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额成交

第66章


跑垒的是个戴眼镜的矮胖子,得意地朝我笑了笑。他发现科特没有朝这边看,也没回到投手板上,就想偷偷跑到二垒。真是个贪婪的家伙。
  他刚跑出垒包,我就触杀了他。
  这家伙出局了。
  “嘿!”他们的教练喊了起来,直接冲进了场地。“犯规!”
  法斯蒂诺、莱塔斯基他们乐滋滋地欣赏着这边发生的一切。法斯蒂诺干脆大笑起来,喊了一声:“跳跳虎,真有你的!”
  裁判晃晃悠悠走进场地。“他出局了。这是藏球,老一套了。”
  “那是犯规!”贝尔斯登的教练说。
  “一点儿也不犯规。”裁判说,“你根本不懂什么叫犯规。”
  “谁都不懂。”法斯蒂诺说。
  “这是藏球,”裁判宣布道,“根本不犯规。投手不在投手板上。好了,接着比赛。”
  “小孩儿才玩儿这个!”贝尔斯登的投手愤怒地说,好像这是一场职业比赛似的。
  莱塔斯基笑了几声说:“斯特曼,你从哪儿学来的这招?”
  “几年前,我看玛林斯队的一个家伙跟埃克波斯队玩儿过这个。”我说。
  从内场向回走的时候,科特追上了我。“经典骗术。”他说,“想不到你肚子里还有这花花肠子。”
  我只点了一下头,谦虚地耸了耸肩。
  “就这样,”我暗想,“继续低估我吧。”
  我跟他们打了个招呼,掏出手机走到一边儿,给格拉汉姆打电话。电话里嘟嘟地响了六声,转到了语音信箱上。
  奇怪,我暗想。科特房里房外的手机信号都是很强的。
  格拉汉姆为什么没有接电话呢?我必须知道他找没找到藏武器的地方。
  我按了一下重拨键。依然是响了六下,转到语音信箱。
  他到哪儿去了?
  科特走到我身边。“快点儿,跳跳虫。我们该上场了。”
  “再等我几秒钟。”我说,又按了一下重拨。
  没人接。
  朗克尔到底去哪儿了?
  “杰森。”科特说,“走吧,该打球了,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
    
