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古今戏花言宴宴

57 满天星(三)


    “来人——”沈宴宴唤来宫女吩咐道,“我要见国师。”
    “这……”宫女一脸为难,“回圣女,祭天大典在即,您不能随意离开房间。”
    她一拂袖,白衣凛然,孤傲的气质令她不怒自威,“我找国师正是为祭天大典一事。近日我夜有多梦,恐祭天良时有变,想与国师商议。”
    见宫女还是低着头,她扬高了声音,“还不快将我的话禀报给国师!倘若祭天大典出了差池,你担当得起吗?”
    这一吓终有有反应了,宫女惊慌应道,“奴婢马上去禀报国师。”
    沈宴宴把头靠在床柱上,默默叹了口气。再待几天恐怕自己也要走上神棍的道路一去不复返了。
    过了一会宫女回来了,她腰背挺直端好姿势,“如何,国师愿意见我吗?”
    “回圣女的话,国师请圣女到殿里一叙,轿撵已在门外等候。”
    “为何他自己不来?”圣女平时从不出门见客,除非皇帝召见,怎么到了百里辰星这架子就这么大了?
    宫女照实禀报,“国师说今天日头太大,出门曝晒对身体无益,他要我转告圣女提起做好准备再出门,免得中暑影响了祭天大典。”
    ……
    出一趟门又不是去非洲挖矿,怎么可能曝晒到中暑啊!
    她内心腹诽,表面还要装出十分淡然的样子,伸出手在宫女的搀扶下上了轿撵。
    宫殿里的布置似乎是一个书斋,周围都是用青竹为原料制成的书架,和皇宫里的金碧辉煌格格不入,窗户上挂着一只面无表情的晴天娃娃,面朝窗外,像是呆滞地看着远方。
    难以想象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竟然还有这般童心的趣味。
    纱帘之后,百里辰星闲雅的声音悠悠传来,“不知圣女到访有何贵干呢?”
    明知故问。
    沈宴宴不笑不怒,仪静体闲,“事关祭天大典,劳请国师屏退左右。”
    “你们都下去。”他轻笑一声,依言而办,待左右尽退,他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虽隔着纱帘看不真实,但那双眼睛毫无疑问是他不久前才见过的那个人,“圣女可以说了。”
    “多谢国师。”沈宴宴微微颔首,“还请国师解惑,为何要选我当这个圣女。”
    开门见山,一针见血。
    百里辰星故作不明,言语间打起了太极拳,“圣女何出此言?选拔一事全凭白泽感知天道,我又如何能左右它的选择?”
    “国师不需要左右白泽的选择,因为从始至终,它都只是在执行主人给的命令,看到信物就展开翅膀,就是这么简单。”
    “哦?那敢问圣女信物为何?”
    还装傻?沈宴宴反唇相讥,“国师真是贵人多忘事,信物不正是你亲手为二十位圣子戴上的珠花吗?百里辰星……辰星……满天星,若我记忆无误,当日我戴的就是红色的满天星吧。”
    “既然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可为什么偏偏不记得我是谁呢?”百里辰星没有丝毫被戳穿的心虚,底气十足的样子反倒让她心里打鼓。
    如果不是祭天大典在即,她又真的不会什么劳什子祈雨,是断然不会选择现在摊牌的,这个国师太过神秘,能豢养神兽白泽为他所用,直接控制圣女的选拔,她不得不怀疑他实际掌握的势力更为强劲。
    “别害怕,我对你没有恶意。”
    “既然如此,国师可愿出来一见?”
    “可以啊——”
    她就说嘛,哪有可能现在就见到百里辰星的庐山真面目……等等,他说什么,“可以啊”?这时候正常的套路不该是他说“恕难从命”,然后自己回答,“既然国师不愿,我也不多作勉强”,然后重新和他谈条件想办法撑过祭天大典吗?
    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沈宴宴还没做完心理建设,面前纱帘一撩,她顺着对方白色的华服往上看,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他衣襟上的红色满天星,然后是五官——一双璀然的黑色眼眸撞进她的眼里,那是一种形容不出的黑色,深邃无比,让人情不自禁地流连,一头少年白发像流水般流畅,映衬出他隽逸的脸庞。
    她大惊,呆呆地喊出他的名字,“百里……辰星?是你!?”
