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救赎

第34章


她见过世面,看事情看得准些。”
    “那天晚上到警苑小区吵闹,也是乔喜芝策划的?”
    “当晚我们在一起吃饭。听说姓吴的离婚了,乔喜芝便说这是姓吴的金蝉脱壳之计,今晚必须吵死他,否则以后没机会。开始史晓梅有些拉不下脸,乔喜芝就有意灌她酒。史晓梅一醉,便一身豪气答应了。乔喜芝就分工,史晓梅主吵;王文莉假装劝和,贴身保护她;我和罗娜、李立芳注意周围情况;夏茜和乔喜芝电话遥控指挥。”
    姚晓峰就需要这种具体的回答。“网上关于吴戒之的帖子,你们是如何策划的?”
    “是乔喜芝列出提纲,夏茜提供事实。我还听说……”说到这儿,刘丽华有点儿犹豫,“乔喜芝说她跟你们局里的一个局长关系好,却总是抓不到他的把柄。”
    因为涉及内部的事,姚晓峰考虑,讯问乔喜芝的时候,最好有纪委干部在场。他拨通分局局长唐伟杰的电话,唐伟杰让他等着,他要向周劲松汇报情况。几分钟后,唐伟杰打来电话,说市纪委纪检一室主任胡文跃马上过来。
    趁这个空当,姚晓峰跟谭浩然联系。谭浩然说他正在查交管部门提供的视频,寻找罗娜死亡案中的那辆有嫌疑的韩系车,只是那种车太普通了,目前还没发现什么。
    纪检一室主任胡文跃到了,姚晓峰和他一起进了讯问室。乔喜芝若无其事。铁制的讯问椅有些凉,她微笑着把围巾垫在上面,跷起二郎腿。只是她脸上的微笑,仿若开败的大丽菊。
    “乔喜芝,你涉嫌用色相勾引国家干部,然后对其敲诈陷害,我们有大量人证物证可以证明。”姚晓峰开门见山地说。
    乔喜芝慢悠悠地说:“我是个受害者。我被某个领导干部以恋爱之名玩弄,我何罪之有?”
    胡文跃问:“你说的领导干部是谁?”
    “乔争春。”
    “什么时候认识的?”
    “前年夏天。”
    “你们发生过性关系吗?”
    “那还用说,我都数不过来。”
    “有没有留下证据呢?”
    “他哄骗我说,要跟老婆离婚,然后跟我结婚,我怎么会想起留那些证据呢?”
    “那有没有人证呢?”
    “他一直要求保密,所以我也没跟别人说。”
    姚晓峰觉得,再让胡文越这么问下去,乔局长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些都是乔喜芝的一面之词,他本能地觉得乔喜芝没说实话。视频证据是“幻花群”的一贯手段,乔喜芝竟然没有对乔争春用上,这有点儿让人难以置信。姚晓峰说:“乔喜芝,你刚才说你是受害者,那“幻花群”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你们想为吴戒之翻案,那事扯不到我身上来。”
    “真的吗?”姚晓峰拿出一沓聊天记录,“聊天记录能证明,幻花Q群是你提议建立的,集合了六个成员,夏茜是罗娜向你推荐的。”
    “是有个幻花群,那不过是女人聊私房话的地方。”
    姚晓峰翻开聊天记录:“你指点王文莉拿到夏佐的精液,用录音笔录下夏佐行贿受贿时打的电话,然后敲诈夏佐。”
    “那不过是瞎胡闹的时候说的。”
    “法庭恐怕不会同意你的说法。你的同伙证明,你们聚会时,你也是这么指点她们的。要不要看看李立芳和刘丽华的交代?”
    乔喜芝默默地看着地板,再也无法狡辩。
    从讯问室出来,姚晓峰接到谭浩然的电话,查看监控视频后终于有了发现。案发当晚,那辆韩系嫌疑车的最后落脚点是梅溪风光带。接着,痕检结果也出来了。从罗娜死亡现场提取的指纹和毛发是冷文彪留下来的。罗娜是最接近贩毒团伙的人,估计是被杀人灭口了。而贩毒团伙前两天就藏匿在梅溪风光带尽头的榨油坊里,那辆韩系车的去向,正好印证了冷文彪的杀人嫌疑。
    
