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弃看着自己发黑的右手,淬火之气发的太猛,差点反噬了自己,幸亏他的心不在身体里,否则说不定自己就会如同录离当年一样,心脉剧毁。
录弃抬头看着走进军帐中的妻子“看来在南夜兵力入北关之前一定要先杀了辰水栾,这人的力量比他父亲更强”
千千坐到他的对面,拾起那只几乎废掉的手“收了国师的金珠,你就可以打败他了”
“哼,我小看了他的实力,即使收了金珠,我也不一定能杀了他何况”他的嘴角扬起一抹讥诮“国师为冰狼做了许多事”
轩辕千千缄口不语,她绝不相信他是有恻隐之心的人。这颗金珠,她有自己的想法。
为了引发身体的力量,他找到了岭族秘密的女巫,她用最残忍的方法剥离了他心室中的血肉,汇练成了支配力量的五力珠。
承接他的修炼的反噬,力量越大,反噬越大。即使五个堂主不被杀害,随着他的力量增大,总有一天,他们也会被反噬侵蚀殆尽。
只是他没了能化万毒的心血,石女不再他的身边,他还是百毒不侵吗?
再不能割开自己的血脉,让自己的血再救活一个走火入魔的石女。
轩辕千千默然离开军帐,这也许就是宿命。
即使他再没有感情,他也会因为石女的离去而伤感,亦会原意用自己的心血为那个从不努力的兄长换心,即使那样自己会失去一半的生命。
他并非一无是处。
清晨,都尉府又在展开了一天的开忙。
“小姐,督主叫您去早膳”
昨夜自己又让他情何以堪?她该如何面对?安洒抿紧嘴唇,无声走向饭厅。
“小姐,你的脸”丫鬟无心惊呼,刺得安洒无所适从。
深吸一口气,安洒向膳厅的那个身影走去。
“大哥”安洒跪在他的面前“请不要赶我走”
辰水栾一怔,安洒很聪明,能猜出他心中的决定,那他又如何忍心再出口赶走她?
辰水栾把胞妹拉坐到自己身边,“安洒,我是活在战场上的帝子,而你因该是安享天伦的帝女,我不能让你有任何危险。”
安洒喝着面前的粥,静听不语。辰水栾看着安洒红肿的脸,抬手轻抚“是大哥下手太重了”
安洒转头微笑“大哥同意我留下了”
他轻笑“安洒,你见过安宁了吗?我一定要让他成为天下最安宁乐世的王子。”
安洒转过头。不再看他“他的眼睛像极了萧逸”
辰水栾笑意更浓“帝父也这么说的”
“督主”管家惊慌的跑进饭厅“督主”
辰水栾皱眉,扶住差点跌倒的管家
管家的脸已高高的肿起一边,一条深深地鞭痕尤为醒目。
安洒袖中闪过一抹蓝光,心中一紧,跑出饭厅。
院落中站着九个玄衣少年,少年的前面,立着个活灵活现的少女,曲卷如瀑的栗发垂至脚腕,肆意的披在身后。
一手叉腰,一手执着皮鞭东张西望。
纤细的身姿立在那,一副唯我独尊的大小姐样。
这个死性不改的臭丫头“笨蛋”安洒高呼。
“啊!。。。。”惊喜交杂着思恋,萧逸尖叫着飞奔过去,一把抱住了她。“终于找到了,我恨死你了,把我一个人丢下,明明说过跟你混的”
“好了,好了”安洒红着眼揪开连在身上的泥人。
萧逸泪眼婆娑的看到了一旁的辰水栾,嘴一撇,一把扎进他的怀里,呜呜痛苦起来。
辰水栾错愕,拍着幼妹的头“逸儿,这是怎么了?”
“他们都欺负我,谁都不要我了,呜呜,你要为我报仇,呜呜”
眼泪汹涌,全部蹭到长兄怀里。
“原来我们的逸儿北上诉苦来了,告诉大哥,谁敢欺负你?”
“都有,全部,那些王八蛋”萧逸依旧不放开,耐在兄长怀里倾泻所有委屈。
“萧逸,大哥有伤”安洒使劲拉开萧逸,帮她擦着泉眼般的泪水。
皱眉,她会这样哭,是真受委屈了。
“你脸怎么了”萧逸带着哭声,尖声问道。
安洒附在她的耳边“哎,一时半会说不清”。
萧逸看到安洒别有深意的表情,止住了澎湃的情绪。拉着安洒指着呆在一边的管家“这个人,我说我是督主的妹妹。他非不信,硬要我拿信物,我哪来什么信物”
安洒无奈叹了一口气,辰水栾一边苦笑。
萧逸指着一旁的九个少年,对着管家郑重说道“给我好好照顾这几个爷”
“是是”管家不再多说,领着九个人飞快的离开。
萧逸终于淡定下来,顺着香味竟自进了饭厅。
“饿死了”一边发着感慨,一边狼吞虎咽。
辰水栾和安洒走进,做到她身边。很多事他们还没有弄明白。只是知道辰萧逸来了,活生生的在他们面前。
“你怎么来了?”安洒皱着眉头问她。他们怎么会让她离开保护范围?她的蛊毒解了吗?
“他们,他们虐待我。。。”才刚抑制的泪水又滚了出来。萧逸不再多说。
看着萧逸清瘦的身板,安洒心中抽紧。
萧逸突然拉住辰水栾的手“大哥,天下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你一定要收留我”
“这都尉府,从你踏进来就成你的天下了。”辰水栾递了块莲花糕给幼妹。
萧逸破颜笑道“我今天才发现,只有大哥是我亲哥哥”
辰水栾苦笑,才想送走安洒,现在连萧逸也来了,他突然觉得头有些痛,水析说的对,萧逸是个让人头痛的孩子。
孩子?辰水栾看着安洒,他们把逸儿当做孩子,却怎么总忘了,安洒也只是个和萧逸一样年纪的少女。
夜阑人静,宽大的楠木床上,萧逸和安洒同靠在一个软枕之上。
此时的萧逸失去了白日的气焰,呼吸轻柔。
“你倒是说啊,你想急死我啊?”安洒忍不住动手揪住她的脸。
“反正就是我跟他完了,放心,我很淡定,没发疯。妈的,不就是个男人”
“不可能”安洒骛定,“你没说明白,肯定有误会”她不相信镜若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人。
“什么误会也没有,散了就散了”萧逸一副不过如此的表情。
安洒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你给我口是心非,要是这样无关痛痒,干嘛跑到这来疗伤?”
“额。。。。你是淑女,别动粗啊”萧逸想避开她的眼睛却奈何无效。
安洒抱紧她“你好像精神好了不少,我走的时候,你虚的像没肾似地”难道她的毒解了?安洒若有所思。
“嗨,你脸到底怎么回事?”萧逸轻轻吹着“挺肿的”
“南夜帝族直系血裔的身份信物是岫玉,我都告诉你几遍了”
“哦”萧逸不再强问,安洒不说有她自己的理由。
“哎,萧逸,我们的钱该用了,打仗真花钱,大哥已经捉襟见肘了”
萧逸神秘一笑“这事没问题,我很大方的,生意交给那九个孩子去做,虽然没有硫和砂那么熟练,但是也很不错了”
安洒的眼神黯淡下去“逸儿,我们要为他们报仇”
七
“两年不见,有些男子气了”安洒看着少年们感慨。
萧逸自豪的笑了“是非常有男子气,小瞧他们的都是笨蛋”
“今后就靠你们了”萧逸语重心长的拍着他们的肩膀,把九面金牌分发给他们“这是调度每个商庄的金牌,你们做的事可是关系望族和夜族生死存亡的大事”
九个人一起跪下。
安洒示意他们起身“去了北冰,把自己当成主子,记住,药效只能维持一个月,月底一定要回来”安洒慎重嘱咐。
辰水栾推门而入。
“安洒,你有客人”
“客人?”安洒心里有微微的慌乱,默默地跟在辰水栾身后。
“去吧,我相信你们”萧逸快速的用粉拳砸他们握剑的手,随即风一般旋出,悄悄跟在安洒身后。
正厅里坐着个素衣男子,眉目清隽,品着茶,看到走进的辰水栾和安洒,站起身来。
辰水栾对他轻笑,示意他安坐“即使舍妹的朋友,不必多礼”
看到他,安洒有莫名的慌涩,析白的脸有淡淡的嫣红,她对他微微一笑,坐到了辰水栾旁边,与他相望。
“辰姑娘最近可好”
一句辰姑娘,安洒的心悄悄地加快了跳动。
她向他点头。“让子无哥哥挂心了,安洒很好”比起辰姑娘,她更愿意他叫她安洒。安洒低垂眼眸,浅浅的笑,梨涡如盛满酒的玉尊,一切都是那么醉人。
安子无微笑的看着她,一时忘了说话。或是不知道说什么。
“逸儿,进来,不像话”辰水栾向门厅轻斥。
“咳咳。。。”萧逸不自在的走进来,用迷离的眼睛看着安子无“安老板是千里迢迢的来看我家姐姐吗?你怎么知道她在这呢?”
