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认真，谁先输

语晴早早起床，打开了衣橱，看了看里面的衣服。
    里面的东西都保养得好好，丝毫灰尘都没有。
    语晴翻了翻，一看到她最爱的黑色长西裤，一下子就把它拿在手上向着镜子拼了一下。
    语晴以前总觉得如果那天没有外访，回办公室就必须要穿得干练了一点，至少气势要凌人。
    可是在镜子面前怎麽拼，都好像穿不回以前的感觉。
    生完孩子後，身型好像也没有以前苗条了。
    语晴一脸不满意也带着一点婉惜看着她最爱的裤子被她放回衣柜，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黑色连衣裙，再搭上黑色的西装外套。
    语晴装扮好後，坐在餐桌跟家人们一起用餐。
    小予咬着面包，一直愣着看着坐在她身旁的妈妈。
    语晴斜眼看了看她。
    「你还不吃快点，你今天课外教学不是要早点到。」
    「妈妈，你为什麽会穿裙子？」
    在花莲，语晴为了方便工作，几乎都不穿裙子。
    别家小孩的妈妈在平时都爱打扮的漂漂亮亮，即便不爱打扮，在家长会那天都至少会穿条裙子。
    可是语晴就不会。
    语晴的父母也好奇的往桌底下看了看。
    「你以前上班不是都只穿裤子，重要场合才穿裙子，今天是怎麽回事？」
    语晴一口气把牛奶喝完，用力的往桌上一放，发出＂嘭＂的一声。
    幸好杯子是塑胶的…
    「生孩子变胖了。小予快点，我还要送你上学。」
    语晴在门前正在穿上高跟鞋，小予走在前头打开家门。
    「怎麽又是你啊？」
    语晴穿好鞋子，抬头看着站着门外的杨凡对着自己展露出微笑。
    「莫小予！谁教你这样子说话的。」
    这一个星期下来，杨凡几乎每一天都出现在小予眼前，不是接送上学，就是在家一起吃晚饭。
    反正他就是整天黏着语晴到处走，让小予感到莫名的厌烦。
    小予嘟着嘴，快速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後，便快速的离开了家门，向着停车场的方向走着。
    「你不要我牵着喔？」
    杨凡对着那气冲冲的可爱小背影大喊着。
    「我已经长大了，不用人牵！」
    语晴无奈的对上杨凡的视线，马上加紧脚步追上小予的身影。
    语晴跟小予坐在後座，语晴一直在注视身旁怒气未减的小予。
    「你是在生气什麽？你不喜欢杨凡哥哥吗？」
    「不喜欢！」
    「为什麽？你不是最喜欢帅哥的吗？」
    「他不是！」
    语晴不小心一下子笑了出声，杨凡也无奈的从倒後镜看着语晴的反应。
    「那为什麽你不喜欢人家，你这样子讲，他很受伤耶。」
    小予偷偷的想从倒後镜看看杨凡的表情，可是还是被杨凡捕捉到，马上装出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经常来接送我，同学们都以为他是我爸爸。」
    语晴听到小予的解答马上愣了一下，她了解这个孩子，不管是什麽事情，她都不喜欢被人误会。
    可是，杨凡不懂，却不小心在往她身上再补上一枪。
    「那很好啊，至少同学不会笑你没有爸爸。」
    「不好！一点都不好！因为这是说谎！故事里的小木偶因为说谎而受到惩罚，我不要这样子！」
    因为小予的抗拒，今天杨凡选择待在车里，没有一起把小予送到校门口。
    语晴回来，坐上了副驾驶座。
    「我看你还是不要再接我好了。」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子。」
    「这孩子个性很固执，对就是对，不对的就是不对。」
    听到这里，杨凡竟然大笑了起来。
    语晴不解的看着他。
    「你笑什麽？」
    「小予真的跟你很像。你以前念书不都这样子吗，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语晴被说得有一点点害羞，腼腆的笑了一下。
    「其实这几天一直跟着你，我是有目的的。」
    语晴歪了歪头，看着那神情有些异样的杨凡。
    「这些年我一直忍着没有去找你，因为我知道你需要时间去恢复自己的心情。现在你决定回来了，我知道这代表你已经准备好去面对一切。包括…蔡廷羽。」
    听到蔡廷羽的名字，语晴心里还是莫名奇妙的泛起一阵痛楚。
    「已经面对了。」
    语晴试着让自己淡然的去诉说这一切，可是内心还是紧张得心跳加速。
    「在花莲已经碰到了。」
    「是喔…那看来我是瞎担心了。」
    杨凡的强装淡然看起来比语晴自然得多。
    此时静默的尴尬氛围，是转移话题的最好时机。
    「对了，你真的要送我去上班喔。」
    「你又像小予一样不喜欢喔？」
    「你刚刚不是说小予跟我一样，不喜欢被人家误会吗？」
