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又过了三个月。灵秀依旧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李大妹因为孩子出生后,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无法分出太多的心神来管灵秀的事。一次次让婢子请来灵秀,不管明示暗示都被灵秀拿小外甥说事给挡了回来。这一拖再拖才拖到现在依旧没有个结果。
现如今的灵秀已经显怀了,只是她的肚子没有大妹怀小侄子的时候明显。加上现在正是秋末季节,穿的厚实又刻意穿颜色偏深的衣服,不细细观察的话,还以为灵秀稍稍发福了。
这灵秀月份越大,李大妹就越着急。这小侄子才出生两个月,她就恢复了往日窈窕的身姿,都是为灵秀愁的。
“李灵秀!!你给我起来!!!”这一大早就精力充沛的李大妹,站在床边就是一顿吼叫。
“……”
“李!灵!秀!!!”
“……嗯?大姐?今儿可真早。”困顿地撑开眼皮的灵秀,见自家大姐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暗叫不好。
“早?不早了,再过半个时辰就是你家相公出远门的吉时了。你还蒙头睡大觉?!”李大妹就快急疯了,忙活了半天,结果她这个当事人倒是跑回来睡回笼觉。
“哦,还有半个时辰哪,那我再睡会。”
“你就是这么解决问题的?与缩头乌龟一样,躲着事情就能解决了吗?你到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了,还不说,若是他一去不返,你怎么办?!”
“大姐,这样不是挺好的吗。皆大欢喜不是,你看,我想要个孩子陪伴我,他有未完成的事情等待他去完成。纵使他一去不复返,不知道孩子都存在,没关系的,天知道你知道我知道就足够了。”
“李灵秀,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我真不该一次又一次地相信你会解决好自己的事情。这一次,我再也不听你讲的任何一个字。我现在就要去告诉妹夫……”话还没落音,只见灵秀扑通一声,跪在了李大妹面前。
“大姐,我自己犯的错得我一个人承担。栾玶根本无意与我,我又何必用孩子去胁迫他与我一起呢。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想让他以后因为我的缘故而受到亲生父亲的不待见。这对他不公平。”
“李灵秀!你糊涂!当真糊涂得紧!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爱,又何来平白无故的恨。朝夕相处才能生情,日积月累才得来的恨。这些年来若不是你在操持着家里家外的事,他能在家中如此安逸闲适地专心养病?孩子是他的骨血,血浓于水,假以时日他还能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大姐!若是他一直,一直不喜欢他呢?我,我该,我该怎么办?我的孩子该怎么办?我不能,我不能拿孩子的将来做赌注啊!”灵秀心中压抑了许久的担心,彷徨,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傻子!你这个傻子!”李大妹没想到灵秀这些日子是这么过来的,看着一手带大的小妹,变得坚强有主意,自己的事情也是心中有数,没成想她是这么忍耐,默默承受所有的苦楚,鼻头一酸,心疼地抱着灵秀,道。
“大姐,我不能赌的,真的不能赌。”
“可是,你怎么办啊,傻小妹,我的傻小妹啊!”
“我不要紧的,真的,大姐,你看,我都想好了。今天栾玶走了之后,我就找郎中来诊脉,一切事宜就顺理成章了不是。”
“你……”看着这样的灵秀,李大妹着实说不出个不字。
“夫人,辛夫人。栾老大来了。”黄一在门外道。
“啊?那个,等,等一下!”李大妹见灵秀只穿着亵衣,孕相毕露,赶紧出声道。”小,小妹,怎,怎么办?对,对,到床上去,到床上去。盖住被子就看不见了。”
“好了,好了。不要太久,让栾玶起疑心。”
“黄一,请妹夫进来吧。”
“大姐,你也在呢。”
“嗯,那,那个啥,小妹有点不大舒服,你们说说话,我出去吩咐厨房熬点汤药。”李大妹现在的心情五味杂陈,着实无法若无其事的面对这个妹夫,只得赶紧找个理由出了屋子。
“病了?”栾玶一屁股就坐在了床沿,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压住了被褥的边缘。这让灵秀心里一紧,下意识抓了抓被角。
“许是昨晚吹了点风。”灵秀话刚出口,就见栾玶嘴角勾起一抹晦明的笑,让人觉得莫名的不安起来。
“是吗?”栾玶伸手一探,灵秀不自觉地就往后闪躲。
“那,那个,你身子不好,不要靠我太近要是,要是感染到了风寒就不好了。”
“是吗?”栾玶收回了要去探灵秀额头的手,一双凌厉的虎目,在灵秀脸上,身上打了个转。“小六,你似乎长胖了一些。”
“呵呵,是,是啊。因为之前病了一段时间,着实让大姐吓了一跳,最近大姐老是炖一些补品,吃多了就有些,有些胖了。”灵秀说这话的时候几乎全身僵硬。
“怪不得肚子看起来有些发胀,哦,对了,这个,是你的吧。方才在院子等了一会,无意中捡到了这珠子,我记着栾府就你才时常带着这样老气横秋的佛珠。怎么,你的佛珠断了?”栾玶从腰间拿出一颗佛珠,看着灵秀眼中带有闪躲之意,心里更是笃定了。
“啊?哦,是,是啊。前些天在院子里散步,不小心勾到树叉,掉了满地都是,当时天黑,许是漏了一两个。”灵秀一眼就认出是自己的佛珠,心里一哆嗦,再听到这个珠子是掉到院里的,心里松了口气。要知道,当时可是被栾老大硬生生扯断,把她的手腕都勒出几道瘀痕,当时婢子把整个屋子都翻遍了,把所有能找到的都找回来的。回来一数,发现少了一颗。还以为遗落在了西厢,让她心惊胆战了这么久,原来是回来的路上婢子不小心掉了一颗。
“是吗,我记得你很喜欢那串佛珠的,可别再弄丢了。”栾玶伸手将珠子递过去,灵秀伸出手,眼看就要拿到手了,栾玶突然收了手,认真地盯着这珠子看。“这个珠子,好眼熟。我那边似乎也有一颗。”
“不可能!咳咳,我是说,我近来身子不利索,连院子都没踏出去。呵呵。”灵秀想都没想立即矢口否认,话出了口才发觉自己情绪有些激动过头了。
“哦,是吗。时候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说着,栾玶就站了起来。“小六,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你,可有话跟我说吗?”