    第二十一章
    
    经过一天的讯问,郑文军耗尽了力气。主审刑警支队副支队长侯晓成抛出的一个个证据,让郑文军的心理防线一溃千里。
    特别是那件鸭绒背心,是前年他去北欧考察时买的。当时,同团的人都嫌太贵,但他觉得这种东西在国内听都没听说过,便想买一件回来炫耀,也算留个纪念。回到东洲,一入冬,他便穿在身上,逢人便夸耀:“看,这么个背心,好几万呢。”
    去年,一位省领导到金田区考察,他为了献殷勤,帮着领导提公文包,却把自己的手包夹在腋下,结果手包的拉链刮破了背心的两根丝线。两根丝线无伤大雅,而且在腋下,别人看不见,所以他还是一直穿着,没想到掉出来的鸭绒成了他犯罪的铁证。
    郑文军说,他本来不想杀人的。他把史晓梅约到恒天宾馆,先是动之以情,好合好散嘛。但史晓梅不吃这一套,她提出要五百万。她说,她知道郑文军在分管工程建设中耍了不少手脚,知道他帮着冷文彪贩毒,所有的一切,都足以置他于死地。史晓梅点出的那一桩桩、一件件,让郑文军从心底里冒出冷气。不过当天,郑文军没有与史晓梅翻脸,两人扯了一气花边新闻,还一起吃了晚饭才分手。
    那次之后,郑文军就一直在考虑杀人的事,揣摩着怎么下手才能不露痕迹。全市经济工作会议召开前夕,夏茜向他透风,史晓梅不顾劝阻,又在跟人讨论如何敲诈他的事。
    会议报到的那天,郑文军约史晓梅出来聚聚,冷文彪埋伏在后座。史晓梅一上车,便被冷文彪打晕。汽车开到了梅溪风光带,冷文彪背着史晓梅进入榨油坊。史晓梅醒来就大叫大嚷:“或者你把我搞死,或者我把你搞死。只要我走出这里半步,你们俩就活不过五分钟。”
    冷文彪右手拿着一把小刀,左手一把抓住史晓梅的长发:“你不是以你的相貌为荣吗?你不是以你的相貌勾引男人吗?我看你再怎么勾引男人!”说着,刀尖深深地刺进了史晓梅的脸颊。
    史晓梅尖叫一声,双眼恐惧地瞪着,但依然骂不绝口。冷文彪把史晓梅拖进地下室,捆在固定机械的一根铁桩上。史晓梅仍然拼命地挣扎,拼命地辱骂。冷文彪把郑文军拉到另一个房间里,对他说:“你回去吧,明天还要开会呢。”
    郑文军也实在受不了这种场面的刺激,离开榨油坊后,连开了两天会,第三天会议结束才再次赶到榨油坊。地下室里只剩下史晓梅残缺不全的尸体——冷文彪把她折磨了一天两夜,她的血全部从安装水轮机的那个方孔流进了梅溪……
    “后来呢?”侯晓成问。
    “我吓坏了,请了假,几天不敢出门,直到风声过去了才重新回去上班。”
    “夏茜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你衣服上的鸭绒不会自己飞到夏茜身上去吧!”
    郑文军没想到鸭绒也留在了夏茜身上。鸭绒留在史晓梅的指甲里是可能的,当时史晓梅乱踢乱蹬,为了控制住她,郑文军和冷文彪费了好大的劲儿。可是,鸭绒怎么会留在夏茜身上?警察会不会是在诈他?
    侯晓成说:“我们调看了设在西苑公园入口不远处出城卡口的监控视频。费长忠绑架夏茜后,开着那辆捷达出城,当时你开着车跟在他们后面。那天晚上往西苑公园去的车很少,从捷达车出城到夏茜死亡前,只出去你一辆车。我们曾经怀疑是费长忠杀害了夏茜,但事实证明,他只是吓唬吓唬她。而你不同,史晓梅死后,知道你的秘密的只有夏茜。这时,他们的休闲中心被公安查封了,冷文彪在跟夏茜闹意见,夏茜扬言要把你们杀人和贩毒的事都抖搂出去。你早已把她视为心腹大患。那天晚上,捷达车上的人把她抛在公园。跟踪而来的你,抓住了这个嫁祸于人的机会。”
    郑文军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夏茜是冷文彪杀的,跟我没关系。自从夏茜说了要举报的话之后,我的确很担心,有空就跟踪夏茜。那天,我看到费长忠带人在半路上截住了夏茜,然后把她装进了车尾厢里。我赶紧给冷文彪打电话,冷文彪让我跟住他们,他马上就赶过来。到了西苑公园,我远远看到他们拷打夏茜,但没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我担心夏茜会说出我和冷文彪杀人的事。过了一会儿,冷文彪到了。这时,费长忠已经问完了话,离开了。夏茜挣扎着站了起来,但她双手被绑着,头上罩着毛毯,辨不清东南西北。冷文彪悄悄向夏茜靠近。我以为他是要救夏茜,便跟着他来到山顶,想给夏茜解开绳子。不料夏茜的手指钢爪似的,一把抓住我,还叫出了我和冷文彪的名字。我当时就傻了。冷文彪突然出手,一把扭断夏茜的脖子……”
    晚七点钟,祥龙山庄附近的民警全部到位。说是附近,因为山庄已经被毒贩清空,其他人根本进不去。警方租用了五百米外的一家农家乐作为指挥部。
    “情况怎么样?”乔争春问单志杰。
    “准备工作已全部就绪。交易的另一方正在赶来的路上。”单志杰回答。
    “你的线人如何配合我们呢?”乔争春一边看着山庄的图纸一边说,“山庄左右两面是山,非常陡峭。后面相对平缓,却暴露在毒贩的射程内。前门口视野开阔,外人难以靠近,毒贩肯定会重点控制前后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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