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孤单，走向他

第二天一早，小童带冯远去了广州的白云山，他们在半山上吃豆花，看山上的植物，白云山不高，小童去过几次，他们都喜欢在户外徒步。下午他们去了越秀公园、中山纪念堂、上下九路等地方。城市其实都是大同小异的，广州的街道与他们北方的老家也有一些相似之处。他们走累了，就去咖啡厅坐着休息。小童平时都穿平跟鞋，走路是她喜欢的运动。对他们来说，只要在一起，看到彼此，在哪里不重要，风景也不重要。
  “可惜这四年，我没能陪在你身边。”冯远说。
  “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她笑。
  “如果我们以后每天在一起，你慢慢会发现我有很多缺点，可能我们还会吵架，你会不会有一天觉得我烦,去喜欢别人？”小童问。
  “那你会吗？”冯远笑她。
  “我会一直缠住你不放手，不让你跑掉，还不会给你机会，让你去喜欢别人。”小童说。
  “这话好像以前是我说的。这句话好听，可以多说几次。”冯远捏了一下她的脸。
  过了几天，小童和冯远一起去东莞她的新公司存放行李，小童也是想借机会带冯远去看一下她要去上班的新公司，让他安心一些，不要太担心她。从小童的新公司去深圳比较近，只有一小时的车程。放好行李后，小童带冯远坐大巴去深圳。
  “你在这边以后生活会很单调。工业区比较闷，而且我觉得这厂区外面也不□□全，你别一个人外出。如果想我，多打电话给我，我上班以后把办公室电话给你。晚上打我家里电话。照顾好自己。过一年就回家吧。我也努力工作。努力赚钱聚媳妇。”冯远说。
  他是很细心的人。当时的东莞，治安确实不好。在厂区有保安巡防，是很安全，厂区外的治安环境确实堪忧。这些情况小童面试时已经听厂内的同事说过了。可当时刚毕业的她，没有工作经验，并没有太多更理想的工作可选择。找到一份那样的工作，她已经很感恩。
  坐了一小时的大巴，他们到了深圳东门。他们先去了东门的步行街，逛完步行街，吃完午餐，坐大巴去小梅沙海边。小童知道冯远很喜欢大海，冯远曾说过，将来他们要去海边拍婚纱照。他们老家离海远，他们没有一起去过海边。冯远和小童牵着手，在沙滩上赤着脚走。踩着软软的沙子，海浪起伏拍打他们的双脚和腿，溅湿他们的衣服。冯远喜欢游泳，他看海水很干净，提议去游泳，他们买了泳衣，换好泳装，小童觉得好尴尬，第一次在他的面前穿这么少，她选的最保守的款式的泳衣，下面还配了一条半长的裙子，可还是觉得露得太多了。冯远给不会游泳的小童租了一个救生圈，他欢呼着推着小童往海水中跑。边跑边喊：“我们来了！”
  冯远绕着小童四周自在地畅游着，小童含笑望着他，他身形矫健，已不再是高中时那个纤瘦的小男生，二十三岁的他，肌肉紧实，身材健硕，小童第一次见他游泳，他的自由泳游得姿势标准、优美。他从远处游到小童身边，甩了一下脸上的水，贴着小童的脸亲了一下。小童抬手捧起海水泼向他脸上，他笑着向远处游去，过一下又游回来，在水下面轻轻抱了一下小童，又坏笑着游开。他浮出水面，拉着小童的救生圈，推着她在海水中漂浮。海浪时而把他们推向海岸，时而把他们推向海中央。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天空上的星星亮了起来，星星如同黑色锦锻上点缀的散落的宝石，他们躺在沙滩上，仰望浩瀚璀璨的星空，游人少了，海浪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海面上的天空挂着一轮圆圆的明月，月光洒在海面上，像一些细碎的银子被抛在起伏的波浪间，明灭有光。他们一起听海水和海鸟的声音，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一起在海边看星星。
  “我能理解你为什么喜欢广东了。这边的气候和环境确实比北方舒适。”冯远对小童说。
  “我喜欢的是这边的冬天不冷。只是你不在这里，我就不觉得这里好了。”小童说。
  “以后回去，如果你找不到工作，我养你，不要担心。”冯远望着小童说。
  “那你能养我多久？我又是你什么人？”
  冯远突然转过来，抱着她的脸，用力地吻她的眼睛、鼻子、唇，他呼吸局促，小童被他吻得面红耳赤，心咚咚地快要跳出来。小童推他，从他身下挣脱，他伸手把小童拉到怀里，小童脸枕着他的胸膛，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她闭上眼睛，听他小声在她耳边说话，感受到他的呼吸在她的耳边。
  “还敢再问你是我什么人吗？要不要让我再证明一下？”冯远坏笑。
