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 医生

第6章


  我无奈笑了笑,拿出别在口袋里的医用手电筒说:“别抱怨了。还不习惯啊。”
  他呼了一口气,笑着伸出手。两人握拳碰了一下表示鼓励,便跑向患者身边。
  空气瞬间转换,吵闹,紧张。到处都是痛苦的□□声喊叫声,每个人神经都高度集中,现在要与时间比赛,比谁更快。
  
  ☆、全院紧急抢救
  “快快快!把还有意识的扶起来催吐,能吐多少吐多少!没有意识的让一号小组抢救!”
  “来来来!你去拿水,加醋。让他们喝下去,好吐一点。”
  “这里出现轻度昏迷。”
  “根本吐不出,想办法弄鸡毛来。”
  “有人出现呼吸衰竭,快进抢救室!”
  东一个西一个的声音传来,似乎成了菜市场,□□声叫喊声让原本就紧张的急诊区变得如同战场一般。
  我拿着压板压一个小女孩的舌头,她已经被疼痛弄得没有了力气,不管是拍背还是压舌头都没有用。接过护士递来的醋加水一口一口地灌下去,看着她趴在那干呕地眼泪乱流,心里很不是滋味。好不容易吐了几口却全是水,胃里的东西还是没有出来一点,这样吐下去根本不是个办法。本来就难受的胃不能再受太多的刺激,环顾周围个个都呕得面红耳赤,却没有一个人真的吐出来。再呕下去还不弄得缺氧晕过了,但没有任何办法地看着他们在那里承受痛苦。
  “痛,我难受。”她挣脱我的手倒在病床上紧缩成了一团,我轻轻地说忍忍,马上就不痛了。可是我也不知道医院什么时候查出毒源,他们的病情还会不会加重,心里没有底。
  远处传来护士的声音:“又来一批,一半已经昏迷。快来医生!”
  我让护士看着女孩,立刻穿过人群跑向被拉进来的患者。推着一个来到急诊室,立刻查看生命体征,已经进入全昏迷的状态,瞳孔已经扩散。
  “这个不行了,立刻去洗胃。快!快!”对新来的医生吩咐好一切,奔出急症室。
  迎面遇到拎着四把鸡毛掸子的吴世严,他一看到我便塞给我两把,我立刻会意让护士每人拔一根给患者催吐。
  不一会儿就传来好消息,“吐了吐了。”皱了很久的眉头才舒展开来,现在就要等待化验组的消息了。
  “这里出现意识模糊!”
  转过头快走几步拍着躺在床上的患者的脸,没有一点反应。脸色有些发青,呼吸也有些微弱。让护士掐着他的人中,把床推进抢救室,立刻进入抢救当中。
  “医生!快来,又是一个。”
  门不断被推开,原本放下的心又一次呗提到嗓子眼,眼睛不时地望向显示器,心率不断地下降,血压也一直往下掉。
  “人工呼吸机。”对身边的人说。
  对于不明源头的中毒我们无法做出最好的抢救,无奈又心急。
  “不好!心跳骤停。”
  我瞟了一眼显示器立刻进行胸外心脏按压,接着说:“肾上腺素1毫克静脉注射。”
  按了大概十分钟,却没有一点起色,头上的汗滴落下来,对身边的护士说:“心脏除颤。”并停下把衣服拉开。
  接过递来的除颤仪说:“两百焦耳。”
  “两百焦耳。”
  “闪开。”
  看着显示器的心率,还是一条直线。
  “再来,300焦耳。”
  “300焦耳。”
  “闪开。”
  终于过了几秒,心搏恢复了。长吁一口气,示意护士接着使用人工呼吸机。
  门再次被推开,一个护士气喘吁吁地说:“出来了,二甲硫吸磷中毒。院长吩咐立刻服用阿托品,反复洗胃。”
  “用2%碳酸氢钠反复洗胃,服用阿托品,密切观察病情,进行全血胆碱脂肪酶测定。”对周围的所有护士吩咐道。
  心里终于有底了,推门出去一个一个地检查。
  一位家属突然拉住我说:“怎么样了,能不能活啊。”
  我笑了笑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会好的。”没有给出确定的答复,也没有给予否认,这些早已养成了习惯。
  又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休息的夜晚。
  ☆、第 12 章
  
