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额成交

第67章


谢谢!”
  我把名片塞进口袋,冲了便池,然后走了出去。
  “啊哈,”我说,“谢天谢地,现在我可以正常地思考了。我差点忘了,我带着手机呢,用不着你们的电话了。等等。”我掏出手机,开了机,按了我办公室的号码。
  “我到了。”我对电话留言说道,“好吧,那你什么时候能出来?……你给他们打过招呼,不是吗?好,好。过会儿见。”我挂了电话,把手机关了机。
  我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科特的名片,递给了阿卜杜拉。“这上面说的是你吗?”我问道,“背面的。”
  他把名片翻了个个儿,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笔迹。“你应该直接去前楼就对了。”他说。
  库房的后墙外是一排储物仓,每间有十英尺高、十英尺宽、二十英尺长。有几间储物仓的门是开着的,里面空空如也。另几间的门扣上各穿了一条钢链,钢链用大个儿的铬合金挂锁锁住。钢链和挂锁一看就是用了很多年了。阿卜杜拉取出他那串钥匙,打开了其中一把挂锁。
  “想用什么东西就来找我。”他说,说完就留下我一个人走了。
  我推开铁门一看,每件东西都在那儿,规规整整地堆起来放在了纸盒和板条箱里。
  好像比我在他住处看见的还多出不少,除了旧式步枪、仿造手枪还有点儿别的,全是偷偷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军用装备。
  有一卷颜色鲜艳的线轴,上面贴着个标签,写着“导爆索”,颜色橙黄,和小孩儿们喝的汽水差不多。还有一盒儿M60雷管点火器和一盒M6电雷管。
  我发现一堆块儿状的东西,每个大约十英寸长、两英寸宽、一英寸半厚,都用褐色的聚酯薄膜包着。薄膜上印有几个字:M112型爆破炸药(1.25磅COMPC4)。
  我知道那是什么。C-4塑料炸弹。
  科特用来修车的工具也在那儿,足足装了两个工具柜。我只瞄了一眼就不看了。
  我找到了一个托盘,上面摆着几个小软管,印有“液体金属固化剂(LME)——汞/铟汞合金”。
  我拿起其中一管儿。这就是我要找的证据。
  搜索完毕,我重新把整间屋子扫视了一遍,忽而想到还可以多拿点儿东西回去。
    
