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仙侠传奇

第38章


秉彝点头。
  轿子抬到客栈,泪痕未干的石玉儿,使尽气力搀着昏迷的杜子川,无奈人小力弱,英武的夫君怎抬得动。
  「我来吧!帮我照顾孩子就好」
  聂司炎知道她没力气,自动接手过去,不费吹灰就扛起杜子川回房。石玉儿牵着秉彝的手,跟在后头,一脸焦急。回至厢房,聂司炎将杜子川放倒床榻,又再仔细诊断一回。从脉象可知,杜子川必有奇遇,是服食过不死药的半仙。石玉儿又隐隐仙气护身,二人都不是凡间人物,为何在凡间生活,甚为奇怪。终是救人要紧,其余是后话。
  「别急,我现在施针,安他的神,先让他睡一会儿。我再开个方子,到药房抓五帖,早晚煎成一碗服下,连服五天就没事了。」
  聂司炎拿出金针,在神门、内关、三阴交等穴道下针,又在几处经外奇穴,以内力注入打通,以收安神之效。
  「姐姐放心吧!爹爹最厉害了,一定能医好这位叔叔的。」
  「小弟弟我跟你说呀!躺在那里的是我丈夫,你叫他叔叔,我呢你就得叫阿姨喔!」
  石玉儿原本烦恼的厉害,可是孩子没大没小搞不清辈分的乱喊,倒被他逗笑了。聂司炎闻言,却讲不上来满满的不是滋味,连心头都有酸楚之意。
  「秉彝,拿出笔墨来,我好开方子。还有刚刚爹告诉你的事情别忘了。」
  秉彝拍拍自己的脑门,朝父亲眨眨眼。先跑回房去拿纸笔,交给父亲后,就往石玉儿身上蹭,硬赖着要人抱。其实她也是个爱孩子的,尤其是这个孩子,她特别觉得有缘,自然是千万个乐意,一把抱起秉彝,甚至还亲亲他的小脸蛋。孩子小,随意拨弄头发,翻身上的饰物,石玉儿都不在意。这个小小软软的东西,她觉得好玩极了。
  「阿姨,妳身上这块玉璜好漂亮,能不能解下来我看看呀!」
  「这玉璜解不下来的,连系着的丝绳也绞不断,想看就只能这样看了。」
  秉彝侧着小脑袋,左右看了一会儿,想一想,小嘴念念有词,然后动手解开玉璜的丝绳。
  「我拿下来了,厉害吧!」
  「哇!你真的很厉害耶!解不开剪不断的绳子,到你手里居然解开了?」
  石玉儿还在赞叹之际,秉彝已经将玉璜摘下拿去给父亲。聂司炎接过反反复覆一再确认,正是母亲的遗物没错。他深吸一口气,按奈下激动的心绪。
  「这玉璜质地温润,确实极佳,这么好的白玉,只有昆仑山才有,姑娘是哪里得到的?」
  聂司炎将金针从杜子川身上取下,转头问话,看到石玉儿跟秉彝又亲又抱的,玩成一团,亲热得不得了。石玉儿放下孩子,赶忙到床沿上做下查看丈夫的状况。
  「谢谢您,受您这样的大恩,都还没请教怎么称呼呢?」
  「我姓聂,姑娘呢?」
  「夫家姓杜,小女子姓石,小名玉儿。多谢聂大夫医治我夫君。说来俗气,不过诊金还是要付的」
  「姑娘,诊金就不用跟我客气了,我只想知道这玉璜的来历?」
  「我已婚配,聂大夫就别再以姑娘相称。至于这玉璜从何而来?因为曾大病一场,病得胡涂了,得病前的事情都忘得一乾二净。所有的事情都是夫君告诉我,如果他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很抱歉真的没有办法告诉你,不过这块玉璜跟孩子有缘,大夫不收诊金,如果不嫌弃,就赠与孩子当玩物吧!」
  ?