“萧逸小姐看起来气色不错。”
安洒抬头向他寻视。注意到安洒的紧张,安子无向她微微点头。
“哇,都到这个境界啦,可以用眼睛说话了?”萧逸惊叹。
那次若不是石女那件事,恐怕他们两早就好上了吧。
安洒的脸更红了一些。
萧逸嬉笑走到辰水栾前面拉起他的手“大哥,这是我和安洒在南合遇到的朋友,好的不得了,救了我们好多次,你得好好款待人家”
辰水栾顺着萧逸的力道站了起来,正要说话却被萧逸打断了“大哥,风筝飞树上了,给我取下来”萧逸向兄长撒娇,拉着他就要向外走。
辰水栾扶住萧逸的肩膀笑对安子无“公子随意就好,幼妹顽劣,先失陪了”
“打扰督主了”
萧逸不耐烦,使劲扯走兄长。
安静的厅阁只剩下安洒和安子无。
“你。。。?”安洒不知如何开口。
“我是跟着萧逸小姐一路到这的”
安洒点头,“萧逸能一路安全到这,谢谢你了”
安子无淡淡一笑”就算没有我,她身边的那几个人也会让萧逸小姐毫发无损的到夜北。何况,我回头还会向水析要钱的”
气氛开始融洽起来,刚才的不自在是因为他在身边吗?安洒站起来,自在的拉着他的臂肘“出去逛逛,夜北虽地处北地,倒也富庶”
“姑娘待客之道差矣,我旅途劳顿,还不让我休息”安子无含笑打趣。
“走啦”安洒笑开,不由分说亦是把他扯出了都尉府。
远远地萧逸和辰水栾看着安洒和他嬉笑着步出府邸,“不错吧,大哥,我挺欣赏他的”一旁的萧逸问着旁边的兄长。
夜北城内,不同的服饰的人都在这易贸,上等的丝绸,皮毛,茶叶,珠宝。。。。。
“我可知道安老板富甲一方,不介意我小女子花点吧”安洒别有居心的把他拉到一处繁华地带。
“萧逸小姐也说过,挣钱不容易,要是姑娘手下留情,在下还是乐意效劳的”安子无展开折扇,一副富家公子的样。
“我只听到乐意效劳哦”安洒提着裙据拉着他进了一家金玉之铺。
眼光流转,最后定在一堆玉前“我要这个色泽的,两块”安洒指着一对如意对老板说道。
老板笑开了颜,用浓厚的地方口音笑道“姑娘好眼光,这可是上好的泉玉”
“姑娘喜欢的都包起来”安子无递上一扇金叶子。老板马上取出美玉。
安洒开心的跑到一边拿起一支流苏金钗,有跑到另一边端起一盏月光杯。。。
看着她轻快的背影,安子无心里一片宁和,能这样多好。
陆续进了不同的商铺,此时的安洒已是一身异域风情。
两匹马顺着绿洲的边缘,徐徐前进到戈壁的长河边,马儿停下汲着水,马儿上的人看着西边未落尽的太阳。
“萧逸说的对,花别人的钱就是舒服”
安子无看着安洒”姑娘真的开心吗?”
安洒转过头看着他“真的”
“姑娘其实并不开心”从始至终,她没让自己停下来,她就像在发泄。
“看到那片高墙了吗?”安洒指着北方的一线,“那些是这个月冰狼才修建起来的,在高强另一边有你世上唯一的亲人,说不定号角马上想起,说不定是明天,后天,一个月后,你知道我大哥是谁,说不定他会把剑插入敌人的心脏,说不定敌人会把剑□□他的心脏。。。。。”
“安洒”他突然打断了她“你在害怕,你在害怕什么?”
这声呼唤让安洒有些恍惚。安洒低下头“有时候我都不了解自己,只是你这样对我,我不可能没有负罪感”她已不再能回馈他的感情。
“安洒,你那么聪明,因该知道我只想让你快乐的活下去”
时间仿若停顿,安子无看着那轮终于消失的落日“我也有不了解自己的时候,只是我比别人更明白什么对与现在的我更重要,安洒,你父亲是个伟大的帝王,他虽然灭了西岭,却让我的族人有了比以前更快乐的生活”
“安洒,当年你帝父西征岭国时,和他对决的是我,我全身的淬火之气都注入到了他身体里,虽然那时我只有十几岁,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父亲早就不应该还在这个世上”
安洒震惊抬头,凝视着他。
安子无苦笑“你可以恨我”
许久,安洒摇头“怎么会恨你,使我们使你国破家亡,是你该恨我们,你却几次救了我们,还帮助望族恢复自由,你的恩情我们是还不完了”
她从怀里掏出那对泉玉,拿出一块递给他“子无哥哥,我们赛马”说完一扬鞭,马儿飞奔出去。
只有不如意的人才会买如意,安子无将这块温润的玉放入怀中,勒紧马缰,追了上去。
萧逸和辰水栾早早就等在饭桌旁。
“安子无呢?怎么你一个人?你是不是把人家赶走了?”萧逸看着安洒进来,一阵霹雳帕啦的质问。
安洒一身皮裘短袄,过膝马靴,头上戴着张狂的饰物。做到萧逸旁边把头靠在她肩上“玩了一天,累死了”
“我问你人呢?”萧逸不满的拔掉安洒头上戳着她的钗子。
“那个安子无,你二哥曾经跟我说过”
“恩”安洒淡淡答过。
“人家大老远来看你,你还把人家赶走,我和大哥都觉得他挺不错的”萧逸小心的看着安洒的脸色,白天,安洒是故意叫人家子无哥哥的吧,安洒是在故意刺激大哥吗?这份不可能的情愫,安洒还没放下吗?
“我吃饱了”安洒放下碗走了出去。
“大哥,有我辰萧逸在,这才叫生活,你看,因为有我,这些菜才没有浪费,是吧”
辰水栾拍着她的头笑叹“逸儿在,确实挺好的”
辰水栾静静看着离去的安洒,他该如何面对安洒,如何解脱自己?
八
静默的沙漠,只听见呼啸的风声以及沙粒旋转移动的沙声。
“那是什么?是老鹰吗?”