  黑漆漆的天空开始吐白,看着有点安静的周围,疲惫地揉着眼睛向外走去。
  跟主任请示了一下,慢慢地推开门。还有些寒冷的清晨,东方才刚刚吐白,伸展了手臂感受着短暂的安逸。
  “金医生早啊,这么早就来啦。”清洁工大妈拿着早点笑着走过来,我放下手笑着说:“哪有,昨天全院抢救中毒患者,一个晚上没有睡。”
  她皱着眉说:“诶,真是苦了你们了。”
  我点了点头说:“年轻嘛,苦一点没什么的。”
  是啊,苦一点没有什么的,每个年轻人不都是在奋斗吗?在一杯一杯的咖啡中,在无数的哈欠里,在一个又一个心烦意乱的夜晚,在一盏盏彻夜通明的台灯下......
  一个上午都在混沌中度过,好几次都撞到墙或者其他物体,额...好吧,包括人。终于在第N次把东西摔在地上后,老郑看不下去走过来夺过我手里的检查报告说:“去休息去休息。”
  然后,就躺在沙发上一下午。快傍晚了才模模糊糊醒过来,整理整理东西,便打算去外面买点吃的填饱一下已经对自己抗议很久的肚子。
  “医生,医生。”刚出去就听见有人在叫,转过头就看见上次那位阿姨。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把手放进口袋望向她。
  她不好意思地握着手说:“就是...就是想问一下...嗯,我女儿的事情。”
  看她这么拘谨,有些无奈说:“你女儿现在的主治医师是谁?”
  她不停地搓着手说:“上次院长处理了,就交给李医生了,可是他不管啊。我去...去找他,他都说很忙啊...院长这几天都没有遇到。我是担心我女儿啊,我...我女儿,我都不晓得该怎么办了。”
  我眯了一下眼说:“我帮你去问问李医生吧,毕竟不是我的管辖范围,也不好插手太多。别急,没事的。”
  送走了阿姨,发个短信让吴世严帮我带个盒饭之后就赶到李医生的办公室。
  “稀客啊,小金怎么会来我地方?”李医生一看到我就笑着半讽刺道。
  我忍着心里反感的念头说:“你不是上次接手了一个女孩子嘛,她怎么样了?就是那个院子给做的手术的那个。”
  他偏着头想说:“那个女孩啊,情况不太好啊,因为子(和谐)宫壁基本已经受损,而且卵(再和谐)巢被利器割伤。现在在重症监护室,目前为止暂时还没有出现术后并发症。”
  不愧是李医生,嘴皮子是出了名的,话语里根本没有一点破绽。我点点头说:“没事,家属托我问的,我也好给答复。好了,你先工作,打扰了。”
  叹了一口气,医院这种事情多了去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路过这间监护室,慢慢停下脚步。那个男孩,几天前刚刚醒,现在似乎恢复地不错。静静地靠坐在床上,低头在看着一本厚厚的书,不想打扰原本的静谧,就这样看着他。他貌似感受到我的存在,抬起头来望向我,我朝他微微一笑。他礼貌地点了点头,继续低头看书。转身离去,瞟见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男生拿着一袋东西走进监护室。没多去留意,以为是他同学。
  向阿姨说明了情况后走到办公室,看见吴世严拿着一袋盒饭就立刻扑了上去。
  “感觉饿了三天一样。”无视他鄙视的目光,在桌上狼吞虎咽起来。
  “小金啊,这个五一你可以回家看看了。我帮你安排好了。”--老郑
  看着这条短信,嘴角莫名向上扬起,太好了。
  立刻把消息跟家人说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坐在回家的高铁上,没有消毒水味,没有让人窒息的紧张,也没有无论如何也习惯不了的疲惫。没有了却觉得有些心空空的,好像少了些什么东西。
  “各位旅客好!您乘坐的xxxx列车已经到站了......”
  到家了。
  只拉了一个小的旅行箱,里面一般都是送人的,拿着包随着人群走出火车站。远远看见几个熟悉的人影,鼻子有些发酸,似乎可以体会到贺知章的回家时候的心理。可能不及他的十分之一,可能不及他那空凉的心境,但是足以让我有些控制不住眼眶里闪烁的晶莹。
  “我回来了。”小心地收好情绪,走到他们身边,拼了命地忍住内心的波荡起伏。
  “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大家都想你了。”熟悉的声音响起,还是原来那个感觉。
  一路回家似乎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只是有问必答,也不太想讲太多。
  在饭局上,自然被有些亲戚拉住东问西问,无非是关于我的职业,想让我帮他们一些忙。虽然很反感,但是还是笑着搪塞着。
  “小金啊,你二舅要手术啊,能不能给个好点的,现在床位很难找的。”一位有点熟悉的面孔走近我,拉住我的手把一样东西塞进我手里,我不着痕迹地挣脱开,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小金啊,知道你可以办到的。”她近了一步把手放在我的肩上,另一只手轻轻拍着我的手臂。
  我笑了笑说:“我还没有这个能力去做这么事情,办不到这个。而且主任不同意我们这样的。不好意思。”
  “还不吃饭做什么,菜都要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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