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仙侠传奇

第44章


本来是一个心的两个人,为了这件事,闹成了两个,各有各的郁结。石玉儿心一凉,自然不像先前病中待他那般尽心。杜子川心想都是自己惯坏了妻子,事事由得她去,闹得稍不如意,便要使性子,这回也不愿意放软。纠结半日,两人最终同意先回洛阳休养一番,再做打算。
  离开洛阳城的时候,春光明媚,两人感情好的如胶似漆。现在回去,恰恰是深秋时节,沿途都是残红枯黄的落叶,正也应了此刻萧索的心情。少却了游乐兴致,没有走走停停,不到二十天,也就回去了。
  原先居住的宅邸,章老爷始终空在那,连动也没动过,就等着他二人回来,自然也就住在原先的地方。洛阳城里的故旧,见老朋友回来,日日来邀,三天一小酌、五天一大饮,杜子川不愿意见石玉儿一张冷淡面孔,自是乐得随人家出去快活。
  石玉儿日日在家中,百般聊赖。古来一般女子镇日守在家中,操持家务。与针线女红为伍,以安静娴雅为本分。幸运者,得一有情郎,夜夜能得回自己的夫婿;不幸者,良人变狼人,更加要花大把时间伤春悲秋,没有功夫感觉无聊。石玉儿不一般,她是补天石炼化成人,没受过父母对女儿的教养。在世间活了这么久,对女子要遵从的道德规矩,每每不意为然。本来就不是个好静的女子,夫婿日日宴饮为乐,她就自己找自己的快活。
  她俩人的异状,倒是让章家上上下下大感意外。章老爷见杜子川,日日躲到外头,同一伙人吃酒行令,酒楼里助兴的歌妓、舞妓,众男子都是搂搂抱抱,只有他一人,一杯接着一杯,每每喝到烂醉如泥,与其说是寻欢作乐,倒不如说是借酒浇愁。
  章老爷知他二人必有嫌隙,命自己的第五房姨太太,找上门来,想一探究竟。虽然石玉儿不喜与章家的女子为伴,多少还是有接触。一日五姨太连同几个ㄚ环,乘车上几个街口外找石玉儿。五姨太才刚给搀扶下车,就碰上石玉儿穿上男装,正准备去茶楼听说书。
  「杜家夫人留步。我家老爷子知道二位没人服侍,要我挑几个丫鬟送来。好些日子没见到妹妹,姊姊来跟妳叙叙旧,可欢迎我?」
  石玉儿心想
  「我多大岁数?还自称姐姐,真是便宜妳了。」
  毕竟来者是客,这点礼数石玉儿还懂得。没奈何,只有打消听书的念头,延请五姨太入内。
  「妹妹当真是驻颜有术,都多少年了,依旧如当日初见时,那般青春貌美。我今年刚过三十,现在连白头发都长出来了,妹妹怎么照顾自己的,教教姐姐,再不然没几日我家老爷子转眼又得娶个六姨太回家。」
  石玉儿不觉好笑。章老爷多大年纪的人,还能一个妾接着一个妾的娶?恐怕五姨太也只是没话找话说而已。
  「姊姊爱说笑话,我只是没生养孩子,不似妳这般操劳,哪来的驻颜有术。更何况姊姊风华正盛,章老爷疼爱都来不及,眼睛里哪有功夫看着旁人。」
  五姨太一张鹅蛋脸,五官生得精致,原本就美,虽然及不上石玉儿,但这一番话仍说得五姨太心花怒放。
  「老爷子待我是好的,可我更羡慕妹妹。如同妳家相公那般人才,满洛阳城都找不出一个来。对待妻子的好,更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待我好?再好也有个尽头。姐姐没瞧见,如今他日日往歌舞酒楼里去,眠花宿柳,好生快活。他想回来的时候才回来,却要我整日守在家中,等待伺候于他。过几日,依我看也会带个美人回来的。」
  「妹妹怎么这样说话。杜公子是个长情的人,但凡妳要是愿意给妳家相公一点甜蜜,他还能舍得了妳。」
  五姨太太听这说法,知道小两口一定闹得厉害,连忙堆出一脸笑,劝说石玉儿。
  「妹妹,听姊姊一句劝。别再跟自家相公闹别扭,万一他哪日没了对妳的心思,后悔就来不及啦!」
  石玉儿也知她是一番好意,也只有笑笑。
  「姐姐我知道妳的意思,我自己会多注意的。」
  两人又讲了一会子的话,天色渐渐暗了,五姨太太留下四个丫鬟给石玉儿,自己又乘车回去。
  留下的四个丫鬟,个个都才十七、八岁大。两个是粗使丫头春华、春月,两个服侍人的玉磬、玉漱,却是长得水灵剔透的秀美。石玉儿细细想了一回,这里头似乎是有点意思。当下也不啰嗦,分派了工作、住所,自己就回房去。
  一到夜里,杜子川又是醉醺醺的被人送回家。石玉儿只让玉磬、玉漱伺候,自己就不管事了。杜子川一直满腹忧思,借酒浇愁,愁上加愁,因故常常发酒疯,满口乱嚷嚷。若是知道石玉儿服侍时,还算安静,只是会没来由的长吁短叹说些胡话,再要不就紧紧抱着石玉儿,喃喃自语不肯放手。今晚,石玉儿故意不理会,看看杜子川会演什么把戏。
