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BUG,找抽

221 BUG、靠近的心


琅疏勒与成章喝了两天酒,让贾清闲窘迫的是不知师祖如何看出他们昨日发生了什么,总之当他们隔日再去时,成章就拍着琅疏勒的肩膀说干得好。
    她起先还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后来想明白时当即就发窘。
    二神子是这样,师祖也是这样,他们为什么都能看出来啊?!
    对此,琅疏勒只给了她一句:“是你太迟钝了,而别人只是早一步看穿事实而已。”
    她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无论是在现实中的、还是游戏电视剧中,她都比死党们快一步发现男女之间的猫腻,她一直以为自己在这方面很敏锐,难道其实只是她个人感觉良好?
    不过这些纠结先暂时放在一边,告别了成章后,他们一路顺利到了普斯琳,不过抵达时已是夜深时分,若要拜见魔王大人,还需等到明日。在明日太阳升起之间,她决定要一直监守着凌,决不能让他临阵逃脱。
    “闲大人,莫非鄙人脸上清楚写着不想见那位大人,才让您如此紧跟鄙人?”
    凌笑意盈盈侧脸问目不斜视走在他身旁的她,语气似有无奈。
    她斜睨他一眼:“我有充分理由怀疑你有这样的想法。”
    “好令鄙人伤心,您对鄙人竟是如此不信任?”
    “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贾清闲面不改色无视他的伤心表情,冷静伸手扣住他的手,“而是你的确没有见魔王大人的意思,不是吗?”
    人流在他们身侧涌过,他的目光自她紧扣的手移到她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的脸上,他弯起嘴角颇感遗憾道:“刚才可是个好机会呢~但被您早一步看穿,鄙人也只好认栽了。”
    她翻个白眼给他,拉着他走出被他引诱而进的人群,来到人流较少的一侧时也没放开,直到来到宫殿大门紧闭的皇宫前,她才稍松了些力道,侧头瞥向他。
    红衣青年微微仰头望向在黑夜之下依然威严贵气的宫殿,笑意不改,眼神却流露出短暂的浓稠暗色,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令他厌恶又不完全尽是之物般,他垂下眼帘盖住不该露出的眼神。
    贾清闲将此全部看在眼里。
    她至今不清楚凌对魔王大人到底是什么想法,遇到与魔王大人有关联的事时,他的反应不外乎嘲讽或是刚才的样子,但她却没有感觉到他对魔王大人有强烈的恨意。在他对自己敞开心扉前是如此,在那之后也是如此,唯独这件事他似乎怎么也不想碰触。
    “闲大人。”他慢悠悠的开口,“为何您如此固执着想让鄙人去见那位大人?这样对您有何好处吗?”
    即使对现在的你说了理由,怕你也不会明白吧。
    她在心中默默回答,表面上眉都不动一下地干脆回答后一个问题:“没啊。”
    “……果然是你的回答呀。”
    与他带着少许叹息的话不同,她扬起了灿烂笑容挑了挑半边的眉道:“终于肯卸了面具跟我说话了?我可是特地挑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站。”
    凌轻轻弯了弯唇角,没有说话。
    见他到这份上了还不主动开口,她在心里有些苦恼地叹口气,双眼却更是刺亮望进他的殷红眸内,她逼近一步:“我向来不过于干涉别人家庭的事,可是你与魔王大人的事我却管定了!”
    “为何?”
    “那还用说?”她抱臂睨向他面露不悦,“你对我来说,早已不是别人。”
    少女理所当然地如此说道,中气十足,可是仔细一瞧,却能发现她刻意隐于暗中的不自然,在发觉他注意到不该注意到的事后她凶狠瞪一眼过来,那分不自然被彻底掩去。
    凌从口中溢出一声笑声。
    不带嘲讽、也并非故意为之,散去所有如覆上一层面具般的冷硬,弯起的殷红眸泄露了自心底溢出的愉快。
    贾清闲不大自然地别过脸说:“有什么好笑的,我和你在谈正事,严肃点!”
