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BUG,找抽

206 BUG、心情与隐情


小移静静放开她,不像以往那样直接转身走人,而是空着的手往旁边虚虚一握,锦雪剑便被她握在了手中。正消沉的贾清闲以为她要还给她,抬手欲接过它,小移却忽然上前一步,握着锦雪剑的纤柔之手与她的手错开位置,紧接着贾清闲蓦然愣住。
    红酒色发尾从娇小肩膀处滑落而下,少女微垂下纤弱羽睫,小心仔细替她系上锦雪剑,动作轻柔慎重,又带着少女独有的温柔文雅,无意间透露已许久未见的……亲近之意。
    “小…小移?”她微微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唤着对方的名字,生怕是自己的错觉。
    确认锦雪剑已牢牢挂在了她的腰上,小移才轻抬眼帘,清绿色泽的双眼终于撤去重重伪装,盈满了温软纯粹,一如往昔般的全般信赖,叫贾清闲激动惊喜,欢呼着一把抱住了她。
    小移轻轻回抱了一下她,但很快推开她,以前所未有的认真道:“清闲,你要记住,等下一次你再见到我,一定不能手下留情。”
    “咦?”还在激动之中的她懵了一下。
    “千万…不能对我手软。”她缓缓又郑重叮咛着,目光中浮出浅浅的不安忧虑,仿佛在害怕着什么却又无可奈何。
    “为、为什么这么说?你难道还要回到那人身边?”
    小移深深凝视着急切的她,浅浅弯起唇角,却是露出苦涩的笑意:“其实,我与你一样,清闲——”
    贾清闲下意识想捉住手心逝去的温度柔滑,最后还是捉了个空,小移就那么突兀离去,什么解释也没有给她。太多困惑在心中萦绕,她烦躁地一拳捶向墙壁,墙壁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她的头随之抵上了它,久久伫立。
    最后她吐出一口气,离开墙壁走出巷口一步,与幽暗无声的巷道截然不同,街道上挤满了人。她细心发现人流比几天前的更多了,算算日子也就明白了其中缘由,宰相选拨的日子就在两天后了,赶来看热闹的人当然不少。
    贾清闲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后,立即回到客栈去,很不凑巧的是他们都不在房内,她等了等后见没人回来便去了宰相府。但岂料到了那里后,宰相府的侍卫们却告诉她,徐挚昨日被迎接到准备给宰相候选者的居住处去了,要见他也得等到几日后。
    她再详细一问,身为大夫的流辉也一同跟去而不在府内,她失望着对那人道谢,接着去了趟欧阳紫京的房间,但又正巧少女不在房内。她纳闷皱眉,只好离开宰相府再去街上看看。
    一圈遛下来,她什么也没发现,深感挫败的她又因为这几天实在没睡好,实在是支撑不住了,提前回了客栈。他们依然还没回来,她一看到床睡意就喷涌而出,思绪因此迟钝了不少,终于扛不住的她倒头就睡下了。
    不知睡了多久,等到了意识有些清醒过来的时候,房内光线已然暗淡了不少,似是已入夜。
    她打个哈欠,翻个身打算继续睡,却在翻身的时候脚似乎碰到什么了,起初以为是碰着了床边的凳子的她皱眉闭着眼往里面挪了挪,这才安心睡过去……才怪!
    贾清闲迅速睁眼撑起身,一抬眼就对上了茶色眸子,把左腿曲起搭在右腿上的琅疏勒就坐在她的床边,似乎坐了有一阵子了,空气里染上了许些醉人酒香。
    “总算是醒了。”他摇了摇歪嘴葫芦,酒壶里发出水声晃荡的声音,“头一次发现你这么能睡,上午回来的时候就看你在房里睡了,没想到半个时辰前过来一瞧,你还在睡着。”
    她挠挠鼻子正在发窘时,忽然对方欺身而来,修长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审视探究的目光在她大大的黑眼圈上逗留片刻,挑起了剑眉:“本来人就够糙的了,几天没睡更难看,叫流辉给你出一个能改善你肤质的配方,否则你这样还算是女人?”
