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问所有人

第18章


你怎么看?相比之下你们还算好的,那些女明星就更讨厌了……
  A 前上海电视台著名女主播赵若虹答低收入怎样
  亲爱的提问者,谢谢你对我微博的关注。
  编辑转来你的信时我正巧刚抛掉了手头的纸白银,赢利13700元人民币。这是我迄今为止最大规模的一次“不劳而获”。跟我一起看到这封信的,还有我从前的一位主播同事,她正经历着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创痛。每天她看到自己婚姻的第三者铺天盖地的广告牌,然后绕道而行去打车的时候,中外媒体的大幅版面上讨论的,只是她能从这场离婚中得到多少钱——如果你曾在中国做过点小买卖,那你一定听说过一种叫作“阴阳账”的东西。你看到的我们,是账簿里化着妆穿着体面对着镜头傻笑的A面,生活里那些跟所有人一样的渺小无奈,被草草塞进了公众看不见的B面。
  我听说一个郭姓作家,其实只是个编辑?
  郭姓作家很多,不知道您指的是哪一位。历史上有一个著名的郭姓作家,他是个优秀的编辑和枪手,他擅长给别人改诗词文章。
  作为一个数学不好的人,我为了躲避高考误打误撞进了播音主持专业;在苦苦找工作的时候,一点运气、一点英文和无数轮面试笔试让我成为了一个主持人。当我拿到第一个月的500块钱试用工资时,我只是一个找到了工作的应届毕业生,没有感觉比别人更高尚,也没有听说过有谁为了这份转正后每月可拿2500元的工作费尽心力潜规则哪个领导。风遗尘整理。
  说句实话,我的主持人同事们对我不错。他们当中有些人非常热爱这个职业,每个月拿着一点点工资出外景、录棚、配音,不亦乐乎;有些只是想要有个稳定的工作,望着不远的、明显不会再有出镜机会的将来,忙着走穴演出、买房子、炒股票,攒生孩子的钱;当然也有些同事一心想嫁个有钱人过好日子,间或还有些不中听的传闻,对此我一向秉持孔夫子“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的态度——怎么说呢,当生活被放在宽屏上检阅,你当然会挑剔瑕疵,但从远处看,这大概只是社会的一个横截面吧,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这些破事,与职业无关。
  除了个别天赋异禀的,我认识的主持人大多只是长相好看口齿伶俐,偏巧在电视台谋了个薪水不高的差使而已。但是这差当得并不容易,长好了是花瓶,长丑了对不起观众,说多了是话痨,说少了是白痴,要是样样都合适,这个人私生活肯定也八面玲珑不是好人。最近编导们又流行找嘉宾,但凡严肃点的节目必配一个秃头专家,仿佛只有一个长得像守墓神一样的男人才能体现节目的智慧。于是对下岗的恐惧,又逼得主持人们纷纷标榜自己知性,动不动就得最爱杜拉斯只看黑泽明——其实不就是吃完饭洗完脚看个电视嘛?您到底需要多少智慧多少美貌多少人品?选领导也没见您这么认真过。
  写到这时,正好看到某个节目里,一位长相欠奉的女嘉宾在暗示厚道的主持人是“只会读提词器的花瓶”。那个主持是我的挚友,写得一手好文章,被嘲弄了也只笑笑,并不辩白。其实比起我的朋友来,这位嘉宾唯一的强项是当不上花瓶,仅此而已——但是这其实不重要,套用他们成功学派的话来说,潮水涨起时你只看到人人都在高处,潮退时,你才知道谁在裸泳。
75.好电影是因何而好?
  Q 小长毛问个影评人
  我爸是个影迷,连带我也成了影迷。据我爸说,1994年也就是我出生那年,有以下电影拍出来为我贺岁:《阿甘正传》《肖申克的救赎》《低俗小说》《这个杀手不太冷》《真实的谎言》《天生杀人狂》《大话西游》《阳光灿烂的日子》《活着》。我爸让我把这些电影都看过了,我感觉不错。请问它们为什么这么好看?因为“好看”我也会说,你吃批评饭,得多说点。你忙的话简单说也行,但不能学我说好看。另外,你能再举出一些至少跟它们一样好看的电影么?
