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光年

第56章


挺俊的鼻尖透出均匀的呼吸,不由得想起他喜欢亲吻的时候鼻尖相蹭,好看的唇角微微抿着,不由得想起他微笑时候的唇角,给她安全,给她呵护,给她温暖。就这么看着他,即使睡着的他也是那么令人悸动。
  可终究是要离开的,阳光夏苦涩笑笑,瞥了一眼柜上的手表,快六点了,过不了两个小时天就亮了,还是不要等到那时候吧!起身悄悄走到衣橱旁,昨晚的衣服因为用力的拉扯已不能再穿,如果她没有猜错,寒盛会准备好当季的衣服放在衣橱里,虽然她之前强烈抗议过,她不需要那么多衣服,而且她又不住在这里,而寒盛却不理睬,最后在她好说歹说下才同意只备两三套衣服。现在想想备着衣服也挺好的,她就可以穿着就走了,不是吗?
  可是手刚碰到衣橱就停住了,因为阳光夏被床上传来的声音吓到了,“要走吗?”
  他不是睡着了吗,怎么突然醒过来了?她的动作很轻的啊,还是他一直在装睡?阳光夏没有回答,不用她说出来,寒盛已经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他就不能笨一点吗?!
  “五年前也是这样离开的吗?”
  阳光夏全身都石化了,却不敢回过身来,颤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寒盛掀开被子走向阳光夏,从身后抱住她,眉头微皱,这房里的暖气十足,可她的身体却冰凉,是不是等会知道了真相就会温暖了?
  “夏夏,我们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他的话很莫名其妙,令人摸不着头脑。
  话音刚落地,寒盛把阳光夏扳过身来,从兜里抽出了一样东西,娃娃脸上顿时又恐又惊,不过马上就被遮盖住了——寒盛把面罩给阳光夏戴上,“玩过这个游戏吗?”
  虽然看不到阳光夏的神色,不过寒盛知道她肯定惊恐得说不出话来,这不寒盛拿起了面罩的一角,露出上翘的嘴唇,手指在上面轻柔摩挲,“嗯?”
  紧张急促的呼吸像似回答了他,寒盛微微一笑,“你应该说不要揭开。”说完俯下身去,把微张惊讶的唇淹没,又温柔又狂野又……欣喜的亲吻,那欣喜让阳光夏在如此神志不清的情况下都能发觉,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的心里也冒出了丝丝哀痛和欣喜。
  良久寒盛才离开又微肿的唇,贴在唇边问道,“还玩过这个游戏吗?”
  回答他的是滑落到嘴角的泪水,和泣不成声的颤抖沙哑声音,“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是你?”寒盛似重复又似也问了一句,轻轻擦掉那掉线的眼泪。
  吸了吸鼻子,阳光夏猛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寒盛微笑着又把阳光夏扳过身去,顺势滑下她的浴袍,露出刚沐浴的鲜嫩肌肤,惊得她“呀”的喊叫出声,不过马上又被他接下来的动作惊住了,惊叫声戛然而止。
  修长的手指轻轻碰触她肩胛下面约二十公分长的疤痕,哑着嗓子问她,“这是怎么了?”
  这是怎么了——是五年前的那晚他说过的唯一的话。
  在他的抚摸下阳光夏纤背抖得起伏,“……小时候划伤的。” 小时候她和凌越偶尔的那一次疯狂玩闹,她不小心划伤了后背,留下了长长的疤痕,她看不见,却从姑姑心疼的目光中明白那疤痕定是触目惊心,不过姑姑说幸好是在后背。
  好看的嘴角抹上满意的笑容,这个回答让他无比确定,五年前那晚的人就是阳光夏了,“我找了你五年。”醒来后只有凌乱的床榻,床上那暗玫色的血迹告诉他,昨夜陪伴他的是一个处子!可该死的谁都知道寒公子不碰处子!
  “原来是你,原来我们五年前……,可是你不知道是我,我也不知道是你。”阳光夏拉上浴袍,低低呢喃,命运是多么神奇的东西,那夜在蛋糕店前她还说他们差不多五年没见了,却不想真的言中了。原来之前他说的一直在找一个人,不知道她的长相,不知道她的名字,当时她惊得毫无思考能力,她也一直不知道五年前的那个男人的长相,不知道他的名字,原来他找的是她,原来那个男人是他!
  寒盛再次把阳光夏转过身来,扯下被眼泪浸得湿润的面罩,那晚她就是戴着这个hello kitty的面罩,遮住了整张脸,却让他找了五年多!寒盛看着那水汪汪的眼睛说道,“那晚我被下了药,意识很模糊,你戴着面罩,我只记得你一头乌黑的梳起的长发,还有只说了几句话的声音,第二天醒来却只有我一个人。刚刚你跑进浴室,我看到了你的后背,看到了那条疤痕……”原来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就是这样的感觉。幸好是她,不然此生都会有遗憾……
  原来他被下了药,可是,“你为什么会被下药?”
