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欢

  “啊！”张晓君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哥也不叫了：“啊！陈迈！我是张晓君！你现在在哪？”
  “噢！你好！我现在在上京，李乐怎么了？”听闻是张晓君，陈迈有些诧异。
  “嗯，是李乐的事情。我想当面跟你聊聊。你什么时候方便吗？”
  “噢。我应该明天中午回武市。你白天方便还是晚上方便？”
  “晚上吧。我下午有必修课。下了课我就过去找你。”
  “好的。你是哪个学校，地址你一会给我发个短信吧。我去接你。”
  第二天，坐在陈迈对面，张晓君假装不知陈迈疑问的目光。埋头戳着牛排，事到临头，又有些退缩。
  说实话，陈迈对于李乐的感情到了哪一步，是不是足够深厚，到值得她向他和盘托出？甚至，他知道一切后，会作何反应？张晓君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陈迈来之前，还担心李乐出了什么事情，便借着问份资料的由头，给李乐打过电话。并没提跟张晓君见面的事情，两人电话里公事公办的问答了几句，便结束了通话。
  此时看着对面这个脸色阴沉、目光犹疑的姑娘，陈迈有些不解，却也不着急，一边切着牛排，一边安静等着张晓君开口。
  “算了！”张晓君下定决心：“死就死吧！大不了等毕业了，跟李乐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嗯，南方就很好！上京也可以！妈的！”
  “那个，”张晓君终于开口了：“李乐没有爸爸妈妈，一直跟着姑姑长大的。这个你知道吧？”
  “嗯。我知道。”陈迈放下刀叉。擦了擦嘴。看向张晓君，示意她继续。
  “她姑姑家有两个哥哥，小的那个，高中一直跟我们是同学。”张晓君说着，想起往事，忍不住握紧了手里的刀叉，克制情绪：“他曾经□□了李乐。”
  陈迈双眼猛缩。仿佛不能消化刚刚听到的讯息：“她哥哥？！”
  “嗯。后来李乐吞了一瓶安眠药，想自杀。正好我那天临时去找她，被我看见了，才救了回来。”张晓君一口气说完。便抬头看着陈迈，不再说话。
  而陈迈此时已经快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也有这么狂暴的时候。原来，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拒绝自己的吗？他想起李乐动不动放空的眼神，还有惊慌时紧张无措的样子，他现在很想立刻起身去揍死那个混蛋，却更想立刻冲到李乐面前紧紧抱着她，告诉她以后有他。
  陈迈喝了口咖啡。试图放松了一下紧绷的表情：“你吃饱了吗？我送你回学校吧。”
  “你送我去小乐那吧。太晚了，宿舍进不去了。”?
☆、与君知
?  二十一、与君知
  张晓君在门口用备用钥匙开门的时候，李乐正在沙发上随手拿了一本话本在看。也看不进，呆愣愣想着陈迈下午给她的电话。她觉得陈迈好像想跟她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他想说什么呢？李乐想。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似乎在越陷越深。李乐又有些害怕。
  开门的声音把李乐从思绪中惊醒，她吓了一跳，走到门口，才看到是张晓君正往里走，刚松口气，却看见她身后跟进来的陈迈，顿时呆在原地。
  陈迈看她又是一副饱受惊吓的紧张模样，往日颇觉可爱，此时却忍不住心口一阵疼痛。他上前拉过李乐的手，直接出了门。
  张晓君此时放下心头大石，恢复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见此情景，撇撇嘴。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随手关上门。想起这两日为了李乐的事情，一直没怎么心思搭理邓林翰，不觉心中颇为歉疚。一边往冰箱去找了罐果汁，一边给邓林翰打起电话来。
  陈迈拉着李乐上了车。也不说话，径自发动车子，一直往江边开去。
  李乐一直到上了车，还没回过神。不知道他怎么跟着张晓君就回来了，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拉着自己走了，也不知道他要带着自己去哪里，干什么……她有一丝隐秘难察的欢喜，又有些心慌害怕。
  车子一径到上次的地方停了下来。陈迈也没熄火，任凭收音机里的音乐低低唱着。
  他伸手拉过李乐的手掌，道：“你的事情，张晓君都跟我说了。”
  李乐五雷轰顶。她霎时好像被人剥的□□，硬生生砸在陈迈面前，展示着自己最肮脏而难以见人的地方。
  她猛地抽回手，打开车门想要下车。
  她不想面对这一切。谁都好。请不要是他。不要。
  陈迈更快一步抓回了她的手，附身关上车门。
  李乐挣扎不已。陈迈索性将她紧紧箍在了怀里轻抚。
  “小乐，你听我说完好吗？”闷闷的声音，在李乐耳边响起。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
  “小乐。我都知道了。但是，这些事情都不是你的错。这些跟你没有关系。你是无辜的。你是好姑娘。知道吗？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别再想了，好吗？”
  李乐终于再也忍不住，趴在陈迈肩头，嚎啕大哭。
  抱着怀里软软的人儿，听着她压抑的痛哭，陈迈心都碎了。他恨不能以后可以时刻把她装在自己的口袋，不再受到一丁点伤害。
  “李乐，我爱你。我想跟你一起生活，每天陪你一起吃饭，抱着你睡觉。我想照顾你一辈子。跟我在一起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好不好？”陈迈放开怀里的李乐，扶着她的肩膀，轻轻地擦着她满脸的泪水，一边看着她，低声说道。
  他的动作温柔不已，李乐觉得自己快要融化在这温柔之中，不复清醒。
  泪水之后的陈迈，看起来有些朦胧，朦胧的，像是黄粱梦境。
  “你真的，不在乎吗？”
  “我只是心疼你经受过的痛苦。”陈迈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答道。随即又把李乐拥进了怀里：“答应我好吗小乐？不要再想这些无谓的烦恼。以后我们一起，过我们自己的日子。简简单单，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嗯。”李乐无法拒绝。更舍不得拒绝。
  爱人。李乐没有经历过。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温柔，李乐觉得，也许，是有那么多痛苦，她才能等到这么好的他吧。
  李乐忍不住伸手也紧紧抱住陈迈。眼泪不曾停过，心中却是一片柔情甜蜜。
  “真好。”她想。“痛苦也是好的。”?
