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我三十秒

第8章


  “哦,”袁书嘉如梦初醒,“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让我认罪是吧?”
  孟越听得出她话里的不屑:“就算你暂时不打算认也没关系,反正……”
  “我呸!”袁书嘉狠狠冲他脚边啐了一口,“就这?这垃圾手法?你觉得是我干的?你这简直是在侮辱我好吗?我这么告诉你吧,如果我想杀姓白的,我肯定是一击致命,而且绝对不会在现场留下任何痕迹,任何!”
  她用手指戳着那些照片,满脸嫌弃:“这这这……哎哟喂。”
  “很遗憾,我觉得你刚才那句话并不能证明你无罪。”孟越泼了她一盆冷水。
  “为什么不能?”袁书嘉把手铐扯得叮当响,看起来很是愤懑,“还留头发在现场?你当我是白痴吗?你对我做的这一切是□□裸的侮辱!我要投诉你!”
  孟越被她吵得有些头大,刚好负责搜查的几个人都回来了,在外面敲审讯室的门,孟越也不再管她,直接走了出去。
  蒋健轩拎着好几个证物袋在外面等他,孟越一指郭晨:“通知他们都过来,开会!”
  刑警大队在执勤办案的人都聚到会议室,孟越坐在最中间的椅子上,打开笔记本电脑。连接的投影仪也跟着亮了起来,很快在幕布上投射出死者家里的照片。
  众人挨个围着桌子坐下,刘天垒点了点人数,好心提醒:“江科还没回来。”
  “没事,你们先说说吧,查得怎么样。”
  蒋健轩先站了出来,把手里一双装在证物袋里的鞋子放在桌上,走到幕布前指着那张照片:“报告队长,现场勘查有三个疑点:第一,虽然凶手留在现场的鞋印和袁书嘉常穿的这双帆布鞋花纹大小都大致吻合,但是这鞋已经穿了一年多,有多处磨损,现场的脚印却没有磨损的地方;第二,还是脚印的问题,你看这些脚印的形态,都是模糊的,根据我的经验判断,这是穿了不合脚的鞋导致在地面上擦蹭才会出现;第三,我刚才检查过袁书嘉的鞋了,鞋底有很多污渍,但并没有检测出死者住所里的尘土成分。”
  孟越眯起眼睛看他,还没来得及发问,刘天垒就抢着举手:“死者居住的小区里也缺乏监控,但是小区入口有一台摄像机拍得很清楚,可以看到案发之前进出小区的人虽然很多,但里面没有袁书嘉。车辆也很多,不过鉴于她不会开车……当然了,不排除她坐别人开的车去……”
  “你闭嘴,我来说,”王飞凡赶紧打断他的东扯西扯,亮出另外几张照片,“死者应该是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遭到的袭击,所以死者上身没有穿衣服。而凶手经过多次击打确认他死亡之后,抓着死者的腋下把人拖到客厅,这个过程中凶手小拇指的指甲抓破了死者的皮肤,这样的伤口形态没有较长的指甲是做不到的,而袁书嘉从来不留长指甲。”
  “对啊,两天前我们才见过她,她确实没有。”
  “所以你们都认为我抓错人了?”孟越打断他们。
  几个人哼哼唧唧地不说话,只有郭晨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们只是觉得……您凭一根头发就认定她是凶手,有、有点太武断了。”
  “我并没有认定她是凶手。但她确实值得怀疑不是吗?之前让白哲去死的也是她,审讯时的录像还在,杀人动机和证据都有。我还不能怀疑了?”
  “还有尸检报告。”江绍脚下生风地走进来,“死亡时间是晚上十点半左右,死者前额有四处击打伤,左眼上有一处,后脑有七处,导致颅骨碎裂。按你说的,凶手一定是想以相同的方法惩治他而不是这么粗糙的模仿,也不应该造成这么多伤口还把现场弄成那样。”
  感觉自己有点被千夫所指的意思,孟越觉得好笑,但他憋住了:“除此之外,按照江科专业的目光来分析,还有别的信息吗?”
  “有。腹部和背部皮下有淤血,推断是凶手用膝盖压着他。腋下的抓伤是凶手拖拽尸体时造成的。他一定是在闯入房间的时候惊醒了受害人,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顿乱砸,打到受害人暂时没有反抗能力后又把受害人翻了个身。而凶手力气没有白哲大,打一下根本造不成死亡,只能多次击打。而会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就是凶手对自己的力量没有概念。也就是说,他是第一次杀人。”
  “你的意思是,”孟越脸上带一丝意义不明的笑容,“如果是袁书嘉,手法就不会这么凌乱、这么生涩?”
  “这你比我清楚。”江绍笑得比他更深,“可不是谁的DNA都会在公安局数据库里的。而且那份卷宗里她的名字并不是袁书嘉而是袁瑗。你根本不好奇这一点,因为你早就知道。”
  “她的案子那么有名,我知道也不奇怪吧?”