第58节
    这场比赛我们大获全胜。比赛结束的哨音一响,我就把法斯蒂诺拉到一边,嘱咐他带着科特和“兄弟连”找个地方好好喝几杯。务必给我办妥了,我说。原因我半个字儿也没跟他提,他也没细问。
  我驾车回剑桥,路上试了试朗克尔的手机,没人接,又给他的座机打,还是一样。我迷惑不解,这可不是他的风格。他虽说是个十足的大麻瘾君子,可他这个人很讲义气,而且爬窗撬门是他的本行,没有理由失手。
  他到底是什么原因不回电话呢?我不敢设想那个最坏的结果——他出事了。毕竟,我从开始就一直跟科特在一起,他不可能对朗克尔做出什么来。
  他很安全。一定错不了。
  威尔奇汽车修理厂我以前去过两次,一次是我认识科特的那天晚上,第二次是去提车,所以模模糊糊还能认识去那儿的路。不过到了那儿以后怎么办我一点儿底也没有。可以肯定的是,科特的储物仓是在后排的楼里,那儿也是修理厂的仓库,平时放一些汽车配件、油漆什么的。前排的楼刚刚翻修过,看着跟老加油站有点像,有顾客休息室和小办公间,还有个修理舱,车体整形、喷漆什么的都在里面做。
  威尔奇汽车修理厂地处一片荒地,附近没什么居民住宅。修理厂的四周围了一圈链条篱笆,不过前门从来也不关闭。我知道这地方永远都是开着的,但也说不准是不是有人二十四小时值班,或者是只值到半夜,或者怎么怎么样。
  修理厂的塑料标牌平时有灯光照明,现在电灯已经关了,黑乎乎看不清楚上面的字。谁要是想开车进去还真需要几分胆量。前面的那座红砖楼也是一片黑暗,只有接待室亮着一点灯光。
  转进了停车场以后,我熄掉了车灯,把车开得很慢,让车子一直在停车场的右半边,这样修理厂里面的人就看不见我了。刚开过前面那座楼几步,沥青路面就消失了,露出了轧得硬邦邦的土路。
  后楼比前楼高出了大约半层楼,外面有一圈铁栅栏,楼身涂成了浅色,从远处看就像一个溜冰场。这里也没开灯,唯一的光源是一轮将满的月亮。我熄掉了引擎,让车子靠着惯性往前走了一段儿,最后停在了两座楼之间的垃圾桶旁边。
  我在车里等了一段时间,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万籁俱寂,什么声音也听不见。看样子厂里已经没有干活儿的人了,估计只有一个值夜班的家伙。
  我提起副驾驶位上的工具袋,蹑手蹑脚地钻出车子,小心翼翼地关住了车门。
  我站在原地没动,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没有脚步声,也看不见有人走动,只是每隔十几秒钟公路上就会驶过一辆车。如果值夜班的家伙在前楼里,哪怕他听见我开车过去,八成也给当成是公路上的车了。
  我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微弱的光线,只见刚经过的柏油路上停着一辆S系列的梅塞德斯,所停的路面还做过标记。车身像黑曜石一样熠熠发亮,估计是刚刚出舱。紧邻梅塞德斯的是一辆六十年代版的庞蒂克火鸟,车身上下故意喷了一层火焰的图案。这么完美的一辆跑车,真不明白为什么给折腾成那个样子。
  我慢慢地向后楼走去。后楼没有窗户,只有一扇扇铁门,每扇门上都印着几个字——“配件与混漆室”。楼下摆放了一堆汽油桶,我估计都是空的,否则就不会扔在外面了。后楼侧面有一座卸货仓,上面标有“在此卸货”。我走近了一些。卸货仓下有一个混凝土的墩子,大约四英尺高,上面架了一把锈了的铁梯。卸货仓的一头儿有一个木头的托盘,上面胡乱地堆了一垛废弃的长纸箱。
  格拉汉姆?朗克尔被捕以前是个撬门爬窗的老手,他告诉我说,卸货仓往往是最合适的突破口。白天营业时间,进进出出的人很多,谁也不认识谁,所以进卸货仓很容易。即便到了夜晚也差不多,进去拿点儿东西可以说轻而易举。我看了一下,卸货仓的门开在仓顶上,是那种折叠式的门,八成是不锈钢的。门上系着一根封条,我怀疑不过是一根橡皮筋。这后楼不见得会采取什么严密的保安措施,因为基本上所有最值钱的东西,也就是汽车,都停在前楼的修理舱里。放着车子不看一眼,却闯进后楼偷几块连漆都没上的车尾围板,的确有点说不过去。
  可我的难题还是摆在那儿:怎么进去?
  我折回到前楼的正面儿,试了试其中一扇铁门,生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却像个傻瓜似的发现门根本没锁。门是锁着的。我把其余的门挨个儿试了一遍,全都锁着。嗯,没出意外。
    卸货台的门上挂了一把锁。我顺着锈迹斑斑的铁梯爬上了混凝土墩子,拉开了工具袋的拉链。
  工具袋里装了些简单的器械,是来的路上在“家庭五金”商店买的,其中包括一把“美格”手电筒和一把十四英寸长的碳化钨螺栓钳。据格拉汉姆说,这种钳子能随便把一把挂锁像切泥似的切开。我弯下腰去,想把那把挂锁看仔细了。这时一道光束突然照在了我的身上,一时之间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抬起头来。
  二十英尺外一把高能手电筒正照着我。我心里一阵恐惧,体内一下子分泌了不少肾上腺素。
  这下完了。
  我举起一只手遮住眼睛,同时站起了身。这时我灵机一动,自救的本能突然发挥了作用。“嘿,你他妈的到底上哪去了?”我喊道。
  “你是谁?”一个男人说,中东口音,声音有点耳熟。
  “你们没听见我来吗?”我继续说,“没人告诉你我要来吗?”
  “你叫什么名字?”中东人士命令道。
  “哦,看在上帝的分上,”我说,“你不是阿卜杜拉吗?”
  “是的。你是谁?”
  我把工具袋搭在肩上,大摇大摆地下了梯子。“科特没跟你说我要过来一趟?他没说肯尼今天晚上要来他的储物仓拿点儿东西?”
  我在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威尔奇的名字(威尔奇为姓氏),很快便找到了。我怎么能忘了“杰利米”呢?
  “有没有搞错,”我说,“我还以为科特和杰利米早就把事儿交代清楚了呢。”
  “什么事交代清楚了?”手电筒的光不再照着我的眼睛,而是照到了地上。他朝我走了几步。
  “见鬼。把你们的电话给我用用,还有厕所,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今天晚上灌的啤酒多了点儿。”
  “洗手间在前楼。”阿卜杜拉说,“科特跟杰利米打过招呼?”
  “不错不错。”我说,“先告诉我厕所在哪儿,要不我的膀胱就快胀破了。”
  他把我领到了前楼,拿出一大串钥匙,把后门打开了。“从过道一直往前走,在右手边儿。”
  我撒了一泡尿,然后掏出钱包来,从里面取出钢笔和科特的名片。我模仿科特的笔迹在名片背面写了“威尔奇汽车修理厂”几个字,用的全是大写字母。然后又在后面写了修理厂的地址和两句话:“阿卜杜拉会帮你”以及“要是他们不给面子,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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