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认真，谁先输

「只要你把语晴照顾好，我没什麽意见。」
    这是杨凡跟蔡廷羽单独相处时留下的唯一话语。
    杨凡跟语晴的家人们在病房里看着已经安定下来的小予，终於放心离去。
    离开前莫妈妈看了蔡廷羽一眼，两人对上了视线，蔡廷羽礼貌的点了点头。
    莫妈妈叹气了一声，转身离开。
    空气中，语晴跟蔡廷羽凝视着彼此。
    「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麽办。」
    蔡廷羽对着他微微笑，一把拉住了她，温柔牵到自己的怀里。
    「傻瓜，你是最棒的妈妈了。」
    莫语晴笑了笑，轻轻的把他推开，她终於有时间花心思去看着蔡廷羽今天那隆重的装扮。
    「你今天怎麽穿这麽帅？有工作吗？」
    蔡廷羽愣了一下，眼晴眨了眨：「我的帅，你现在才知道吗？」
    莫语晴看了看蔡廷羽那得意的脸，决定终止这个话题。
    「我上个厕所，你要是累的话就先回去休息吧。」
    莫语晴轻轻的争脱了他的怀抱，转身出去。
    去厕所的路程中经过了楼层的电梯大堂，电梯刚好＂叮＂的一声打开了，里面的人走了出来。
    那高跟鞋触碰地面的响亮声音吸引了莫语晴的的注意，语晴转头一看，是赖如芯。
    除了蔡廷羽外，莫语晴想不到任何的原因去解释她的出现。
    只是今天的赖如芯气场感觉很不一样，赖如芯对上莫语晴视线的那一刻，眼神变得凌厉，步伐扩大。
    赖如芯试镜完还没看到蔡廷羽的出现，公司老板在场外一直在打蔡廷羽的电话，可是怎样打也没人接。
    赖如芯正要尝试打电话给莫语晴，微信却收到了记者朋友的一幅照片，是莫语晴在病房依偎着蔡廷羽休息的那一刻。
    那时候她气的快说不上话来，快速的在键盘上询问了记者地点，接着把图传给了老板。
    「拦住这个报导。」
    她拍了拍老板的肩膀，飞奔离去，开着她的房车，用着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医院。
    蔡廷羽不该过着跟一般人一样的平凡人生，莫语晴也没有资格去干扰他的一切。
    那凌人的气势让语晴感到一丁点的不安，只是还没想好开场白，＂拍＂的一声在他耳边响起，医院周遭环境很宁静，让这一巴掌显得格外传音，耳朵顿时充斥着嗡嗡声。
    莫语晴感到左脸颊一阵刺痛，伸手抚摸了一下。
    「你不是说不会影响他的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麽。」莫语晴的说话的语气在被掴了一记耳光明显听得出来她生气了。「如果你不解释清楚，今天这一巴掌，我一定会还给你。」
    赖如芯闷哼了一声：「你现在是丈着Timmy喜欢你才这麽嚣张的吗？」
    「所以你只是单纯吃醋所以找上门？」
    「你知道今天对Timmy来说有多重要吗？他多麽的想要打进国际市场，他多麽的想要狠狠的打败黄凯辉。」
    莫语晴想起了蔡廷羽今天那一身帅气的装扮，再加上赖如芯的一番吐槽，莫语晴开始可以自己拼凑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今天…是有工作的？」
    赖如芯冷笑了几声：「他连这都不告诉你，看来他真的打算赔上他的事业。」
    赖如芯直眼瞪着莫语晴：「那我告诉你好了，今天是好莱坞电影的试镜，片方一早就看上他了，试镜只是形式上的，现在他没去，人家以为他不尊重制片商，我可以告诉你，Timmy休想在短时间之内再接到国外的邀约。」
    赖如芯看着莫语晴那愣怔的脸，再次警告着她：「你跟Timmy在一起我管不着，可是你影响了他，我就必须出手。如果再有下一次，就不只是一记耳光了。」
    赖如芯没有走进小予病房对着蔡廷羽一问究竟，免得看着他溺爱小予的模样，心又痛了起来。
    莫语晴的思绪一直没办法回复正常的思考，她回到病房，看着蔡廷羽累得爬在小予的病床上休息，手中还轻轻的握着小予的手。