    他笑意盈眸,弯身靠近而来,以魅惑入骨的轻柔嗓音在她耳畔道:“为何在我听来,你是在向我说情话呢…闲?”
    他还故意恶作剧般的吹了一下她的耳朵,浑身发痒的感觉让她身体反射性颤了颤。她捂着耳朵急速倒退一步,木着脸看着笑得好不开心的某人,很有竖中指的冲动,可惜火辣辣的双耳出卖了她此刻真正的心情。
    …可恶,总有一天她会扳回一局,等着瞧吧!
    正要将拐到奇怪地方去的话题给弄回正途,她发现对面原本轻松弯唇的青年突然眸子一凝,笑意顿时褪得干干净净,只剩冰冷眼神,最后尽被“神秘商人”的笑意覆盖而去。紧接着她感觉到背后多出一人的气息,她旋身看去,与他不同的惊喜叫出来:“魔王大人!”
    披着厚暖外衣的魔王大人伫立在离他们不过几步之远的位置,只有淡淡的威压在她身周流转着,但饶是如此也已是与他人万分不同。贾清闲几步上前,向对方行一个庄重崇敬的礼:“属下本想明日一早去见您,没想到会在此提前遇见您,您身体可康复了?”
    “吾已无大碍,不必担忧。”魔王颔首回应她关切目光,视线缓缓落在了凌的身上。
    凌向她笑眯眯行礼道:“魔王大人,能在此遇见您,鄙人身为商人甚感光荣。”
    贾清闲听了,深深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
    这哪是儿子与母亲相见时说的话?倒像是与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交谈,语气疏远而冷漠。
    魔王目光淡淡,竟是与凌相似的未流露出任何亲情或关爱,视线在他身上停顿少顷后移去,对贾清闲道:“汝为何会在此处?”
    这句话没有任何审问的意思,只是普通的问话,她有片刻的迟疑,不知该不该说出实情,凌却抢先一步道:“只是偶然经过此处,魔王大人应该不会将鄙人与她当作嫌疑分子处理吧?”
    凌有些挑衅的语气让贾清闲动了动眉梢,还是忍住了没立刻回去堵上他的口,好在魔王大人面上无一丝愠怒,宽容回答道:“自是不会。”
    在凌欲说出下一句之前,她快速回头瞪了他一眼,他顿了顿才侧转过身去。她松一口气,犹豫过后选择了以事实相告,魔王静静听她说着,她最后说:“…我很抱歉我擅自介入您和他之间的事,但我还是想让您和他能见上一次,希望您们能好好谈一次。”
    即使不曾问过,但她能从凌的态度中看出,他已经有很久未在魔王面前露面,更别说交流了。
    少女脸上有着几分紧张忐忑,不过坚定之意更甚前者,魔王注视不语。
    但在这个关头,贾清闲耳尖听到身后的声音,等到她回头时青年早已不见,她暗道一声该死,居然在这个关头被他给跑掉了。
    “魔王大人,对不起!”她匆匆对魔王抱拳,“我这就去把他给揪回来!”
    “不必了。”魔王止住要追过去的少女,见她诧异回望而来,“他既不愿见吾,便随他去吧。”
    她闻言颇为沮丧,她果然不该插手此事吗?可这件事却是他的心结,所以她不想光看着,让它一日日恶化,到最后演变成他内心无法愈合的伤疤。
    “贾侍卫,汝之行动是好意,不必介怀。吾与他已百年未如此面对面交谈,对此,吾要感谢汝。”魔王淡笑道,笑意很快在望向他离去的方向时消失,“然,吾不配当他的母亲。”
    贾清闲惊而抬眸:“您这话的意思是…?”
    “吾与他至这般僵局地步,全因吾之过。他如此,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她微微屏息,继而凝重而恳切道:“魔王大人,能否请您告知我,您与他之间发生了何事?”