  晚上，他们坐车去远一点的海鲜街，在海鲜街附近找了家干净的客栈，放下行李后，出门去逛。那个客栈是家庭式旅馆，不算太大，但设施齐全，每间房都配有独立的厨房，可以自己做饭。客栈离海边很近。他们选了鱼、虾、花甲等交给大排档的师傅，菜上齐时，又点了两支冰啤酒。海鲜因为很新鲜，只是简单的加工，味道已经很好。北方不容易吃到太新鲜的海鲜，所以北方吃海鲜清蒸的做法不多，多是红烧。小童以前对海鲜没有特别研究，冯远说起来海鲜的做法，最好的就是清蒸和白灼，他对吃很讲究，小童才发现他是美食家。冯远喜欢吃海鲜，他父母的老家在江苏，他们厨艺水平高，所以他自小也就有了挑剔的嘴。他觉得菜好吃，小童也觉得开心。小童一向对吃的不讲究，她之前不常听冯远表扬谁做的饭好吃。原来他家里大厨多，一般厨师的水平入不了他的眼。
  “我觉得，如果一个人什么爱好都没有，那至少也应当养成爱吃这个爱好。美食不可辜负。我是很挑食的。干杯！”冯远说。
  “干杯！”对小童来说，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吃。
  冯远笑着说：“看不出，你酒量还不错，喝酒脸都不红的。我很开心，以后有人陪我一起喝酒了。”
  “我很少喝酒，但喝了酒，脸不会红。当然我也没喝醉过。”小童说。
  “我喝一杯啤酒，脸也会红。我也不常喝酒，有时在家里和我哥、我爸会喝一点啤酒。”喝了一杯啤酒，冯远的脸果然红了。小童心想难得见到他这个脸红的模样，以后要多找机会让他喝点酒。
  吃过饭，他们在海鲜街逛了很久，小童带冯远看各种海鲜，还有市场上卖的各种海产品干货。冯远买了一串漂亮的贝壳做的风铃给小童，让她挂在宿舍，看到风铃就能想起他。他还买了一个贝壳做的工艺品孔雀，让老板包好，说要带回老家送给妈妈。
  他们在海边又走了很久。回到客栈已经很晚。冯远把两人随身带的背包放好，找出水壶和茶，烧了一壶开水，准备泡茶。小童冲过凉，换了睡衣，开始吹头发。冯远递给小童一杯茶。
  “我晚上不喝茶，不然会整夜失眠。我喝白开水就好。”小童说。
  “那我自己喝茶，我睡眠好，不影响。”冯远转身给小童换了一杯白开水，他去冲凉。
  小童的头发又密又长，冯远冲完凉时，她的头发还没有吹干。冯远拿过风筒，帮小童一层一层仔细吹头发，小童看到镜子里穿着睡衣的他们，闻到他的气息，脸一下子红了。
  他们订的是标双，房间不大，但很干净。
  “我们只订了一间房，就只能这样睡了。”小童红着脸问。
  “不这样睡，你还想怎么睡？”冯远的笑容有捉弄的意思。她看到小童的表情，不忍心再捉弄她。他的男同学里没有人相信，他和小童认识了那么久，两个人还是清清白白的。他知道小童很保守，他不敢吓她。他觉得像她那样的女孩子不多了，他的同学里，有的女生和别人交往没有几个月，就已经那样了。也有些男生把那种事当成家常便饭。其实他也不能接受那种随便的女生。
  “累了吧？陪我跑了这么多天。”冯远帮她拢着头发继续吹。
  “还好，我平时走路也多，不觉得累。你累吗？”小童喝了口水问他。
  “有你陪我，怎么会觉得累。”吹好头发，他放下风筒，看着镜中的小童。慢慢在后面环抱住她，下颌抵着她的头，伏下身闻着她刚洗过的秀发，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还有她的味道。他吻过她很多次，可今天不同，他的唇慢慢吻到她的脸，小心翼翼地亲吻她的唇，他们的心都剧烈地跳着。他们的身体里像是有火焰在一点点燃烧，他的身体越来越烫，小童觉得被他烫到了。他亲吻着小童的脖颈，一只手急切笨拙地解开小童的衣扣，伏下身吻她的身体，小童情不自禁地轻声喘息着，搂着他的脖子，柔软得没有一丝力气，任由他的吻一点点探索她的身体。
  “我不想忍了，可以吗？”他吻着她的眼睛，迟疑地问她。
  她缩在他的怀里，不敢看他，无力拒绝，也不想反对。她竟然第一次主动迎上去轻吻他的唇，脱他的衣服，他愣了一下，马上被她点燃，狂喜地把她抱得更紧，只几下，就已经把她所有衣服扯去扔到地上，他们第一次这样□□相见，之前的多年一直停留在接吻和拉手的阶段。他贪恋地用唇和手在她的山峰上求索，她顺应着他对她身体的渴求和探索，有惊慌、有羞涩、有疼痛、有泪水、有欢愉。她随着他越来越狂热的爱抚和侵略，进入了一个她从未到过的世界。那个世界只有他和她，他们拥有了彼此，无比圆满，无比喜悦，她觉得像是和他在波涛起伏的海上航行，世界静止无声，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只剩下彼此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