    莫语晴走到蔡廷羽的对面，蹲坐在地上以同样的视线高度看着入睡的蔡廷羽，就算刚才那一记耳光多麽的刺痛，赖如芯的话语多麽的刺痛自己的内心，可是看到蔡廷羽，她还是忍不住由心的对着他微笑着。
    下午的阳光格外的温暖而刺眼，语晴忘了拉上窗帘，任由阳光沐浴在蔡廷羽的脸上。
    不只是温度上的暖和，蔡廷羽拉着小予的这一幕，也显得格外的耀眼。
    莫语晴跟着蔡廷羽一样的姿态，拉着小予的手稳稳睡去，这种完整家庭的幸福，好像只能在此刻呈现了。
    这一折腾，可是把两个人都累坏了，小予醒了过来，身体已经恢复很多了，她看着自己的小手被两个大人互相拉扯着，虽然很幸福，可是却也因为这样她动弹不了，她只好大力的拉扯着自己的手，想要叫醒沉沉睡去的两个人。
    蔡廷羽最先感到小予微小的力道，他睁了睁眼，发现已经黄昏了，再看了看拉他手的小予，惊喜的说着：「小予，好多了吗？」
    蔡廷羽松开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退烧了，小予的脸色从刚进院时的苍白开始变得红润了起来。
    小予点了点头，蔡廷羽终於感到一刻放松：「你快把你妈吓死了。」
    莫语晴隐约听到蔡廷羽的声音，也开始醒来，伸了一个懒腰，看着小予的乌溜溜的双眼在眨动，马上惊醒。
    「小予，还有不舒服吗？好多了吗？」
    莫语晴同样伸出手摸在小予头上感受她的温度，叹了一口大气。
    小予一脸厌恶：「刚刚廷羽哥哥问过了。」
    莫语晴看着她的神情，就知道这小妞精力恢复了。
    莫语晴看了看对面的蔡廷羽，想起了赖如芯的话，内心泛起了一丝丝的歉疚，也感到莫名的尴尬。
    她试着逃避他的视线，看着窗外的天气，才惊觉已经黄昏了。
    「我忘了把小予的日用品拿过来了，我要回去了一趟。」
    「我送你吧。」
    莫语晴站起来的那一刹那，蔡廷羽也跟着一起移动，像是一分钟也离不开她似的。
    可是莫语晴暂时不想跟他独处。
    「不用了，你帮我看着小予吧。」
    语晴的声线听起来有点冷淡，眼神也不停闪烁，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多说什麽，或多看几眼，她暂时也不想对著他动怒，而且此刻她也感到有点疲惫。
    蔡廷羽没有感到任何异样，把语晴送到了门口。
    在病房里，最开心的莫过於小予了，她可是很享受每一次跟蔡廷羽的独处时光。
    蔡廷羽一直以来不是很会哄小孩，可是每一次对着小予，他可是自然而然拿出了对语晴一样的耐心去对待她。
    蔡廷羽也不敢跟她玩得太乐，怕影响她的身体，他到外面休息室拿了几本故事书，让小予解一下闷。
    医生开始了晚间巡房，来到了小予的病房，看到蔡廷羽的出现先是一阵讶异，视线接着重回小予身上，看见她正神情悠然地看着故事书，蔡廷羽则在一旁慢慢阅读着他那几十封未读的微信。
    看到医生的出现，蔡廷羽收起了手机，礼貌的点了点头。
    医生上前拿起了小予的病历纪录，身後的护士替小予量了体温，马上把视线投放在蔡廷羽身上。
    医生询问了一下小予的状况，作了一下简单的检查。
    「小朋友恢复的很快喔，如果这两天情况稳定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转头看着蔡廷羽，叮嘱着他：「莫小予现在的肠胃还是不能吃太刺激的食物，不要喝牛奶，除了医院的膳食，尽量还是不要给她进食其他的东西了。」
    「知道了，谢谢你。」
    医生拉开房门离开，那护士的眼神还是一直停留在蔡廷羽身上，拉开门的那一瞬间，彷佛听到外头护士小姐们的尖叫声。
    「听到了没？」
    「知道了。」
    小予重新拿起放在旁边的故事书，继续看下去，还边道着：「你们不带给我吃，我就肯定吃不了啊。」
    小予给了一个漂亮的回击，蔡廷羽无奈的笑了笑，走到她面前轻轻的捏了她的脸一下。
    「你这小鬼。」
    蔡廷羽掠过病床前的桌子，看到刚被医生拿起夾著的病历紀錄的板子，蔡廷羽上前想要帮忙把板子收回在专放病历板的架子上，也顺便好奇的看了看上面的资料。
