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野十大虎将传奇

第66章


他们从县城领回宣传品,在集市上贴标语,喊口号,出头露脸,万人瞩目。然而不到一个月,反革命的血雨腥风又刮到桑植,刚刚兴起的农民运动被镇压了下去。反动乡长放出风来:“要教训教训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崽!”
  一起闹农会的同学,有的见风使舵,投靠了团防队;有的胆小怕事,活活吓死了。廖汉生无法在家里安身,于是投奔到贺龙的大姐贺民英处避难。
  当时,贺家几姐妹不甘心受压迫,又受了贺龙的影响,先后拿起枪来自卫。廖汉生原来只想在贺民英处暂时避一避风头,结果却从此投笔从戎,像贺龙及其姐妹那样走上一条武装反抗旧制度的道路。
  也就在那一年的秋天,一个消息震惊了桑植:“贺龙参加共产党的南昌暴动啦!”
  人们惊愣未定,又一个消息接着传来:“南昌暴动垮台啦!”桑植县里谣言四起,传说贺龙已经死了。
  然而“湘西活龙”贺龙是大难不死的。
  1928年3月,贺龙和周逸群、贺锦斋等人辗转回到桑植洪家关。乡亲们闻讯都赶来看望,就连堂堂的县长也慑于贺龙的声威,赶来拜见他。人们散去以后,贺龙对亲友们公开宣布:“我现在已经是共产党了。南昌暴动虽然失败了,但是共产党人是杀不完的。我们回来就是要重新组织工农武装!”
  后来,廖汉生从贺龙那里逐渐听到:国民党背叛革命以后,贺龙断然拒绝蒋介石高官厚禄的拉拢,毅然接受共产党领导,率领国民革命军第20军参加了南昌起义,并出任起义军总指挥。在从南昌向广东转战途中,贺龙由周逸群介绍加入了共产党。起义军失败后,他经香港到上海找到党中央,要求回家乡重新搞武装,而后经武汉、洪湖等地回到桑植。
  贺龙一声号召,贺家亲戚朋友和旧部属纷纷响应,几天时间就在工农革命军的大旗下聚集起上千人的队伍。17岁的廖汉生也加入其中。
  不久,白军前来“进剿”。为了便于作战,贺龙把一些妇孺亲属交给贺民英姐妹。廖汉生本想跟着工农革命军走,因为那里人多枪多好打仗,贺龙却要他跟在贺民英身边。
  刚刚组织起来的工农革命军首战失利,大部溃散了,只剩下少部分人和亲属们跟着贺龙向山里退去。这期间,廖汉生目睹了贺龙与堂叔间发生的一场“家庭纠纷”。堂叔生气地指责贺龙:“你当过镇守使,当过军长,是有前途的。为什么要当共产党?脱下将军服穿粗布衣,脱下皮鞋穿草鞋,图的是什么?”
  贺龙斩钉截铁地回答:“我找真理、找出路,找了半辈子,现在总算找到了,就是把我脑壳砍了,也要跟共产党走到底片
  从这场“家庭纠纷”中,廖汉生看到贺龙跟着共产党的坚定信念,也进一步明确了拿起刀枪跟贺龙的决心。
  贺龙重回洪家关后,又召集起几百人。
  在工农革命军初创时期,廖汉生目睹了这支队伍的三起三落。在最困难的1928年冬天,工农革命军在石门县遭受严重损失,师长贺锦斋牺牲,贺龙率部撤回桑植边界的大山里。廖汉生受贺家姐妹的派遣,给部队送去一些过冬物资。在工农革命军驻地,廖汉生看到原先几千人的队伍只剩下不足百人,天已下雪,部队还穿着单衣,贺龙的脚上套着一双烂草鞋;招待他们吃饭,端上来的只有一碗苞谷糊糊……
  但是贺龙没有退缩,他继续坚持斗争。工农革命军历经考验,由小到大,由弱到强,终于发展为一支坚强的红军队伍。
  1929年春,贺龙率领红军相继解放了湖北鹤峰和湖南桑植两座县城,建立了湘鄂边苏区。
  廖汉生受命回乡组织农民协会,后被推举为代表,参加了县农会,那年秋天,廖汉生已满18岁。尽管他早在两年前就参加过农民运动,然而,他一直把这一年看做是参加革命的起点。如火如荼的工农武装斗争使他选择了人生的道路,轰轰烈烈的苏维埃工作给了他思想的启蒙,而叱咤风云的贺龙更是对他走向革命产生了直接的深刻的影响。
  从1928年春参加贺龙发动的工农武装斗争时起,廖汉生就一直渴望成为一名正规的红军战士,渴望能够跟着贺龙痛痛快快地打胜仗。
  以后,廖汉生看到往日的同学、一道参加革命的游击队员。同在桑植县苏维埃工作的红小鬼,进了红军主力部队后进步很快,短短两三年间已经成为师、团指挥员,而自己却还是一个普通的游击队员。他有些不服气,为此三番五次要求离开贺民英的游击队,到红军主力去。然而,每一次都受到贺家姐妹的坚决挽留,受到贺龙的耐心劝说,因此没能实现。他只好一直跟在贺民英身边,继续当一个游击队员。