一团团如巨鹰的黑影缓缓飘过护墙,卫兵在狂风中眯着眼,想看的更清楚一些。
“是袭兵”卫兵大叫。
一团团黑重的小球,拖着火花从天幕的黑鹰身上落下。
高大绵长的护墙后,一声声划破夜色的爆炸声响起。
羽箭射向那些遨游在上空的黑鹰,那一群夜鹰突然调转方向避开敌人的反击。
刺鼻的烟雾中有不少金属所制的针撒下,那些针碰到冰狼士兵,冰狼士兵突然昏迷倒去。
“妈的,这些是什么鬼东西”军营里的哭号中大家四处逃散。
“国师大人,粮草着火了”
“快去灭火”国师看着惊慌失措的士兵目龇欲裂。
“真是讨厌”录弃走出军帐,越上高墙,绵长的高墙已经被炸毁了好几段。以为他受伤就来突袭吗?他突然拔出了腰间的剑。
“我的风筝动不了了”天幕上有人惊叫,其他人调转试图拉动滞在半空的伙伴。
“不要管我们,你们快走”
剑气顺着高墙上的那点旋出,包裹了几十只黑鹰,录弃将左手燃烧着的一支羽箭投入剑旋中。一簇火苗窜出,燃向了半空,火光点亮了一方夜空,伴随着嘶叫,几架风筝坠落在了沙漠。
“袭兵撤退了”
“快救火,粮草那边,快”
“国师,南夜大军攻过来了”
辰清走到录弃身边”祭祀大人,我军现在不宜作战即使大人能独挡一面,但两军长久相持,必然会败”
录弃看着夜月下的那骑银甲,早晚他要和他亲自对决。
“撤”
撤退的号角响起。在冰狼军营响起。
破晓,红日初升,这颜色亦如此时坍塌在城墙后的尸身。
斩血迎着初阳举起,辰家军亦是停止了手中的嗜杀。
“收兵”高大的汗血马上,银甲将军下令。
战场上没有怜悯,即使死在他们剑下的亦是渴望和平归家的亡魂。
这是军人的荣耀,亦是军人的无奈。
为了身后的那片土地,自己手中的斩血终究是血红的烈日。
萧逸放飞手中的信鸽,颓然趴在桌上。
“闯大祸了!”她惊呼,派人扰乱了冰狼的经济反倒刺激了他们,“竟然学小布什打伊拉克!”
安洒拉起萧逸,眼神坚定“我们可不是小小的伊拉克”
萧逸瞪着淡紫的琉璃眼“打仗我一点也不在行”
“潜伏在冰狼境内的望族是他们的盲点,我们可以里应外合。”
“大哥”萧逸心虚,坐直了身体。
辰水栾微微叹了一口气“以后你们做什么事前先跟大哥商量”
辰水栾坐下,昨夜突袭大捷,他也未休息。显得有些憔悴。
“你二哥和南宫木在冰狼部署了好几年,就等这一天,这样也未尝不好”
萧逸再次把脸埋在头发里,用手捂住耳朵。
辰水栾起身“安洒,你们要的东西来了”
“那么快,谁那么有能耐?”萧逸两眼放光,拉起安洒就像外跑。两国虽不阻挡商贸,但那些东西并不是那么容易出关的。
月亮下,一车车巨箱停在院落,一个冷寂的身影立在一旁。
安洒拉住萧逸想挣脱的手“不准逃”有些事她必须弄清楚。
辰水栾看见来人有些愕然,竟是两年前其都遇到的商贾。
辰水栾走上前去,两人相视一笑。“你四岁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你,没想到竟然是你”曾经一起生活了四年,只是在他四岁那年一个老者将他带走,从此再也没有会面,即使他们一起战斗着。
镜若打开木箱,一箱箱都是各种形状的铁器,一看就知道是兵器。“这些都是根据安洒绘制的碳磨画找能工巧匠打制而成,安洒真是冰雪聪明。”
“表哥的人熟练掌握了这些兵器的用法了吗?”安洒羞涩一笑,这些都是自己在记忆中抄袭的。
“差不多了”
从始至终萧逸站在一边没有说过一句话,从始至终他都忽略萧逸的存在。
辰水栾看着远远低头站着的幼妹,走进镜若,将手搭在他的肩上“给逸儿一点时间”
作为一个远在北关的兄长,他无法知道他们之间经历了什么,更不知道幼妹的想法,自己能做的只是请求。
他的目光终于落到了萧逸身上。他走进她,不由分说把她拉到一边凉亭下。
他放开了她的手,在她决定甩开之前。
她好了很多,适才通过她的掌心,探测到她的心脉有力而顺畅,而她看起来比在他的身边更加的鲜活。
萧逸把脸撇在一边,就在刚才,一抹蓝光落入了袖中,他把自己丢弃的变魂放了回来。
看到神情清冷的他,自己感觉抽空般空落,不准哭,她在心里骂着自己。
“那天,你是有什么事吗?”她已经妥协。
他的嘴角翘起,他太高,萧逸甚至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我和朱颜是旧好,只是想念她的温软柔情”
他说的很轻,但每个字萧逸都挺清楚了。
字字如珠,她如玉盘,在她心口砸的叮咚作响。
她觉得自己比那天更白痴,是自己的失败,他真的没有自己认为的在乎自己。
她几乎每天都会给那天自己所见想一个理由。不同的理由,几十个了。
可是现在就像是狠狠抽自己的耳光。
她突然背过身去“我知道我和你有婚约,父母不在,长兄为主,今日请南宫少主亲允家兄,就此解除婚约”
她知道或许他离开后自己就会悔恨现在说的每一个字,意气用事也罢,气疯了也罢,只是此刻她只想堵住自己的后路。
她的爱情里,自己只能是唯一,即使自己穿越了时空,掉进宇宙间这个从不知道的时空缝隙,她亦无法接受自己爱情的脆弱和分享,从来都是。
“我既允了你父兄,这门亲事我自然会承责”他看着眼前瘦弱的背影,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想尽快将她体内心伤的毒根拔出,这样他们可以重新开始。
泪还是掉下来了,他明明知道那样是多么的伤害自己,他为什么还要这样说。
“大哥!”萧逸向走来的辰水栾呼唤”当初我随你们的旨意是因为我心中有这个男人,但我辰萧逸今生不会做南宫木得女人”
萧逸的手举起,一块幽绿的玉瞬间在她掌心碎为粉剂。
这一刻,她竟然爆发出超过她身体极限的的力量,她在告诉大家,她辰萧逸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代表夜族最高帝权的岫玉就在她手中破碎了,她亦是在告诉辰水栾,她辰萧逸的命运只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她从来不是受制于自己的身份。
绿烟散去,此时的她仿若又是祭坛上那个骄傲,任性,睥睨天下的女子,高高在上,不容亵渎,
只是这才是让他发疯着迷的的辰萧逸。
他苦笑,他在她心里已经是南宫少主,不再是镜若。
收回凝视她的目光,转身步出凉亭。
仿佛花费了生命所有的力气,在他走出凉亭后萧逸突然向后倒去。
他停住脚步,却仍未回头。她的兄长接住了她,也会好好照顾她。
这样,她很快就会好吧?他抬头看着星空。
她真的是他的镜吗?他为何要是她的解药?
苦笑,破镜怎么会重圆,师父又骗了自己。
“表哥”安洒唤住他,跑了过来。
“表哥”,安洒走进他,一抹淡蓝抵在他的胸口。
“是因为萧逸蛊毒的原因吗?”
“安洒,你很聪明,逸儿有你这样一个姐姐是她的福气”
“萧逸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表哥的心在哭泣”淡蓝的变魂上已经凝结了薄薄的一层冰,他的心如此悲凉吗?安洒放下刀。
静若闭上眼睛“安洒,我才是他的解药”
九
一个女子突然闪到一处军帐中。
青丝随意用玉钗轻挽,一张不施粉黛的脸,手中握着一支小巧的玉笛。
她坐到榻边,望着榻上的人“公主,身体有恙?”
轩辕千千脸色苍白,看见石女,浮起一抹诡异的笑。“你上次没有完成他给你的最后一个任务,我给你另一个机会”
石女抚摸着玉笛“公主找我来是因为这事吗?即使我没有为公子拿到兵符,但你因该知道,你是使唤不动我的”
“哼,你既然在他走了才进来,我就能使唤你”
石女皱眉,轩辕千千突然拉住了她的手,仿佛触到一股交杂的气流,石女烫手般甩开。“你竟然有五珠气”
轩辕千千眉角现出一丝不耐烦“你师兄也快死了吧?只要你做了这件事,你师兄就会有一个全新的心脏”
石女眼中闪过肃杀,冷冷道“你怎么知道”
轩辕千千嘲讽一笑“倒不是我那无敌的夫君告诉我的,恰巧我去找金堂主拿金珠时,他受不了痛苦告诉我的,真想不到金堂主就是去岭国神殿烧杀抢掠的主子,把他拿来用,真是委屈了我的夫君”千千的笑意更浓“你拿不来兵符也没关系,反正现在也用不了了”
石女皱紧眉头“你杀了金堂主”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你该关心的是你那飘逸的师兄还可以活几天,听说他最近在夜北观光呢。”
“你承受了公子身体全部的反噬之力,你可知道,拿掉你身体的五珠气,你必死无疑”
轩辕千千转过脸“这更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公主要我做什么?”