    不过医生的英文有够撩草的，加上那些医学用语，没有一个字看得懂。
    他看了看上方恭正的字迹，写着小予的基本资料，应该是护士写的。
    蔡廷羽本只是随意看着板子上的资料，只是看到血型…
    「A型，RH阴性？」
    在美国念高中的时候，每年都有一次全校性的捐血活动，每次医院人员看到蔡廷羽的血型，都露出震惊，而欣喜若狂的脸。
    这种俗称为熊猫血的RH阴性血，可是遗传到蔡廷羽的妈妈，这是他们家一直以来的遗传血型。
    蔡廷羽不可置信的看着小予，试着在病历表上找着更多的线索。
    ＂出生日期：2010年5月5日＂
    蔡廷羽开始心算了起来，2009年年尾的离开，5个月後，小予就出生，2016年重逢，小予六岁。
    所以，莫语晴还没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
    蔡廷羽内心一下子被掏空，小予意识到蔡廷羽的静默，好奇的看了他一下。
    「廷羽哥哥，你也不舒服吗？」
    「没…没事…」蔡廷羽回头看了看她，想要认真看一下在外型上小予跟自己的共同点。
    可是现在脑袋一片混乱，实在想不出来什麽。
    「我出去给你倒杯水，乖乖的不要乱走。」
    蔡廷羽脑海里现在只想把当初聘请的私家侦探狠狠的骂上一顿。
    「大明星，这次又有什麽贵干啊？」
    「我叫你查小予资料的时候，你怎麽不告诉我她是2010年生的？」
    蔡廷羽这句质问几乎是怒吼出来的，他看到了身旁别人的目光，下意识的侧了侧身，把头靠在墙边说话。
    「出生日期？你现在要吗？我找一下。」
    对方沉默了不久，就回答出跟蔡廷羽所知道一样的答案。
    「莫小予，母亲Mok Yvonne，2010年5月5日花莲市明光医院出生。」
    「你现在才告诉我有什麽用！」
    蔡廷羽试着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怒气，可是还是收不了多少。
    「你又没有问。」
    「难道你就没有任何一点侦探的头脑吗？我说过她是2009年离开的，看到小予的出生年份，你应该也想到什麽吧？」
    蔡廷羽对於自己所聘请的侦探反亏着自己，显得更怒气。
    「09年…10年…啊！该不会…」
    「你现在才想到有什麽用！」
    蔡廷羽气得不停的喘气，胸膛前不停的上下气伏，他单手扶着自己的腰，急得不停的在来回踱步。
    「有怀疑的话，就去确认啊，验DNA不就得了，几天後就能知道。」
    蔡廷羽停下了脚步，沉思了一下。
    「下次有什麽事的话我再也不会找你了。」
    蔡廷羽挂上电话，如果现在还在用摺叠式的手机，他的怒气肯定释放在挂电话这个动作之上。
    蔡廷羽给小予接上了一大壶水，回到了病房，递了一杯水给她。
    小予乖乖的把它全数喝完，蔡廷羽愣眼的看着她。
    原来自己对她的温柔不是不能解释的。
    这一切，源自天性。
    他还记得那天在民宿柜台前，看着专心做功课的小予。
    那低眸的目光往下而看，那浓密的眨毛，再到小予第一次定眼看着自己的瞬间，他都以为是语晴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一次又一次的对他宠溺，喜欢听着她说话，看着她耍任性，甚至对着别人回嘴…
    都能让蔡廷羽在她身上找到莫语晴的痕迹。
    就像对莫语晴一样，不由自主的身陷其中。
    「廷羽哥哥…廷，羽，哥，哥！」
    蔡廷羽被小予的声音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对不起。」
    他接过小予递给它的杯子，看着杯边那一滴滴的水珠，犹豫了一下。
    其实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只是好像需要一个更有力的证据，才能向着莫语晴对质。
    结果，几天後就会知道。
    ＂莫语晴，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