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好的叶子

懵懂年纪里爱上的那人，是谁都拿不走抹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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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
    祁叶的专业，大学最后一年就是用来实习的。身为律所实习生，起早贪黑还要被各种差事，一天到晚坐在电脑前顾不上运动，祁叶本来就不太好的腰才一个月就出了问题，等不到周末，请了一个下午的假一个人来看医生。
    好在不是腰椎的问题，医生按了按，开了药膏就算完事。祁叶长舒一口气，去药房拿药后慢悠悠走出医院大楼，同时低头和好姐妹发微信
    【你跟张译一年多，快毕业了你们倒分了？】
    【好像也没那么喜欢他，再不赶紧撒手，都耽误以后找人结婚了】
    【结婚还早着呢】
    【不早了，下一任我一定要谨慎，就奔着结婚去】
    【别吹牛，大学三年你就换了三个】
    【到时候你看，下一任，绝对跟他领证】
    “我发誓”三个字还在输入栏里，按下发送键之前祁叶突然抬头，刚才余光里看到的那个人，真的就是祝含
    这家伙，不是说正忙吗，怎么也来医院了，偷偷走到了祝含身后想吓她一跳，却在看到她身边坐轮椅的男人后，瞬间僵直了身体
    “哥，小心！”
    上车这个向来熟练的动作，祝越突然卡了壳，手没撑住差点把自己摔到地上，祝含稳住他的身体，察觉出不对劲，顺着祝越复杂的目光往身后看去，正迎上一脸错愕的祁叶，眼睛直盯着祝越的双腿。
    祝含一把拉住祁叶，满脸紧张却支支吾吾说不成句子，祝越两臂端正地搭在轮椅扶手上，垂着头，谁都不看。三个人就这么僵着，不知过了多久，是他先开口说了话：“腿摔伤了，坐几天轮椅”
    祝越说完，才慢慢抬头看向祁叶，两年不见，他看着比以前稳重了，甚至有些沉闷了。祁叶话不多说，简单道别后便转身离开。
    刺耳的鸣笛声惊得她驻足，这才发现自己只顾低头疾走，险些被开出停车场的车撞上。祁叶在原地驻足，感叹她这个不矫情的人，怎么为了个渣男就神情恍惚了呢。
    但所有不矫情的人，都是从曾经一段矫情的过往里摔倒了再爬起来的。
    “哥，你打算一直瞒着叶子？”
    副驾驶的男人没有说话，祝含又问了一遍，他才回过神来，低声答道：“没想好”
    祝含感觉气氛压抑又尴尬，理智告诉她该转移话题，但她还是忍不住继续问：“叶子比以前还好看了吧，她身材和气质都好，最近喜欢穿中性风，又帅又美！”
    祝含说完自己都觉得无地自容，她以前老黑祁叶，突然这么正经夸起她来，傻子都能听懂她想再把祝越和祁叶撮合回去。可祝越仍是沉默，一手握着车顶的扶手，另一手撑着座椅，直视前方。
    （下）
    整整一周，祁叶和祝含聊天的时候，谁都没有提起祝越。两年前，是他坦诚感情在先，又是他先彻底与她断了联系。与祝越的过往，和谁都无法提起，尤其是祝含。
    今天就是周五了，可祁叶却一天要过周末的兴奋都没有，心里只想着昨晚加班都没写完的报告，往包里塞了两包饼干就匆忙出门了。
    祁叶一到所里就开始赶工，十点多的时候刚搞定，团队一位律师姐姐的电话就打过来，3号会议室有客户，让祁叶先去接待。
    “抱歉，李律师马上……”祁叶端着的水差点泼掉，眼前这个轮椅上的人是祝越！他一身正装，平整服贴的藏蓝衬衣更显他沉稳清俊的气质。
    “您好，请问…您和祝总认识？”祝越身边的人问
    祝越抢在她前面回答：“普通朋友”
    是啊，他和她的关系能怎么说呢？两年过后，不过是一句【普通朋友】。祁叶深吸气，稳住情绪后，将两杯水放到他们面前，平静说道：“李律师马上过来，请二位稍等”
    祁叶准备外出送文件的时候瞥了一眼那间会议室，还关着门。出写字楼的时候外面刚下起雨，她从包里翻出遮阳伞走到路边，雨滴打在地上越发响亮，这才想起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暴雨。
    站在路边招手拦车，运气背到极点，好几辆都有人，好不容易有辆车停了下来，手才刚放到门把手上，一个男的窜了出来，先她一步上了车。
    祁叶愣愣地站在原地，手臂被雨打湿了都不知道。
    一辆黑车开过来，在她面前停下，祁叶以为有人下车，往后退了一步，但驾驶座的车窗摇了下来，竟然是祝越！
    “上来”
    “啊？”
    “别拦车了，送你过去”祝越看她犹豫不决，皱起眉来，“快上来”
    他还是老样子，说几句话就没了耐心，祁叶怕他发火，没想那么多只顾灰溜溜上了车，打开车后座的门却愣住了——一台轮椅
    “坐前面来”他的声音有些不悦
    上了车，祁叶端坐在他身边，目光撇到他精良典雅的腕表上，先是失神摸摸自己手腕上的那串绳链，随即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捂住，又趁祝越专心开车的功夫赶紧把那绳子扯下，刚塞进包里，祝越说话了：
    “赶时间吗？前面很堵”
    祁叶抬眼看看，雨天里的车排着长龙，堵得水泄不通，无奈道：“不赶，没事”
    “你今年大四，在律所实习？”
    祁叶点头，他又问：“都做什么？”
    “跟着团队打杂呗，填报告、打电话、送材料、查死活都找不到的资料”
    听他轻声笑了，祁叶看过去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重回平静，深邃的目光与祁叶交汇，那双好看的眼睛如今再直视，还是让祁叶羞得扭过去
    祁叶心里已经快把自己掐死了，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为什么还一副紧张。
    她低着头不再乱看，堵在车流里，每辆车都走走停停，祁叶突然感到不对劲——祝越的腿从她上车起就没再动过，她本以为他只伤了左腿所以还能开车，但瞟过去，他的右腿也是纹丝不动，车又跟着前面的车挪了一小段，整个过程，只有他的手在操控汽车
    “你…两条腿都打石膏了？”
    “我瘫痪了”祝越咳了一声，补充道，“截瘫，不能动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