☆、缘起缘灭
?  聂司炎带着秉彝离去,秉彝手里纂着石玉儿给的玉璜,开心的不得了。秉彝多年来对他好的女性,就只有一个心砚,而且每每忌惮母亲,还只能偷偷对他好。石玉儿的出现,让他有母亲疼爱的错觉,能拿到她贴身的饰物,自是高兴万分,而且还可能是父亲多年前遗失的物品。
  「爹爹,这可是您丢的那块玉?」
  回房后,秉彝仰起一张小脸,笑咪咪的邀功。
  「是呀!是爹爹弄丢的那块玉没错。可是阿姨不是说解不下来,你怎么给解开的?」
  「我听见解不开,我就特别仔细的看。原来那系绳是天蚕丝绞股而成的,又被下了捆仙索的咒。我还记得父亲教过的法术,于是念念咒就解开了。」
  原本对自己的东西流落到外,就已经满怀疑问的人,秉彝的一番话,更增添巨大的问号。聂司炎教给秉彝的捆仙索法术,是只有昆仑派的传人才知道,秉彝不可能,除了自己,满天下哪里去寻第二人,懂得在石玉儿身上的玉璜下咒?石玉儿说曾大病一场,病到记忆全消,聂司炎也曾因受伤而记忆全无。二人都曾因故失忆,可有关联?像连环套一样的谜,要怎么解开。
  「秉彝,父亲带你去找一个老仙人,你收拾一下等等就走。」
  「爹爹,那个病人怎么办?」
  「不会有事的,爹已经给他输过内力,只要服药就好,阿姨自然会照顾好他。」
  聂司炎本来就对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非常介意,现在又出现这样一段故事,更加让他兴起一定要想起过去的念头。他懂医术却医不好自己,看来只有上南极找找老人家,看看有没有法子。聂司炎匆匆结了帐,秉彝只来得及跟石玉儿说声再见,父子二人就离开了。
  石玉儿听从聂司炎的话,抓了药,麻烦厨房煎煮成一碗后送至房内。自己紧紧守在一旁,不敢离开半步。
  这一觉睡得长久,到了快三更天,杜子川终于悠悠醒转。一睁眼还没意识到自己怎么了,借着桌上油灯莹莹微光,看见石玉儿坐在床沿靠着墙打盹。人没躺着,衣服也没加,万一要是着凉了怎么办?连忙爬起来,蹑手蹑脚轻轻将睡着的妻子放躺下,再盖妥被子。这一套功夫做下来,杜子川居然会胸闷气喘,才发觉自己不对劲。
  虽然不想惊动,石玉儿还是醒了,看到杜子川气喘吁吁,自己好端端地躺着,她深感愧疚。
  「子川哥哥,今天你快吓死我了。我给你端药来,再苦也得乖乖喝下去。」
  夜已深,客栈里的厨房都歇息了,药已冰凉,石玉儿迟疑要不要端给杜子川喝下。想想还是厚着脸皮上厨房看看,说不定灶里埋了火种,还有热度可以温药。
  「等我一下,药凉了,我去热热。」
  杜子川一把抢过药,大口喝得一滴不剩。
  「现在天气又不冷,凉了没关系,不要费这个事。」
  杜子川这才想起来日间发生的事情,一时间惊惧又起,不自主脸色一下子唰的惨白,就算光线幽微,石玉儿还是能清楚看到变化,吓得她花容失色,连忙要他躺下休息。
  「子川哥哥,都是玉儿不好,老是任性要你操心,把你累病了。你是玉儿的依靠,我不能没有你。听话好好养病,多休息,扬州等在这,我们不急。」
  「玉儿妳一个人,今天在茶馆怎么送我回来的?有没有碰上什么人?」
  「有一个姓聂的大夫帮忙,还好有他,不然我都不知该怎么办?」
  听到是姓聂的帮忙,杜子川惊惧更甚,血气翻腾,又是一口血喷出来。石玉儿见状,完全慌了手脚,什么也管不着,拿着自己的袖子擦他唇边的血。他脸色白得吓人,双手冰凉的可怕,眼神茫然失焦。
  「子川哥哥,你别吓我,聂大夫说你喝完药就没事,他人也走了,我上那找人帮忙呀!」
  像来都是倚赖惯的人,突然倒下,石玉儿忧心得直掉泪。
  「人走了?」
  「是呀!他们父子已经离开客栈,说要到很远的地方玩。」
  「他认得妳吗?没跟妳说什么?」
  「从没见过的,怎么可能认识。人却是个好人,要是没有他,人生地不熟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难道他也忘了玉儿?两人都不认识了?杜子川自己告诉自己,那最好,只要将玉儿藏好,天下那么大,没那么容易再碰上的。心安了一半,脸色也恢复一点。看到石玉儿为自己落泪不止,倒是颇感欣慰,多年的付出,并没有因为那人的突然出现就走调。
  「玉儿别怕,我没事的,睡一觉,明天早上就还妳一个生龙活虎的子川哥哥。」
  杜子川人躺着仰望床顶发怔,内心一波波排山倒海而来的思绪纷乱不已。连远离昆仑地界千万里的扬州,聂司炎与石玉儿二人都能遇上,天下之大到底何处可以藏身?难道连遗忘都斩不断她二人的缘分?不行,是他没能照顾好玉儿,让她失血虚脱险些死掉,只有自己才有资格照顾玉儿一生一世,说什么这回再也不能让石玉儿离开。
  石玉儿侧身卷缩躺在一旁,默默流泪,心想好端端的,没个征兆就倒下了,要她如何是好?这些年来,病着的时候都是被杜子川悉心呵护、照顾。病好了,任性的自己,惹出天大的事情,也都由他支手撑着,没受过一丁一点的委屈。早就离不开的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想都不敢想。石玉儿忍不住紧紧抱住身旁的人,隐隐啜泣。
  聂司炎带着儿子直奔南极。师傅在他刚刚修仙时,就带着他来拜访仙翁,还交代仙翁多多照看他,如今满天界也只有南极仙翁的话他愿意相信。老神仙在药圃里采摘灵芝,看来依旧逍遥自在。鹤童、鹿童应是玩耍去了,不见踪影。
  「仙翁,司炎来陪你下盘棋可好?」
  聂司炎连同秉彝缓缓降落,现形于药圃的一端。南极仙翁抬眼瞄一下秉彝,继续低头摘药。
  「这孩子长得好,性情也好,不像你。」
  「给仙翁跪下请安」
  秉彝听从父亲的指令,下跪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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