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温柔

第十八章 爱我的人和我恨的人


看着床上熟睡的拉拉,心里既感动又自责,“傻丫头。”我帮她盖好被子。
    “女孩子的家能乱成这样也只有你苏拉有这个能耐了。”我挽起袖子,开始打扫起来。待我将客厅、厨房、卫生间都打扫后已经累掉我半条命了。
    我无奈望着最乱的卧室。“死丫头,是我欠你的。”我对床上的拉拉小声说着。
    整整花了我一个小时我才将卧室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收拾干净了。
    “哦,不行,腰快断了。”我扶着我的水桶腰往床上一坐。
    屁股刚坐下就被床上的一个硬东西把我咯了起来,我掀开被子,一本厚厚的记事本,我刚拿起,一张照片掉了下来,是我和拉拉的合影。
    我笑望着翻了一下身的拉拉,放下照片我打开记事本。
    我不知道该说我和记事本是有仇还是有着某些命运的联系。
    在拉拉的记事本中我知道了她之所以会当警察是因为只有警察才有办法搜集到最全的人口资料,生的、死的,但却总是找不到我,所以她在墙上贴了那么多标语鼓励她自己,她一直都不相信我会死,她因为自责,把她认为的罪魁祸首酒天天拿来当水喝,她因为想找到我,无论多偏远多苦的差她都去,也因为我,她到现在都没有谈恋爱。
    我将记事本合起来,坐到拉拉的身边,摸着她的脸:“拉拉,被我伤透了心的拉拉,我该怎么谢你呢?我该拿什么来偿还你呢?”我捂住嘴轻泣。
    我用心熬着灶上的小米粥,我不敢跟拉拉说过不长时间我还要走,现在只能在现有的时间里好好补偿她了。
    “叶子—叶子—。”我在厨房就听见了拉拉在卧室里的叫声。
    我还未来得及应声,她就穿着睡衣跑到厨房了。
    “正好可以吃早餐了。”我将锅端起来对着一脸由惊慌到欣慰的拉拉笑着说。
    我俩刚坐下,客厅的电话就响个不停,拉拉拿起电话。“喂,哦,歆颜啊!”一听这个名字,我赶紧用手势示意拉拉不要告诉她我在这里,我哀求了半天她才应允。
    她点头后我连忙跑去接听厨房的分机,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下意识的动作。
    “我们家今天气氛很压抑,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讲,我怕你伤心,但是我还是不忍心瞒你,我哥和爷爷看见叶子了,你先不要激动,我也不敢确定,我爷爷还好,心情到现在还有些激动,只是我哥,到现在还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我真希望叶子真的回来了。”
    “喂,你怎么了?”电话那头的杜歆颜大叫着。
    “我…我…呃…算了…没事。”拉拉差点露馅。
    “如果你那边有什么消息一定要告诉我,你也不要太伤心。”电话就这样挂了。
    而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我会跑去听分机,我心里还是那么关切杜耀熙,我希望从歆颜的嘴里听到他的消息。
    “你不想去杜家看看吗?”拉拉走到我身边小心翼翼地问。
    “像歆颜说的,我已经回去看过了。”我坐到饭桌旁装作漫不经心。
    “难道就只是这样吗?”拉拉继续追问。
    “过去了的事就算了,我也不想回到过去。”我边喝粥边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只怕你想的不是那样。”拉拉戳穿我的谎言就没再说了。
    “砰—砰—砰”突然房门被敲得要裂开般。
    拉拉一脸怒气跑去开门,口里还嘟哝着“大清早是哪个不要命的。”
    “人贩子?你来干嘛?”门刚被打开就听见拉拉河东狮吼了。
    “你昨晚是不是一直都在虐待我家叶子?我告诉你,叶子少根汗毛我都不会放过你的。”飒爽的情绪很是激动,他一把推开堵在门口的拉拉疾步走到我的身边。
