。
    风风火火倒腾了一段时间,在装修期间也不闲着,既招兵又买马。事务所一收拾干净,火速就开工了,从此每天早出晚归,斗志昂扬的,彻底变身积极向上五好青年了。
    至于秦莫和肖力,偶尔联系,都在疯狂敲代码中。而聂如自己,则三点一线,每天不过平常。
    每个人,好像都平静地在各自的轨道上安稳前行着。往前看,白雾蒙蒙,谁也不知道这条轨道终究通往何方,途中又会遇到什么样的岔口。
    只知道,聂如这条轨道上的岔口,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早了些。
    这天,聂如依旧一个人抱着零食窝坐在笔记本前专心致志看韩剧。自从曼曼变身工作狂人,晨浅变身餐厅老板娘以后,她已经这样消磨度过好几个周末了。手机自周五下班回来后就没再充过电,却总能顽强撑到周天晚上。事实证明,只要她不主动联系别人,主动联系她的人就也寥寥……
    正这么想的时候,手机却意外来电话了。
    聂如姿态懒懒地伸手抓过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码。她划开屏幕,疑惑问了声:“你好,哪位?”
    那头立马接过一声:“是我,江离。”
    聂如霎时就没声了。
    江离?
    江离见她没有接话,有些不满:“你不会告诉我,你又不记得我了吧?”
    “没。”聂如坦言:“只是有些惊讶,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江离清了清嗓,也不废话:“我有点事想和你说,你现在能出来一趟吗?”
    聂如越听越奇怪:“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直接说了吗?”
    “是很重要的事,我想当面和你说。”
    聂如心里并不是很愿意,正犹豫着,又听曼曼说:“我在揽季等你,边吃边聊,行吗?”
    聂如思量,公众场合,也不怕什么,就去看看她到底想耍什么花招,于是便应了下来。
    半小时后,聂如应约到了揽季,远远就看到江离穿着一身艳红坐占一张大桌,巧笑倩盈地冲她笑着招手。
    ……
    什么情况。
    聂如懒得惺惺作态,一路面无表情地朝她走去,拉出椅子在她对面坐下,开口就问:“说吧,什么事?”
    江离却依旧笑眼弯弯:“别急,再等一等。”
    看得聂如全身汗毛直起,又糊里糊涂的,还想问话,却见她笑得更甚了,冲她后头扬了扬眉:“来了。”
    聂如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餐厅门口,井乐正大步朝她们这边走来,脸上带着些许烦闷,脚步匆忙,直至聂如跟前,这才顿了下来。
    他显然对聂如在场这件事是不知情的,原本就轻锁的眉头,在看到聂如的时候,拧得更深了些。聂如同样也深感困惑地蹙着眉。两个人心里似乎都有很多话想说想问,却一时都堵在喉间,不知从何而起。
    江离把两人的错愕收进眼里,笑着起身挽过秦莫的手,声音轻柔宛如绕指:“怎么才来。”
    说罢,拉着他在自个儿边上坐下。
    “我点了些菜,你们看看,还要不要加点什么?”
    聂如看了井乐一眼,见他不语,开门见山:“你找我出来,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是啊。”江离见聂如面色中添了些躁意,脸上愈发绽开笑意,瑰丽却可怖,像极了一株带刺的毒玫瑰。她双手轻轻挽上井乐的胳膊,笑道:“我和井乐,马上就要结婚了。”
    “……”
    “你说,这样的好消息,是不是应该当面和你说一声才对?”
    聂如不可置信地看向井乐,却见他的脸上也全是愕然。
    “江离?”他抽出被江离挽着的胳膊,疑惑地看着她:“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我哪里有胡说了?”
    井乐看着她,颇显疲惫地闭上眼,沉重地叹了口气:“我以为你今天找我出来,是已经想清楚了。”
    “我是想清楚了啊。”江离有些急切地又再挽上井乐的胳膊,神色有些焦急:“难道你不想和我结婚吗?”
    “江离!”井乐皱着眉,沉着嗓,又是叹气:“我以为我那天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
    江离怔怔地看着井乐一次又一次拒绝她,情绪处于崩溃边缘:“你是不是真的要她,不要我。”
    “江离……”
    “井乐,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江离咬着牙,还没开始发问,还没听到回答,只是看着井乐,就已落下一行清泪:“你是不是……真的要她,不要我?”
    “……”井乐看了聂如一眼,满是无奈:“江离,你别闹了……”
    “你会后悔的。”江离不想再听了。她大口吸着气,胸口起伏得厉害,最后狠狠瞪了聂如一眼:“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说罢,起身径直冲出了餐厅。
    井乐犹豫半晌,终究没有去追。
    好久好久,才将头靠着手,手靠着桌,自胸腔沉沉叹出一大口气。
    “对不起。”井乐目无焦距地落在桌面上,“我不知道她会把你叫出来。”
    江离咬着牙,含着恨,瞪着她的眼似乎还在眼前,教聂如周身不寒而栗。
    “我那次听你的话和她坦白之后,她就时不时地来闹。我让她打让她骂,也和她说了,如果她想,我可以放弃我现在拥有的一切,离开AZ,只要这样能让她心里觉得痛快。”
    “……”
    “她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可每次却又只是哭。”
    聂如看他如此痛苦,心里有话想说,又不知如何问起。独自沉吟片刻,还是开口:“你和她说了我的事?”
    井乐终于抬头,暗淡的眸子落在聂如脸上好一会儿,摇了摇头:“是她自己猜出来的。”
    “……”
    “她问我,是不是喜欢你。”
    “……”
    “我没有承认。”井乐有些自嘲地耸耸肩:“我也没有否认。”
    聂如不知为何,竟情不自禁地涌出泪来。她别过脸擦了擦眼角,稍平复了下心情,又问:“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井乐撑着额头,目光依旧涣散:“……我会辞职。”他咬咬牙,话从牙缝中艰难挤出:“我会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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