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寻秘

第54章


  康礼夫一见到苗君儒,便喊道:“苗教授,快走,快走!”
  苗君儒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林正雄跑过来说道:“妈的,就在你走后不久,多吉联合了那些小头人,想夺走康先生手里的绝世之钥,他们把刘大古董也抓住了。还好我们见机跑得快,不然全都死在那里!”
  苗君儒问道:“你们这一路过来,有没有见到那个女人?”
  林正雄说道:“女人没有见到,不过死人倒是有几个。从那几个死人的服饰上看,好像是头人身边的护卫。我们还以为是你杀的呢!”
  苗君儒微微一惊,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有朋友在前面等我们!”
  董团长急道:“还胡乱说些什么?再不走就被他们追上了。”
  后面尘土飞扬,马蹄声急促,一大队背着枪的藏兵紧追上来。
  董团长看了看道路两边的山势,对身边的几个士兵说道:“给我两颗手榴弹,你们护着苗教授和康先生先走,我来阻挡后面的追兵。注意前面的情况!”
  苗君儒跟着康礼夫他们一起往前走,几分钟后,听到身后转来一声巨响,董团长也随后追了上来。一行人马不停蹄,继续向前奔跑。
  两天后到仲巴,尽管人累马乏,康礼夫也未停留。他叫董团长拿了一些银子,向这里的牧民买了马匹和食品。大家换了马,继续往前赶路。
  队伍缓慢地往前走着,苗君儒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才一个月的时间,胯下这匹汗血宝马瘦了不少,毛色脏乱无比,几乎与普通的马匹一样,只有那双乌黑的大眼睛,仍可看出一点原有的神采。
  10年前他走这条路的时候,峡谷两边那壮丽的雪山,还有雪山下浅蓝色的海子、幽静的森林和碧绿的草地,给人一种安静逸远的感觉。融化的雪水从山上狂泻而下,形成一条条白练般的小瀑布,溪流中的流水声在峡谷中轰隆隆地回响着,像是在给旅途劳累的人们唱响一曲曲激情而高亢的藏族民歌,令人的精神瞬间振奋不少。
  偶尔可见一群群从树林中出来,走到溪水中饮水的野牦牛和藏羚羊。天生警觉的藏羚羊,在这种地方也与人类拉近了距离,小藏羚羊瞪着机灵的眼睛,好奇地望着那一个个骑在马上的人。
  那一次他听向导说,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雪山上的另一种奇异动物--雪豹。有些藏族传说中,雪豹是雪山之神的看门神,有雪豹的雪山上,都有天神居住着。所以在经过雪山脚下时,连话都不敢大声说,唯恐触怒了天神。
  原来从西往仲巴走的路上,随处可见雪山、深涧、草地、森林,景色怡人。可是现在,深涧中几乎没有水,雪山也露出灰白色的岩石,吝啬地收起了洒向人间的甘露,原本绿色的草地,也都变得枯黄。
  眼前的景象简直是人间地狱,没有一丝生机,随处可见牛羊的尸骸,盘旋在空中的秃鹫,无不时刻告诉人们,这里是死亡的地狱。
  每个人的脸色上都写满了疲惫与沧桑,也没有人说话,各自低着头缩在马背上赶路。
  经过四天四夜的奔波,当第五天黎明的曙光到来之时,远远地看到了那气势巍峨,高入云端的灰色山峦。
  那就是神山冈仁波齐。
  当年苗君儒就是在神山西北方向的一个山谷中,被哈桑大头人手下的藏兵抓住的。
  冈仁波齐是大山脉冈底斯山的主峰,环绕一周72公里,峰形似金字塔,四壁对称。由南面望去可见到它著名的标志:由峰顶垂直而下的巨大冰槽与一横向岩层构成的佛教万字格[注]。
  冈仁波齐在藏语中意为“神灵之山”,在梵文中意为“湿婆的天堂”,西藏的本土宗教--苯教--便发源于此。从印度创世史诗《罗摩衍那》以及藏族史籍《冈底斯山海志》、《往世书》等著述中的记载推测,人们对于冈仁波齐神山的崇拜可上溯至公元前1000年左右。[注]
  神山的神秘之处在于,山的阳面,终年白雪皑皑;而山之背面,长年没雪,即使被白雪覆盖,太阳一出,随即融化,与大自然常规刚好相反。高耸挺拔的神山既有气势雄伟之处,又有幽静肃穆之所,被众多的奇峰环抱,更有那奇妙的岩石峡谷、灌木古柏、洁泉清流。冈仁波齐峰经常被白云缭绕,很难睹其真容,峰顶终年积雪,威凛万峰之上,极具视觉和心灵的震撼力。
  所有的人都疲惫不堪,康礼夫座下的马发出一声悲鸣,扑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所幸林正雄及时扶住,他才没有被摔伤。
  那些士兵也都下了马,一个个四肢瘫软地躺在地上。
  康礼夫举着望远镜,朝神山那边看了一会,由衷地叹道:“神山果然与众不同,有一种很自然的逼人气势!”他回过头对苗君儒说道,“苗教授,《十善经》玉碑上的玄机,你应该破解了吧,你认为宝石之门会在神山周围的什么地方?”