    杨凡的嘴角顿时勾勒出一道弧度，说笑又说不上，可是看得出来有点失望。
    「我是故意的。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工作只是你糊口的工具，不像以前是为了追求名利，当然要稳住才好。」
    本来以为只是送到门口，却没想到这个门口，是指部门办公室的门口。
    「杨总好！」
    公关部女同事较多，女同事一看到杨凡步出电梯，马上从位子上站立了起来恭迎大驾。
    「这是我的朋友，她叫莫语晴，从今天起她会跟大家一起工作，希望大家多多照顾。」
    语晴诚恳恭敬的深深一鞠躬，却不小心听到前排女同事的言语。
    「你看人家，眼睛又大又亮，重点是身材好，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都没有。」
    这位女同事身型略胖，个子也不高，带着中等长度的直发配上平平的浏海。
    语晴细心的倾听着女同事的窃窃私语，突然一阵高跟鞋声影响了她的监听。
    「你看，杨总还亲自把人家给带来，女司令这下输得真惨啊。」
    「裴雅琳，待会约了市务部几点开会？」
    从声音中的冷静就能听出来，同事口中的女司令，应该就是她了。
    她穿着语晴最爱的黑色西裤，搭配着一双让女生显得更干练的黑色高跟鞋，上身配了简单的白色衬衣，外搭一件薄薄的蓝色外套。
    这一身女强人型的穿搭，再配上她一头长曲发…
    完全是语晴心里梦想自己该有的未来。
    可是，那永远只是梦想。
    「下…下午两点，在市务部会议室。」
    不知道刚刚说的话有没有被这位女司令听到，裴雅琳神情显得有点紧张。
    「把它改到我们的的会议室，我会把莫语晴也带上去。」
    「语晴，这位是柴梓祺，公关部的总经理。」
    柴梓祺没有把眼神先落在杨凡身上，反倒是在语晴身上打量一番。
    语晴被看得有点不自在，这个人说不上的神秘气焰，太强劲了。
    「杨总放心，我会把她照顾好的。」
    「梓祺，你办事我最放心了。待会一起吃个饭？语晴，要一起吗？」
    「你们去吃好了，我想先跟大家熟悉一下。」
    「好吧，梓祺，我待会来接你。」
    「嗯。」
    杨凡转身离开，柴梓祺把视线重新投放在裴雅琳。
    「裴雅琳，我看你好像很闲，带语晴到处逛逛，准时两点带到会议室。」
    柴梓祺离开後，身旁的同事马上走上前把她说了顿。
    「你看，就叫你不要经常乱说话。」
    雅琳叹气了一声，看了看眼前一脸茫然的语晴。
    「看来我这几天的日子都不会好过。新同事，来吧，带你参观一下。」
    「为什麽会不好过？」
    雅琳停下脚步面对着语晴，忍不住又叹气了一下。
    「唉，面对条件这麽强的敌人，哪个女人会高兴，更何况，还是我们这麽爱面子的女司令耶。都怪我刚刚说了不该说的话，你是杨总的人，她不会对你怎麽样，当然就从我身上发泄啦。」
    虽然雅琳没有说明白，可是语晴一下子就听懂了。
    「柴小姐喜欢杨总的事，维持很久了？」
    「应该是吧，那时候杨总接管公司，她也是那个时候进来的，听说是杨总的高中同学。」
    雅琳真的不愧是部门的收音机，到了每一个部门都有无数的八卦可以聊，这一走，就走了一个上午，语晴终於能回到自己的办公桌。
    她坐在办公桌前，看着那整齐的摆设，突然想起在电视台当实习生的样子。
    那冲劲跟拼博，已不复在。
    她看着眼前公司为她准备好的名片。
    ＂高级传讯主任莫语晴＂
    ＂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工作只是你糊口的工具，不像以前是为了追求名利，当然要稳住才好。＂
    杨凡的话突然在她脑海里翻起。
    以前这句话如果是六年前被杨凡说出来，她肯定会狠狠的给他一个漂亮的回击。
    可是现在怎麽听着听着，却愈听愈顺耳呢？
    「今天我有个节目录影，估计要录到很晚，你先睡吧。」
    从第一次被媒体拍到同居，距离现在已经快五年的时间了。
    「嗯。」
    廷羽的语气听起来怪怪的。
    其实赖如芯早就感觉到，打从他从花莲回来，就一直对她很冷淡。
    连拜拜都没说一声，蔡廷羽直接挂掉电话。
    在镜子前装扮了一下，戴上帽子，架上墨镜，正要准备出门，电话再一次的响起。
    这次他看了看屏幕上的名字，他毫不犹豫的马上接了电话。
    「我待会拍戏需要一点忧郁的情绪，如果是坏消息的话，就现在告诉我吧。」
    「你确定？」
    「嗯。」
    「我再一次用着莫语晴的名字，还是以旧什麽东西都查不出来，可是一用她孩子的名字，就全查到了。不过，我想跟你确认一下，莫语晴有英文名字吗？」
    提到英文名字，蔡廷羽的思绪一下回到六年前两人才刚相识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