轩辕千千招手,一个黑衣人丛阴暗中走出“你不必紧张,这是父皇的亲卫军,他会协助你的”
看到石女的神情轩辕千千从那人手里拿过一个方盒,打开,赫然是冰狼大军的帅印。
“你以为录弃的野心能逃过父皇的眼睛吗?只要你帮我做好了这件事,或许我可以保住录弃一命,我想你也不希望他死吧,毕竟他可救过你一命”
石女站起身来眼中竟是厌恶“难道你想他死吗?他是你的丈夫”
“丈夫”千千冷笑,一个对妻子是不是失去名节漠不关心的丈夫。
“若公主不履行承诺,我亦可以亲手毁去你身体里的五珠气,公主要相信我绝对说到做到”
在不多说,石女跟着黑衣人走出军帐。
连大漠上的天空都不堪忍受大漠上风起云涌的杀气,一团团乌黑的云瞬间弥漫住蓝天。
即使前面是浴血的地狱,也有成千上万不畏死的英魂。
锦旗飘扬,血剑直指,两军战士震天狂奔,相互融杀。
南夜大军分为两翼将敌军包在一个八卦阵中,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辰水栾就立于八卦阵中,用手中的血剑指引着阵式的变化。
冰狼在阵中不住四顾,人头攒动,举刀猛砍,只是刀身在未砍刀敌人时已被一块精巧大盾牌遮住。盾墙中不时会有锋利的矛剑刺出。
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兵器。
南夜只有几万人,但冰狼有大军十多万。
阵法精妙,武器精巧,但人总是要疲惫的,盾墙也越变越薄。
即使更多强悍的冰狼士兵倒下了。
“弓箭手”副将路述暴喝。
外层两翼之处士兵手中都把着一把弓。
射出的不是羽箭,而是一根根带着弯钩的铁针,弯钩的前面泛着淡淡的黄色,这是最近提炼出来的麻醉剂。
铁钉不是一根根射出,随着将士十指一勾动,几只几十只一起飞射出去。
被射中的冰狼士兵在一阵昏眩后都倒下了。
其实他们并没有死,只是战场上倒下的就如同死了一样。被人践踏,被马碾碎,没有人去关心。
南夜并不想生灵涂炭,只是要他们不再能战斗。
“这是些什么鬼东西,这样还怎么打?”
不再理会祭祀的不同意,国师扯过锦旗大喊“撤退,先撤退”
即使冰狼人多势众,但是倒下的实在太多,见到的也实在太匪夷所思。
安洒望着远远尘烟,嘴角现出了浅浅梨涡“离儿,南夜又胜利了”
离儿瘫软在高墙上的一把交椅之上,看着含笑的安洒,轻叹“帝女让我看到族人惨败,还不如杀了我”
安洒冷笑“你们都以为我会是心地善良的人?你们狼族怎么对待我母亲的族人,这二十年的屈辱奴役,不是你一条命可以抵的,我要你看着我们是怎么胜利的”
离儿不再看她淡淡道“帝女以为残废了我就安心了吗?我说过你不杀我会后悔的,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安洒定定的看着离儿“你是在激将我吗?”
“不,帝女,我是真心的,你虽然不善良,但是也不坏,我的族人虽败了,但是很多都没死,说不定会在血堆里爬出来,回到家里,和家人团聚”
“大小姐,萧逸小姐找您”管家气喘呼呼的爬上城墙。
“你在干什么?”安洒好奇的拉起趴在石桌旁的萧逸。
“蚂蚁啊。奇迹呀,要下雨了”
“你叫我回来看这些蚂蚁的吗?”
“当然不是了,过来”萧逸把安洒领进一间房子。
宽敞的房子里满满的一屋子南夜妇人,最小的可能有十七八岁,最大的差不多要有五十岁了。
“什么意思呀?”安洒纳闷。
“后勤队啊,过两天,那九个孩子回来,就可以把她们送到前线了,你不是说这仗十天半月打不完嘛,她们去给自己的丈夫孩子烧水做饭,照顾伤员,你不是培训过急救护理吗,你来教会她们包扎伤口,止血什么的,我不太懂”
安洒揪了一下萧逸的粉脸“亏你想的出来”
“我还特意做了很多护士装,她们马上就做白衣天使了”萧逸握紧拳头弯肘一顿,眼睛里满是光彩。
“萧逸”安洒叫住跑开的萧逸。
“怎么呢?”萧逸站住。
“你精神好不?”
萧逸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不废话吗,自己看不到吗?”
是真好,还是假好。安洒皱着眉头,从那天起萧逸每天都让自己处在一种忙碌状态,仿佛不知疲倦。她可以在火药房忍受一天的燥热,可以在炼制房忍受一天的刺鼻,现在又大费周章的组织了后勤队。
是真的好吗?那剂药真的有效吗?
十
安洒走进密室,看着那个瘫软在交椅上的女子“听说你一定要见我,三更天了,还不睡吗?”
“听不到吗?”
安洒走进有些神经质的离儿“听到什么?”此刻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离儿淡淡的笑“我帮大小姐听到吧”
离儿眼睛瞳孔瞬间放大。
她在催眠自己,安洒努力想摆脱她的凝视,却无法移动半分。
瞳孔又瞬间收缩。
“听到了吗?”离儿还在笑“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安洒深吸一口气,立即跑出密室。
她听到了,那是笛音,既然只有离儿才听到的笛音,离儿是水部的人,那么吹笛的人只有可能是石女。
萧逸的房间被安洒一把推开,不在,怎么能不在?
安洒奔进夜色,没有光亮的夜色。
是陷阱吗?是吧,即使是,她也要找到萧逸。
安洒抽出变魂”带我到萧逸身边”
刀身散着微微的蓝光,顺着主人的心意指引着安洒前进。
天上几道闪电穿透黑越越的夜空。
看到眼前的景象,安洒定住了。
“萧逸”安洒嘶吼,断裂的高墙是冰狼曾经搭建的,在断壁的一角挂着个尸体,是尸体吗?
可是刚才安洒明明清晰地看见那具尸体向她摇头。
“萧逸,住手”安洒向萧逸奔去,墙上四把剑把尸体钉在墙上,墙下,萧逸正在一次次将手中的剑刺向那个向她摇头的尸体。
“萧逸,是硫,是我们的硫!你醒醒”
蓝光一闪,安洒举手割断了萧逸的剑
“果子,我是孜孜,你醒醒”
安洒一急,狠狠向萧逸扇了一耳光。
萧逸倒地,“孜孜?”毫无焦距的眼睛慢慢恢复了光芒。萧逸吃力的爬起来,却仿佛抽空般倒了下去。
安洒顾不得萧逸伸手去拔钉住硫的剑。
血肉模糊地硫张口想对她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只有向她摇头。眼中有着惊恐。
剑被安洒拔出,就在这一瞬,从墙上蹦出了几根肉眼无法看清的金属丝,穿透了硫的身体,向安洒照去。
周围瞬间闪现了一群黑衣人,黑衣人后步出一个女子,清丽,手中拿着一只小巧的玉笛。
安洒努力挣脱,却被捆缚的越来越紧。
石女伸手去探视昏迷的萧逸
“竟然能冲破心伤,不过,也活不久了”
“放开她”安洒怒斥,“你要干什么”
石女对安洒的嘶叫置若罔闻,将昏迷的萧逸抱给黑衣人中的一个,淡淡道“可以回去复命了”
她转头,冷冷的看着安洒,伸手,十指指在安洒的眉心。
安洒只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空虚感袭来,就失去了知觉。
昨夜的雨已经停歇,今日,已是万里无云。
“国师不必惊慌,他们的阵法虽厉害,却因人数极少而渐渐脆弱。”因为敌众我寡而只能采用这种战术。
“国师可看出破阵之道?”
