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 医生

  “你又不是没有见过，让他们闹吧，也闹不出什么结果的。潘老师跟院长会处理好的。我们插不了手，只能看着。”起身坐着老年广播体操，职业病啊职业病，医生脊椎也不好，真是无奈。
  “哎...”淡淡地一声叹气，包含了太多。
  “那个女的是谁，你知道吗？”叹完气后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转了一下眼珠，转过身去。
  “谁？你女朋友？不认识”
  他楞了一下说：“喂喂！我单身好么，就是很朴素的打扮的中年女子，啊！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的。我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她刚刚拉住问老郑在哪，还有她女儿。她女儿是哪个？”
  我恍然大悟：“你说她啊，我也没见过她女儿。一开始还来我们科室找过人，我没在意。吃完饭上来时她也问过我她女儿怎么了，诶？老郑呢？还没见到吗？”
  他一耸肩表示不清楚：“老郑现在快忙疯了，哪有时间管别的事情啊。既然在重症监护室，应该有主治医师的。”
  我点点头：“好了，工作吧。我周六有party，哈哈。你就辛苦一下了。”
  一个哭丧的脸突然在我面前放大，我咽了口口水，无视。
  刚刚从卫生间出来准备脱下衣服下班，就看见一个护士的身影飞快地掠过。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人拉住。
  “金医生，重症监护室里的病人在吐血。”
  顾不了有人在拉着我询问，只是应了一句正在抢救。
  看见一个女孩子半靠在床，一个护士拿着袋子。带上口罩，边带手套边说：“什么情况。”
  上前一看，血红一片，嘴巴和鼻子都在往外冒着血。
  “一开始送来就已经有吐血的现象了，过了一会就不吐了。然后做完检查拉到这里没几个小时又开始了。”那个护士用纸扶着女孩下巴，不一会儿就如同被颜料染过一样。
  “小姑娘，听到我说话吗？”看见她微微抬眸向我点点头，“那告诉我哪里痛？”
  “都...痛。”虚弱的声音，大量的血从微开的嘴巴里溢出，心不禁一揪。
  皱着眉看向护士问：“主治医师是谁，都检查了什么？”
  “没有。就做了普通检查和腹部CT。“
  眉头紧拧着，拉开女孩的衣服检查。
  “没有人管吗？如果不吐血就晾在这里不管了？出事了谁负责啊！就做个腹部CT，谁说的！”瞟了护士一眼，分贝稍稍提高。
  她低下头说：“我，我不知道。李主任说的。”
  我看见女孩腹部有些淤青，光是这些不足以造成大吐血。
  “小金，怎么样了？”身后传来熟悉的男低音。
  回过头点点头表示问好说：“怀疑是内脏出血。还要检查。不排除有骨头断裂。”
  “院长？您怎么来了。”陈一暄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一看就知道接到电话后刚从某个地方赶来的。
  院长笑了笑说：“我不能来吗？先检查，之前的检查报告在哪里，你先去拿来。”护士点点头，向外快步走去。
  我往下一摸，脑子一空，低头一看手套上满是红色。
  院长一看说：“小陈打电话给潘老师，让她立刻去手术3室。来，小金，立刻送手术室。”
  这一夜，注定不平凡，却也普通不过。
  ☆、全院抢救
  刺耳的哭声不断回绕在耳边，在护士的帮助下快速逃出这个压抑的空间。
  那个女孩？是死是活过了今晚就知道了。原来那个阿姨就是她妈妈，长得倒是有点几分相似，一样普通，平凡得让人很快就会遗忘。
  搅拌着刚刚加热好的粥，半靠在窗边。
  低头轻轻一笑，自己什么时候已经融入了医生这个大染缸里。那年，还是个还没有接触社会的人，比现在纯真，比现在快乐，更比现在无困扰。那时候，看到有人离开人世会伤心，听见家属的哭喊也会掉几滴眼泪，知道医院的一些□□会气愤。那时候的自己犯了好多错，可在我看来是对的错误，渐渐地磨平了身上的棱角，很痛很痛。会因为不公平的事情去强出头，更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会装作面无表情，知道如何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学会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应对家属与病人的各种刁难......