    魔王微微点头一下,凝望着那个方向,又好似望向了未知的远方,神情淡然中透露少许复杂缥缈。
    “吾这一生,少有失误,唯有两次,却使吾至今悔恨。一是将凌的生父独自留在人间,致使他惨死在人族手下,二是来不及救凌,只能封印他的力量,让他不得不变得似魔非魔、似人非人。”
    贾清闲这才想起,魔王的第一任王夫早在魔王诞下三皇子时因三界斗争而丧命,第二任王夫多病体弱,在第四皇子希姆出生后不久也去世了。但她从没想过凌的生父会是谁,而且凌身上曾发生了什么让魔王如此悔恨?
    “世人皆知吾有两位王夫,然凌的生父才是真正的吾之第二任王夫。”魔王说道,“因他喜爱清净,不喜外人打搅,故吾未公布于世间。”
    似是碰触到了不想碰触的伤痛之处,魔王沉默片刻才道出了两百多年前发生的事。
    那时她已与凌的生父相爱,并且诞下了凌,可是当时由于某处发生了一夜之间全村的魔人被灭之惨事,她不得不回去处理此事,便将凌先交于他的生父而赶回了魔界,却因后面接踵而至的某谷的异常而拖延了回去的时间。但是她不曾料想到这一去竟是天人之别,当回到那处时,凌的生父已死去多日,凌则不知所踪。
    事后她动用了多方力量查询,亲自手刃了杀害凌的生父的那些人,但始终没自他们口中套出凌的下落。她一直命魔人去寻找,但找了将近十三年了,也未得到凌的消息,不多的知情者都婉言向她暗示凌可能早已死去,然而她未曾放弃。
    然后,那一日,某位隐在暗处伺机着要做什么的人侵占他人身体,在她面前现身并且将她引向了某一处。她第一眼就认出了在那处的孩子是谁,然而却不因此而欣喜,只因年幼的他的力量太过强大,却不知如何控制,身体和意识即将走向毁灭。
    她去得太迟,已经无法教会他如何控制这股力量,只能死封他大部分的力量。所谓死封即指永远都无法解除的封印之术,他的力量源自她与他的生父,若是死封它,那么就相当于杀死身为魔人的他,让他落为非人非魔的异类。
    但那时已不容她犹豫,为了保下凌的性命,她只能选择这种方式。
    凌在恢复意识后自她了解了他的身世,她欲将他带回魔界,以皇子的身份公布于世间,然而他却隔日一声不吭离开。
    她试图几次与他好好交流,可是都收获甚微,他只是眼神冷漠看着她,不发一言,一次又一次地从她身边逃离。最后她明白了他心不在此,所以未强制让他成为皇子,而是选择让他去选择自己要走的路。
    她作为母亲,在他的十三年中皆是失格,又怎么能要求他对她有感情?何况他不是刚出生的婴儿,什么都不懂,而是一个有独立思想的个体。
    起初,她还派人在暗处保护他,但他敏锐发现后灵敏甩开了他们,她便不再派人跟去。所幸在皇宫的几日内,希莱泽与他相处甚好,所以她时而会从希莱泽那处得知他的消息,如此直到了现在。
    “吾对凌愧疚甚深,若是他一直对吾避而不见,吾也无话可说。然而比起憎恶,吾更希望他能遇上给他爱之人,让他不再孤独。”魔王转眸向她望去,“贾清闲,汝可有这个信心?”
    之所以会如此问这个少女,只因方才她在暗处看到的画面,那个从不轻易在人前袒露内心的儿子,在她的面前却自然而随意,而且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情意,便知道这个少女是他的心上人。
    魔王第一次唤了她的全名,也是第一次以审视探究的具有强大压迫感的目光注视她。
    这一刻,魔王不再是全魔界崇拜的那个强大威武的王,而是一位普通的母亲,一个牵挂着自己
    的孩子、考验着即将与自己孩子一起走剩下的人生的人的母亲。
    所以她也在这一刻不再当她是魔王大人,以看着凌的母亲的眼神勇敢直迎向她,无比慎重坚定道:“有!”