  杜子川并不知道有客人来过,也不知道家中多了几名丫鬟。玉磬、玉漱接手服侍的时候,只当自己醉酒眼睛花了,怎么妻子分成两人。一头栽进玉磬的怀里,还拉着手胡乱说话,听得玉磬一张俏脸都红透了。终究醉得厉害,方放倒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石玉儿以为自己不会生气,但是看着杜子川扑倒在别的女子怀里,还是忍不住动了气。气得一夜不能成眠,未到天亮,自己胡乱洗漱一番,也没交代径自出城,到附近的白云寺散心。时序已经入冬,只是还没下雪,但是天气已经非常寒冷,吹口气都能凝结成一阵白雾,石玉儿披件鼠貂斗篷,骑在马上一路狂奔。
  白云寺是个尼姑庵,供俸观世音菩萨,平日接待外面香客,也供素斋给香客食用。石玉儿一路狂奔,直到寺前才停下脚步。寺中菩萨宝相庄严,见之令人心情沉淀。石玉儿心情烦乱,跪于蒲团之上,听寺中师父诵经,好不容易才安定了心神。之后又跟师父们谈了一会佛道,准备用完午膳才回家。
  杜子川一夜好眠,睡到日上三竿快近中午才清醒。他人躺在床上,心想等会儿石玉儿又要给他一张冷淡面孔,实在很不想看。只是老赖在床上也不是办法,又拉不下脸来给妻子陪小心,解开目前这个套。自己还在床上胡乱思想,忽然房门被推开,杜子川以为是石玉儿,端热水进来要给他醒酒。还瞇着眼偷偷的瞧,想看看人家的脸色如何?
  进来的并不是妻子,而是从未谋面的少女。杜子川摇摇头,又眨眨眼,以为还在酒楼,但这陈设分明是自己房中,哪来的陌生女子。
  「主人醒了吗?玉磬来伺候您梳洗。」
  杜子川坐起身来,揭开帐子,一脸疑惑。
  「妳是?」
  「我们是章老爷家五姨太太房里人,姨太太给留在这儿伺候主人、夫人的。」
  「喔!是章老爷的好意。那夫人呢?」
  「昨晚夫人睡另一间房,今早到现在还没动静,玉漱去请安了。」
  杜子川每回喝酒,石玉儿一生气,就不与他一间房里睡,他也习惯了,也就没多问。
  「妳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了。还是去看看夫人!」
  杜子川生得俊美,昨晚又拉着玉磬讲了一通浑话,玉磬只是刚到的丫鬟,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是胡乱心思控制不住,跟杜子川讲一下话,小脸就泛起了阵阵潮红。连杜子川让她出去,也没留心听。
  「怎么啦!我一个大男人,不要妳一个小女孩伺候,快出去吧!」
  玉磬这才回神出去。
  杜子川自己梳洗一番,换了身干净衣衫,对着镜子演练该如何哄妻子回心转意,莫要再冷淡对他。如今家中来了几个丫头,如果再不哄哄,怕石玉儿更加要撂开手,不理会人,日子会更难过。可是如果拉下脸来赔了罪,要是她又吵嚷着要回银杏林,他也不知该怎么办?虽然左右为难,总不能老是逃避,于是硬着头皮,盘算着负荆请罪之后,得面对怎样铺天盖地的怒火。
  冬日里寒冷,站在房门口,杜子川鼻子都冻红了,一直迟疑着不敢敲门,好容易鼓起勇气,却是敲了半天也没反应。小心推开门,床铺整齐,哪有半个人影。杜子川转身到前堂欲找人问个分明,始终没看见人影,正一肚子气没处发作,刚好石玉儿才下马,拿着马鞭从大门进来。两人一打照面,俱是一愣。
  「刚出去了。天气那样冷,上哪去怎么不等等我,好歹有我注意着,不会让妳冻着了。」
  石玉儿出去跑了一圈,心情还不错,只是冷冷地从鼻子哼了一声,没有出言讥讽,光是自顾自的往内走。杜子川跟在屁股后头,一直想说点话,打破冷冰冰的气氛,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就这样直跟到房门口,石玉儿也不搭理他,一进房回身就要将门关上,还好杜子川动作快,伸手顶住,才没给关在门外头。
  「玉儿,别闹了行不行。」
  杜子川闪身入房中。
  石玉儿原本心情还不错,听这话又坏了。
  「是我不懂事,小孩子心性,横竖别理会我就行了。」
  杜子川见状,知道是自己失言,上来便要拉着石玉儿的手道歉。石玉儿正在气头上,自是不愿意,手里的鞭子一挥,意欲隔开。岂料杜子川也不闪躲,给一鞭子打在身上。虽然冬衣厚重,石玉儿下手也没出多大力气,她还是吓了一跳
  。
  「你怎么这样莽撞,我要是真使上劲,少不得一条血痕,不怕疼吗?」
  「身上疼不怕,我怕心里疼。」
  「你也不用说话哄我,身上、心里疼不疼不与我相干。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