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低语

面对凯撒的装傻充愣，老头笑着毫不含糊的伸出了藏在袍中的双手，缓缓张开。
站在后边的感觉夫妇陡然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紧紧的握住了，几乎失声叫了出来：“怎么可能！”
“左手黑暗，右手光明。”
凯撒也被眼前的奇景惊呆了，房间里所有的颜色瞬间消失，只剩下黑白二色，自己仿佛站在了天堂和地狱之间。
那两只手握着的是两个世界！
冷静，冷静，冷静……
闭上眼睛默念片刻终于平息了剧烈的心跳，这才发现窗外海浪声毫不可闻。
只有“砰…砰…”仿佛心脏缓慢跳动的声音，从那两簇光芒中传来，宛若活物，叶寒甚至隐隐能够感受到它们在召唤自己。
“看样子着都是好东西啊，只是不知道这老头这么挑中了我，难道真有所谓穿越者光环，不管了，先选了再说，选哪个？嗯…男左女右，就它了”
挣扎了一番的凯撒伸出右手抓向了那一团跳动的黑暗。
看到凯撒的选择，白袍老者不禁露出一个极为满意的笑容，多有悟性的一个小家伙。
怎么没任何触感？难道真的是一团光芒！正疑惑间，就只见握住黑暗的那只手轻轻一推，跳动的黑暗倏的出现在了胸前，然后悄然的没入。
黑光尽敛，白袍老者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也缩回了袍内，整个大厅再次溢满晚霞的光辉，海浪轰轰的的回响也随着海风飘了过来，巨大的视觉差异让所有人感觉刚才那神奇的一幕仿佛只是一个梦。
叶寒闭上眼睛，努力的去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可感受再三，也没察觉到任何异样。
与公爵夫妇紧张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白袍老者脸上的笑容是越来越灿烂，而且看上去总有着那么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在里面，这使得公爵夫妇更是紧张了。
片刻后，凯撒一如他所预料的，失望的睁开了眼睛。
“小家伙别白费力气了，如果你这点本事就能感觉到它的存在，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把它送给你的。不过，如果十年后你还感觉不到，那么我会收回它，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学生。”
“那是什么东西？”叶寒纠结了，自己怎么好像又被卖了。
“你会知道的，如果你足够智慧。”老者狡黠的回答。
知道肯定问不出东西了，叶寒也不再纠缠，转而试探性的说：“那个白色一起送给我得了，明显是一对的，拆开了多不好，再说了，我是你学生，以后不迟早还得给我。”
老头为之气结，这小子还真不和自己见外。
“无知者无谓啊，小家伙，光明和黑暗两种对立极致的交错将衍生出毁灭一切的力量，包括真正的永恒之龙。”看着一脸不相信的凯撒，老者语气一变，以一种极为诱惑的语气继续说到“当然，那只是一种猜测，我不曾尝试，但如果你坚持，我还是会将它送给你，对于我的学生，我从永远都不会吝啬，而且…我也很想见证那种奇迹。”
“不用了，对于未知而强大的力量我总是充满敬畏的。”叶寒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
“这种该死的奇迹有多远滚多远……”心中于是想到。
“一个会优雅的取舍的孩子。”老者在心里赞叹了一声，目光越过凯撒，看向了公爵夫妇。
阿尔巴顿公爵携着妻子走到儿子的旁边，对于眼前老者的傲慢，这对安提亚姆最为尊贵的夫妻没有丝毫的不悦，刚才的那一幕赢得了他们足够的尊重。
“把你们的孩子交给我，我克里斯能给他你们所不能给予的。”老者的话语里有着一种不可反驳的力量，并非傲慢，而是一种习惯。
“克里斯！”听到这三个字，阿尔巴顿大公爵眼中闪过一抹惊骇。
伊莎贝尔蹲下来，将一枚陈旧的徽章放到孩子的手中，然后紧紧握住。
“孩子，勇敢的独自前行，不要担心迷路，哪一天你跑不动了，你脚下的每一条路都会指引你回到安提亚姆，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叶寒坚定的点了点头。
他早就决定了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这一刻伊莎贝尔为自己的孩子感到欣慰，同时也将这个令她骄傲的孩子毫不犹豫的交到了克里斯的手中。
叶寒在心里默默的猜测着这个便宜老师的来历，当然一无所获，能让这对尊贵的公爵夫妇毫不犹豫的交出自己儿子的存在，如何会轻易的被人猜到。
叶寒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又被卖了！