    “她有没有把你怎样?”飒爽还真把拉拉当成抗日时期的小曰本了。
    “人贩子,你说什么?”拉拉不甘示弱地跑过来站在飒爽的身边直嚷嚷。“我这里是以前的纳粹集中营吗?她是叶子,我最最心爱的叶子,我怎么可能。”
    “好了!”他们想再开口我大声制止了“大清早的让不让人清闲啊?哥,没吃早饭吧?先吃饭吧!”我拉着我身旁的飒爽坐到我身边并帮他也盛了一碗粥。
    但他却未动筷。
    “哥—吃饭。”我将筷子塞进他的手里。
    “我家的饭会毒死你吗?怕死就不要吃。”拉拉在对面坐了下来端起粥喝了起来。
    “懒得理你。”飒爽对拉拉翻了个白眼也开始喝粥。
    “拉拉,待会你要上班吧?”我边喝粥边问。
    “呃?”拉拉停下喝粥的动作,眼睛直直地看着我,然后脸部表情变成了警觉。“我打电话去单位请假,我从工作到现在都没放过假,我现在就打电话。”拉拉立马放下手中的碗转身去客厅打电话。
    可怜的拉拉她一定害怕死了。
    “哥,你怎么找到这的。”我对一旁只顾喝粥的飒爽说。
    “你哥我多厉害的人物,能有我找不到的地方吗?”飒爽塞一口粥放进嘴里自夸自大。
    “说啦,快点。”我将他手里的调羹抢过来不让他吃。
    “说实话我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你们,从昨晚我们分手我就一直在跟踪你们,我怎么可能放心把你交给这个丫头警察呢!她就是一只母老虎啊!会吃人的,我不能让你入虎口。”飒爽嘴里含着大口粥说得含糊不清。
    “那你,在外面守了一夜?”我望着眼前鼻子冻得通红的飒爽不敢相信。
    “这上海的秋夜还真让人受不了啊!”飒爽咧开些笑着。
    “哥—。”我双手抬起捂住他江得发红的耳朵。
    “傻丫头—。”飒爽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而后使劲地吸了一下冻得通红的鼻子。
    “王队长,你说自从我在你手下工作这么久我有请过一天假吗?没有,我甚至一天假都没放过,所以这次你通融一下……”
    “老王,我请你吃了多少次饭,依我俩的交情怎么能连这么点小事都不批准?”
    “王老头——做人不可以这么绝情的。……”
    随着拉拉口中的称呼的变化声音也由原本的轻声哀求变成了独有的拉式凶音最后她拿着电话垂头丧气地走到我面前,一看就知道结果。
    我笑着摇头,看着倔着嘴不高兴的拉拉,她屁股刚坐下,又呼啦啦地站起来登登往客厅跑,拿起我的包包呼啦啦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她捡起沙发上的两本绿色小本子跑到我面前。
    “哼哼……身份证和护照都在这里,你插翅难逃啊!”拉拉扬了扬手中的小本本得意极了。
    “疯女人,把它还给我!”飒爽手一拨想把护照抢回来,但晚了一步。
    “哼!你的才不稀罕呢!”拉拉把手中其中的一本扔还给了飒爽。拉拉边说边穿警服。
    穿上警服后的拉拉果然英姿飒爽,这让我的妒忌之火又开始燃烧了
    “果然是疯女人!”飒爽显然是气极了。
    “人贩子,你是不是想死啊?”走到门口的拉拉又折了回来站在飒爽的面前头抬得高高的。
    看着眼前的情景,鼻子忽然酸酸的,早餐、厨房、阳光、空气、拉拉、飒爽,还有拌嘴这就是家的组合,这种温馨的家的感觉我已经久违了了,久违得让我再次拥有以至于觉得它不真实。
    “拉拉—。”我对依旧在吵闹不止的两人大喊了一声,拉拉回头,我指了指墙上的时钟。
    “啊—。”果然她大叫着跑开了,但依旧大声嚷嚷着“人贩子,我要是迟到了和你没完……”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飒爽满脸无辜地看着我。
    “可这和我倒是没关系。”我双手一摊笑着对他说。
    “哎—算我倒霉。”飒爽无奈地摇摇头又坐了下来。“我已经查好迁坟的手续,也办理的差不多了,现在只需你在文件上签名就可以了,文件上午会快递到酒店。”