    是他?在上一关曾经见过的段博衍的好友。
    天哪,虽然知道整个游戏的世界观相通,但她从未想过能在其他关卡见到之前遇到的人物。
    她要怎么解释自己是如何当上从小就养在宫中的圣子的?
    “终于想起我了。”百里辰星顺势坐到她面前,“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了吗?你是博衍心尖上的人,我自然鼎力相助。”
    他一笑,仿佛星辰闪烁的光芒,“至于这圣女,其实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圣女,祈雨也好,天启也罢,都是我一人而为。对这个国家而言,需要圣女这样一个‘神’,让百姓托付他们的信仰,他们所尊敬的是‘圣女’这个身份,由谁来当并不重要。”
    “是吗?”沈宴宴不动声色地直视他的眼睛,打心底里不相信他的话,“既然谁都一样的话,那何不自己去当这个所谓的‘神’?你是有这个能力的,何必要找替身。如果要征服世界的话,自己去做总比隔着手套去拿更真实吧。”
    百里辰星像是早有预料一般,高深莫测地弯弯唇,“就算我再厉害,也总有事情是我力所不能及的,就如同我们的相遇一般。星象会告诉我过去现在、未来、发生的一切事,就好像它们发生在我眼前一样。沈宴宴,一切都是早有安排。”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微笑的弧度更大,但沈宴宴却无法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任何东西、读出任何情绪。
    这……不正常。
    用情绪掩盖情绪是可能的,但怎样才能做到用空白掩盖情绪?这就好比让别人看不到透明盒子里放的东西一样。
    百里辰星是在拿星象暗示什么吗。
    但沈宴宴只是蹙眉,良久才摇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百里辰星有点遗憾地叹气,“不过没关系,你总会明白的。”
    两人一时沉默无言。
    屋外送沈宴宴来的侍女轻轻扣了下窗子,“圣女,时间已到,该回了。”
    “就来。”沈宴宴清冷回了句,随即看向百里辰星,“不知星象可有告诉国师,我来是为何?”
    “祈雨不过小事一桩,却也需要我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不知圣女能如何补偿我?”
    沈宴宴环顾了一下四周,“国师也颇有闲情逸致,在祈雨的时刻还挂起晴天娃娃,不如宴宴也给你做一个,凑成一对挂在窗前,如何?”
    百里辰星随着她的目光移到了那个面无表情的晴天娃娃身上,摇了摇头,“那不过是过往生活一个纪念而已,你喜欢的话也尽可以拿去,我想要的……”他的身子突然向前,嘴唇几乎贴到沈宴宴脸上,湿润的气息几乎让人有种被亲上了的感觉。
    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段博衍,现在又这般,她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他和段博衍之间的关系了。
    沈宴宴蓦地伸出手,挡在了自己的脸和百里辰星的唇之间。
    她的眼神凛冽,“国师,尚未成事便要先取好处,不合适吧。”
    百里辰星摊摊手,无聊地坐回远处,少年般精致的脸上露出无趣的神色,“也罢,那只望十天之后,圣女不再推辞。”
    沈宴宴不再多言,转身便出了门。
    数日之后,祭天大典。
    沈宴宴不到辰时便被侍女叫醒,被服侍着清洁全身之后,便被拉到镜前。
    早有女官在那候着,见她来了便一件件一层层地给她套上祭天所用的礼袍。先是单衣,然后依次是素纱中单、裳与大袖连裳。单衣朱红色,被中衣几乎透明的白色一盖,显出几分娇嫩,裳亦是白色,上绣有大红色的满天星,最后以银红衮边的大袖连裳为外衣,系上一根细细的腰带方便行动,更显得腰肢不足盈盈一握。
    随即她被带着坐下,闭眼上妆。妆容比起上次选圣女之时更加繁复百倍,长长的黑发也被另一个女官缠来缠去,最后压上一个浅金的凤女冠做结。
    好沉!
    沈宴宴几乎被压得动不了脖子,只能隐隐透过垂下的珠帘看见镜中的自己,眉间一点红,额前被简单画上了本国神兽白泽的图像,眼角却是清冷,对比强烈到几乎能灼伤人眼。
    幸好她是被抬去郊外祭天之坛的。
    沈宴宴被侍女扶着带出祈神殿时,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
    这个祭天大典,百里辰星……想必也是要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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