“额,预祝您一路顺风,马到功成。呃,旗开得胜?”灵秀见栾玶脸色沉了下来,暗叫不好。只见他一抽手,灵秀盖在身上的被褥,一下子被掀了开来。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不是你的!”
“哦,是吗?”栾玶一挑眉,“天一,把辛大哥请进来。”
“那,那个,小妹,我真不是故意的。”被天一扶着进来的辛鵻身上还带着酒气,一脸歉意地道。
“大姐夫?你怎么……”灵秀可是知道大姐绝对没有告诉辛鵻的,他怎么知道的。
“是,是瓦力告诉我的。”辛鵻指了指腰间的小竹管。“就是上次被你借去玩的那只蚕虫。”
“……”谁来告诉我一只虫子怎么会说话!不,这辛鵻到底是什么物种,怎么能听懂虫子的话?!还有!死蚕虫,不好好做你的虫子,这么多嘴做什么!!!
“哦,对了,方才我是开了一个小玩笑,其实这个珠子五个月前的某一个清晨在了我的发冠里找到的,你能解释一下吗?”
“……”
“啧啧啧,没想到呢,咱们的小六可真沉得住气。哦,还是说,你已经打定主意霸占我栾家的子嗣。”
“栾老大!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我们是夫妻,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是孩子的母亲,哪里来的霸占之说。”
“哦,原来是我误会了。方才风大,我隐约听到你说什么不是你的,嗯?小六?”
“那个,我是说这被子是我盖的,呵呵。”
“哦,是这样。我的小六如今身怀六甲,为夫怎能这时候离开呢,我暂时不走了。”
“啊?呵呵,那个,这个暂时是多久?”
“许是三五个月,许是明年,或者是大后年,说不准呢。”看着灵秀期待的目光被他的话一下扑灭了,栾玶的虎目一眯,这小妮子还真巴不得自己走呢。“哦,对了,关于那一夜的事情,虽说我已经从辛大哥那里知道了大概,细节部分,我们还是得详细聊一聊,你说呢。”
“栾,栾老大,那个,那个,我,我也不大记得了。还有,我,我困了。要休息了。”
“哦,也是,聊了这么久是该困了。怎么?你们都没听见小六说吗?”栾玶手往背后一背,转过身,看着这一屋子杵着的人。
“对对,那个天一啊,我刚才看到你嫂子了,你扶我去瞧瞧。”辛鵻识相地将天一拉了出去,伺候的婢子们也全数退出了屋子。
“栾,栾老大,你,你干嘛脱衣服?!那,那什么我现在怀着身孕,不方便。对,不方便的。”灵秀见栾玶宽衣解带,慌了。
“小六,你的小脑袋瓜子想什么呢,我不宽衣怎么休息?”
“啊?这里是东厢。”
“你倒是提醒我了,西厢那边西晒,不宜养病,日后我就移居东厢了。”
“啊?”尼玛克,住了三年多的地方,现在你跟我说不宜养病?!开什么玩笑?!
“小六,怎么不躺下?不是说困了吗?”
“……”
“小六,你躺这么外面,小心掉下去伤着孩子可就不好了。”栾玶大手一搂,将灵秀困在自己怀中。“嗯,确实圆润了不少,不过手感更好些。”栾玶将手伸进了灵秀的亵衣,满意地点点头。
“栾老大,我,我真的困了。”灵秀抓住栾玶继续捣乱的大手,有些僵硬地道。
“嗯,没事,你睡你的。”
“我现在双身子,不方便。”
“小六,你放心,我问过郎中了。三个月后,便如鱼得水,小心别压到孩子就成了。”说这话的时候,栾玶是贴着灵秀的耳垂说的,灵秀自孕吐结束后,身子就变得非常敏感,平日里就怕人往她耳朵吹气,没成想,栾玶微冷的唇瓣贴着自己的耳垂,一张一合的说话吐出的热气从耳蜗蔓延至全身,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脑子顿时有些蒙了。接着唇瓣碰上微冷的触感,眼前是放大无数倍的脸,他带着几许微醺的琥珀色眼眸一下勾住了她的心神,让灵秀毫无招架之力,身子彻底酥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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