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政老公独家婚权

(038)


韩西累极,喝了一杯热水就去床上睡了。她已经跟报社请了假,这两天不会去上班了。一粘到床就开始昏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呆怔的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灯火霓虹,只觉得恍惚,分不清今夕何夕。
    感觉又烧上来了,口干舌燥,爬起来喝水。正好顾南方开门进来,站在玄关处看着她,俊眉微微皱起。可是,很快便冷硬起来。
    走过来说:“协议书我拿来了。”
    他掏出来放到茶几上。
    韩西捧着杯子坐在沙发上,掌心滚烫,可是没有吃药,所以这一刻真实的感受是浑身发冷。
    看了一会儿,扬起头静静的看着他:“我不想离婚。”
    顾南方幽幽眸色似透着寒气:“你在耍我?”
    “为什么那样迫不及待?因为苏沫吗?”韩西终于不肯再骗下去,一切蛛丝马迹串联起,答案再明显不过。他们那对怨偶回头是岸,干戈化玉帛后,发现自己仍旧需要对方,所以一无返顾的选择重新在一起了。可是,凭什么呢?韩西忽然就想做个恶毒的老巫婆,有情人终成眷属这种戏码她最讨厌了。平静得连自己都不可思议:“我没有耍你,昨天我是很想跟你离婚,可是今天不想了。”
    她没想到轻轻的一句话会触了龙鳞,顾南方凌厉的眼眸盯紧她:“韩西,你清醒点儿。就算你执意不离,我一样可以起诉离婚。”
    “然后呢?你就不怕我一个小小的娱记把你的心上人推上破坏别人家庭的风口浪尖上?她那样一个闪闪发光的大明星摔下来一定也会很惨……”
    不等说完,他已经伸手出来钳制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像要将她捏碎了。
    她看到他眼中清析的红血丝:“韩西,你是想鱼死网破么?”他冰冷无温的气息喷薄到她的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冷香,她明明那样迷恋,却仿佛毒药一般杀死她。“我劝你别跟我耍花样,你还太嫩了些。你跟我结婚为了什么?不也是为了其他男人,你的心里既然有别人,还跟我纠缠不休做什么?难道你贪婪两人的关系?”
    韩西被他的话刺激疯了,用力挣脱他的钳制。
    “是,我心里装着其他男人又怎样?我贪婪你的身体又怎样?我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又怎么样……”
    顾南方蓦然扯上她的手腕大力的往卧室拖去:“那我如你所愿。”他的声音阴冷得吓人,步子又急又大,几乎连拖带拽的将她甩到卧室的床上。
    韩西以手死死抵着他的胸膛,吓得尖叫。
    “顾南方,你放手,你不能……”
    男人骨子里的暴虐因子却无摭无栏,一手紧紧压制她,一手去撕扯她的布料,单薄的衣物在他的指掌间应声碎裂。
    韩西痛得全身痉挛,泪如雨下。一口咬在他的肩胛骨上,浓郁腥咸从齿根渗入,缓缓漫进她的喉管。而他肩膀的衣料迅速晕染开,粘乎乎的一片。
    顾南方为这突来的疼意静止一秒钟,就是这短暂的一秒,韩西扬手给了他一巴掌,她呜咽着:“顾南方,你混蛋,你怎么能……”
    不想这一下更加引发他的爆怒。
    原本的抵抗终究转成了沮丧和绝望:“呜呜……”
    顾南方抬起头与泪流满面的她在黑暗中对视,仿佛两头至死方休的皋狼,一口咬在彼此最致命的命门上。而眼中一些关于痛苦,绝望,狂热和眷恋在这样的暗沉如水中均不可见。
    他肩头的血液仍在肆意蔓延,一滴一滴砸在她光裸的肩头上,诡异的绽开着。再深邃的伤口却不及她心里的痛,而她的心却一寸一寸的冷下去。
    顾南方发泄完就离开了。
    韩西只呆滞了几秒钟,便挣扎着爬起身去开灯。
    她的喉咙里爆发出哽咽:“孩子……呜呜……孩子……”
    爬起身去医院,腹部的痛楚让她大汗淋漓,紧紧的咬着唇,不相信孩子就这么没了。
    早上查出来的时候王琴还在嘱咐她,怀孕的前三个月不稳定,让他们要格外注意。她竟然跑去刺激他……
    女医生一边帮她做检查一边安抚她:“你先不要哭,不一定见了红孩子就会有事,检查之后才知道,你先冷静一下。”
    女人第一次怀孩子总会有些恐慌,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好在检查之后,证明孩子没事。女医生也才敢略微严厉的说了她几句,觉得他们现在的年轻人太鲁莽了,怀着孩子还这样不管不顾。
    韩西懵懵的听着,心底里又迟疑,真的要将孩子生下来么?
