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仙侠传奇

第35章


如果从此就当个名份上的夫妻,见面时还能像个朋友一样,也行吧!要不是她当年用的机心,也不至于给自己现在这样进退两难的结局。爱是得不到了,想放弃却又碍着天族的颜面,设了个硬生生拆散人家夫妻母子的局,自己也身陷其中,不能自拔。总归,是她欠他的,离开他还他清静,是她仅能为她做的。
  昆仑仙谷中,四季如春,风光明媚。但总不如巫山的云霭翻腾、气象万千,瑶姬找一天,向聂司炎坦言思念巫山,自己要回去了,要他多保重。
  「司炎,我要回巫山。这许久我也累了,你自己多保重,秉彝大了,不需要心砚日夜照顾,我不是个好娘亲,与他也不亲近,就留你们父子一起吧!」
  聂司炎与瑶姬二人,静静的互相看着彼此,多少都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到底是谁先笑,还是一起,总而言之,此刻二人算是得到解脱,一笑泯恩仇。千年纠葛痴缠,如那桃花尽日随流水,飘飘荡荡直至天尽头。
  终于只剩他父子二人,聂司炎是个习惯冷清的人,所有人都走了,他觉得刚好图个清静。可是秉彝却是个孩子,要他过这般寂寥的日子,就很不适应。头几日还能打发过去,到后来便时不时要流泪找心砚,聂司炎无法,只好答应带儿子到凡间游历,一来可以观察人世百态,有助于修道,二来凡间热闹,孩子有得玩,也就不会再哭闹了。
  从此父子二人,腾云驾雾,随意挑选,想上哪去便上哪去。看见热闹的市集,低下云头混迹人群,或看杂耍马戏,或喝茶听书,很是惬意。
  「爹爹,我想要吃糕点。」
  「一会儿,我们上哪里去买呢?去苏州还是去金陵?」
  江南的点心精致,往往做得小巧,孩子一口一个,恰恰适合秉彝,父子时常想也不想,乐于往来空中,只为了一求美味。
  「下回你想吃什么?我们再去找好不好?可是出来久了,也该回家去练功、读书了。」
  ?
☆、卷四十
?  离出发到西域经商还有一段时间,杜子川心里有盘算。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但是将妻子扔在家里也不是办法。毕竟是打过仗的将军,他的本事就是训练军队,带兵打仗。往返西域时间长、地域广,经过的部族众多,每个地方的风土民情不同。会有盗匪的地区,必须搞清楚。如果是积弱地区,倒不必担心,要是碰上剽悍的,如果光靠他一人,说不定还无法保全。一个商队动辄百人,保镳护卫、马夫驼夫还有伙夫人数这么多,当作一只小型部队训练,日后就算没有他,也能自立自强。杜子川将自己的想法告知章老爷,章老爷自是欢喜。组织训练,原本为他所擅长,就算是乌合之众,经过月余的训练,渐渐也有军容出现。
  杜子川日里忙着训练人,夜里也没能得闲。石玉儿身体康复,虽然忘了所有的人事,但是曾经学过的功夫,身体仍有记忆,手一碰上剑,不自觉就能舞出精妙剑法。既然石玉儿要她乖乖在家等待不可能,只有多陪她练剑,求她能于危急时自保。
  「子川哥哥,玉儿的剑术还行吧?」
  杜子川暗暗心惊,石玉儿得自聂司炎的真传,虽然一身仙气耗损将尽,手上的剑招却是不弱。原本还想只是让石玉儿练练身体,随着越练越勤,石玉儿居然想起不少招式,连练气、呼吸的法子也记起。如果再练下去,怕是连前尘旧事都得回忆起来。
  「玉儿,冬夜里寒冷,别练了,才刚好没多久,又伤风就不好了。」
  杜子川愿石玉儿一生都不要再记起以前的事,他自私的念头,不能对石玉儿明说,只有劝说放弃练剑,看能不能缓住一切。他上前拉住石玉儿的手,轻轻拿走她手中的剑,抬起手用袍袖拭去她额头的汗。他一脸宠溺,眼神温柔。
  「玉儿,说什么都有我呢!练剑辛苦,现在出一身汗,等会风一吹又冷了,以后我们不练了好不好。我白天要训练章老爷的人,晚上还要陪着妳。整日都看着舞刀弄剑的,夜里我只想妳给我烧顿简单的饭,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石玉儿并没有想到自己竟是这样的粗心,夫婿在外已经整日忙碌,回到家中自然是想好好休息一番,但她老拉着他练习剑术,一定累着了杜子川。虽然原先也是好意,不希望成为杜子川在往西域路上的麻烦。她惊觉自己这样,实在称不上是个好妻子。
  「子川,是我太粗心,光想着自己,却没想到你。都累了一整天,还被拉着做这等无聊的事情。想吃点什么?我这就去给你做宵夜。」
  「我不饿,是怕妳身子才刚好,要是不小心伤了,还是病了,我会心疼的。天气这样冷,说不定过两日要下雪,往后别练了好不好?我的好玉儿。」
  杜子川对石玉儿的好,近乎病态。妻子的一颦一笑咸能对他产生影响,她笑他就开心;她哭他也跟着难过。若是石玉儿因故生气了,他定是要责罚自己,直到妻子愿意朝他笑上一笑,心心念念只有妻子一人。洛阳城中男子三妻四妾者多有,像杜子川武功好、人品好,长得也是潘安再世的俊美,却只专情妻子一人者,倒是罕见。连章老爷都曾有意无意随口说了,他是膝下无女,不然将女儿嫁给他做妾也愿意。
  石玉儿自然知道丈夫全心全意的爱自己,她点点滴滴都记在心里。可是一场大病,病得什么都忘了,连自己以前到底有多爱他都忘了,还是很遗憾。她还是想要记起以前的事情,不然老是听子川说过去如何如何?但是自己一点印象也无,就是有那么一点不真切。
  那个夜里就下起雪了,翌日清晨屋外一片银白。石玉儿眷恋衾枕的温暖,懒起梳妆,也拉着杜子川不让走。
  「天好冷,陪我再睡会,别急着走。」
  「已经不早了还睡?天冷水凉,我去给妳打盆热水来梳洗,等我一下。」
  杜子川起身离开,石玉儿哪肯。她侧着身子,一只手支着头,另一手抱着被,露出半边肩膀。长发披散,一双大眼睛兀自朦胧,却是冲着他眨啊眨的,无比勾魂摄魄,她抿着嘴微微娇笑,姿态慵懒撩人。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了,石玉儿的千般模样,总能叫他心动不已,从未厌烦。如同此刻,妻子对自己撒娇的意思明显,一定是要他放下手边的事,陪她一日。虽然知道无法就这样搁下,还是回身坐到床沿,抚摸一下妻子的脸颊。
  「我知道妳的意思,我去交代交代,半日就回,之后再陪陪妳可好?就这样丢下章老爷家的人,不是个道理,都还等着我呢?外头下着雪,想睡就再睡会儿,晚点再让巧儿送热水进来。」
  纵有千般依恋,该做的事也不能撂下,这是杜子川做人成功之处。当日行军打仗是如此,今时今日也是如此。
  石玉儿无法,只有起身,服侍杜子川换衣服。
  「别只顾着交代我小心天冷,你在外头跑,才该注意。大毛衣裳记得穿,斗篷披上再出门,刚买的那批马野性难驯,雪地里滑,就别骑他,要是摔了不是开玩笑的。」
  「好好好!我是多大岁数的人,哪还会像毛头小子一般。我自己会注意的。烧鹅我回来的时候给带一只,等我。」
  