    魔王勾起嘴角,笑容虽淡,但瞬间撤去了那股压迫,转为仿佛终于得以放下心的欣喜和对她的认可之意,但除此之外还有淡淡的伤怀流转在她眸中。
    “他,就交给你了。”
    凛然威严的女王缓步离去,背影既强大又……寂寥。
    贾清闲注视着。
    咯吱一声门开了,依偎在窗边的红衣青年回眸,眼眸倒映出带着某种气势冲过来的她。他与她对视良久,最后他欲别过视线侧望向外,她忽然上前一步,猛的拉下他的衣领让他不得不弯下身体,紧接着她勾住他的脖颈,将他的脑袋摁向了自己的肩膀。
    额头抵上她的肩膀,他为之愣怔。
    只听她平静道:“其实我是想狠狠骂你一顿,骂你的逃避、不肯面对自己的内心,也骂你竟不敢对自己的母亲说出你的心情。在听完魔王大人说的一切后,我就一直在想,明明已经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明明在那十三年间一定发生了很多事,为什么你还是一声不吭。”
    “后来我想,你看着表面上笑眯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实际上你只是把自己的心藏得很深很深,把很多事都只放在心底,从不说出口。”
    “…为何你会这么肯定?”凌问。
    “你就是典型的口不对心的家伙,你的举动早暴露了好么。”她大叹一口气,“那么你为什么频频关注魔界的事?为什么当初要特意利用我的外貌去告诉殿下他们,役匙不见的事?真的不在意的话,那么你为什么要逃避,不想见魔王大人?”
    “…………”
    “但是,我以后不会再强迫你去见魔王大人了。”
    她紧接着道出的话叫凌又是一怔。
    “只有当你将这件事想明白了、看开了,你才会好好面对这件事。所以…”她闭上眼,微微一笑,“在那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自愿去见母亲、解开自己的心结为止,我都会在你身边。之后我们再一起去见你的母亲,怎么样?”
    轻柔话语传来,仿佛望见了那一刻般的,她话语间都的尽是笑意。
    凌缓缓抬头望向她。
    他的眸光太过沉静幽深,贾清闲想要问他对此有什么想法,但你字才出口,剩下的话尽被他吞噬。
    他忽然一勾她的腰,将她揽入怀中,俯首吻上她刚启的唇。
    与上次的小心翼翼的轻柔不同,这次他好似发泄出了所有心中的情绪,疯狂而剧烈地侵袭而来,又贪婪摄取她的一切,叫她无处可躲。
    她瞪圆眼睛,有种自己整个人快被他吞噬的错觉,呼吸开始不畅,连忙拍打着他让他快点放开她。
    凌照做了,她刚喘几口气过来,还没说什么,再次被他吻住,这样来回几次,她竟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反而陷入了他这种强烈的攻势之内,一时忘我而不甘示弱回应他。
    到他结束后她腿软得不行,只能靠着他的力道支撑自己,脸贴在他的胸膛,同样听到那与她一样的急促心跳。
    他无言抱着她,急促的心跳在她耳边一点点平静下来,他低低开口:“与你说的一样,我装作一点都不在意我的身世,但事实上比谁都要在意,所以一直在逃避着与她见面。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我依然对她抱有期待,可这份期待却从未得到回应。”
    “我本以为此生不会再与她面对面,但你总是这么令我意外,闲。”他也带上了轻轻的笑意,“你总是会打破我认为的事物局限,一次次让我的心为之撼动不已,这一次也是一样。”
    他放开了她,改而捧起了她的脸,殷红眸溢出柔软到至极、浓烈到醉人的情意,右颊蝴蝶纤柔美丽得惊人,他弯起嘴角。
    “若是你,我愿意去尝试。”
    之前魔王的表情和话与他的话在她脑海里回放,她忽然发现:或许这是一对对彼此都笨拙而不自知的母子罢。
    但是她不会告诉他这一点,只有他自己发觉才有意义,那时想必就是她所希望的那刻的来临。
    她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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