  寒盛的嘴角肆意扬起,“因为当时太张扬,从18岁谈恋爱到23岁,都知道我不碰处子,所以被他们拿来试验。”
  “他们是谁?”回想五年前在酒吧碰到的人,“好像是黑道?”
  轻拍阳光夏的后背给她以安抚,寒盛回道,“他们的下场也很悲惨,不会在C城再出现。不过他们也不知道那晚的人是谁,我让他们依照你之前在酒吧的打扮画了一幅画,可能是你后来剪了短发,声音又变了,一直都没有找到。”
  “这五年我经常会做噩梦……”依然是颤不成声的语调,却透出不同寻常的喜悦,原来是他,虽然这五年的阳光夏面目全非,不过幸好是他!
  一切的画面连接起来,凌越在江南会所说的话,阳光夏说的话,五年前的那晚,寒盛似乎明白了什么,却还是想阳光夏亲口应证,“夏夏,告诉我五年前发生了什么吧。”
  噙着泪的眼虽然还有些许悲恸,不过更多的是被喜悦掩盖,“五年前,爸爸出了车祸,做手术、赔偿还差十几万,可爸爸非要我保证不能卖掉房子,因为他怕她回来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发了誓不卖房子,可是我又筹不到钱,就到了酒吧。”
  “出卖初夜?”
  “我有想过联系她,远洋运输还是有钱帮忙的,可是她离开了十七年了,都不回来看我们一眼,我为什么要去求她?!她也不一定会帮忙,她那么恨爸爸。凌越当时才17岁,阳光家又没有其他的亲戚,我只能那样做了。”去了酒吧,去出卖自己的身体。
  “哪有那么贵的初夜?!”二十万的初夜,傻子才会给那么多钱,不过就是有这样的傻子啊!
  阳光夏淡淡一笑,“他们的打扮和言行像是黑道的,而且很急切,所以我用了一些伎俩。”终于她敢回忆那一晚了,“我没有化妆,是个清纯的大学生,第一个晚上他们嗤之以鼻,说最贵的才几万块钱,我却蛮横得不行,坚决不松口。第二个晚上,他们又来了,又看到了我,我说20岁的处子都少得可怜了,别说我现在24岁,价格不知翻几番了!”她虚报年龄,为了增加筹码。
  寒盛靠在阳光夏的肩上,语气似不满,“像个老手一样。”不过蛮横的阳光夏,其实他也想要见识一下……
  “其实心里紧张得厉害,当晚不成功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了,我没有多少时间了,不过他们走了又折回来了,和我订下了日子。”
  “就是你生日的那晚。”这个女人的生日怎么都是这么痛苦的事?!
  “我还把你钱夹里的现金都拿了。”其实寒盛钱夹里的现金不多,多的是卡,可是卡对于阳光夏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她又不知道密码,但也从那琳琅满目的卡发觉他是个金主,都是限量版的高级VIP卡啊,不限金额的信用卡……
  “后来呢?”后来有没有找其他的男人?寒盛略微紧张,忽然失去了平时的锐利。
  “后来,”阳光夏苦笑,“后来,我讨厌看到那样的阳光夏,也因为不想再和她长得一样,我剪了短发,我毁了嗓子,我害怕异性接触,只要稍微靠近,我都会有反应,但也只能你让我犯病。”因为只有他才那么亲密的靠近她,不顾她的警告再三吻她!
  没有其他男人,很好!只他是她唯一的男人,很好!寒盛嘴角带笑,却又满脸疼惜,细细吻去娃娃脸上的泪痕,怪不得凌越说她病了一场,病得十分十分严重,“凌越知道些什么?”
  “那时快夏天了,我不小心让他看到了……肩上的吻痕,”阳光夏若有若无的笑了笑,那晚的他着实疯狂,“他就想象我去做了什么,我没有回答是不是也没有反驳,他的高考志愿就填了心理学,其实他的成绩很好的,完全可以填更好的学校更好的志愿。”
  那年夏天,凌越一脸痛苦的对着阳光夏说——姐,你何苦这样为难自己——让她躲回房里泪如雨下,她又何尝想为难自己,可是不卖掉房子,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
  寒盛疼惜得不行,“你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阳光夏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抽烟喝酒失眠,哭到眼泪都干了,哭都哭不出来,想死的心都有。”多少夜深人静的时候,多少次都不想再活着,多少次下定了决心,“可是爸爸还躺在医院里,凌越还未成年……”人生最可悲的就是连死都不能如愿,放不下那么多牵绊,心里还有隐约不可察的希冀,她还得活着,只不过不是好好活着。白日里她要面对工作,强颜欢笑;夜里她是沉静的歌者,不多说一句话,只静静的唱歌。她再也没有想过要再为自己而活,她没有生机,她是名不副实的阳光夏,所以她都讨厌的阳光夏,她都不爱惜的阳光夏,怎敢再期冀寒盛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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