    眉目洒脱的俊美脸庞突然凑近,她仿佛被炸了一下般脑袋里轰隆一声,眼珠子下意识往左边转,一边干笑道:“这是因为这几天没怎么睡好,我睡饱了就能恢复了,所以不用劳烦!哦对了,师傅,那家伙回来了吗?”
    突然想到极为重要的事的她又调回了视线,直直看着他。
    琅疏勒放了她的下巴道:“他不仅回来了,就连你毫无抵抗地又被月白的下属打晕带走此事也一并告诉我们了。”
    被他懒洋洋中带着嘲讽语气的话哽了一下的她连忙解释道:“那、那是一个意外!要不是我……”
    “要不是你…怎么样?”他抱起双臂等着她的下文,看她能说出什么理由来说服他那的确是个意外。
    岂料贾清闲僵硬了一下后,竟十分爽快地乖乖向他承认了自己的大意,一副师傅你教训我吧这是应该的认错模样。琅疏勒不但不觉舒心,反而直觉认为其中有猫腻,他眯起茶眸问道:“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啊哈哈,就是睡多了脑子被堵塞了后的错觉。”她装傻笑哈哈道,趁他开口前转移了话题,“师傅,我不在的几日内皇都有什么变化吗?”
    琅疏勒不发一言注视着她,若是往常,被他这么看着她早就心虚移开视线或吐露实情了,这一次她却一直笔直回视他,神色极为自然,仿佛的确什么都没有那样。
    他这才回答了她的问题,贾清闲听到无任何异常后松了一口气,但他忽然话锋一转直接让她提起了心:“我有一次偶然看见了她。”
    “她…是指甄?”她问,之前她有跟他提起过这件事。
    “虽然可惜最后被她给逃了,不过我倒意外发现一点,从她那时走的路经和举动看来,皇都内应该有她的同伙。”
    贾清闲想起了月白今早说的最后一段话,那个同伙是不是就是他口中的等候多年的下属?
    “总之,这几日的就是这些了,接下来你好好努力吧。”琅疏勒起身往门口走去几步,似想起了什么般侧身向她投来什么东西,“喏,这是欧阳姑娘委托我给你的信。”
    她愣了一下后连忙接住稳稳投来的信,那边咯吱一声,抬眼见他就要踏门而出,她向他的背影真诚感激道:“谢谢你,师傅。”
    琅疏勒没有回头,懒洋洋地回应了一声后关门离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外头。她出神听了片刻,才低头将信打开,娟秀字迹一如那个少女,宣纸上仅写着寥寥几句——
    「致清闲:
    这几日我很开心,与你重逢是我离开平非城后最大的惊喜,也是我的幸运。
    我很庆幸这几日有你相伴在身旁,有你在,我才能这么早就有面对婚事的勇气,我再一次被你帮助了呢。
    离开平非城这么多日,我的任性必定给他们造成了麻烦,接下来我不能再继续让他们困扰了。虽然遗憾不能与你当面道别,但我必须要回去了,所以留下这封信当作与你的道别。
    谢谢你,清闲。
    愿你一切安好。
    你的友人欧阳紫京留」
    “紫京…”她低低呢喃着,心底某处终于恍然大悟的同时,揪心酸涩的情绪也悄然在心间漫开,口中溢出一声沉重叹息。
    就这么愣愣拿着信茫然愁苦良久,房门被咚咚敲响,她回过神一边收起信一边回应对方,看见开门进来的是流辉和杀,手上动作略一顿后她笑道:“咦,你们怎么一起来了?收到我回来的消息了,所以来看看我?”