  不记得什么时候了。
  摇起一勺粥，触碰到嘴边一顿，冷了。
  电话声打破沉寂的空气。
  “我，老莫。明天到场的吧，我们的大医生。”电话那头传来调侃的声音，看样子心情不错。
  低头一笑：“一定到，你就买好东西等着吧。”
  放下电话后四周又回到的之前的寂静，明天是该要发泄一下了，暂时忘掉工作上的一切。
  在陈一暄和吴世严的左右夹击中快速逃离，哈哈抱歉啦。
  “金小贤同志，你好狠的心啊！居然抛弃我们，呀！金奈贤！你......”忽略身后二人的抗议，笑嘻嘻地走出医院。
  “哇终于来了，就等你了！”一进门就有人递来一杯酒，笑着道歉仰头喝尽。
  “好好！今天我们不醉不休！”
  “对！好不容易聚一聚，一个个都别想逃。”
  ......
  热闹过后便是伤感的流露，就像欢闹之后的虚脱一样，一个个诉说心里的难过。
  “我那个老板，草，真不是人。东挑刺，西挑刺的。”看看那个正拿着酒杯大吐苦水是大学的一朋友。
  “我每天都被我们主任挑刺，烦也烦死了。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动不动就找个人开刷。他心情不爽，我TMA还失恋了。”小敏嘟嘟囔囔的，真是积怨已久啊。
  ......
  “袁茜，她不会回来了。”
  抬起头看到老莫灌下一大瓶啤酒，眨了眨眼有些诧异他会突然说出这样一个消。
  “她想留在老家，也打算把店开到老家那里了。”老莫望着空酒瓶叹了一口气，“我也要去澳大利亚进修了，老爸安排的。不知道我们再次相遇是什么时候了。”
  我灌了一口啤酒，眼睛涩涩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总是在相遇，离别，相遇，离别。
  “一定要回来看我们啊。”
  “是啊是啊，等你发达了，别忘了我们，哈哈。”
  .....
  揉着有些晕眩的脑子，听着他们七七八八的杂事，有时应几句。灌了几口酒，起身出去呼吸下空气。
  坐在小区里的秋千上，望着夜空，喃喃：“每天忙得想拥有分（和谐）身术，这天下人是最难伺候的。抱怨这个不好那个不好，还要怪医生没良心，没医德。有本事你别来医院啊......”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本来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突然被一个不知何来的声音惊醒。抬头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边上，正装再加公文包，刚刚下班的样子，嘟起嘴想这个感觉有些熟悉的人。
  他似乎看出我的困惑说：“都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姓林，你叫我林晗就好。”
  一拍脑袋，原来是上次电梯里的人啊。真是女性化的名字，起身伸出手说：“金奈贤，不好意思。”
  他回握，淡淡一笑：“这么晚，怎么一个人在这？”我指了指公寓楼说：“今天几个朋友聚会，喝得有点晕下来透透气。”
  “听隔壁的张奶奶说你是医生，医生喝酒没事吗？”他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又低头问我。
  “今天不是我值班，很久没真正沾过酒了。”我笑着回答，在微弱的光线下，眼前的人长得真俊，棱角分明，怪不得都说好看的人会让人想去多看几眼。怪不得上次张奶奶一直说她的新邻居长得很俊俏，很有礼貌又有成就，原来是他啊。
  他不着痕迹地移了点位置说：“酒，女孩子多喝了不好。”感觉到原来吹向我的风被他挡住了，微微一笑不动神色地说：“明白了。”
  手机突然响起，我轻声说了句抱歉，他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小金，对不起，没办法只好打扰你。快点来医院，XX饭店出现大批中毒患者。”对面传来郑主任着急的声音。
  “知道了，马上到。”我看向林晗，刚想说再见，他边先开口道：“我送你吧，车就在那里。”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黑色私家车。
  我跟着他快步向那里走去说：“谢谢，真的不好意思。”
  关上车门拉好安全带他才说：“没事，我也没有什么事情。XX医院对吧。”
  我嗯了一声，车子边行驶起来。我打开手机给小敏发了个短信，告诉她医院有急事，你们接着玩。
  不一会儿就到医院了，边说谢谢边打开车门。走了几步回过头，车窗早就摇下来了，他笑着冲我摆摆手，我俯身说了句再见之后立刻冲进大门。
  还没走几步，就看见吴世严从移动电梯上三步并两步地跑下来“诶诶，小金啊，来得很快啊。走走，去急诊部，已经送来十多个，还有很多在饭店。”
  从他手里接过衣服，穿上问：“现在什么状况？”
  “哟，一股淡淡的酒香啊，带上口罩别被发现了。”
  他递给我听诊器和口罩，向急诊快走过去说：“现在毒因不明，急诊部已经派外勤医生去现场了，郑老头已经让人去化验。真是来得不是时候，王主任和潘老师还在手术，之前那个女孩出现术后并发症，凯子跟梅主任在处理。急诊那里今天下午接了两个车祸和斗殴事件，真是没事找事统统走一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