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认真，谁先输

小予身体恢复的很快，第二天已经嚷嚷着要出院，再隔了一天语晴已经把她领回家。
    第二天蔡廷羽没有出现，连一通电话或是简讯都没有，已经引起了语晴的好奇。
    她发了通简讯：＂在忙吗？＂
    ＂嗯。＂
    简而有力的回答让语晴感觉他有些异样，但没敢再问下去，可能是为着没去试镜的事而烦恼。
    终於可以回去上班了，莫语晴出门时不经意往隔壁家门一看，里面关着灯，门口也没有放置任何的鞋子，明显的不在家。
    直觉告诉她一定是有着什麽事情发生，不然他怎麽可能会对自己莫不关心。
    不要再想了，这一切只是自己的猜测。
    下午三点，外出午餐的人潮刚过，公司大楼的大堂显得人烟稀少。
    正当大堂柜台的小姐们在聊着八卦，下班到哪里去吃喝玩乐时，一道强势的气场正往她们的方向迎来。
    「蔡…蔡先生？」
    虽然蔡廷羽是公司的代言人，但他居然在没有任何事前通知就硬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柜台前的几位小姐也显得有点讶异。
    「你们公关部在几楼？」
    「公关部在十二楼，蔡先生是要找柴经理吗？我先通报一下。」
    蔡廷羽没有多说什麽，他奋力一跳，跨过身前的栏杆，一下子跳进了电梯大堂的范围，直接走进电梯。
    柜台小姐吓得一愣一愣，不哼一声，幸好还有个反应快的员工提醒着大家：「还愣着这里干什麽，快通知柴经理啊！我跟杨总的秘书说一声。」
    杨凡的秘书收到通知，本来还相信着柴经理有能力驾驭着蔡廷羽的无理闯入，可是想着想着，一个大明星有着这样异常的反应，还是去通报一声比较好。
    秘书小姐敲了敲杨凡的房门，杨凡正在谈一场视像会议，可是听到秘书急促而焦急的敲门，还是先跟对方暂停一下。
    杨凡上前开了门：「这麽急，怎麽了？」
    「柜台小姐说，蔡廷羽闯进了办公大厦，说…要到公关部，不知道发生什麽事了？」
    「闯进？」
    杨凡大声的道着，一听到公关部，就想起了语晴。
    他马上跑到电脑前，用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跟对方抱歉，再跑到了电梯大堂，试图想比蔡廷羽更快来到公关部。
    十二楼，蔡廷羽的目的地。
    柴梓祺收到了柜台的通知，马上从房间出来走出电梯大堂迎接着。
    裴雅琳看着女司令的举动，好奇的仰头问了问坐在身旁的语晴：「今天有访客要来吗？」
    莫语晴同样歪了歪头看着在外头的柴梓祺，对着裴雅琳摇了摇头：「没有听说过。」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柴梓祺的声音：「你好，不知道你会来，所以没有作恭迎的准备，很抱歉。」
    柴梓祺伸出了手想要跟蔡廷羽打声招呼，没想到手一直悬在半空，没有被蔡廷羽触碰到。
    莫语晴看着蔡廷羽板着脸走进了办公室，手中的公文袋都快被他捏破了，她紧张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直觉告诉她，是来找她的。
    「廷羽？」
    她用着不确定的语气跟眼神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迎面前来，柴梓祺正要转身跟在後头，另一旁升降机的门同时打开，杨凡从里面跑了出来，正好看到莫语晴跟蔡廷羽正在互看彼此。
    「你怎麽来了？」
    莫语晴柔柔的说着，他的气场让她连大声说话的权利都瞬间被剥夺。
    「我有事情要问你。」
    蔡廷羽冷冷的说着。
    莫语晴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抿了一下嘴唇，内心开始紧张了起来。
    「莫小予…」
    莫语晴听到小予的名字从他嘴里严肃的说着，她知道，这一天终於来了。
    「莫小予…是谁的孩子？」
    身旁的同事全都歪头看着两人的对立，语晴面对着蔡廷羽的问题显得有点无法招架，眼神不停的在闪烁，呼吸也开始变得吸促。
    在外面的柴梓祺看见形势不对，打算上前调停，却一下子被杨凡抓住。
    看着杨凡的反应，她才知道这两人关系非比寻常。
    「是…是我的。」
    莫语晴在最後一刻的坚持，让杨凡感到疑惑，他还以为，她已经准备好告诉他一切了。
    「我再问你一次，孩子的爸爸，是谁？」
    虽然莫语晴已经一直低着头逃避着蔡廷羽凌厉的目光，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小闭一下眼晴，想要短暂逃离。
    可是又能躲多久呢？下一秒睁开眼晴，她还是要面对。
    她伸出手抓住蔡廷羽的手臂，想试着带他出去。
    「我们去外面谈吧。」
    蔡廷羽竟然一手甩开了她。
    好像除了第一次见面，蔡廷羽都没有这样对待过莫语晴。
    她被甩开的时候不自觉地愣了一下。
    「干嘛？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有多狠心吗？」
    蔡廷羽环视了一下众人的目光，用力的扯开他手中的公文袋，把里面的文件用力的丢到莫语晴的桌面上。
    「既然当初已经怀孕，为什麽还要离开？」
    蔡廷羽对着她大声的怒吼，莫语晴吓得浑身发抖，她眼神掠过被丢在桌面上的文件…
    ＂血缘鉴定报告书…蔡廷羽与莫小予亲子关系概率值高於99.99%以上，双方有亲子血缘关系。＂
