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暗夜·血幽灵

第47章


于是红琴海女神将这个任务下达给她忠实的信徒穆里吉亚一族,也就是白的家族。”
  所以我经历的时代是没有灾变的,选中的那个人是我,我想着抬头看向他:“可是为什么是我……”
  “可是为什么是你?巧合的是你的性格是改变结局所需要的、你这个人注定又是萨维托家族的后裔,会与造成整个帝国覆灭的埃碧银在关键的时刻做出不一样的决定,白当然会把这个任务交给你。”
  “如果我回去了,那原来的埃碧银怎么了……”
  “她的魂灵因为承载了太多咒怨而被红琴海女神抹去了,所以你魂灵宿居的躯体从一开始就只属于你,再也不存在埃碧银,一切都是新的开始。自然白这样一来不单单完成了女神的任务,还让你的灵魂因此被神的印记保护起来,任何想要伤害你魂灵的事情都会遭到天谴。”
  我喃喃地重复着:“天谴……”
  他讲述的方式一直很冷漠,看上去像是可以继续利用我做出别的可怕的事情,这样的他与我认识的威佛尔不是一个人,我想那是巫娅一直避免我接触的样子。
  可是他应该没有再举行那古老的仪式来压制了,难道那之后他便一直这样生活吗。
  “你是萨维托家族翻盘的关键,白应该早就料到了王会在这个时候控制玛丽一族,另外顾及与天神的约定,萨维托家族的巫师不可以使用历任家族巫师力量的前提下,以白的个性应该是做出了其他的安排,只是我还不知道是什么呢。”
  “……”
  我听说过家族里的巫师死前会将自己的力量提取出来,一代一代累积传承下来,那股汇集起来的力量是很强大的。
  “然而将一个灵魂渡往已经发生的过去,足以耗尽红琴海女神剩余的神力。”
  “恐怕不单单耗尽了女神的力量,我想你们能够制服白,应该是白的力量也所剩无几了,不是吗?”
  威佛尔笑得讥讽:“哦,那个啊,那个其实要怪诸神与白家巫师一族的契约,只有完成了救世的任务才会允许拿回所有巫师的力量,所以白耗费了自己的魔力造出异界来保护那股力量,说来也怨不了谁,谁让他们要逆天而行,所有失落的文明本该只有一种结果,就是沉睡下去。”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应该是血族的始祖,不是吗?那地宫里沉睡的那个人为什么会被奉为王?为什么连你都要听命于他?是他下令关起了玛丽对不对?还有……你身上的诅咒并没有解开,对不对?你的诅咒应该是和她的死有关系……她诅咒了你……”
  威佛尔感慨着:“和从前的弗云多么像,活泼,无穷尽的疑问。”
  “……”
  他收起了那副回忆的神情,接着说:“是他,他是王啊,有什么不可以?至于我的诅咒……”威佛尔笑了,十分随意地样子:“对呀,她诅咒了我,当我为了你联合其他的巫师杀害她,她笑着诅咒说我将拥有没有爱的无休止的生命。”
  “你……不想变回来吗?去除诅咒,重新去爱人?”
  威佛尔眨了眨眼睛淡淡的情绪:“不想。”
  “……”
  “你是不是很失落?哈哈,你没有体会过一千年的寂寞就不会明白,没有爱才会快乐,诅咒对于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更何况,如果不是白耍了诡计,让爱神对你的灵魂施下了咒语,我大概也不会爱上你啊,你就是为我而设的陷阱,既然逃了出来为什么又要跳进去。”
  得知真相的我哭笑不得地瘫软了下去:“真好笑,似乎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没变,所谓的爱……一直都身不由己,大约从一开始就不是真心,不过是神的咒语。”
  威佛尔笑了,轻轻地将我抱起:“我当然也不会拒绝一边享用你,一边屠杀萨维托家族这样双赢的结局。你不用怕,我不会杀你,即便是知道了我们曾经的相爱是被设计,但我还是在乎你的,而且你无法抗拒你爱我的事实不是吗。”
  你好可怕……
  然而我却无法说出这样触怒他的话,好像我还在幻想着能够改变什么,明明眼下他告诉我这一切只是觉得游戏更好玩了。
  ……
  转遍地宫的每一间房子,推开一扇又一扇沉重的石门,除了目睹着一件又一件楼芦蒂斯时期的东西折磨神经之外,一无所获。
  从未想过神与自己距离如此接近,但是为什么神爱摆布世人,也从未想象过自己会与他有着数千年的羁绊,但除了让我动摇对他的杀意之外,完全不能为眼下的局势改变什么,我讨厌这样的无力。
  “玛丽被关在哪里?”
  威佛尔笑了:“在一个她只能永远关下去的地方。”
  “不在地宫里吗?”
  “你找了那么久,不是没找到?”