  A 著名影评人藤井树答小长毛
  其实看电影是一件很私人的事,就跟吃饭、跑步一样,每个人的体验都是很主观很个体的感受。但是被公认为好看的电影,大致会有如下特征:具有一种直指人心的力量,让人在观影过程中十分享受,无比投入。你会随着剧情的展开而欲罢不能,或者悲伤,或者开怀,或者绝望,或者惊喜,每一个镜头都装满情感,渐渐走进你的内心,让你为之动容,共生共息。所以电影说到底是造梦的艺术,越好看的电影,越是逼真的梦境,所有人都沉溺其中,舍不得醒来。显然,你提到的那些电影,都符合这样的特征。它们都是公认的经典之作。
  好看的电影非常之多,每个人的标准不一,我只能推荐我个人心目中的最佳。考虑到你1994年出生,今年只有17岁,那我就推荐几部关于青春与梦想的电影吧。
  1.《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中国台湾,杨德昌导演,1991)
  240分钟的片长,足以使人睡过去又醒过来。可是,没有人会对着这部电影睡去,哪怕只是闭上一眼。这是一些动荡时代的青春身影,他们当中,不是每个人都有幸将青春走完。满眼望去,更多的是夭折的生命,夭折的理想,夭折的善意,夭折的单相思。然而,大家就是这么长大的,还有人会这么长大,人们似乎只会这么长大。
  2.《关于莉莉周的一切》(日本,岩井俊二导演,2001)
  网络少年的爱与绝望,梦想的破碎,友谊的珍贵,懵懂的爱情,激荡的青春,都在漫天遍野的绿意中发散。直到音乐会上如潮的人群中,不经意的一刀,捅进了同伴的身体,也幻灭了心中最后一丝希望。这是属于21世纪的迷惘,如空气般不可捉摸,却又足够沉重。你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但分明真实到令人窒息。音乐排山倒海,画面美轮美奂,结束的时候,会震撼到你简直无法动弹。
  3.《戏梦巴黎》(意大利,贝纳尔多·贝托鲁奇导演,2003)
  你简直不能想象,拍这部电影时,导演贝纳尔多·贝托鲁奇已经63岁高龄。但每个镜头都如此青春,好像18岁的少年一般,桀骜不驯,飞扬跋扈。影片构筑了两男一女的三角组合,他们仨因为电影相识相知,一起生活,一起追梦。以1968年法国学运为背景,属于激荡年代下的激荡人生,会看得心潮澎湃,血脉贲张,恨不能走进电影里,成为他们的一分子。
  4.《十七岁的单车》(中国,王小帅导演,2001)两个17岁的少年,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却因为不同的家庭背景,注定拥有不一样的人生。不过,尽管如此,他们追逐梦想的心情是一样的:一样渴望,一样投入,一样奋不顾身。一辆单车,牵动着两个少年的悲喜,那是生活的滋味,也是成长的代价。
  5.《歪小子斯科特》(Scott Pilgrim vs. the World,美国,埃德加·赖特导演,2010)
  这是一部堪称疯狂的电影,很21世纪,很电子游戏,很酷。打败七个邪恶男友,追到心爱的姑娘。镜头语言多元,故事一气呵成,看得眼花缭乱,荡气回肠。
76.开书店好玩么?
  Q 小清新问书店老板
  我一直有一个梦想,就是开书店。虽然也听说很多爱读书的人真正拥有了自己的书店后会变得不爱读书,但无论如何没到那一天谁知道什么结果。我看过的几本关于书店的书都美好极了,《书店:我就是想开一家书店》(佩内洛普·菲兹杰拉德著)和《查令十字街84号》(海莲·汉芙著)。想问一个书店老板(曾经开过书店的也行)一些关于开书店的有趣故事,最好是文艺一些的表达。
  A 原笑忘书店老板唐宋答小清新
  我当时的书店开在复旦边上的国定路上,左手边是21世纪考研书店,对面是新东方,也有专卖口语等方面的书籍。我的书店名叫笑忘书店,装着一股纯纯的文艺腔。三家店里,我是生意最差的。
  其实没什么有趣的故事,都是很心酸的。要文艺说法的话,记得一天我坐在店里,写了一首诗:
  国定路306号甲,就在/新东方的对面/21世纪考研书店的旁边/以前/是一家唱片行/盗版碟、打口CD和地下乐队/现在改成书店/变得不再熙熙攘攘/行人探头探脑/胆子大的,走进来/东张西望/这里什么也没有/要考研去旁边/想出国到对面/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老唐一个人/坐在书堆里,瘦得像/一张书签/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条通往蜘蛛巢的小径/一座小径分岔的花园/老唐其实不老/二十出头/身体健康没有对象/偶尔,也要上上厕所/就去对面的新东方/TOFEL GRE新鲜尿样/通过下水道/一起送往大洋彼岸/幸运的话/连签证也免掉/老唐过马路总是慢慢吞吞/从新东方出来/觉得自己像头海龟/今后也打算办一所语言学校/只教中文/地点选在国定路306号甲。
  > Q76延伸阅读
  双方的传奇
  ——读《查令十字街84号》/王小毛
  “你们若恰好路经查令十字街84号,请代我献上一吻,我亏欠她良多……”
  爱和遗憾,海莲·汉芙对查令十字街84号“马克斯与科恩书店”的所有感情就在这一句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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