国师脸上的刀疤抽动“妈的,早就看出来了,中间那个龟儿子,就是不知道怎么进去”
“是吗?”
录弃说完,只身化作一缕闪电,在空中变换不同的方位,弓箭手射出的铁钉也无法伤害他半分,他如一枚炮弹,突然炸到了阵法的中心。
冰狼大军这一刻突然冲出,想把敌人碾成粉剂。
只是天上掉下了一枚又一抹带着火星的黑蛋,在他们中间炸开,他们虽然人多,可也不敢贸然前进。
天上飞着萧逸口中的空军,他们身上有使之翱翔的翅膀,翅膀上还挂着许多的火药弹。
只要那个紫衣的祭祀陷入阵中,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挥威力,这是冒险也是他们的机会,南夜人虽少,但是不一定会败,在援军到达之前,不一定会败。
一只只□□遨游上空,俯视着敌军,一万多人组成的翼箭对为其掩护着。
现在他们不再是以守为主的局势。
这是一个圈套。录弃听着冰狼士兵血肉炸碎的惨叫,并未回头,此刻他的眼中只有辰水栾,那些狼人的生死与他何干,他只想杀死辰水栾。
“你把自己当成诱饵,”录弃饶有兴致的问道。
“我本就属于这个位置”辰水栾看着录弃,眼神冰冷,他可以感受到这个岭族身上散发的杀气,带着深重的仇恨,还有这股杀气比之前每次都更强,他变强了很多。
辰水栾突然把剑插入沙漠。提起时自己也冲天而起。
沙粒散去,他已在一只巨鹰身上。
一张巨大的网突然向录弃笼去,无数的炸弹投向他。周围铁盾飞速旋转,他们就是要把他困在阵心,让早已伏击的士兵无孔不入。
“他竟然会逃?”录弃想不到,南夜大将既然漠视了他的挑战。
他突然想起这是战场,需要的不是匹夫之勇,而是谋略。
攻击他的不只是弹药,铁钉,甚至是各种矛抢,就连脚下的沙海中也许都有意向不到的危险。
录弃盯着在他头顶巨大风筝上的辰水栾,他身边的沙粒突然以他为中心扰动起来,渐渐阵心被一团沙风充斥。
众人看不到了目标。
每一枚弹药,每一只铁钉都是如此重要的资源。
“将军!”路述惊呼。巨鹰上的辰水栾猛然扎进那团沙风。
他读懂了录弃眼中的愤怒和鄙夷。
他因该理智,可是他亦有自己的骄傲,作为一个剑客。
沙风平息,录弃手中多了一把剑,一把从未拔出的剑,辰水栾皱眉,这把剑他怎么会忘记?三年前自己和这把剑艰苦的对决,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是如何艰难的把自己的剑插入敌人的胸膛,却再也无法拔出。
亦如今日,今日也是如此艰难,对手只怕不必冰狼三皇子好对付。
“今日,我会让你死的心服口服”辰水栾提起自己的剑,直指录弃。
录弃眼中闪着难以抑制的兴奋“来吧”
两剑相击,奏出世上最雄浑的凯歌。
当初冰狼三皇子是难得的枭雄,而如今的录弃就如发疯的孤魂。他的心中既无守护之念,那么他就必须输,因为那样的剑是没有灵魂的,他怎么还敢用这把剑来挑战他。
这一战如此酣畅淋漓。
录弃手中的剑突然被击落。
“果然是定北将军”录弃手中隐隐闪着红光“你因该听你父亲讲过,西岭王族最厉害的武器不是剑,而是手”
手中乍现两条火龙,顺着录弃的身姿和力道向辰水栾击去。
他宁愿动用血气中的淬火也要势必把他杀死吗?他不怕被反噬殆尽吗?既然这样。
斩血的红光慢慢被一层厚重的白冰覆盖。
剑身每一次和火龙相击,都是火与冰的对决,都是体内真气修为的对决。
“国师南夜有援军”
尘烟弥漫,马儿嘶鸣声传来,迅速奔来,前面一只黑色的织锦飘扬,织锦上绣着一只金黄的碟。
这是南夜正统军。
“撤,先撤”
“祭祀大人还在里面”
国师甩了那人一巴掌“我是将军,还是你是将军,撤,听懂没有”
冰狼撤退的号角响起。
突然身侧一声清脆的破空声。辰水栾伸手接住。正在这一瞬,一条火龙扑面袭来。
火龙乍然消散。“大哥”辰水析立着辰水栾前面,他手中的剑丁玲作响。
“这种人交给我就行,大哥你休息一下”
辰水栾握紧拳头,他的手心里是一枚毕钗,毕钗上有半边蝶状的玉,玉上深深刻着一个洒字。这是威胁,是要他放过几次向他挑衅的录弃吗?还是?
录弃停止了攻击,并非因为自己在他们兄弟二人的合击之下已无回转之力,只是他也看到了辰水栾手里的毕钗。
那是石女的毕钗。
“可恶”辰水栾咒骂。斩血直指蓝天“收阵”
辰水析愕然”大哥”
辰水栾冷冷的盯着录弃“你走吧”
录弃静静的看着他们两兄弟“你们今天放了我,我一样会找机会杀了你们”
“随时奉陪”辰水栾的眉峰已是万分烦躁,紧紧地锁起来。
“你知道吗?我发过誓要亲手撕碎你,可是我现在觉得在你面前撕碎你心爱的人肯定更让人痛快,或者在他面前撕碎你,怎么样?”
密营中安洒被捆缚在一把坚硬冰冷的铁质椅子之中,安洒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徒劳索性闭上眼睛“你们把我妹妹怎么样了?”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轩辕千千指甲划着安洒的脸,血液顺着指甲的痕迹不住流动“不是说东望皇族的后裔血是冷的吗?你关心那个快死的人还不如关心要来看你的人”
“公主,够了”一旁石女冷冷道,她做了这样的事,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她了,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还能活在世上,这些又有什么关系。
安洒倏然睁开眼睛“你们要是杀了萧逸,就算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鬼?”轩辕千千冷笑,“你生前斗不过我,即使做鬼也一样被我凌迟”
“放开她”进门的素衣男子摇着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看着一旁的石女“石女,这就是你让我来的目的?你疯了吗?”
安洒全身都是打破衣裙的鞭痕,血肉模糊。
石女自嘲般笑了,不再看他。
安子无向安洒走去,却在几米开外停住了脚步,虚空中发出轻嘤,仿佛从自己体内灵魂的呼唤。
安子无冷冷的看着交椅旁的轩辕千千“这是血盾,是录弃的血盾,他怎么会在这布下血盾?”
“师兄只要破开血盾,就可以救出里面的人了”
安子无后退,破开血盾,要他杀了自己的亲弟弟吗?杀了世上唯一的亲人吗?
轩辕千千饶有兴致的看着安子无“大伯还记得自己有个弟弟啊?”石女抬头瞪着她,警告她闭嘴。
安洒对安子无笑“你不要管我,你因该知道我不需要你管”
安洒已是满脸血渍,这抹笑像冬日里开出的血莲,凄艳而绝美。
他明白她的意思,即使自己救了她,她亦是不会感激他,可是怎么可以让这抹笑在自己面前泯灭?
他从靴子里拔出一把短刀,转头看着石女苦笑“这是你希望的吗?”他将刀口对准心脏。
一股酸楚充斥在石女心间,她转过身去“随便你”
安子无一点点靠近血盾,即使自己的心已经慢慢衰竭,只要用还在流动的血灵补上自己破开的血盾,录弃就不会死,如果在血盾破开之前自己还有力气,那么他就可以救出安洒。
他伸出手抚摸血盾,刀已入身体一寸。
“不”安洒惊呼,她终于明白他要做什么,泪水滑落,冲淡了脸上的血液。
“你喜欢我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你死了我一滴泪都不会流,不会伤心,你喜欢我是不是,那就听我的话,走啊!”