  “那个所谓的血族之主的家伙不是应该在这里,可是我也没找到。”
  威佛尔眨了眨那双陌生而熟悉的眼睛看向我,似乎在隐瞒什么:“我也找不到。”
  【水面之上】
  【1】
  漫无边际的暗夜里,我再一次来到了空旷无人的浅滩,不过这次威佛尔远远地跟来了,好在两人无话不用管他。
  缓缓地走着,出神地望着没有尽头的水面,累了的我随意地坐在了地上,手里的泥沙有着极其细腻的触感,信手画着圈,安静的脑海里慢慢地又浮现着那悠扬古老的曲调。
  那是红琴海女神喜欢的歌谣,在圣女殿前总会听上几段,然而古老的歌词却是吟游着一篇篇的故事,故事无穷尽当然歌也永远唱不完。
  我想起褚尼杜不喜欢这首歌,然而我自己呢?笑,这些纠缠进魂灵里,没有选择的事情谈什么喜好。
  没有选择,就不问喜好,多少人和我一样,又有多少人如此无奈地应付了数百数千年,呃,想到被坑的不止我一个,心情莫名地好了很多呢。
  “你在开心什么?”
  天呐,不知不觉我竟然还笑出来了,无言以对这样的提问:“……”
  威佛尔在我旁边坐下,轻轻地拂掉我手里的沙子:“嗯,在开心什么?”
  这样的他很温柔,让人不知所措,我皱了眉:“殿下,您不是感受不到爱吗?”
  威佛尔偏了偏头,不解地看着我。
  “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跟得这么紧,总让我幻想着您还有一丁丁感情呢。”
  威佛尔眯缝眼睛瞧我,浮现了鄙夷的神情:“送来的调查上可是写着你大学念了心理学,里面有门课程修的是人体生理,难道你不知道人的肌肉是有记忆感应的,无关感情?”
  好高端的表达,我呆了很久。
  在这种地方活了几百年的人为什么会懂这么专业的知识,看来我对这个地方真的所知甚少呢。
  “意思是说,还有肌肉记忆……”
  威佛尔笑了,随手将我揽进了他怀里:“是啊,看到你靠近你的时候会特别安心,从来没有摆脱过想触摸你得到你的渴望。”
  我惊讶地听着威佛尔的表白,如果这算是表白的话,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就势他将我压在了身下,迷人的眼睛暧昧地与我对视着,亲吻着我的额头,很安宁的模样:“那些想法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尝试过杀掉你,但是失败了。”
  “……”
  果然是诸神的保佑,喜欢我这件事情,已经脱离了情绪成为了威佛尔的本能反应吗?
  我出神地看着浅灰色的天空,想起了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快乐的日子,可是他还是要伤害萨维托家族的,怎么可以忘记,怎么可以。
  “刻进了灵魂里的事情,即使是诅咒也无能为力。”
  心感受不到,但是身体还有感应,真是戏剧,我拧着眉毛纠结地看向他,作假地赔笑:“没有算计到这点真是她诅咒史上的败笔,看来即使是魔力强大的女巫也要好好念书呢,不然像这样即使诅咒了谁,如果研究不专业的话,诅咒失败会死不瞑目的。”
  威佛尔神色复杂地看我,让我顿时很尴尬,然而他就以那种奇怪的神色打量着你:“……”
  “诅咒的时候还要附加备注,这样就不会被对方钻了漏洞了,最好定义……”
  “……”
  终于忍无可忍的威佛尔吻住了我,堵住了我大煞风景的宏论,纠缠中能感觉他平静的胸腔越见躁动……
  胡说八道了一通,其实我知道并不是诅咒不完全,毕竟这种由心而发最终解释权归施咒方的东西是没有死角的,之所以还有感应是因为诸神的缘故,红琴海女神的灵魂印记和爱神的咒语,即使不能抹去诅咒,还是可以压制的。
  威佛尔粘湿的舌头滑过胸前最敏感的起伏,他忽地抬头问我:“告诉我,你更爱谁?”
  无法区分又毫无意义的问题,就讨好他吧:“我不想承认是你。”
  昏暗的光线下威佛尔无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欢喜,却立刻揭穿了我:“你应该分不清吧。”
  “你在乎答案吗?”
  威佛尔寒冷的笑声喷在我的脖颈,狠狠地咬了下去:“即便不是我又如何,谁也不能和我抢,西亚也不可以,玛丽应该高兴我占有你才对,而且你很抗拒和西亚发生关系不是吗,你和他之间没有感应。”
  和西亚的感应?
  曾经微妙的发生过,那之后,确实没有了。如今想来,我是怪胎这事情难道和白与诸神的咒语脱得了干系?
  何止是我,被设计在这些咒术缝隙里的众人,无一不是搅入了乱七八糟的处境。首当其冲的几个,首先是玛丽和红发夫人因为白的力量削弱而遭到困杀,其后西亚为了保护我被迫卸职使家族遭遇了空前的危机,威佛尔倒顾自地享受着无关情爱的□□,而我最终陷入精神分裂的边缘思考着拯救家族的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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