    “真的?”我停下收拾碗筷的动作。
    “你哥的办事能力需要怀疑吗?”飒爽抱着双臂宠溺地看着我。“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奶奶除了你还有什么直系亲属?”上面也必须有他们的签名。
    “直属亲属?姑妈三年前去世了,现在就只有陆家明和陆明慧了。”“非要他们签名吗?为什么要是他们呢?”后面一句话我说得很轻。
    “放心吧!有我呢!”飒爽起身走到我身边。“有哥在,天塌下来哥抗着。”飒爽抱着我。
    “哈欠—”“只是天没塌下来感冒倒是来了。”看着眼前喷嚏打个不停的飒爽心里又心疼又感动。“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我去买药再顺便把文件从酒店拿过来,今天我们会很忙的。”
    “你要我在这个疯女人的家里休息?你杀了我吧!哈欠—。”飒爽拿起面纸擦鼻子,“药也免了,我也不是很累,还是先把事情办好吧!”飒爽拉着我走出拉拉的家。
    “今天是奶奶的忌日,我们还是先去拜忌吧!文件下午我们再想办法。”坐在计程车上飒爽说出了他的打算。
    “嗯!”我轻嗯了一声,计程车开得很慢,而我的心却压抑地跳得很快,快得胸膛闷着一口气让我喘不过来。
    “怎么了?不舒服吗?”飒爽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满脸担忧地问。
    “没事—。”我勉强撑开嘴角使之上扬对着飒爽说。
    “真的?”飒爽满脸怀疑。“要不今天先回去吧!等你好了再来?”
    “不用,真的没事,而且都到了。”我指指窗外。
    飒爽扶着我下车。
    “叶子。—”而我的双脚刚落地便软了下去,飒爽连忙抱住我。
    “看来我还是不够坚强!”站稳后我对飒爽说,想强颜欢笑但拼命佯装出来的笑容瞬间被泪水淹没了。
    “没事的,都过去了。”飒爽帮我抹去脸上的泪水,然后扶着我往奶奶的墓地走去。
    深秋,路两旁的树叶变得枯黄而纷纷落地,满地的落叶在秋风中蔓舞飞扬,似乎有些很轻很轻的话语透过叶片在四野飘荡,很近又很遥远清晰而又模糊。
    奶奶的墓地在秋风落叶的陪衬下更显得凄凉。
    我挣开飒爽的手快步跑过去。
    “奶奶,叶子回来了,叶子回来看您了,奶奶—。”我双膝一软跪在墓前。“奶奶,您该恨我了吧?恨我五年没来看您?恨我把您一个人扔在这里,您一定很恨我了。”我伸出右手抚摸墓碑上奶奶的照片,冰凉冰凉。
    我缩回手,掩面痛哭,曾经触手可抚的奶奶的布满皱纹的温暖的脸庞而如今却被一张冰冷的毫无表情的影像所代替。
    “奶奶?您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扔下呢?为什么连您也要抛弃我呢?您知道我有多痛吗?再没有温暖的怀抱可以依偎,再没有谁可以让我任意的撒娇,再没有谁可以和陆家明因为我而大吵,再没有谁的一句呼唤一个笑容可以让我觉得那就是幸福的全部,什么都没有了,都没了。”我泪流满面回忆着我现在已经失去的一切。
    “奶奶,您好,我是飒爽,您放心,叶子再没有的我都会让她再拥有的,所以,今天晚上您就需要托梦给我了。”飒爽蹲在我身旁,右手搂着我。“不要再哭了,奶奶也会伤心的,再说哭相那么丑,我真的很怕你嫁不出去。”飒爽伸手帮我抚泪。
    我抬起双手抓住他的手一把放在口里咬住,然而飒爽却并没有退缩,他只是痛苦地皱眉看着我,泪扑籁扑籁往下掉,我松口拿出他的手,深深的齿印上面还有血丝,我抬起泪眼看着他,脸上只有宠溺和怜爱。
    “笨蛋—。”骂了他一句话之后我抱着他痛哭。
    “笨蛋已经被所有的人抛弃了,笨蛋现在只剩下你了,为了我这个笨蛋,你一定要笑着幸福,我们约定的,我们还要创建大家庭呢!”飒爽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喃。
    “呜…呜…”是我所有的回答,悲伤止步,幸福来袭。
