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玻璃鞋

第15章


他耐心的等候王子梳妆完毕,蓦地,更衣室传出尖叫声,然后她跑了出来,拉住他就冲了出婚纱店,吓傻了店里的员工,教他们忘了件很重要的事。
  糟糕,他们遇上了惯匪。
  在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后,店员才记起他们还没有付款。
  ?
☆、第九章
?  嗯……
  该怎样形容这情况呢?奇迹、巧合、缘份、命中注定?很难说,好像都对,又好像都不对,但算了,她当前的利益比较要紧。
  「毕太太,妳还有没有什么问题?」医生不友善的目光从眼镜后射向桌前拒不接来电的两人。
  「嗯……」想了想。「会很痛的吗?」
  「会很痛的。」
  「医生说会很痛的啊。」李中宝侧首对毕晓义说。
  「对啊,会很痛的。」他附和,跟她一样还没有从医生的消息中回过神来。
  「那该怎样办呢?」
  「妳想怎么样呢?」
  竖起三根手指,她嫣然一笑。
  「三个愿望。你要送我三个愿望啊。因为我不但冒着受细菌感染的危险,还要承受很大的痛楚。」
  他笑。
  「好,妳想要甚么?」
  「以后才告诉你。」
  她,李中宝,一生平淡,乏善可陈,没有得过奖,没有谈过恋爱,没有患上绝症,可是二十岁这一年,她见到了彩虹,看过了流星雨,遇上了神迹般的事 —— 
  王子竟然真的可以拯救公主。
  为此,她一直笑不拢嘴,即使在梦中也绽开甜甜的笑靥。
  **
  「啊,很痛!」
  一个多月后,医院的某某病房突然传出疼痛的尖叫。
  摸向后脑,见到指尖上赤红的鲜血,他想,莫非祂要他逃过病魔的旨意就是要他命丧剪刀之下?
  「我流血了~~」毕晓义哀怨的申诉。
  「没有没有,你看错了。那不是血,是蕃茄汁。蕃茄汁喔。」李中宝重申,很快的抺走他见到的血迹,把证据 —— 
  消毁。
  然后,她继续抿紧嘴唇,专心的挥动剪刀,把他的头蹂躏得血流翻疵……啊!不不不,是好好整理新长出来的满头乱发。
  在投诉不得受理下,他犹如老僧入定,盘腿而座,任由她把凶器在左额「刷刷」剃掉一缕黑发,再在右耳侧「刷刷」剪去几绺烦恼丝。
  坐了一个多小时,他闷得慌了,眼珠子随她的手咕噜噜打转,转着转着就转了一些歪念头出来。
  「我想吻妳。」这不是询问,而是告知。
  铰剪刀下死,做鬼也风流。
  偷香成功的男人陶醉在甜美的嘴唇中,顿时忘了足以致命的利刄还「虎视眈眈」的沿在头顶。
  「咳咳 ——」
  医生轻咳两声,唤醒两个老将医院当公寓的男女。
  「毕太太,麻烦请妳出去一会儿,病人……」
  「医生医生。」李中宝打断,举起食指嚣张的摇了摇。「你的称呼错了,麻烦你称呼他做『总裁先生』或者『公主小姐』。」
  公主小姐?医生玩味了一会儿这几个字的含意。然后冷冷的扬起嘴角,不怀好意的幽光乍现眼底。
  「毕太太,谢谢妳的提醒。不过还是要请妳出去一会儿,我们要跟公主小姐做个详细的检查。等检查完了,妳可以回来继续跟公主小姐做那种事,不过这次记得锁门就好了。」
  见到她脸红红地落荒而逃,医生垂在背后的手竖起了胜利手势。他讨厌有人跟他说「他错了」。
  医生循例的做了一连串「详细的」检查,问了几个问题,见没有甚么异样,就在记录薄上签了个字。临走前,为了配合医院的新政策「以客为本」精神,医生略表关心的问:
  「终于睡醒了?」
  「嗯,终于睡醒了。」虽然不知道医生问的是他今早的睡眠状况,还是另有深意,他依然克尽己责地配合医生作答。
  「王子看来没有想象中的大胆。」
  「是啊,是个害羞又容易脸红的王子。」
  好,三分钟闲聊时间已够。
  数字表跳了三次后,医生笑了笑,继续他的例行工作。
  抬头见到蔚蓝的天空时,医生庆幸地吁出一口气。幸好他们的儿子能够生存下来,不然他也无法跟在天上的他们交代。
  **
  跑了出去的李中宝在花园转了个圈后,又再转回病房。在房外,她看见房内珐琅花瓶插了一大束灿烂盛放的火百合。红的红,白的白,衬得四周霎时色彩斑烂起来。百合花旁还坐了个俏佳人,男人怎可能笑得不高兴?