    流辉见她精神颇足,总算放下心中的隐忧而笑答:“上午收到疏勒的消息,不过当时抽不开身,不久之前才空了下来。方才在来客栈的路上遇见了杀,便与他一同来了。”
    杀无言颔首,情况应该与流辉一样,凝视她片刻后道:“可有被伤?”
    贾清闲跳起来在他们面前转一圈,充分表达了自己的健康无伤,随后甚为惭愧道:“唉,我怎么总是让你们操心,真是对不住了,明明你们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流辉摇摇头,祖母绿眸子温和望着她道:“平安就好。”
    她不好意思地摸头哈哈几声,转移了话题。从流辉那里得知徐挚病情的治疗进行得很顺利,不过要下床走动还不行,因为宰相选拔迫近,徐挚曾向他透露过当日即使对病情不利、也想希望流辉让他的身体能支撑到结束为止的想法,但流辉没有答应。
    贾清闲听后纠结了,不知道她是该从心给流辉一个拇指呢,还是应该支持徐挚呢?两个都不太适合啊!
    最后还是流辉看她抓头发皱眉,出声道:“清闲莫急,虽然我并不赞成徐大公子的想法,不过我能理解他对宰相选拨的重视,所以我会采取其他的方法。”
    她豁然开朗,终于能老实顺从心意地给他一个大拇指,赞道:“不愧是流辉,不仅医术棒,医德也爆表!对不对,杀帅?”
    “嗯。”
    “噢噢?流辉你看,杀帅都难得出声表示赞同了,可见你的医术医德有多么服人!”她一边惊喜一边自豪得意地一拍他的肩膀道,“不过几天没和你切磋,我有点手痒,等会我们练练剑交流一下吧?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呃,你看泡泡油糕当作赔礼如何?”
    面对少女心虚补上的最后一句,杀依然沉稳如山般表情不改地颔首应了,见状流辉不由失笑。
    “大人们在此聊得如此开怀,鄙人甚是羡慕,不知可否让鄙人也一并加入?”
    当听到欠扁声音的刹那,脑海里措不及防闪过某个画面,贾清闲本来上扬的嘴角不觉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她若无其事瞪眼道:“既然想加入,那就快点进来,杵在门口干什么?”
    凌依言踏入,与流辉短暂地交流一下眼神后弯起唇角:“看来鄙人打搅到了您的雅兴,不过擅自插入话题实非鄙人所愿,只是有事想要尽早告知您。”
    她还没问是什么事,流辉便体贴说了一句你们慢聊,和早已发现凌来此的目的的杀出房离去,房内一下子就只剩他们两人。
    冷不丁与他独处一间,她有些不自然地撇开了视线,假装自己口渴了而去倒水,一边盯着茶杯一边问:“有啥事啊?”
    “是有关役匙之事。”
    这句话立马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唰一下抬头对上殷红眸,却惊讶发现他面上早已无方才所见的轻飘飘笑意,平时一笑便显得妖丽的眉目缺少了笑意,反而无意流露出某种仿佛卸下所有掩饰的无所防备之色,叫她看得愣住了。
    “水要溢出来了。”凌出声提醒她,极为自然伸手接过她拎着的水壶,再次放回桌子上。
    她呆呆哦了一声,看着他在她的对面坐下,随后有些疲倦地用白玉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她脱口说道:“既然累了,你就先回房休息再跟我说吧。”
    闻言,他微微一弯眉眼,倾泻出似寒日喝上一壶温酒般虽醉人却温暖到心底的笑意,他缓道:“说了这事之后我就会回房歇下,所以不打紧。”
    ……对了。
    她恍然记起了那一夜。
    这才是、这才是——他一直掩饰起来的真正性子啊。
    在察觉这一点后,因他对自己终于敞开心扉所感到的极度喜悦、微微的苦闷之情和无法言明的恐惧混合在一起,她猛地闭眼一口气喝完手里杯子的水,放下茶杯后冷静对他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凌看了眼她把另一个倒满了温水的杯子往他推的下意识动作,弯了弯唇角后便向她道出了她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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