第59节
    回波士顿的路走了一半儿多,我把车子停到路边儿,给肯扬警官打了手机。
  “我把所有的证据都拿到手了,你可以逮捕他。”我把大致的经过给他讲了一遍后说,“至少可以告他谋杀了阿兰德和加里森。”
  “也许。”他说。
  “也许?是你告诉我说只要拿到那些LME软管就可以告他。”
  “我是说过。你可以告倒他,当然也可能不行。”
  “看在上帝的分儿上,”我说,“干警察这行的是你老兄,不是我。你干吗不马上叫几个弟兄去威尔奇汽车修理厂看看?科特在那儿有一间储物仓,里面藏的炸药和军用品能把约翰?汉考克大楼炸平了。”
  “靠这点东西,到了法庭上你只能当传闻证据证人。说服力不够。”
  “哦,是吗?”我反问道,“你看这么想这个问题怎么样,肯扬?要是你对我这条儿线索不理不睬,你遭殃的日子可能就来了,恐怕会坏了你的好前程。也许你更希望我把这事儿直接捅给联邦调查局?让我跟他们说马萨诸塞州警察局对失踪军用物资的举报不感兴趣?我想“9?11”以后,他们办起事来不会太照搬程序了吧。”
  肯扬停顿了一会儿。我听见电话里一阵静电噪声。“我可以派几个人过去。”他说。
  “好,这才是明智之举。”
  “可以证明那是科特的储物仓吗?”
  “你们可以问阿卜杜拉,”我说,“吓唬吓唬他。让他把绿卡掏出来,或者是问问他的阿拉伯恐怖分子朋友藏哪儿了。你会发现他将十分乐意与你们合作。”
  我的手机“嘀”地响了一声,又有电话打进来了。我看了一下手机的显示屏,不是格拉汉姆。上面显示是“科特”。
  “等会儿我再打给你。”我说。
  我按了一下手机键盘,把线路接到科特的电话上。“好。”
  手机里传来酒吧的嘈杂之声。很多人大声地说笑着。
  “嘿,好,兄弟。我刚刚接到阿卜杜拉的电话。你认识他。”
  我的肚子一阵发紧。我没回话。
  “我想你已经正式启动司法程序了。”
  “科特。”我说。
  “今天晚上比赛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最有趣儿的事。有个家伙闯进了我的住处。”
  “是吗?”
  “是你的朋友。”
  “我不知道。”
  “嗯。叫格拉汉姆什么来着。是朗克尔?”他的声调显得轻松自在,甚至有点玩笑的意思,“他的手机上有你的电话号码,所以应该是你的朋友吧。”
  我感到浑身发冷。他知道格拉汉姆的名字,知道我跟他通过电话,连格拉汉姆手机上有什么都知道。
  “他手机打的最后一个号码是你的。是不是比赛的时候跟你聊的那个?”
  “头一回听说。”我说。
  “偷鸡摸狗的小毛贼,他犯了个错误,竟然想撬开我的军用提箱。我在提箱上做过小小的安全措施,锁头上有一百一十伏的电压,打在了那小家伙儿身上,当时就让他昏过去了。”
  我的泪水涌了出来。
  我咬住了嘴唇。“他在哪儿?”
  “你不应该那么干。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越界了。”
  “他在哪儿,科特?”
  “他舒舒服服地休息着呢,杰森老朋友。我把他捆起来锁进了一个大皮箱,那皮箱放在那儿很长时间不用了。先这么锁着,以后再处置他。嗯,也可能不是那么舒服吧,那里面氧气不是很足,说不定现在已经让他耗完了——你知道人恐惧的时候呼吸会加速,对吗?”
  “在你的住处。”
  “不,在别的地方。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我这儿有你想要的东西。”我猛地说道。
  “哦,是吗?”
  “一点儿证据。从一辆保时捷上拆下来的转向轴,被人做过手脚的。”
  他笑了起来。“现在你想演一出儿《我们做笔交易》,是吗?你想要我那个盒子里的某件东西还是放在帘子后面的玩意儿?”
  “放了格拉汉姆,我就把那东西给你。”
  “你想把转向轴交给我,杰森?”科特说,又笑了几声。
  “公平交易。”我说,“用我的朋友换你不用坐一辈子牢。我看这交易公平合理。”
  他停顿了一秒钟。他在思考。我知道他的大脑就像光驱里的光盘一样转了不知多少圈。他有顾虑,他的顾虑要比我大得多。这种情况下什么事都没把握,说不准到处都是陷阱。我要做的就是让他相信我是真心想做交易,绝不会跟他玩儿花样。
  要让他相信我其实是害怕他不跟我交易。这是从一面镜子里看另一面镜子。
  “好,”他终于说道,“做交易我没问题。”
  我讽刺道:“当然,你当然没问题。我一手把东西给你,你一手放了格拉汉姆。然后你就可以到哈利亚德街把我老婆杀了,再杀了我。”
  “都现在了我干吗要那么干,杰森?你可是刚刚送给我一件好得不能再好的礼物。”
  如果科特知道凯特已经不在剑桥了,他应该会说一声。我怀疑他根本不知道凯特已经走了。
  “听着,这里有个问题,科特。现在什么事在我眼里都没保证,所以我必须保住这根……转向轴,它是我的保护伞,我的武器。就比方说我是亚马逊丛林里的战士,这东西就是我的棒子,懂吗?没了这根棒子,我会觉得很不安全。我很不喜欢那种不安全感。”
  他又停顿了一会儿。现在他是真让我搞糊涂了,在想我怎么会这么反反复复呢?一会儿疑心重重,一会儿又像小孩儿似的没什么心机。他判断不出哪个才是真正的我。
  “你是说不相信我的话喽?”
  我笑了。“过去我相信,现在不了。这根转向轴是最重要的物证,没有它,警察就没有足够的理由拘捕你。没了证据,就谈不上拘捕令,你就可以继续逍遥自在。可是我呢?”
  “嗯,我明白。”他说,“没了棒子,你就失去了力量。你也就威胁不着谁了。”
  我微笑起来。这正是我希望他说出来的话,我的目的就是让他得出这么个结论。我要让他觉得那是他自己的主意,和我以前跟弗雷德?纳希姆和乔迪用的招儿一样。把功劳让给他们,好像那点子本来就是他们想出来的。
  “不过我知道很多事情,”我说,“关于你的事情。记在我的脑子里。你怎么敢肯定我就不会再去找警察呢?”
  “你怎么敢肯定我就不会去哈利亚德街拜访拜访那儿的主妇和胎儿呢?明白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吗?这叫‘相互确保摧毁’。贯穿整个冷战时期的军事信条。”
  我又笑了起来。很好。
  “你说得有道理。”我说,“好,现在我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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