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好的叶子

��上）
    祝越一直目视前方，带着被祝含自作主张惹出来的戾气，搞得电梯里本来好奇想看他的人都被吓得把目光收了回去
    到了车边，祝含先把车开出来，这样才有位置让祝越把身体挪到车上
    祁叶怕祝越觉得自己被看着不舒服，先上了车，也不敢扭头往后看，余光看到祝越好几下才坐稳
    上了车，谁都没说话，为调节气氛祝含随口问道：“二哥送你来的？”
    “嗯”
    像是早就聊到祝越不会多说，祝含马上问祁叶：“你还记得我二哥吗？”
    “哈哈哈当然，他升国旗太逗了，使劲甩旗子，我们那会儿都说国旗好惨”提到祝家老二祁叶就兴奋，“他不还站门口查我们校卡呢么，那站得叫一个笔直啊”
    祝含也哈哈笑起来，祁叶又说：“你还记不记得初中运动会，咱俩看秩序册上那个两百米最佳记录，你说是你哥，我还以为是……”
    祁叶突然意识到不对，祝含也小心翼翼冲她使了个眼色
    两个女生在前面都不再说话了，祝越却开了口：“你以为是祝涛？”
    祁叶的脸瞬间皱了起来，祝越跑步非常厉害，以至于都已经从学校毕业好几年，他创下的校运动会记录还是没被打破。现在他双腿不能动弹，别提跑，连站都做不到。在他面前提到往事她已经悔青了肠子，怎么祝越还主动接下话呢
    祝含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祁叶呵呵笑着，说了声是啊
    祝越却没太在意，也跟着祝含她们开了几句祝涛的玩笑，他还是老样子，一本正经地幽默起来，那副样子特别拿人
    车开到祝越住处，祝含在停车位前停下车，赶紧打开后盖去取出轮椅，撑开摆在车门边上后，对祁叶说：“我先去超市买菜，你帮我停好车，先跟我哥上去”
    话一说完祝含就一溜烟儿跑了，留下傻了眼的祁叶，她早就拿了驾照却一直没开过，就她那技术哪敢倒祝含的这辆车
    无奈下车，绕到驾驶座的时候祝越已经在轮椅上坐好了，他把轮椅往后退了退，确保祁叶有空间倒车
    祁叶打了几把，看着离旁边的车还挺大距离就放心往后倒，突然车身被拍了几下，她赶紧停车摇下车窗，是祝越
    “差点撞上”他平淡的语气里透着些许嫌弃，转着轮椅往外撤，对祁叶说：“我给你看着，你小心点”
    祁叶又往前开了点，刚打了方向，祝越说：“反了”她又赶紧往回打着倒，祝越又说：“该回轮了”祁叶的信心被打击了，一停一顿地往后倒，祝越又无奈道：“倒，看着呢”
    好在祝越在外面，而且是坐在轮椅里，看不到车里的祁叶脸已经被自己笨得红透了
    祁叶拿包下车，看着听得端正的车松了口气，“多亏有你”祝越没说话，祁叶很感激他没有嘲笑她的车技
    进电梯间要先下一个只有几级的楼梯，但走在祝越后面看着，祁叶差点担心得去帮他推轮椅——那坡道普通人两三步就跨上去了，可是对圆滚滚的轮子和瘫痪的祝越来说，如果稍不注意控制，很可能直直冲下去，撞在电梯间走廊的墙上。
    祝越转动轮椅轧上台阶两侧的坡道，再慢慢控制着下去，祁叶看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下楼梯还好说，上去的话肯定得使劲转动轮子才行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就那么失神地盯着祝越的轮椅看，她赶紧把头扭过去，静静等着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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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门后祝越打开鞋柜想给她拿拖鞋，但那双鞋在最底下一层，他伸手够不到，眼看着他一手扶着轮椅扶手，探着身子往前够，祁叶怕他摔下来，赶紧先他一步把鞋拿出来
    看出这是鞋柜里唯一一双女式拖鞋，祁叶问：“这是不是祝含的？她等会穿什么？要不我光脚吧”
    “让她穿我的”
    看祁叶还是没动静，祝越面无表情补充道：“我不换鞋也没关系”说着，他转向门边的一台轮椅，那台轮椅看起来比他身下的这台要重一些，但看着也更舒服
    他这是要，转移过去？
    “我帮你！”
    “不用”他的声音低沉平静，祁叶这才意识到刚才她的声音有点尖锐着急了
    虽然祝越说不需要她的帮忙，但祁叶怕他摔了，在他身后看着。祝越的那台轮椅坐垫上有个长方形的板子，他先把对面的那台轮椅拉过来面对自己，拿过那个板子搭在两台轮椅之间构成了一个桥，手指伸进板子上本就有的长条形孔中，稳住以后另一手撑扶手，把自己的身体抬起来些许又落在板子上，坐定后另一只手拽着对象轮椅，俯着身用力把身体拖了过去。整个轮椅间转移的过程，其实就是他用手臂的力量把自己拽了过去。
    帮他整了整衣服因为动作牵扯出的皱褶，至于腿，祝越抢在祁叶前面，把腿捞了过来。祁叶就这么清清楚楚地看着他把腿一点点摆正，又撑着身子让自己靠里坐了坐。其实大部分动作已经完成了，但祁叶还是走过去帮他理了理衣服上的皱褶，祝越说了句谢谢，和她一起进了客厅
    祝越问她喝什么的时候，祁叶正坐在客厅用手机查收邮件，随口回了句白水就行，又想到祝越不方便，又顺着他的声音找进厨房，口中说着：“自己来自己来”
    果然，柜台高，祝越拿着水壶倒水看着并不太方便，祁叶直接把他手中的水壶夺到自己手里，完全没发现祝越的异样
    递给祝越水杯的时候，他说：“你不用这样，我都可以”祁叶看向祝越，但他没有抬头，只是手指在玻璃杯边上摩擦，“轮椅我可以用得很好，拿东西够不到也可以找东西辅助”
    “啊……不、不好意思……”
    “你总是慌慌张张的，以前就是”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温和下来，目光也投向了祁叶，“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样子，你不用紧张”
    好久没有看过他这样温柔的样子了。祁叶曾经自己在日记本里写过一段矫情的话【祝越特别吝惜他的温柔，但也正是这样，他偶尔轻下来的声音，和柔软的目光，让我无法免疫】
    现在想到那句话，简直作得不行，她在心里给自己翻了个大白眼，但不得不承认，那种感觉到现在，依然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