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韶华

第23章


  说罢她飞身跳出窗外,墨玉没有秦子期的指示,也没有再去追。
  我脖颈和脸旁火辣辣的疼,心里却惊讶的很,顾臻竟然不在驸马府。
  秦子期捡起那枚救了我的玉佩,我上前瞧了瞧,上面写着一个“路”字,是景路。
  “既然无事,就别想些没用的了。”秦子期说罢将我推回床上。与墨玉一同离开。
  我捂住了火烫的脸呆坐了一会儿,顾臻失踪了,他会去哪里。
  哥哥差景路来保护我,为何又不出来相见?
  瞧了瞧躺在床上继续傻睡的毛团儿,揪它起来在它肉嘟嘟的屁股后面打了两下:“夜里来了贼都不知道叫一声儿,你是头狼么!你分明是头猪!”毛团儿被我睁开惺忪的双眼,看我的眼神很是鄙夷,犹如我在发失心疯。
  ?
☆、芙蓉仙境
?  因心里还在盘旋不下,第二日带着毛团儿与秦子期吃着早点,也没得空理睬那些女子愤恨的言语。
  “瞧瞧!瞧瞧!”
  “看见了看见了,她居然和秦七公子一同进食!”
  “还抱着巴狗,秦七公子怎可如此冒犯!”
  “你看这女子拿吃食的模样,定不是个大家出身!”
  “怎可能!秦七公子则能同小家女子同桌吃食,你醋了吧!”
  “笑话!……看看!她又吃了碗粥!如此能吃,没瞧出一点大家小姐的影子……”
  ……
  家里以前养了一只七彩凤尾雀,不免惹来这个堂姐姐那个表叔叔来围观,虽都是皇亲国戚,却也把那只雀品个连根毛儿都不剩,我现在觉着我跟那只七彩尾雀差不多。
  我吞了口粥叹了口气,拿起眼前的包子咬了下去,却不是芹菜肉末馅儿的。就一点儿一点儿的喂了毛团儿。秦子期笑了笑:“竟还是个挑食的。”
  我也笑了笑:“包子馅儿还是芹菜的好,清热除烦。”
  秦子期不置可否,没说什么。
  此时门外进来一个少年,头戴玉冠,穿的如明儿个就要展翅高飞的凤凰一般喜庆,客栈老板一见这少年一身的华丽,便如见了亲娘一样热络:“公子这是打哪儿来往哪儿去啊!想是要打尖儿?小店价格公道,乃秦外城第一老字号……”
  小公子看了眼店家,又看了看门牌儿上的价格,白面皮笑成月牙状:“果然童叟无欺,老奸巨猾!!”
  我不用细看,也知道了此人是谁。
  店老板面皮抽了抽,小公子又道:“老板的店甚好,金碧辉煌,金玉其外,不过在下是来找人的。”说罢环顾一周,然后眼睛与我对视,月牙又弯了起来:“洛姑娘!”我此时有种他乡遇故知的高兴,赶紧放下包子站起身来,开心的迎了上去……趁着店老板还能忍着不动手赶人。
  “月公子,你怎的到这里来了?”
  月莘看了眼秦子期,又看着我,笑的更是灿烂:“还能为什么,给你说媒啊!”
  我眨眨眼,努力想着什么时候我托他说媒来着。
  月莘走到秦子期面前自来熟道:“呀,这不是秦老板吗,好巧好巧!”
  不料秦子期笑的由衷:“自从上次在南德接货时遇见月老板,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再遇上一次,一别数年,月老板风采依旧。”
  “秦老板也是!还是如此面带桃花!前一阵儿去了趟晟州,”说罢从宽大的流金边儿袖子里掏出一个信折来。
  “本想到了芙蓉谷给你的,没想今儿碰上了。”
  我凑前一瞧,是个信笺,秦子期接了过来并不拆开,道了句“月老板果然守信”,说罢将信笺交给了墨玉,墨玉神情一震,双手捧着收了起来。
  我并不知晓秦子期和月莘是旧相识,待月莘入座我便问他真正的来由,他看了秦子期一眼,眼睛笑的眯条缝:“在下就是许久未见着那片芙蓉花儿了。”
  秦子期道:“月老板是送了大礼来的,便是想带走谷里所有芙蓉花儿,也还有剩的。”
  这顿饭云里雾里,再次上路,身边儿就多了个月莘。
  走了两个时辰,见前方烟雾茫茫,远方隐约群山飘渺,置身与云雾中,秦子期喂了我一粒药丸,便随着他们入了这烟雾之中。不一会喉咙辛辣无比,眼睛也被抢出泪花,不过一会儿便渐渐好转,想必这这烟瘴是有毒的,药丸便是这重烟瘴的解药。我想为毛团儿讨一颗,秦子期笑笑不再理我,我回头看月莘却没有吃这药丸却泰然安坐,不禁暗自佩服。
  小时候听的故事里,芙蓉谷都是带着仙气儿的,说有神仙护佑,设有重重仙障,乱进者死路一条,想必说的就是这个。
  我掀着帘子一角看着外面儿,这烟瘴不似雾气,异常浓厚,哪怕人在咫尺也是模模糊糊,百无聊赖的往下看了看,却看到有什么东西模糊不清,歪歪斜斜倒在雾气之中,仔细一看,竟然全是尸体。
  月莘道:“还是莫看了,这些东西看多了不好。”
  我问怎么会这么多尸体,他不以为然:“救人的也能变害人的,这方面秦信深谙此道。你没听过芙蓉谷的另一个名字,叫做‘死人谷’么。”
  我撂下帘子看向秦子期,他闭目养神,没有理我们。月莘也瞧了瞧他,弯了弯眼睛:“死人谷里说的死人,就是这些妄想进烟瘴的人。”
  我点头:“看来这烟瘴定是奇毒无比。”
  月莘笑了一下:“非也,若烟瘴有毒,那漂到哪就毒到哪,秦外城的百姓们可不是先遭了秧了。”
  我想想确实有理,又细细看了看那些在烟瘴下面的尸体,躯体大多干瘪无比,有些只剩下副骨头架子。
  “难道……他们是饿死的?”