安子无淡淡的笑了,她终于为自己哭泣了,他想帮她拂去泪水,可是现在他只能扶着血盾,刀又入了心口一分。
可是他突然抬头看着石女,适才的轻吟突然消失了,这是假象,这不是录弃的血盾。自己怎么这么大意?现在他才发现轩辕千千眉心隐隐闪现的五色血印。
是石女,只有石女才能在真正血盾的表面布下障盾。
他看到了有血从安洒嘴角溢出,这血盾竟然是用安洒的心血布下的。
一阵笛音突然传来。
安子无毫无招架之力昏倒在血盾之下。
石女转身,走到安子无身边“好好睡一觉吧”
“你对他做了什么?”安洒嘶叫。
石女转过头恶狠狠的盯着安洒“你闭嘴”
当年在无庆山庄,她没有将心伤种在那个在他面前轻舞的人心中,却种在了看舞的人心中。只要辰安洒在他身边,她就可以控制他。
她本来以为自己一辈子也可以不用这样做,利用她来控制他。
“二爷”路述走进军帐,手中抱着一个锦盒。
辰水析接过锦盒,打开。
一只铜黄的碟符,这是他刚刚交还到辰水栾手中的兵符。
帝父把那半块兵符交给大哥,其实是把南夜的生死,南夜的大任交给大哥。
水然在其都,不过是个幌子。
现在兵符竟然又回到自己手中
“将军说请二爷替他收下”路述显然没有看过锦盒里的东西,碟符下还有一套银色的战甲。那亦是帝父亲手交到大哥手中的东西。
啪的一声,锦盒被使劲盖上
“将军呢?”
“属下不知”
大哥怎么可以这样不交代一声就走了?自己带来百万大军,他就把一切责任推给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刚才在战场上大哥就不正常,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
只是现在自己能丢下百万大军去找他问清楚吗?
不能。
“终于来了”轩辕千千眼中闪现着兴奋,犹如刚才在录弃眼中看到的一样。
原来她也是那么想要他死。
轩辕千千笑了“将军别来无恙?”
辰水栾看着铁椅上的安洒,惶恐的看着自己,仿佛是个寻找救赎的孩子。
“安洒,别怕”
不,她怎么不怕,看到他,自己就掉进了地狱,她本来不敢相信他会来。他从来都是以大局为重的人。她在自己心里祈祷了几千次几万次不要来,可他还是来了,来把自己推入地狱。
“大哥,求你,快走”安洒哭喊着。
辰水栾冷冷的看着轩辕千千“你们想要什么?”
轩辕千千幽幽一笑,“我想折磨她呀”,
她向铁椅上的一个按钮按去,困住安洒四肢的地方慢慢旋出齿状的刀片。
在刀身到安洒的肉身时,本还在挣扎用力的四肢像断线的风筝垂了下去。
辰水栾动了。
安洒仿若受到了重击,一口鲜血从胸口间喷出。
“安洒”辰水栾惊呼,在一股迫力前站住了。
“我忘了告诉你了,你现在站的地方就是用你宝贝妹妹的心血术成的血盾”
辰水栾握紧拳头“我可以救一具尸体回去,可是这必然是你二人的葬身之处”
“将军”
一旁的石女终于开口。“我可以保证她的生命,如果将军愿意交换”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轩辕千千抬起头,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我亲眼看到你是怎么杀了我三哥,可是三哥在临死前告诉了我一个秘密”轩辕千千神秘一笑“他说他在你这把剑上下了诅咒,这诅咒就是,总有一天你会死在你引以为豪的这把剑下”
轩辕千千看着此刻辰水栾的表情,感觉万分满足。
“我就是想让他的诅咒成真,可以吗?”
“将军只要交出自己的命,我可以实现诺言”石女结印于眉心,一缕血光参进了眉心。她为自己下了血咒,代价是生命。誓言用不打破。
当初冰狼三皇子是不是也下了相同的血咒?
在来之前他犹豫过,也明白是个圈套。
可是他仍旧来了,既然来了也就做好了不归的准备。即使安洒会死,就让他们死在一起吧。
“大哥,不要相信她们,不要,大哥我求求你”
辰水栾看着惊恐哭喊的安洒,丢下斩血的这一刻,他突然感觉很好,这一刻他心里只想救出她,从来没有如此纯粹和轻松。他笑了。
“安洒,别怕,好好活下去”
不,他在说什么?他从来都是她心中的阳光,这缕阳光消失了,她的生命就只剩下黑暗,这样的生命还有意义吗?“不,我求求你,辰水栾,我求求你,你在说什么?你糊涂了吗?我不是你的妹妹,我不是辰安洒,你不要救我,我不要你死”
“安洒”他温柔的唤她“答应我刚才的话,别哭”
“不,你疯了吗?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不要那样活下去,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轩辕千千走出血盾,在这一瞬,石女走入血盾,她们对换了位置。
轩辕千千捡起辰水栾脚边的血剑。
“不!”安洒悲吼。
没有丝毫懈怠,斩血刺入了辰水栾的身体。破体而出。
辰水栾单膝跪下。
轩辕千千拔出长剑。脸色苍白,步步后退。跌倒在地。
他竟然没躲,他真的没有躲开,那个女人何德何能。
血一滴滴从剑上滴落,仿佛连它也不堪忍受此刻的凄惨,为主人哭泣。
石女走到她们旁边,这一剑穿透心脏,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
“拿去吧,拿走”轩辕千千闭上眼睛。
“我会的”石女将掌心附在她的眉心,五道光丝从她天灵里抽出。当最后一缕抽出时,轩辕千千倒了下去,永远的倒下去。
石女将掌中的光丝注在安子无的心口,一道道光线没入了安子无。
只要他获得了新的心脏,做这些又有什么关系。
石女看着张嘴不能言的安洒。要是她死了,你也会觉得活下去没有意义吧。
石女一挥袖,安洒前的血盾消失,安洒从铁椅上跌落。
石女上前欲要扶她
“滚,滚开”安洒赤红着双眼对石女嘶吼。此刻她眼中的恨似乎要泯灭一切。
石女,一步步后退,她做错了吗?她救了一个人,却让另一个跌入地狱,即使她和他都活着,她会爱他,好好对他吗?
石女转身抱起安子无,掠出军帐。逃离这个地狱。
安洒努力爬向辰水栾,用自己的力气努力爬向他。
“大哥,你不要死,不要”她终于爬到他的脚边,安洒哭跪起身,抱着仍在滴血的身体。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安洒痛哭。
他伸出手抱住了在怀里哭泣的安洒,已经快没有意识了吧,连抬手都没有力气了。
他伸出粗粝的手拂去安洒脸上的泪。
安洒摇头“大哥,你不要丢下我,我不准你死,不准”
“我知道的,安洒”他在她耳边低喃“看到长大后的你,我希望自己不是辰水栾”
声音微弱不可闻,但是她听到了,终于听到了。
痛哭“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你,你不要闭上眼睛,求求你,不要死,不要丢下我,求求你,辰水栾,求求你”
“安洒,不要哭,不要害怕,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轻松过”他又笑了,笑的那么温和,那么温柔。自己仿佛又是儿时那个抱着安洒在游园中阳光下玩耍的少年,鸟语花香。
自在,快乐。这就是幸福吗?
“安洒,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世间的一切,他都不会知道了。
“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做个好妹妹,好好的,不要离开我”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抱紧了怀中的人。
九个提剑的少年冲入军帐。
看到眼前的景象,九个人默然跪在了他们身后。
十一
“国师,祭祀大人,君上亲临,请速去接驾”
君上亲临?录弃有些愕然。这不是在他预料之内的。
帅帐中一个发丝泛白的男子坐于军案边,看着案上的地形图。
“君上圣安”
轩辕弋抬手示意二人起身。
“这几个月辛苦国师了”
“君上御驾亲征,兵将士气必当大盛”国师微微有些激动。
轩辕弋冷冷的看着录弃”“驸马也辛苦了,告归吧”
“告归?”录弃重复了他的话“君上是什么意思”
“孤人招你为驸马,不只是为国效力,你连自己的妻子也保护不了,有何用?”