  后来,贺民英为了满足他的好胜心,“提拔”他为游击队文书,掌管贺民英的名章。每次有事需要与外界进行信件联络,由他根据贺民英的口述写个便条,盖上章子,作为游击队的公文。
  贺民英游击队的主要成员是贺家几姐妹及其亲属、旧部,领头的是贺民英,年纪最大的有五六十岁,最小的仅七八岁,男女老幼加起来有二三十人。这支队伍虽然人数不多,没有正规编制和正式番号,但在湘鄂边乃至整个湘鄂西苏区名气很大。红军指战员按照贺龙对贺民英的称谓,尊敬地称它“贺大姐的队伍”;老百姓根据贺民英的乳名“香姑”,习惯地叫它“香大姐的队伍”;国民党反动当局则骂它是“女共匪贺仙姑的队伍”。
  就是这样一支小小的游击队,长期坚持在湘鄂边苏区。
  1930年春,贺龙率领湘鄂边红4军东下洪湖地区,与周逸群、段德昌领导的红6军会合,组建红2军团,创建了以洪湖为中心、规模宏大的湘鄂西革命根据地。
  廖汉生跟随贺民英送走贺龙以后,登上鹤峰与桑植交界的四门岩山区,在那里建立了游击队的基本营地。
  他们在四门岩山区与敌人反复周旋。湖南的敌军来了,他们就跑到鹤峰一侧;湖北的敌军来了,他们就跑到桑植一侧;两省敌军一齐来了,他们就往更高的山上攀,那里敌军大队人马上不去,小股爬上去不是挨打就是被牵着满山转圈子。敌情紧张时,湘鄂边特委和苏维埃的干部也从鹤峰县城撤上山,敌军退走了再回去。一些红军伤病员和家属也在这里休养、隐蔽。
  在山上,不分男女老幼,人人一手拿枪一手荷锄,一边游击一边生产,在岩缝中种些苞谷、南瓜。几个未成年的小孩子,不能光跟着舞刀弄枪,还要学文化,廖汉生就成了他们的文化教员,每天闲暇时教他们认字、唱歌。
  1932年下半年,中共湘鄂边特委和独立团转往洪湖,会合红军主力去了,湘鄂边只剩下零星几支游击武装。苏区被敌军全部占领,陷入反革命白色恐怖之中,敌人大肆屠杀,四处烧屋,长期围山“清剿”,斗争越来越困难。特别是到了冬天,风雪交加,饥寒交迫,敌人的围困却不见缓和,扬言要把游击队困死。饿死、冻死在山上。
  一个雪夜,廖汉生随贺民英下山去摸情况,找粮食。他们来到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发现村里驻扎着敌军。他们进不了村,就悄悄来到村边一户独立人家,请主人家向乡亲们找了一些南瓜和黄豆。回山时,为了不在雪地上留下脚印,以防敌人追踪而来,廖汉生跟着贺民英沿着山中的雨裂沟,赤脚趟着冰冷的溪水向上走,遇到沟边核权横生的地方直不起身,只好伏下身子在冰雪上爬行,手脚被划出一道道血口子,浑身快被冻僵了。
  他们带上山的那些黄豆成了游击队的救命粮。黄豆吃完了,大家就四处采野菜,捡野果,挖蕨根。蕨根里面含有淀粉,是老百姓度灾荒的代食品,游击队员们把它挖来当饭吃。
  冬夜漫长,游击队只能住在阴冷潮湿的岩洞里。廖汉生用火镰引燃一堆火,大家围坐着取暖。火烤胸前暖,一风吹背后寒,只好胸前背后转着烤。
  游击队员们渴饮山泉,饥食野果,昼伏密林,夜宿岩洞,过着原始人般的生活,苦苦坚持着,不动摇,不屈服,一直坚持到贺龙率领红军回到湘鄂边。
  1933年初,敌军的“围剿”有些松懈。贺民英把廖汉生叫到面前,交代说:“我们这样总在山上呆着也不行,你下山去看看,找些粮食,也找一找出路。”
  廖汉生接连翻过几座大山,走了上百里山路,一路走一路打听,听说山下的茅坝坪来了一支队伍,有人说是贺龙率领的红军,有人说是贵州来的“黑军”。廖汉生壮着胆子继续往前走,走到茅坝坪村边上,突然从隐蔽处跃出几个持枪的人,抓住了廖汉生。
  廖汉生被哨兵带进村里的连部,他一问,对方果然是红军。他欣喜万分,连忙接着问:“是不是贺龙的队伍?”
  “是。”连长回答说。
  他又问:“你们师长是谁?”
  “师长是朱胜文,政委是谷志标。”
  廖汉生一听,这两个人都熟悉呀!就请连长派人把他送到师部。在师部,朱胜文师长招待他吃了一顿饱饭,又派人把他送到军部。廖汉生终于见到了盼望已久的贺龙。
  贺龙见到廖汉生,急切地问:“大姐和大家都还安全吧?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