    “奶奶,我们想把您的家搬到香港去,那里可热闹了,您过去正好可以打一桌麻将,再没事喝个下午茶,再没事,回来看看我们,多好对吧?请再耐心等一会,一会就好。”飒爽在奶奶的墓前嘀咕了半天才拉着我走。
    回去的路轻快而自在,我牵着飒爽的手,他的手掌大大的,暖暖的,正好包住了我冰凉的小手,看着他手上清晰的齿印,心里感动而又心疼。
    “傻瓜,为什么不动呢?”我轻揉齿印。
    “如果只是这样就能减轻你的痛苦,你把我咬碎一千块一万块我都不会动的。”飒爽把手缩了回去还将手放进了裤兜里。“回去吧,肚子饿了。”说完飒爽拦了一辆计程车。
    刚坐上迎面缓来驰来的一辆跑车吸引了我的注意,更引起我注意的是跑车上的两个人,而在两车相交之间竟然塞车了,就这样,我们面对面了。
    我眼睛直直地看着坐在驾驶座上的人。“我在这里,就在你的面前”我在心里呐喊。
    我按下车窗,杜耀熙与我之间的就只剩下空气了,望着近在眼前的杜耀熙,眼睛渐渐湿润,“看我啊!只一眼就够了,看过来啊!”我在心里继续呐喊,可无论我在心里如何呐喊,杜耀熙都无动于衷地望着他的前方。
    我嘴唇动了动,杜耀熙三个字始终未喊出来。
    我定定地看着他,失望在心里沉陷。忽然杜耀熙的头转了过来,四目相识两秒。
    仅仅两秒重新行驶的计程车再次将我与杜耀熙的距离越拉越远,留在原地的除了漫漫的车龙还有我再次为杜耀熙流下的泪。
    我将头靠在椅背上,无论我如何辛苦地走到你面前,你始终都不肯比我看你先看我,真的就把我忘得那么彻底了吗?我也想把你忘了,但你在我心里反复纠缠,原本已经走了的心在见到你的刹那它又回来了,可你却永远都不想回来……
    吃过午饭后我和飒爽拿着文件颠颠坐了四个小时的车后回到了我最不想回的家乡。
    如今的小山村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的小瓦房全变成了高高的小楼房,窄窄地田径路也变成了宽宽的水泥马路,但无论如何改变,那座建在河边的低矮瓦房依旧在,甚至更破烂。
    我和飒爽走进去,里面比我想像的糟糕,一打开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地上东西乱七八糟,整个房子里都没有一件健全的家具,房梁上甚至布满了蜘蛛网。
    以前陆家明坐牢的时候,这里曾是我儿时的天堂,那时候,我、奶奶还有明慧,白天我和明慧挎着小菜篮和奶奶去菜园,晚上我们睡在凉椅上听奶奶讲故事,我还记得有一次邻居家小孩欺负我,明慧不顾一切的保护我,结果被邻居小孩打破了头,我吓得哇哇大哭而她却顶着满头的鲜血安慰我“姐不痛,姐不哭。”我呆呆地望着院子,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儿时。
    “那时风暖花美,梦永远都是甜的。”我抬头仰望夜空,几颗寒星闪烁。
    “哪个王八蛋站在我家门口?”一声粗鲁的质问划破夜空,也打碎了我儿时的梦。
    我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越走越近的身形因发福而变形的陆家明,他走了过来,伴随着的还有令人作呕的酒气。
    “你?……你不是失踪了吗?”陆家明看清我后摇摇晃晃地走时了破瓦房打开了已经发黄变黑的灯,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手中的酒瓶又是一阵猛灌。
    我将文件递到他面前,“把这个签了。”声音冷冷地对他说。
    “这是什么?”陆家明一把将文件抢了过去,“香港?臭丫头,你发财了?”陆家明瞪着他的双眼这在他本已经因酒通红的脸更加可怕,这让我又回想到我儿时的恶梦,每次他的这个表情过后便是一顿暴打。
    这表情让我害怕,我不禁后退。“呃?”退了没几步一双温暖的手拉着我向前。
    “你把这个签了,要多少钱都可以。”飒爽将我拉到他身后,由他和陆家明谈。
    “真的假的?”陆家明半信半疑,他看看飒爽再看看我,他伸出一只手“五万!”