  他们似乎在谈论公事,不过她不懂,无论是他们的用语,还是内容,她都不懂。顾虑到他们商讨的事可能不方便外人在场,她坐在房外的椅子上静静等候。冷不防,除了那一大堆专有名词……,她听见自己的名字。
  「阿义,既然你康复了,你什么时候跟李中宝离婚?」舒静希平淡的语气似在说着琐碎的公务。
  在她看来,李中宝就像贴在毕晓义脑后勾的胶布,古怪又碍眼。她真不懂他为什么可以忍受?
  毕晓义眉头拧了下,不解的反问:
  「为什么这样问?」
  这是个挺奇怪的问题,尤其是舒静希跟他一样是个天主教徒,应该很清楚婚结了后就不是轻易说离就离的。
  「阿宏说,你跟她结婚不过是为了实现她的梦想。他说,你太好人了,因为知道自己有病,所以就娶了她,尽自己最后的力量,给她一个梦想成真的机会。阿义,阿宏猜得对不对?」
  他沉默,既否认不得,也承认不了。思想这回事本来就不好解释,语言往往只表达出一部份,切割了其余的部份。
  他的沉默在他是因为难以言明,在舒静希的角度却成了默认。
  「阿宏猜对了。你就是这么傻,为了实现她的梦想,竟然不惜犠牲自己的婚姻。」
  「不是的……」
  「你敢说你不是因为她的梦想而娶她?」舒静希尖锐的追问。
  「不是妳想的那样的。」无从解释下,他只好这样说。
  「哪是怎样?」
  「……」
  「你答不出,因为事实就是这样。阿义,跟她离婚啊!」舒静希激动的握住他的手。「以前,你觉得没有将来,没有想过她是不是适合你就娶了她。现在,你康复了。你未来还有几十年要过,难道你要跟这样的女人一起生活吗?这只会是不幸的开端!」
  婚姻假如由两个水平不相等的人结合而成,就只能依照较平庸的那方生活,而他们的差距又何止天与地,云与泥之间的差别。
  「静希……」喟然长叹。
  其他人总是把他推得太高,看得太好,但他不是的。当初他跟本不是出于好心,而是心情太过恶劣,觉得命运既然如此,就顺着走吧,反正他是走不出祂的掌心的了。
  他想了半晌,仍想不出一个完整的解释,最后只好简单的说:「无论当初我跟她结婚的原因是甚么也好,现在我想跟她一起。」
  「为什么?!就因为她肯陪你上床吗?!」
  「静希?!」
  舒静希的恶言不但教他吓了一跳,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见到他这么坚定认真的说要跟她一起,就跟亲耳听见他说很爱她没有分别!他们交往时,他从不是这样的。
  「不是吗?你跟我分手不就因为这个原因吗?」紧咬下唇,她努力压止骤然涌致的泪水。
  毕晓义看了看眼眶泛红的舒静希后,垂下了头,懊恼由误会引起的伤害。
  「静希,抱歉没有说清楚,我们分手跟那种事没有关系的。」
  「那是为什么?因为你没有爱过我吗?」
  她在自嘲,而她的自嘲比她的责骂更令他难受。
  「我爱妳的。我有爱过妳的。」他说,怀着一颗歉疚的心。
  当初她的某些动静,某些说话,实实在在吸引了他。她勾起了父母还在时那些最美好的回忆,像个美丽的梦的载体。只是时间过去了,紧握的手并没有拉近彼此的距离,犹如两个齿轮,看似在同一方向转动,却从未触及对方,一直在空转。
  「但那阵子我很混乱,没有办法好好去爱,也没有办法让别人来爱我。对不起,伤害了妳。」低下头,他深深的致歉。
  「那为什么她可以?」
  搔了搔额角,毕晓义尴尬的看了看舒静希。
  「要听真话吗?」
  「当然!」
  「嗯……因为她很吵。」
  「很吵?!」
  「对,很吵。吵得我不得不出去看看是谁在门外大叫,然后一出去,就回不来了。」
  爱一个人的理由可以是她很美丽、很温柔、很可爱,但……很吵?
  舒静希困惑的苦思,他们分手,能不能当成是她很正常的证明?
  **
  「放开我!」李中宝甩开硬是拖了她出去的王宏,凶恶的瞪他。「你这是甚么意思?」
  「偷听别人说话是不对的。」倚在树旁,王宏冷淡又高傲的斜睨李中宝。
  「强行把人拉走也是不对的。」她不甘示弱的反讥唇舌。
  「我是做好心,免得有人太过难堪。」
  「荒谬,我为什么要觉得难堪?」
  扯动嘴角肌肉,王宏皮笑肉不笑的说:「这也对,妳嫁给阿义的动机就是钱,至于他娶妳的动机,妳根本不在乎。」
  她不语。对付好管闲事之辈最好的方法,就是当他不存在。
  「离开他,妳要的钱我会给妳。」
  「疯子。我没空跟疯子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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