  月莘点点头:“恩,烟瘴下面看似平坦,却是南伯秦家的生死局,有360条通路,他们进了这烟瘴,哪怕懂得奇门遁甲,走错一条,便会在这烟雾里打转儿,永远”
  不知道在这烟瘴里走了多久,等到我快要睡着了的时候,发现外面黑了下来,抬起帘子再看,是在过一条山道。我暗暗称奇,能在这样绵延不绝的山内打通一条山道不是易事,当初皇帝为了找寻哥哥派八百壮兵想打通阴山的通道却未见成效,可见开凿山路之难。
  秦家难道真的如传说中一样富可敌国的么。
  本以为过了这条山道便可豁然开朗,却未曾想外面却已是黑夜,星光点点洒下墨绿葱葱,远处芙蓉花若隐若现,我深吸了口气。
  外面烟雾渺渺断人性命,里面确是绝地逢生,别有洞天,有种死了一回,得了仙缘再次重生之感。
  这里的路只有一条,两旁芙蓉花越来越多,再走半柱香后,这条路两旁已是满眼芙蓉花,比起我见过的芙蓉较为娇小,却在月光下趁的粉嫩可人,我终于理解了何为芙蓉花海,连毛团儿都兴奋的瞧外面摇尾巴。
  我低喃:“莫不是在烟瘴里已经死了一回,才能进如斯仙境。”然后才到了这样的仙境中来么。
  秦子期看着我笑的有些温柔:“喜欢就好。”?
☆、南伯侯邸
?  马车停了下来,秦子期对我道:“你且在这等着。”说罢和月莘撩开帘子下了车去,我听到外面热闹的声音,听见一阵男子的笑声,爽朗稳健,说你小子终于回来了,随即又听见一个娇美女子的声音轻嗤着说你还知道回来。尽是嘘寒问暖之意。
  不一会外面声音小了些,秦子期撩起帘子带着笑意看着我,我顿时有些紧张,还是带着毛团儿下了车来,才发现前面一群人弓首站立在一座气势磅礴的前楼前,有几个略微抬头,看我的眼神儿面带疑惑。我向上看了看,那前楼中间儿暗金柳体,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南伯侯邸。
  为首的女子走了过来,这女子身材略为娇小,不应第一个见到她,我的目光却不自觉地看到了她,并感叹世间漂亮姑娘太多。瞧着年龄却比秦子期小些,却举手投足无处不风流,想必应是他的夫人。
  这女子朝我走了过来,杨风摆柳,身段仿若化了水儿一般柔软,在我面前站定,我想此时我的表情应有些呆滞,只见她瞧了瞧我,便转向秦子期,慵懒一笑:“想必,这便是洛姑娘了,喊他一声慕颜可好?”秦子期也没有询问我的意思,只是回了句无妨。
  这话本该与我说,却是向着秦子期说,这女人与我第一次见面真真不算客气,秦子期的反映也是如此,我扯开了一抹不算由衷的笑容。
  我再瞧了瞧她身边儿的人,却不知哪个是秦信。此时月莘在我后面小声说:“别找了,韩信定不会出来。”
  “他会在哪?”我小声问月莘。
  月莘不再答话,而是向那女子弯起了眼睛:“多日不见,表小姐可安好?”
  那女子掩嘴而笑:“月老板日子过得逍遥,想必又捞到好买卖了。”
  “哪里哪里,这全仰仗秦老板的恩典。”
  这些看似热络却亲疏分明的交谈我没兴趣,但我知道了两件事,第一是秦子期与月莘在很多方面都有生意往来,并多次踏进这芙蓉谷之中。第二是月莘出现在我身边定是来者不善。
  秦子期交代下人几句,又叫那女子带我进去认个路便匆匆走开,那位表小姐便领着我进了城楼,我回头看了眼月莘,他给我个意思不明的笑容便跟着秦子期走了。我顺着石板路走进去,应是秦府的正门儿,她却将我领向了左侧的石板门,然后拐来拐去,将我置在了一处院儿里便走了,一句话也没有交代。
  人家在给我下马威我清楚,奈何心里着急也不想这档子事儿,来回看了看这院子,方方正正的,格局算是不错,门儿前栽着两颗银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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