    “你—。”“可以!”我刚想走出去指责陆家明但被飒爽一把拉了回去。
    “不是的,我是说一个字五万陆家明这三个字是十五万。”陆家明的阴险一面出来了,他开始变本加厉。
    “可以!”我不可思议地望着爽快回答的飒爽。
    “等一下,等一下,我再想想,对了,还有这个丫头,我把她也卖给你,总共五十万。”陆家明指了指我,“她是我女儿,真的是我女儿,我没找她要养老费她也该尽点孝道。”
    “陆家明—”我忍无可忍了,跑到他面前,“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更显悲凉。
    “咚—。”我还未反应过来就看见陆家明被飒爽一拳打倒在地上,身体痛苦地蜷缩成一团。“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可你怎么能动她?把这个签了!”飒爽把笔伸到躺在地上的陆家明面前,一种不祥的预感。
    “小心—”“啊—”我话还未讲完就看见躺在地上的陆家明忽然转身一拳打在飒爽的肚子上,飒爽捂着肚子跪在地上。
    “臭小子,竟敢打我,我让你去见阎王。”陆家明抓起满脸痛苦的飒爽拳头高举。
    “砰—。”“啊—!”“是你,臭丫头,我非宰了你不可!”陆家明抱着鲜血直流的右手对我咆哮着,我看看手中从中破开的酒瓶再看看一脸要杀人的陆家明,我心一横,用力一刺,酒瓶直抵他的喉咙。“叶子—。”飒爽捂着肚子站起来担心地看着我。
    “死丫头,你不想活了吗?”而在此时陆家明依然是他惯有的咆哮!
    “把它签了!”我大声吼着,同时我稍一用力,破了的酒瓶直刺陆家明的脖子,鲜血沁出。
    “嘶—。”陆家明疼得倒抽凉气。
    “快点!我没时间和你磨蹭!”我依旧大叫着,手再稍用力。
    “疼痛难耐的陆家明拿起地上的文件快速的签了名,飒爽将文件接过去。
    “死丫头,你会被天打雷霹的,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你……”飒爽一拳打在陆家明的后脑勺让他结束了所有的漫骂。
    “下辈子变猪吧你!”我将手中的破酒瓶扔在地上对躺在地上的陆家明轻喘了一脚,而陆家明动了一下竟然打起了呼噜。
    “走吧!”飒爽一手拿文件一手牵着我。
    坐上计程车后飒爽忽然捂着肚子。
    “哥,你怎么了?”我吓了一大跳,不会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吧?“怎么了?很痛吗?”望着痛苦地捂着肚子的飒爽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哪里痛啊?哪里?”我将手伸到飒爽的肚子上左摸摸右摸摸。“啊—?怎么了?”忽然飒爽一把抓住我的手。
    “哈哈……骗你的。”飒爽脸上满是戏弄的笑意。
    “混蛋。”我笑着骂他。
    “啊呀,真好,我家小妹知道保护我了,竟然为了我动粗打人,还那么狠,我家小妹怎么那么好呢?”飒爽搂着我,“我也会努力守护我家小妹的。”
    回到酒店后,刚放下文件我便拉着飒爽又马不停蹄地搭计程车往另一个老地方赶。
    “等明天明慧签完字后我们就可以回香港了,再也不需要回来了。”走在熟悉的胡同里,记忆点滴在心,这里曾是我一度认为是自己与奶奶重新幸福的开始,而今却成了自己最不想碰触的记忆之城。
    “那个疯女人会放你走吗?”飒爽无比担忧地说。
    “她不是疯女人,除了你她最重要了。”我牵着飒爽手。“告诉她我的地址她会同意的,这个丫头的心最软了。”
    “心软?拜托!这个疯女人的心是用铁做的,是铁!”飒爽立即反驳:“她一定是投错了胎了,明明是男人嘛!力气比牛都大!上次在街上一抓住我,那是女人的手吗?”不知道为什么一谈到拉拉,飒爽就开始滔滔不绝,而且出言不逊,这一点都不像高素质高修养的大酒店的总裁啊!
