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有毒盅

第30章


  “我……我也是…关心你啊……”一阵泣声传来:“甚少有人去过罗刹海,你一个人去我怎么放心。”
  关信又放软了声音安慰道:“师父很久以前和师叔一同去过,师父会告诉我如何去。”
  “那你师父那时好歹有个人一同陪着去,可是现在……不行,我一定要求着娘让我陪你去。”
  关信立刻拒绝道:“我是不会让你一起去的。”
  “关信……”
  “好了,不用再说了,你娘亲这几日都在宫中为了太子主持毒王大赛之事忙碌,你若懂事就应该帮忙照料玉蚌阁的事,别再让她烦心,你回去吧。”
  “关信……”
  关信没有再说话,我躲到一旁,看着小璇从毓婉宫出来,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
  我进到毓婉宫,看见关信的背影向厨房的方向走去,我跟了过去。
  霜菊和关信都在厨房,还有一位太医在煎药。
  霜菊看见我忙向我行礼,太医和关信也跟着作揖。
  “霜菊,你和太医先下去,我有话对关信说。”
  霜菊和太医走了之后,关信坐下来看着炉火问道:“不知七公主有什么话要说?”
  “关信,眉妃之事因我而起,我知道你要去蛇岛,我要跟你一起去。”
  关信惊讶的看向我,而后语带嘲意说道:“不敢有劳公主大驾,解毒救人是我该做的。”
  我拿出匕首放在手腕上:“若你不同意,那我就立刻替眉妃解毒昭告天下我就是休颜花。”
  “你在威胁我?你知道这会引起什么后果吗?”他站起身来:“你先把匕首收起来。”
  我想了想,收起匕首说:“我才不管后果是什么,我来不是征求你的同意,我只是告诉你我的决定,你什么时候动身?”
  “太子不会同意你跟我去蛇岛。”
  “我若要走,没有人能拦得住我走,”我紧紧的盯着他:“你何时出发?”
  “你一定要去?”
  我重重的点头,他的视线忽然掠过我落在我身后。
  “我不会让你去的,”淳哥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慢慢转过身,他盯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锦然,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的。”
  