第一次见面时，公爵夫妇也丝毫不知道眼前这个老头的底细，只是隐隐猜到了他力量的层次，直到后来无意中从一个收藏家手中得到了一本残破不堪的《死亥古卷》，那是一本被圣光之城和黑暗议会同时定为“异端”的不洁之书，残存的扉页是一则古老的忏悔，用古希伯来文所书写。
即使博学如公爵也只知道希伯来文曾经书写过一段辉煌的文明，一段曾将自由之城作为帝都的辉煌文明，一段在圣光之城和暗黑议会的“默契配合”下，凋谢了最后一片枯叶的辉煌文明。
传言，帝国曾经也有研究股希伯来文的学者，不过后来似乎都或被冠以“异端”送上了绞刑架，或被冠以“祭品”扔进了血池。
现在已经没人识得这种文字，一种文字的遗忘，往往代表着一种文明死去，不出意外的，总有一些疯狂的殉葬者。
很幸运的公爵城堡的地下就有关押着这么一个家伙，一只强大而优雅的不死族，他是从神威狱中逃出来的，至于是怎么从哪个恐怖的地方逃出来的就没人知道了，或许只是某位野心勃勃的大主教一次偶然的“疏忽”。
三年前，当公爵把那本破烂不堪的书递到眼前时，他清楚的看到那死灰般的眼睛突然绽放出了莫可名状的狂热。
然后因那本书时而痛苦不堪，时而愤怒不已，直到最后熔炼成一种深深的仇恨。当然，这种仇恨所针对的不是自己，至于是谁？睿智的公爵大人没有去问，只要不是安提亚姆就够了，谁会去管那个倒霉的家伙是谁。
当第二天公爵再来的时候，这位曾经倔强无比的不死族于被关押后第一次开口说话了，他希望留下了这本据说是某位黑暗主宰的手书的《死亥古卷》，做为交换，他说出了那些足够将整个安提亚姆送入送上绞刑架的秘辛。
比如那篇忏悔的书写者，曾经是永恒之主的左手，也就是那位被誉为黑暗主宰的强大存在，同时还是他的主人，名字似乎也叫克里斯。
从那一天起，公爵就对那位老者的今天的到来，隐隐有着一种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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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禁地——起源之塔
“我们有一个优秀的孩子呢，或许有一天自由之城的众神之殿会有一座属于他自己的雕像。”伊莎贝尔靠在公爵的胸口，透过落地窗看着夜色下安静的大海。
“或许还不止那些，那位高高在上的大帝可是从未放松过对我们的警惕，“神之愿”至少有两位皇家占星师是专门为圣罗兰所准备的，那群命运的偷窥者应该看到了一些足以同时打动康斯坦和教皇的未来，否则他们怎么舍得送出那些东西，伊莎贝尔你给了我一个让圣罗兰骄傲的孩子。”看着怀中迎着月光的妻子，阿尔巴顿的内心充满着宁静。
凯撒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只知道是被那位便宜老师带着从“门”的一侧跨到了另一侧，然后就从公爵府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这里。
环首望去，这里应该是个书房，而且是个只有窗没有门的书房，大排弧形的书架将墙体掩盖在身后，围成了一个残缺的圆，十二个空缺的地方，落地窗投射着幽幽的月关，映照着红色地毯上蜿蜒扭曲的黑色曲线勾勒出一个个复杂而神秘的图案，直觉告诉凯撒这些绝对不会是华而不实的装饰图案，甚至那些巨大的窗户也应该不是为了采光。
除了那些书架，整个房间就别无他物了，甚至没有一座用于照明的魔法水晶的灯饰，一簇明亮的月关从头顶的天窗透射下来，照在房间的正中央，那里便是整个房间最明亮的地方。
一个完全的封闭的房间，凯撒诧异的发现自己在这里竟然一点也没有觉得压抑，甚至觉得自从踏入这个房间开始，就有东西慢慢的涌进身体然后在体内凝聚，这种感觉很不错。
“欢迎来到起源之塔，往后几年这里将是你的家。”单独面对凯撒时，克里斯总是面带微笑，丝毫没有初见时的那种严肃。
“起源之塔！”凯撒顿时一阵头大，这老头太能折腾了，怎么这么乱来，这可是黑暗王朝的腹地。
与神圣帝国对抗千年，黑暗王朝的信仰体系完全的构建在黑暗议会的基础之上，相比于神圣帝国神权和王权的平等权利构架，这黑暗王朝的权利则是全部集中于黑暗议会，而这“起源之塔”之塔不但是黑暗王朝的圣地，更是黑暗议会严令禁止任何人入内的禁地。
想象着被黑暗议会发现后的惨状，凯撒就是一阵不寒而栗。
“老师，我们能换一个地方吗？”凯撒都快哭了，这么大个世界，你选什么地方不好啊，怎么偏偏选了这个地方，想要送死也不带这么玩的啊！
“怎么？怕了？我还以为圣罗兰的继承人真如别人所说的那般无所畏惧，怎么我就碰上了这么一个胆小鬼！”克里斯故作惊讶的看着他，语气里充满了调侃。
凯撒艰难的翻了个白眼，回答道：“老头，不怕死不等于去送死！有你这么做老师的吗？”
听到他称呼自己为老头，克里斯也是一愣，不过却不生气，对于他的回答只是莞尔一笑，道：“不用怕，既然做了我的学生，我自然不会害你，这里很安全，你应该学会相信你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