☆、大欢喜
?  二十二、大欢喜
  陈迈把李乐送回来的时候，已经半夜了。陈迈一道，张晓君放心无比，早已自顾睡去。李乐被陈迈拉出门时，完全在状况之外，更别说还惦记着带钥匙什么的。
  此时两人在门口敲了半天门，里面竟没有一点动静。
  李乐对于这位同学如此优质的睡眠，也是颇为无奈。陈迈也觉好笑，道：“算了。别敲了，再敲邻居都要醒了。你今晚去我那对付一晚上吧。早上我送你回来换衣服去上班。”
  经历刚刚的波折，此时说要同他一起过夜，李乐一时心中有些尴尬。却又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同意。
  陈迈自己住的，跟他父母是同一个小区里隔壁单元的一套小居室。有些凌乱，却算干净。颜色素净，烟火气息全无，明显是单身男人的居室风格。
  所幸出来之前，李乐已经洗了澡换了睡衣。此时倒也没有什么不便。
  陈迈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套干净的被套，放在床上。又把床上原本的被子丢到客厅的沙发上：“你先睡吧。我去冲个澡。晚上就在沙发上。你有事叫我就行。”说着，拿着浴巾，进了卫生间。
  李乐站在床边，有些尴尬。一会见陈迈洗好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想了想，李乐鼓起勇气：“那个，你到床上来吧。”
  陈迈闻言，心脏不争气砰砰砰地打起鼓来。想表现一下风度拒绝，又觉得说不出口：“那，那，那……嗯。”
  李乐看他窘迫的样子，“那、那”了半天，也没蹦出什么。一时觉得新奇的可爱。倒是真没看过他还有这个样子的时候。
  陈迈瞥见李乐嘴角戏谑的笑意，忽然觉得自己窘迫的没道理。于是装作饿虎扑狼的样子，一把将站在床边的李乐扑倒在床上，狼嚎了一声：“嗷……小丫头翅膀硬了，居然敢笑我！让你看看我的厉害！嗷！”一边放手咯吱起李乐。
  李乐顿时溃不成军：“哎呀大侠饶命！小的知错了！我错了！啊哈哈哈哈……救，救命啊……哈哈哈哈……啊，陈迈，哈哈……求你了……哈哈……好痒啊……”
  陈迈大大解了气，松手饶过她。正要起身，却看见李乐红扑扑的脸蛋，和嫩嘟嘟的嘴唇，一时情动，呆了半秒，便轻轻吻了上去。
  李乐还没缓过来，便被堵住了双唇。她有些害羞的想推开，却又些舍不得。耳鬓厮磨，李乐情不自禁抱着陈迈，越吻越深。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陈迈脸色有些怪异，伸手拉过被子，关了灯。又把她好好揽在怀里，闷声说道：“好啦！睡觉吧！”
  李乐实在有些难为情，陈迈此时关灯，倒是正合她意。便也不再多想，窝在陈迈怀里，甚觉心安，一时满心甜蜜，嗯了一声，便抱着他的胳膊，找了找姿势，不再说话。
  李乐睡的安稳，这边陈迈却暗自懊恼自己实在高估了自己。想去沙发上冷静一番，却又舍不得软香在怀。一夜挣扎。
  早上李乐很早就醒了。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醒来，却觉得好像无比自然。她看着陈迈的眉眼，觉得心里满满的温暖柔软。
  陈迈迷蒙醒时，睁眼就看到李乐眉眼弯弯，正傻傻看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