  一整个冬天并没有人闲着,冬天也有冬天的训练。章老爷一家子连家丁,也都被命着一起受训。年后冰融之前,所有商队人员已经有了军人的样子。章老爷开心得不得了,自己深深觉得救了石玉儿这条命,实在太值得了。
  终于到了冰消雪融之时,筹备许久,也到该上路的时节。杜子川拗不过石玉儿的软硬兼施,只有暗自打算该怎样藏匿妻子才好。不过章老爷确是个明白人,老早算到会有这事情发生的可能,商队里本来就有马车。石玉儿自己做上男子装束,要不坐在车里,要不与杜子川一同骑乘,夜里有店住店,无店两人一顶帐篷,外人不细瞧也没那么显眼。
  商队做贸易,从洛阳出发,至金城郡,渡黄河,溯庄浪河,翻乌鞘岭,这段路程补给虽然困难一点,但是距离较短,杜子川起始就决定走这条路线。章老爷年纪也有五十岁上下,体力虽然不比少年郎,做惯生意的人,还是喜欢出来走这一趟。队里面虽然也有熟知生意的管事者,又有杜子川当护卫,也出不了大差错,但毕竟是拿身家财产换来的货物,交给别人还是不放心。
  出了玉门关,要往敦煌的路上,沙漠、绿洲的景致,与中原地区大异其趣。之前走这趟路的时候,石玉儿病着,并没有多大心思看看大漠风光。如今好了,便不肯老实坐在马车里头,日日缠着要在马背上赏玩风光。大群人马一道走,虽然人人知道他俩夫妻的事,但总是怕人笑话。要是一人一骑,怕驾驭不好,妻子有个闪失;要是一同骑乘,多多少少是得听到同伴的讪笑,杜子川委实不愿意,又怕逆了老婆大人的意,天天头疼的不得了。
  是说,出外通商本来不是有趣的事,刮风、下雨、大太阳都得走。沙漠无雨,却又是漫天风沙,辛苦得不得了。他俩夫妻天天上演,你追我跑,拌嘴赔不是的戏码,倒成了大家解闷的乐趣。
  「我瞧你不知前辈子欠她多少钱,这辈子给她做牛做马,还恭顺伏低成这样。我们大家都佩服得不得了。」
  到了敦煌,夜里住店,石玉儿先回房睡下,章老爷连同几个心腹伙计与杜子川一同饮酒,打趣杜子川的说。
  「我家娘子叫大家看笑话了。她也不是个泼辣悍妇,就是爱找点小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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