    我笑眯眯地看着依旧滔滔不绝的飒爽,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就真的要烧高香了。
    “你干嘛笑得那么奸诈?”飒爽忽然住口,一脸警觉的看着我。
    “呵呵…没事!”我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你一定有事。”“都说没事了!哎,到了!”我指着前面的在梦中重游无数次的地方。
    而我只是呆呆地站在远处,始终无法迈开脚步向前移动,我仿佛看到了从前的一切,奶奶系着围裙在屋檐下晒衣服,庭院里,那块青台,杜耀熙在为我带项链,为我唱鲁冰花……厨房里磊佚从背后抱住我,叫我不要找他,不要对他笑……卧室里,拉拉泪流满面的安慰我用她受伤绑着绷带的手为我拭泪。
    一切的一切又在眼前重现,一切的一切都曾经那么美好……
    我咬着嘴唇不让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往下掉,我转身。
    “哎!你不进去看看吗?”飒爽拉住我。
    “没有必要了,是记忆城就不要再去触碰了。”我摇头迈步往前走。
    “啊—!哪个不长眼的?”
    我摸摸撞痛的头,抬头看到了与我做同样动作的一个大婶。
    “对不起!”我对大婶说,只是这个大婶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
    “啊…啊…这不是叶子吗?”大婶张口啊了半天后一巴掌拍在我身上,情绪激动万分。我捂着被拍痛的胳膊在脑海里努力搜索这个力气牛般大的大婶是谁。
    “我…我…隔壁的余大婶啊。”大婶又一掌拍了过来。
    “哦!余大婶啊!”我恍然大悟,哦!身子要散架了。
    这个大婶是出了名的力气大,哎!无言啊!
    “什么时候回来的?看样子现在混得不错啊!”大婶双手搭在我肩上,左拍拍右揉揉,“这是你男友吧!挺棒的一个小伙子啊!小伙子,好好对待叶子!”大婶转移目标,又一掌打在来不及预防的飒爽身上。
    “哼—!”从飒爽闷哼的表情来看,力道应该比我大很多吧!
    “真不错啊!哎!时间还真是快呢!”大婶抱着双手仰望星空感慨了起来“以前多亏了你奶奶,我家现在还能有口福吃那么好的腌菜,可现在,哎—。”
    这个大婶不说还好,一说我才想起来她曾经厚着脸皮赖在我家不知拿走了多少泡菜坛子呢!
    “哦,对了,我这里还有样东西,你等一下。”大婶急急忙忙在她手上的包包里翻找起来。
    “呐,就是这个。”大婶找了半天后把一块用红色小方布包住的东西给我。
    “这是什么?”我接过打开,竟是半块玉,是半块通体碧绿的玉。
    “你奶奶去世的那天晚上我给你奶奶送我自己腌的咸菜,后来有一个女的来找她,当时我在厨房帮你奶奶把咸菜存放,两人在客厅聊了好一会儿,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吵了起来,我想人家的家事我不应该多嘴就走掉了,可我前脚刚迈出那个女的后脚就跑了出来,还把这个掉地上了,第二天早上我才知道你奶奶死了。”
    大婶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进去了,我只知道手中的半块玉还有她口中的女人,还有争吵,这些串联在一起在我脑海中形成了不可思议的一个结论。
    “叶子,叶子—。”我回头看轻拍我的飒爽,此时大婶已不知去向了。
    “啊—!”我握紧手中的那半块玉对飒爽发了疯般的大叫“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叶子,你怎么了?叶子?”飒爽焦急地询问在耳边回响但我无心去顾及他,我一把推开双手抓着我胳膊的飒爽往前跑。
    “叶子,叶子—”飒爽在后边追,“小心—!”“砰—!”
    只顾往前跑的我在一阵扑天盖地的疼痛过后陷入无边际际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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