    莫语晴强忍着泪水告诉自己不要哭，这不是自己该哭的时候。
    她脑筋一片空白，在她吻上蔡廷羽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打算要告诉他事实了。
    她想了好几个版本的台词，不一样的情景，可是前几天，她把自己的决定推翻。
    面对莫语晴的沉默，蔡廷羽开始显得更没耐性。
    「不说是不是？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跟我结婚，二，把小予还给我。」
    「不可能！」莫语晴这一句话，冲口而出：「我不可能跟你结婚，也不可能把小予交给你！」
    「莫语晴！」
    蔡廷羽在知道小予身份的时候，就打从心底要跟她求婚了，他没想到她会一口拒绝。
    他脑筋变得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麽，只好大声的呼喊着她的名字来回应语晴的拒绝。
    「因为我对你很失望…」
    莫语晴哑着嗓子，泪珠还是夺眶而出。
    「当初是你告诉我，如果我跟工作不能并存的时候，你会选择工作。」
    「那不一样啊…」
    「有什麽不一样？因为有了小予，所以不一样？」
    莫语晴反问着他，蔡廷羽竟然无力抵拒，沉默得看着她的泪珠一颗一颗从眼角滑落。
    她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变得这麽爱哭…
    她每滴一滴泪水，他的心就像被刀刺痛了一下。
    「我不是想要跟你的工作做比较，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嫁入豪门，或是要嫁一个明星过着贵气的生活，可是跟你在一起之後，我每天都很担心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也跟你的那些绯闻女主角一样，曝光在人前，不管是我，还是小予，我都不希望生活在别人的放大镜下，我只求她健健康康，快快乐乐，你懂吗？」
    不懂，他不懂。
    从一开始，他就是公众人物的身份了，她怎麽会现在才想到这一切。
    如果这是她所顾累的，以她的性格，他们应该不可能在一起。
    为了推翻莫语晴所说的一切，蔡廷羽试着让自己想起最近跟莫语晴的亲昵互动…
    她说话的语气，眼神中的犹豫跟不确定，甚至回吻他的力道。
    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身旁的大家都没敢出声，专心凝视着事态的发生。
    「你的话，我会自己去证实。如果是真的，我会认真去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蔡廷羽转身离开，虽然她不懂为什麽蔡廷羽像是不相信她的话，可是他们中间最核心的问题，总算解决一半了。
    柴梓祺马上上前赶走在看好戏的同事们，杨凡看着愣怔着的语晴，一下把她拉走。
    莫语晴坐在总裁办公室的沙发上，低着头，眼泪没有停止过滑落。
    杨凡抽出茶几上的面纸，递给了语晴。
    「我以为，你已经…或是准备把小予的事告诉他了。」
    莫语晴拿过面纸，也没有往自己脸上擦，反而把它捏成了一团。
    「他终究还是知道了，不是吗？」
    「可是你在说谎。」
    莫语晴看了看杨凡，她还以为她的解释没有露出任何一点破绽，这看似非常合理的理由，在这两个男人面前，竟然变成了说谎。
    「到底是为什麽，你会觉得我在说谎？」
    「你是在为蔡廷羽着想，对不对？」
    语晴本来暂时止住的眼泪又再一次夺眶而出，被说中内心的语晴瞬间被开启了哭穴似的，不断的抽泣着。
    杨凡总算能看到她最脆弱的一面。
    还是蔡廷羽的功劳。
    「他不该跟我在一起的…他为了我，放弃了外国电影的邀约…」
    莫语晴看着杨凡的脸，激动的抓着他的双臂：「他应该有更好的未来不是吗？他那个时候事业才刚起步，突然间蹦出一个孩子，大家会怎麽想他？就算他不介意，可是我也不想在他最辉煌的时期增添任何负担，我不想他有任何其他的顾虑，我错了吗？」
    「那为什麽你会觉得他跟赖如芯在一起，就没有问题？」
    杨凡反问着她。
    「赖如芯是富家千金，又受大家欢迎，大家都觉得很般配，更何况，蔡廷羽在面对她的时候，还能保留那麽一点点的理智…」
    杨凡笑了笑：「其实你心里也知道，他很爱你。」
    蔡廷羽只有对着她的时候，才会失去理智。
    「语晴，爱情从来不应该要受别人的目光，蔡廷羽放弃了外国的邀约，他就是在用行动告诉你，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男孩了，工作跟你，他爱你更胜工作。」
    杨凡伸手轻轻握着莫语晴：「其实他不是不理智，我相信他在做任何之前，都已经先预估到後果了。我们都不应该替别人决定他们的人生，从来没有谁该过怎样的生活，是我们自己去选择过怎样的生活。」
    没想到，最後竟然是杨凡点醒了她。
    她喜欢规划着一切，希望所有的未来，都是按照她预估的走。
    可是打从蔡廷羽的出现，她的计划，从来没有一次按轨走过。
    「怎麽办…现在怎麽办？」
    她从来没有这样不知所措过，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问着杨凡下一步该怎麽做。
    杨凡对着她笑了笑：「休息一下，擦乾眼泪，补补妆，去把他追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