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只有初见

三个月后
    “四爷，您的茶。”
    “嗯，放下吧，她怎么样了？”
    “刚才去问过凝音，还是老样子，一天一半多的时间在睡觉，其他的时间坐在窗前就那么一直盯着窗外，眼泪动不动就流下来，饭也吃得越来越少，话几乎没再说话。”
    楚清熠喝茶的动作一直僵硬着，凤眸模糊的看不清情绪，良久问道：“我是不是不该如此对她？”
    “四爷对姑娘一片情深，总有天姑娘会想通的。”
    楚清熠轻叹了一声，喃喃道：“希望吧，她是我的，到死都是我的。”
    “四爷，出事了。”
    楚清熠凝眸，是凝音的声音，急忙走出房间问道：“她怎么了？”
    一向沉静的凝音竟然有些慌张，说道：“姑娘中午吃饭时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如今昏迷不醒，我已经命人去请大夫了。”
    楚清熠急忙跑到莫忧的房间，看到床上躺着一个气息奄奄，面色惨白的她，对着凝音怒道：“你怎么照顾她的？”
    “四爷，我~”
    “四爷，大夫来了。”
    楚清熠急忙收住脾气，拉过大夫说：“快给她看看怎么样了”
    “好好，公子莫急。”说着老大夫把手搭在莫忧手腕上把脉，脸色越来越凝重，最后换来长长的一声叹息。
    “大夫，怎么样了？”
    大夫起身摇摇头道：“这位小姐长年身体虚弱，又落下许多病根，加上长期抑郁成疾，导致血脉堵塞，阳气已尽，公子还是尽快准备后事吧。”
    楚清熠难以置信的盯着大夫，手中的拳攥的咯咯响，一圈打在老大夫身上，挑着凤眸笑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敢咒她？”
    大大夫吓得扑在地上求饶道：“老夫所说句句属实，公子饶命，饶命啊。”
    “都给我滚出去，否则一起陪葬，滚。”
    楚清熠坐在床边，看着莫忧手有些颤微微去触碰她额前的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喃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惩罚我？你可以骂啊，打啊，以死相逼啊，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恨我，你还要活着恨我。”楚清熠抱着莫忧的上身，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清，清熠…”
    楚清熠急忙开来距离，激动的说：“你醒了？你醒了？你不可以这样惩罚我，本王不许你离开我，你可以恨我，恨我啊。”
    莫忧苦笑了一下，苍白的脸如白纸般单薄脆弱，虚弱的说：“我不恨你，不恨你，一切有因必有果，是我命该如此，咳咳，是我不该出山乱这凡尘，咳咳”
    “莫忧，莫忧别说了，别说了。”
    “你终于承认我身份了，咳咳，我，我今生二十载原来最后落得如此结局，唯一，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没有，咳咳，看到我女儿最后一眼。”莫忧惨白脸上咳出病态的羞花，飞逝的年华，最后原来落得如此结局。
    楚清熠抱起她，“好，只要莫忧想要的，负尽天下我也给，我带你去见不悔。”
    “谢谢，谢谢。”
    楚清熠擦了擦她两行清泪，“别说话了，乖莫忧，我们这就去。”
    半个月后
    马车上，莫忧拉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白雪皑皑的世界，这应该是向西北走的初冬吧，天山脚下的景竟是如此美丽。
    这样的雪，确实很少见的，白的如此洁净，像多年前在凤城看到的二月满山雪白的梨花，那时还是风瑾轩的他还让她等待着，这样干净的世界，或许可以洗净多年来血雨的人生，回想自己这一生，多了一世的惆怅与无奈，多了分等待与留念，终于在最后明白了自己所要的，可有些事当我们年轻的时候无法懂得，当我们懂得的时候已不再年轻。
    楚清熠轻轻的拉回她，盖上车帘，说道：“外面容易寒气入体。”
    莫忧笑了笑，虚弱的躺在他怀着。
    “咳咳，咳咳，清熠，我们还要多久到？”
    “还有一日就到了，登上天山顶马上就能见到不悔和他了，你高兴么？”
    “嗯，高兴，我，咳咳，好想好想他们。”
    楚清熠为她塞了塞衣服，哭笑不得，不再说什么。
    车夫的声音传来：“公子，到天山脚下了，今日这雪太大车上不去了太危险了，您要下来在山下留宿一夜明日雪小些再上山吗？”
    楚清熠看了看在怀中半睡半醒的莫忧，解开身上的披风披在她身上，唤道：“莫忧，莫忧？”
    莫忧睁开眼睛，有些涣散的光影，依旧笑着，只是笑得苍白无力。
    “我听到了，我想上山见他们，咳咳。”
    “好，我抱你上山。”
    楚清熠抱着莫忧出了马车，踏在厚厚的雪地中，向山上飞去，任寒风袭来，任雪花打落在面颊，却没有知觉般的飞向天山雪顶。
    莫忧缩着身体又咳了起来。
    “莫忧，坚持下，我们马上就到了，坚持下。”
    “咳咳，清清熠，停，噗~”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在雪地上抹上一朵妖艳的印花。
    楚清熠停下脚步，用手轻轻擦了擦莫忧脸颊上飘入的雪花。
    “莫忧，坚持住，不悔就在前面了。”
    莫忧苦笑了，看了看不远处的山顶，泪水缓缓的滑出，指着上面颤微微的说道：“我，我女儿在那，还有，咳咳”
    “在那，在那，别说了，走，我们马上就到了。”
    天山雪顶的雪又厚又软，每踏进去一脚都要费力的拔出，像儿时做梦陷进了软绵绵的棉花糖中，楚清熠看着近在咫尺的千年寒冰窖，笑着对怀中的人说：“莫忧，看看，我们到了。”
    可怀中的人只给予了沉默，楚清熠低头看着怀中安静睡去的人，娇美的煞了芳华，静雅的似融入这天山风雪间。
    楚清熠扑的一下跪在了地上，泪水竟然滑下来。凤眸中闪烁着一片柔情，颤微微的抱着莫忧说：“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不敢强迫你留在我身边，呵呵，没想到的人最终害了你，我爱你你知道吗？从梅城武林大会时就念念不忘，也许一切是在我的计划中，可你不是，为什么你不愿相信我，不给我机会，呵呵，我说过，死我都不放手，我来陪你。”
    说着一掌拍在胸前，吐出一朵艳丽的蔷薇，凤眸缓缓的闭上。
    “莫忧，即使我错了，上天入地你都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