  但众人投来的目光却个个都表示否认。孟越深吸了一口气,选择终止这个话题:“你们都来跟我证明袁书嘉不是凶手,那凶手到底是谁,倒是给个筛选信息啊?”
  江绍却摇头:“我要听袁书嘉的看法。”
  “她是犯罪嫌疑人。”
  “那我要审她。”
  “审也是我审,轮不到你。当然了,监控室的录像你可以随便看。”
  ***
  孟越再次打开审讯室的门时,袁书嘉正向后靠在椅子上睡的正香,脑袋仰着嘴巴张着,还打着均匀的小呼噜。
  他走到桌前举起上面放的小台灯,用灯泡对准袁书嘉的脸照过去。
  袁书嘉立刻被强光晃醒,迅速吸溜一下口水坐直了身体。她那副蓬头垢面的尊容确实有些惨不忍睹,孟越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监视器,把台灯放回原位。
  “啊,又是你?”袁书嘉觉得自己的眼睛徘徊在报废的边缘,“我还以为有刺客。”
  “总有刁民想害你,是吧?”孟越的语气怎么听怎么讽刺,“那你倒是说说,这刁民是谁?”
  “唉,”袁书嘉挠了挠头皮,“搞疲劳轰炸啊?能不能换个人来呀,我对你已经审美疲劳了。”
  “如果你认罪,我现在就走。”
  袁书嘉听他还是这幅说辞,立刻冷下脸抱着胳膊向后靠在椅背上:“所以你还是觉得我是凶手?”
  看着她充满防范意识的肢体语言,孟越想了想,说:“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你的头发。如果不是你,那真正的凶手是谁?”
  袁书嘉耸耸肩:“反正不是我。”
  “如果你觉得我是针对你,你一定是误会了。我只是例行公事。”
  “欲盖弥彰。”
  “但是犯罪现场有你的头发,这个人如果不是你,也肯定和你有关。或者说,有仇。”孟越顿了一会,好像在找合适的说辞,“这样吧,我暂时认为你是被陷害的。请你开动一下脑筋,想想谁和你有矛盾并且会做这种事。”
  袁书嘉抿着嘴唇不说话,好像还是不满意。
  孟越笑笑,两手撑在桌面上压低声音说:“你最好配合。毕竟除了证据,你还有前科。这对你很不利。”
  ?
☆、【圈】2.2
?  孟大队长话音刚落,袁书嘉就像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平地一声雷嗷地叫起来:“冤枉呀——”
  孟越被她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弹开。袁书嘉伸长手臂要去抓他,嘴里还在喊着:“这绝对是有人设局要陷害我啊大人明鉴呐您问我什么我都说只求您让我洗脱冤屈啊如果您能帮我的话我一定当牛做马报答您啊——”
  真不知道这么长一串她是怎么一口气嚎下来。孟越讪讪地揉揉鼻子,一言不发地想看她能演到什么地步。
  没想到袁书嘉来得快去得也快,说收就收立马正襟危坐:“你要是愿意听我就开始说了啊?”
  “你知道有可能是谁做的了?”
  “那不可能,”袁书嘉斜他一眼,“我只负责提供线索,这可是你说的。”
  孟越点点头,坐在她对面摊开笔记本,示意她可以开始说了。
  袁书嘉把手放在腿上,眼睛盯着地板,面色沉静地开始陈述:“10月15号晚上十一点左右,我在一家名叫笑醉倾城的酒吧打工时,吧台前两位客人发生矛盾,从言语冲突转为肢体冲突。作为雇员我决定走过去劝架,但劝架过程中,不慎被其中一位抓住头发撞在桌子上。”
  比起她说的内容,她平淡无起伏的语气更耐人寻味,所以孟越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你想什么呢?”袁书嘉发现他走神,很是不满,“说,是不是觉得我在转移注意力扯开话题?你这个态度很不端正啊!”
  孟越也挺过意不去,摇了摇头实话实话:“我只是在想,你说话怎么这样?就是……”
  “因为那场架打完以后我就做了一次笔录。”袁书嘉一脸心累,“而且我被审的时候就喜欢这么说话,条理清晰不会遗漏。习惯了。”
  孟越让自己不去挖掘她这句话的深意,只把注意力集中在当前:“所以你的意思是,是那个人拽掉并拿走了你的头发?他有可能参与到袭击白哲的案子里?”
  “嗯。男性,年龄在27岁到30岁之间,身高大概一米八五,本地口音,右上臂靠近肩膀处有老鹰纹身,发型嘛……”
  “如果是有预谋,他很可能已经改变了外形,而且今天已经是26号了,他早就逃到外地去也说不定,你提供的这些线索毫无用处。”孟越合上笔帽。
  “那就请你去查一下酒吧的老板洪图。昨天他告诉我说,今天酒吧要搞小型装修所以停业一天让我们放假休息,我的不在场证明也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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