“千千怎么了?”
轩辕弋拿起桌上的一个包裹,“你自己看”一丢,包裹被录弃接住。
打开,里面只是一只锦盒。
录弃瞳孔剧烈收缩,锦盒并无奇特,只是这种锦盒是冰狼国专门用来装人骨灰的铁盒。
千千竟然死了吗?
“我答应千千无论你犯了什么错,都不杀你”
录弃冷笑“哼,杀我,你以为在这你还能呼风唤雨吗?”他看向辰清,辰清不仅仅是冰狼的国师更是他的金堂主,冰狼大军的统帅。
轩辕弋眼中闪着讥诮“你以为辰清是我的国师吗?你不知道,为了找到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可不容易,孤人还亲自在他脸上划了一刀”
录弃瞬间就被包围,国师转过脸来笑对他“只因为你最近的心思都在辰家兄弟身上,否则以你的聪明怎么会察觉不到呢?我体内并没有金珠之气”
轩辕弋站了起来“你以为你可以利用一个国家吗?”
录弃将铁盒捏紧“你以为这些人能困住我”
轩辕弋神秘一笑,传言西岭王族天生百毒不侵,我倒是要看看。
终于意识到手心传来异样的冰凉,这不是铁质的冰凉,从铁盒中竟有瘴气从肉眼看不到的空洞中溢出,侵蚀他的掌心。
有人承接了他所背负的反噬之力,但是却也失去了抵抗百毒的异能。
铁盒被他丢落在地,此时手心已是麻木。
这不是骨灰,甚至他知道是千千承接了全部的五珠气,她竟然和自己的父亲合谋自己的丈夫。她是真的死了吗?
轩辕弋眼中透出杀意“要是你不丢掉铁盒,我可以照千千的遗嘱放过你,但是现在你实在该杀”
只有千千知道他的最强就是这双手,也只有千千知道他的手受过伤无法抵抗瘴毒,她竟是如此恨自己吗?
录弃冷笑,到最后竟然是这种下场。
一阵绿色的烟雾弥漫开来。挡住众人的视线,吸入绿烟的士兵立即倒毙。
“公子,上马”烟雾中一素衣女子向他伸手。
马儿载着两人向远处的沙漠奔去。
轩辕弋静静看着两人,抬手制止要上前追去的将士。
毕竟千千这一生就只求过他这一次。
“君上,君上”密探急速翻身下马跪在轩辕弋脚边“冰狼国境内各地有人造反,规模不段扩大,夫人让君上回国主持政务,前去安内”
“什么组织敢如此狂放?”
“是东望的复国军,月楼”
“望族?不到十万人,能有什么作为?”
“不,君上,京都就有一万之众,他们都被影藏起来了,很多都流落到南夜”
轩辕弋看着南方那片土地,久久沉思。“冰狼那块贫瘠之地不是狼族要守护的地方,冰狼的铁骑要踏上南方那片富饶的地方。”
除了盛产铁矿,冰狼几乎没有资源,除了皮毛肉食,其他东西都几乎都靠南夜供应,这也是冰狼不敢阻断两国贸易的原因。
那片土地本来就一无所有,他要的是南夜这块多金的黑土地。
轩辕弋看着辰水析,亦是看着辰水析身上的这套盔甲,这是他在二十七年前就见过的。此刻他只想把它砍碎。
“比起你父亲当年,气势上就输了不少”
辰水析并未戴头盔,他还有身后的将士都没有戴头盔,他们都头上都拴着一条素白的丝巾。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在戴孝,几十万大军为谁戴孝?
辰水析举起赤红的斩血剑高呼“南夜军士誓死踏平冰狼”
他身后的应声连绵不绝,夜北城境内的百姓都可以清晰地听到。妇孺一起向上天祈祷“把狼人赶出南夜,永远打败他们,为督主报仇,让他们永远不敢再侵犯自己的家园”他们的眼中都擎着泪水,他们的心亦如将士般坚定。
“这样倒是有些像了,辰家的儿子,让我看看你们的实力”他们真的有千千口中说的那样吗?水竹生的孩子真的比他的好吗?
不,他不信。
辰水析冷笑“我们的实力还需要你来见证吗?冰狼什么时候踏过夜北城?”
轩辕弋看着自己身后几个骁勇善战的儿子“我知道夜北曾经有个少将,我第三个儿子就是被他杀掉的,有谋略,有胆识,有实力,可惜啊。。。”
“住口”辰水析喝住他。
“君上,后方有袭兵”
“袭兵?”轩辕弋看着对面欲战的辰水析。
是因为他们的悲愤掩盖了本来的光彩吗?这样的辰水析怎么能是他的对手!
“撤!”轩辕弋抬手下令。
一触即发的战役,就在他这一抬手之间暂停下。
袭兵,既然是袭兵就是援军,轩辕弋笑了,他似乎知道来的是什么人,这一战要是没有他,就没有意思了。
就让他们多为兄长哀悼几天吧。
冰狼大军迅速撤去,留下残留的土地,还有像南夜大军靠拢的援军。
他们身穿黑色的战服,他们栗发飞扬,眼眸淡紫,只有为首的那个,那个一身黑甲的那个,远远地就不容忽视他眼中深沉的紫色,甚至将瞳孔掩埋,只剩下满眼的愤怒。
为了这一天,望族韬光养晦,忍辱偷生,这一天后,他们不再需要哪些为了掩藏身份而必须吃的药,掩盖他们本身的风采,掩盖望族的荣耀。
他握住辰水析的手“是我在冰狼耽搁了太久”
他在冰狼境内组织四地起义,解放自己被奴役的子民。
然后当远方的他听到夜北发生的噩耗时,他知道这需要他,南夜与望族早就荣辱与共。
两个月前他才见过辰水栾,可在来到这片土地上时,拿斩血剑的已经是辰水析。
两军会晤,士气大盛。
十二
三天后
冰狼大军挑衅的鸣叫响起。
在这烈日黄沙上,两军不知相对了多少次。
没有人想让步。不退后,只有前进。
即使冰狼不出招,夜族也会攻击。这本是生死存亡的规则,特别是在这片土地上,几千年都是如此。
轩辕弋静静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还有他们身后的百万大军。
他们退去了之前的悲伤和浮躁,此刻战场上的将士才是将士。
“若是南夜交出夜北城,可以停止战事”
他竟然在和他们和谈,夜北城?可能吗?失去了夜北就是去了夜北方圆无尽的隔壁和沙漠,就打开了南夜的大门。
这个和谈简直就是挑衅。只是他为什么要做这无谓的挑衅?
轩辕弋看着镜若,看着这个眼神冰冷的人“你定然没有见过你的母亲”
这句话就是和谈的筹码吗?远远不是。他身后的军队里一辆高大的马车缓缓驶来。
一辆堆满焦油和干柴的马车。轩辕弋的手中已多了一只火把。
马车之上有两个挺立的十字架。
十字架上有两个人,两个女人。
辰水析拉住身边的镜若。“你不明白吗?他在威胁我们”
他当然知道,可是马车上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是他至亲至爱的人。
“孩子”宁子轻呼身边已陷入昏迷的女子。
萧逸悠悠转醒,她实在太累了,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看到萧逸转醒,宁子向她点头“你是水竹的孩子吗?我是舅娘啊”
“舅娘?”萧逸心中一怔,那个不是被冰狼老国主杀害的太子妃吗?她还没有死,那她就是他的娘亲了。天!
萧逸这才开始思索自己的境地,看到脚下的茅草干柴,苦笑“要用火烧吗?还没死就让我先感受地狱了”
“孩子,我们不能成为他们的负担”
“他们?”萧逸终于看到了他们,自己的兄长,还有他。
火烧是什么样的感觉呀?萧逸感觉一阵寒冷从脚底窜到背心,这是恐惧的感觉。
“舅娘,我害怕”萧逸的泪忍不住滴落。
宁子看着萧逸,她的眼睛像极了水竹,那么放肆嚣张,她还那么年轻,上天为什么如此待她。
宁子强忍住泪水,“别怕,不痛的”
“听说冷血的望族最怕火烧,痛苦无比”他把火把放下,让火把有意无意的舔食干柴“要夜北城还是要她们?”