  苗君儒说道:“当年桑布扎带着绝世之钥和500个勇士,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只带回一颗血色钻石。其实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找到宝石之门,所谓的《十善经》玉碑上的玄机,就算看出,也无人知道是真是假!”
  康礼夫说道:“不可能是假的,你是考古学者,我相信你的判断能力。如果你真的认为宝石之门不存在,就不会跟我跑这么多的冤枉路了。所以,你也认为传说是真的,对不对?”
  苗君儒拿出那张从《十善经》玉碑上拓下的锦缎,说道:“作为一个考古学者,我只想解开一些历史的真相。宝石之门究竟存不存在,谁都无法断定。康先生,自古以来,有的民间传闻确有可循之处,而有一些,则是人们臆想出来的,实际在历史中,根本没有这回事,就好像我们汉族传说中的东海龙宫与灵霄宝殿,就算有人想找,又怎么能够找得到呢?”
  康礼夫问道:“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苗君儒说道:“千百年来,那么多人都在寻找宝石之门,可都没有人能够找得到。我们来到西藏,遇到那么多事情,死了那么多人,你认为还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么?”
  “我认为很有必要!”康礼夫说道,“苗教授,你不是已经看出整件事背后有问题了么?如果我们不继续下去,怎么能够找到答案?又怎么能够对得起那些躲藏在暗处的朋友呢?”
  他说完后,朝天空哈哈地笑了几声,笑声中充满了自信与狂妄。
  苗君儒望着康礼夫那得意的样子,微微皱起了眉头。他虽然早就认识康礼夫,也知对方是一个很有背景的人物,可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并不清楚。联想到对方在快艇上说过那样的话,他不禁想到:莫非康礼夫早就猜测到整件事背后的黑手是什么人,却不顾一切地要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在这场游戏中,谁是猫谁是老鼠?他们这些人的胜算到底有多大呢?
  林正雄上前道:“苗教授,你不是说有人在前面等我们的么?人呢?”
  苗君儒指着前面说道:“那边不是来了么?”
  前面的路上缓缓过来一匹马,正如他在赞普陵墓看到的那些人一样,马上坐着的那个人用黑布蒙着面。
  瘫坐在地上的士兵全都警觉地站起来,各自操着手中的武器。苗君儒朝士兵们摆了摆手,迎上前道:“大家都是熟人了,还用得着蒙面么?”
  那个人拉开脸上的黑布,却是苗君儒在重庆见过的扎西贡布。
  扎西贡布冷冷问道:“你怎么猜到是我?”
  苗君儒笑道:“我并没有猜到是你,我只不过肯定认识你们这些蒙着面的人。”
  扎西贡布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你们汉人果然狡猾!”
  苗君儒笑道:“这不是狡猾,是智慧。你不是跟我们汉人学了那么多吗?怎么没有学到这个呢?”
  扎西贡布虽然有些愤怒,却又无奈地说道:“早就有人劝我防着你一点,没想到我还是上了你的当!”
  苗君儒笑道:“那个人是不是姓罗,他的名字叫罗强?”
  扎西贡布没有再说话,而是丢了一样东西在地上,掉转马头就走。
  苗君儒走过去,从地上捡起那东西,却是他送给格布的那颗血色钻石。他心中暗惊,扎西贡布把这东西丢给他,莫不是告诉他,格布就在他们的手上?如此一来,他们用格布的性命来要挟他,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董团长走过来问道:“苗教授,我们怎么办?”
  苗君儒略有所思地望着扎西贡布离去的方向,低声说道:“还能怎么样?按康先生的意思,只有往前走!”
  大家休息了好一阵子,又吃了些东西,人和马的体力都恢复了不少。没有人说话,各自上了马,一个跟着一个继续往前走。
  这一次,林正雄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拿出了望远镜,不时朝左边的高山看着。
  道路峰回路转,眼前出现一条巨大的深壑。苗君儒认得这地方,当年他从这里经过的时候,一条大瀑布从山上奔腾而下,落差达两三百米,巨大的水流轰响声在山谷间久久回荡,震得人耳鸣,声势甚是骇人。瀑布的下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潭,他听向导说过,那深潭里住着神山的仆人。
  在深潭边上,有一块突兀的岩石,如同一颗从洞中探出的蛇头,前端凌空在深潭之上。岩石上还有一个石台,那是藏民祭祀的地方。
  可是现在,瀑布上边没有一滴水流下来,深潭下面的水也降了下去,露出那条深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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