☆、再回毒王谷
  淳哥哥一声不吭的坐着,我试着说服他:“淳哥哥,我不会有事的,你也知道我是休颜花,世上没有任何毒能置我于死地,你别担心。”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依旧不说话。
  “眉妃之事因我而起,我不能让关信一个人去冒险,我做的事我自己一力承担。”
  “你到底是因为眉妃,还是因为关信?”
  “当然是因为眉妃,我和关信根本就没什么,他知道我的身份,我对他也只有朋友之谊。”
  “朋友之谊?”淳哥哥不相信的看向我,一向温和从容的他,此时眼里已有了怒气:“若只是简单的朋友之情,他在宫里这些日子,为何你不敢去毓婉宫,以你的脾性,眉妃中毒,你断不会连探望一下都不去。”
  “我……”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淳哥哥忽然站起来抓着我双肩问道:“锦然,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他了?”
  我立刻否认:“没有!我和关信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淳哥哥有些激动的抓着我的双肩说:“若你不是休颜花呢?若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你是不是就期待着和他有结果。”
  “淳哥哥,你在胡说些什么,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自我出生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这辈子我只能嫁给你,在我心里也只有你一个。”
  淳哥哥抱住我说:“那你答应我,不要去蛇岛,不要跟关信去蛇岛。”
  紧握的拳慢慢松开,我无力的说:“好,我答应。”
  淳哥哥眼神一亮:“真的?”
  我点点头:“可是,我要去一趟毒王谷。”
  “关信。”
  前面的人慢慢停下脚步转过身,他似是不相信的看着我向他走去。
  “我要见你师父,带我回毒王谷。”
  “你见我师父做什么?”
  “你别管,总之我要见他。”
  关信看着我不说话,我拿出怀里的绿云簪:“若你不肯带我去,我就自己去。”
  他拦住我:“好,我带你去。”
  “关信,”诚景的声音忽然响起来。
  关信朝她一躬身,诚景说:“我不是说了,在我面前不必如此多礼。小璇说你要去蛇岛?”
  我说:“不是,他要回毒王谷。”
  关信看向我,我朝他微微点点头,他不说话,当是默认了,诚景说:“那就好,不是去蛇岛就行了,我听说那地方比毒王谷还要可怖,你千万不要去。”诚景见我和他并肩而立,有些奇怪的问:“锦然,你这是要出宫吗?”
  “我想,和关信一起去毒王谷,商量如何解眉妃的毒,眉妃毕竟是因为我才中毒的。”
  “可是毒王谷不是一向都站着人进去躺着出来,躺着的人进去站着出来吗?锦然你就这么去,会不会……”她看了看关信,没有说下去。
  “所以我才来求关信带我去。”
  诚景眼底燃起希望,她看向关信:“那我,我能和你们一同去吗?”
  “这个,”我犹疑的看了看关信,关信说:“公主,师父一向不喜欢南宫族的人,所以我不能带你去,七公主是皇上的义女,不能完全算南宫族的人。”
  诚景一脸失望的看向他:“既然如此,那好吧。”
  出了南城,路过城外的张庄时,我不由得朝一个方向望去,两间相连的茅草屋,草屋前是稀落的篱笆围成的一个小院子,院子里坐着一个模样熟悉的老人,正闭目养神,他身旁一个婆婆正低头挑捡着菜,她身后草屋檐下的小厨灶上放着一个铁锅,厨灶旁是一个大水缸,一个壮汉正提着水桶往水缸里倒水。我们路过时,婆婆抬起头来,“哟,是关信啊,快,进来坐坐。”
  关信遥遥的对他们喊了一声:“不了婆婆,我还有事先走了。”
  张婆婆笑着说:“好啊,下次什么时候带上小七姑娘一起来,我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我一愣,脚步停了下来,关信也跟着停下来。
  关信问道:“要去坐坐吗?”
  “不用了,”说完,我脚步加快往前走。
  走了整整一天,傍晚时分在一家小店歇下来,我脱下鞋子发现脚上长了好几个血泡,疼的我直抽气,今天怎么就忘了雇辆马车呢?我没提,关信也没说。
  我正打算洗漱完就睡了,躺在床上看见月光透过窗户纸落在地板上淡淡的,今晚的月亮一定很漂亮,自从回到宫里似乎就没有注意过月光。
  想了想,我还是起身,穿好衣服鞋子下来楼,小二趴在柜台上呼呼大睡,我叫了几次都没叫醒,只好自己轻手轻脚打开门闩。门一打开,一阵清凉夜风扑面而来,带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将我朦胧的睡意吹去了大半。这荒郊野外的,我也不敢走出去,只在院子里站着。
  万籁俱静,只有风过疏林的声音,和偶尔的蛐蛐声。脚还疼的紧,我一瘸一拐的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人说话:“你的脚怎么了?”
  我一惊,没想到这么晚了他也没睡,他走到我身边又问了一句:“是今天走路走的吗?”
  我点点头,有些自嘲道:“在宫里呆了几个月,就忘了从前的日子,今天走这么一会儿脚就有些疼。”
  他转身进屋搬了把凳子放在院子了:“坐下来,让我看看。”
  我连忙挥手:“不用了,没大碍,明天就结茧了。”说着就要进屋,他忽然拉住我,将我按在椅子上:“我是大夫,有伤就该早些治好。”
  他蹲在我面前,刚想脱掉我鞋袜,我止住他:“你把药给我就好了,我自己回房擦,你我,有些不方便。”
  他淡淡的说:“大夫的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之分,”他小心的脱掉我鞋袜,一只手托住我的脚踝,我的脸一阵发热。他又扯下衣角一块,拿出随身的药包,倒出少许在衣布上,然后小心包住我的脚,一开始有些轻微刺痛,不一会就冰冰凉凉,很是舒服,他将我的脚包扎好,然后再小心的帮我穿上鞋袜。另一只脚也是如此。
  “好了,”他站起来,将那包药递给我:“这药到些在热水里泡着脚,很快就没事了。”
  我接过药包:“谢谢。”彼此再没说过什么,气氛渐渐变得尴尬起来,我说:“我回去了,你也早些睡,明日还要赶路。”
  他没有说话,眼睛看向别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因为脚被包扎过了,我走起来姿势有些别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回自己屋子。
  也许是睡得很浅,天刚亮我就完全醒了。
  我起身下楼,小二打着哈欠在清扫大堂:“姑娘早啊。”
  “早。”
  “关公子呢?”我去敲过关信房门,可是他似乎不在。
  “不知道。”
  “你替我准备早餐,一份马上就要,另一份就热着。”
  “好嘞,您等着。”
  我吃完早饭,就听见门外传来马的嘶叫声。我出门看见关信骑在马上:“这是……我,我不会骑马。”
  他把手伸向我,“上来。”
  我犹豫着没有动,他说:“眉妃的毒支撑不了很久,骑马快些,上来。”我只好握住他的手,跃上马背坐在他身前。
  我想往前坐些,他却按住我:“别动,容易摔下去,”我只好乖乖的坐着不敢乱动。
  墨染乖巧的落在我肩上,我笑着摸摸它的头,它脖子下小铃铛随着它左摇右晃的头“铃铃”作响,它轻轻啄着我的肩膀,像在说:“好久不见了,”关信见状说:“你可是我养大的,我回来了,也没见你对我这么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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