镜若看着自己的母亲,母亲向他点头。
母亲已经经历过一次他怎么能让她再经历一次。
他看到了萧逸,如此瘦弱憔悴,她哭了,他总是为他哭泣,她时那么害怕。
那些泪水都在控诉他的无能,他竟然保护不了她,保护不了自己所爱的人。
辰水析再次紧紧拉住他,斩血剑指在他的面前“我失去了父兄,南夜还有我,还有水然,可是望族呢,没有你望族怎么脱离苦海?舅舅这二十几年的心血呢?舅娘当年为什么愿意牺牲自己?望族没有你,谁来替你?你是他们唯一的少主,唯一的希望”
他的话,仿佛地狱间燃烧的火,烧焦着自己的心。他该怎么办
“过了这关,我们就胜了”
握住斩血不仅仅握住的是责任,更是大局和冷静。
“逸儿”辰水析对着萧逸高呼,“你是辰逍的女儿,是南夜的帝女,告诉二哥告诉你的子民,告诉夜族百万将士,辰家的威严和骄傲”
是啊,她是辰萧逸,是辰帝封的定乾帝女,辰家的威严和骄傲?她怎么会忘了?自小宠爱自己的帝父无数次告诉过她,她就是辰家的骄傲和威严。
她幕果来到这个时空就是来诠释辰家的威严和骄傲吗?
是的,她是辰萧逸,她的骨她的血都是辰萧逸。
萧逸豁然抬起头来,栗色的长卷在风中飘扬,她看着前面被狼人压迫的望族和夜族,她怎么能成为他们的负担?火烧,烧吧,烧了化作青烟,自由自在。
石女的话还在耳边回荡,“也活不了多久了”,既然都要死了,何必在意怎么死?何必再害怕?
萧逸笑了,泪水消失了,她突然高呼“南夜将士听着,我辰家的军队永不屈服,我南夜的土地永不割舍,将狼人碾碎在你们的马蹄下,斩杀在你们的剑下,我辰萧逸不怕烧不怕死,不怕,不怕”
她的笑沐浴在阳光中,这一刻萧逸犹如神祗。美得庄严,美得圣神。
“好逸儿”辰水析放开镜若“你要泯灭逸儿的骄傲吗?我不允许”
“将士们,砍掉狼人的手脚,刺穿他们的胸膛,为自由而战,杀!”
轩辕弋微微叹息,火光终于充分的舔舐到了干柴。
萧逸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我会用手中的剑,狼人的血,轩辕弋的头证明你的存在,诠释你的骄傲。
凝气之剑开始在沙场飞舞,即使到她身边时她已化为灰烬,他也要杀到她的身边。
车驾上一只木架断飞出去。萧逸用袖中的刀割断绳索,向身旁的轨杆奋力一击。
这一刻,她又超越了自身的极限,他看着穿着黑甲的他接住了自己的母亲。
至少可以为他做一件事。
这一刻,萧逸整个没入了火光,她能听到火烧在皮肤上兹兹的声音,没有想象中的痛觉,只是眼睛睁不开了。
终于可以好好睡了。
至少在最后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痛楚,为什么现在才看到?为什么?
小说推荐
- 破镜重圆之花绿芜
- 某炮灰消息不太灵通,事情过了很久,才听说东海侯罗钰和夫人花绿芜吵架掰了。于是姗姗来迟前来道贺“恭喜罗侯终于摆脱悍妻,脱离苦海!此等不讲理的女人,得之是罗侯之劫难,失之才是罗侯之大幸啊…只不知罗侯意欲续娶何人?是素有贞静美名的端敬郡主、才情过人的尚相爱女,还是剑阁传人衡芜仙子?这天下三美无论哪个都比您
- 穿越架空苑城柳完本
- 最新章:146 番外
- 破镜重圆之南安
- 他是帝国的太子,权谋智计,刀光剑影,位高权重。她是帝国第一世家的嫡女 在他第一眼看到她时就想设计将她掳去,养在身边,从小到大他疼她,宠她,爱她 但他却无法阻止她爱上别人。她会爱上别人吗 作者:类隐所写的《破镜重圆之南安》无弹窗免费全文阅读为转载作品,章节由网友发布
- 都市言情类隐完本
- 最新章:37 小剧场1
- 破镜重圆犹未晚
- 对同一个女人犯了大错的两个男人。都想回头。破镜重圆的故事。罗世晨:撕开曦曦的衣服,硬压到床上“嫌我脏不让我亲你。不行,谁让你是我老婆,这都是你应该受的”魏迟:推开曦曦,搂紧怀里娇媚新宠“你tm傻子吗,我要的是这样的激情刺激,不是你这样没味的白水”文艺版也是灵感来源小王子离开玫瑰,有了小狐狸,见识过5
- 都市言情未知连载中
- 最新章:第94章
- 天圆地方之方圆
- 一个少年人,是人亦非人。宇下颠寰宇,宙外覆乾坤。不识神威,青牛往西遇先人 崆峒有罪,泪雨催离人 作者:心中落雨山海听所写的《天圆地方之方圆》无弹窗免费全文阅读为转载作品,章节由网友发布
- 玄幻小说心中落雨山海听连载中
- 最新章:第一章 落神 第十五回 龙
- 圆圆
- 《圆圆》作者:沈盈【完结】是什么样的刺激使袁圆圆发下宏愿─我要减肥二十六公斤,否则誓不为人!结果害她三个月不知肉味,人生变黑白?罪魁祸首正是:江氏企业少东江子衡他外表风度翩翩迷死人,却以羞辱她这胖美眉为乐缺德?不会呀!若他的激励、鞭策对她有效他这黄金单身汉将以“自己”当奖品绝对让她一举两得、辛苦有代
- 都市言情未知连载中
- 最新章:第20章
- 重生之破镜
- 身份尴尬,根基不稳,至亲离世,爱人背叛,最终作为利益的牺牲品死于囚室 一言蔽之,赵璋的上辈子就是用鲜血写成的“悲剧”二字 一切重来,他不会再让自己身处高位却手无实权 本属于他的,再不放手 破碎的镜子,绝不重圆 冷漠腹黑攻X睿智狡猾受;攻受没有血缘关系 即将开的耽美新文,点击直达 我的专栏流云小筑,点
- 都市言情落枫流云完本
- 最新章:67
- 重生之破镜
- 身份尴尬,根基不稳,至亲离世,爱人背叛,最终作为利益的牺牲品死于囚室 一言蔽之,赵璋的上辈子就是用鲜血写成的“悲剧”二字 一切重来,他不会再让自己身处高位却手无实权 本属于他的,再不放手 破碎的镜子,绝不重圆 冷漠腹黑攻X睿智狡猾受;攻受没有血缘关系 即将开的耽美新文,点击直达 我的专栏流云小筑,点
- 都市言情落枫流云完本
- 最新章:67
- 穿越做妖女之魔镜魔镜谁最美
- 有人说见她一面,心中多年的烦闷都消散了 有人说见她一面,这世上再美的女子都不必再看 有人说见她一面,自己瘫痪的双腿都能走路了 只有锦衣卫副指挥使周云冷笑一声,这女人有问题 莫楚楚对着镜子顾影自怜:魔镜魔镜,谁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镜子:你这么闲,为什么不去做任务 作者:水木柠檬所写的《穿越做妖女之
- 都市言情水木柠檬连载中
- 最新章:最新章节
- 重活之圆梦人生/陌上心
- 重活之圆梦人生作者:陌上心杨天重生了,回到了童心如歌的年代 重活一次,怯懦、软弱的他决定洗心革面,重塑自身,并抓住一次次机遇,将过去失去的一切都重新找回来 本书给您讲述的是一个平凡的人(准确说是一个颓废的人)如何一步一步走向不平凡 90年代、世纪之交,青春如梦、ji情飞扬 父母情、兄妹情、爱情和友情
- 都市言情未知连载中
- 最新章:第32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