    离开的时候医生告诉她这几天都要好好休息,否则孩子真有可能保不住。
    她把自己关在家里昏昏噩噩地过了几天
    自己差点儿流产的事当然不会跟家里说,王琴每次打来电话她都在电话里强颜欢笑,渐渐的就感筋疲力尽。
    挂断之后就一丝力气都没有了,歪在沙发上,像被抽去灵魂的布娃娃。顾南方自那一晚后再也没有回来过,直到法院判决两人离婚的那一刻,怕是他都不会再见她了。
    人绝情的时候原来这样可怕,他分明说过她可以倚赖他,还说他想她……那些你侬我侬果然一下了床就变得一文不值。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贪恋床上的那些时光,因为只有在那时,他才会对她表现出温柔,用他磁性温润的一把好嗓子说动人的话给她听。
    手机再次响起来。
    韩西麻木地看了一眼屏幕,又是谢君恒打来的。这两天他频繁打来电话,可她一次也没接。他一定听说顾南方起诉离婚的事了,这个时候她不想跟任何人讨论有关这件事的只言片语。
    任它一遍遍的响,而她只是静静的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整个房间终于安静下来。发现天已经黑了,或许是适应了这样的黑暗,也不想着去开灯,这些天她就是这么过来的。不觉得饿,胃里沉甸甸的像装满了石头,到了饭点她还是会大口吞咽,就算偿不出滋味也要机械的咽下去。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就算她不想吃,肚子里的孩子还要吃。
    每每想到这里,韩西心酸得直想落泪。有人说女人怀孕的时候会比较敏感,哭哭笑笑,喜怒无常,这个时候才最需要老公宠着……大颗泪珠从她的眼睛里滚落,被她抬手抹去。
    估计又到了吃饭的时间,韩西在黑暗中坐了一会儿,真的不想吃,感觉自己全身滚烫,一定是在发烧。穿上拖鞋去找水喝,走几步头晕脑涨,扶着墙坐下来。
    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什么时候房门打开,金属碰撞的“哗啦”声里夹杂女人的声音:“看来她不在家。”
    接着大灯被按开了。
    整个空间骤然明亮,韩西不适的眯着眼,灯光刺进瞳孔针扎一般。
    来人也看到她了,苏沫吓得一声尖叫:“啊,鬼。”
    她说的是韩西,缩在墙角,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得吓人,不就是跟鬼一样。不由大大的吃了一惊,前几次见她,虽然不觉得这个女人多漂亮,可是活灵活现的,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活力蕴藏在她的骨头里,搭眼一瞧让人感觉精神。而今天却狼狈不堪的缩在那里,一段时间不见,瘦得皮包骨,还真有些吓人。
    顾南方微微一怔,沉湛的眸光盯紧她,情绪莫侧。下一秒大步朝她走过去,伸出手来拉她:“你这是做什么?要死在这里一辈子膈应我?”
    韩西渐渐的适应了光色,才迟缓的抬起头来看他。他白皙如玉的脸颊染上了血迹,黑色短发凌乱的厉害,而那双幽黑的眼睛却不可思议的盯紧她。韩西挣脱他的钳制,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两秒之后,侧首看向苏沫。到现在这个女人已然可以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她终于知道有些事情回不去了。
    仿佛刹那间顿悟所有,就像将死之人的回光反照,她认识他这么久,状似就清醒了这一会儿。
    清醒的知道她和他,不可能了。
    那些她执意不去拆穿,努力想要维系的,原来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对方是这样决绝的人,冷若冰霜,无论她怎么做都不会软化他。而她不可能将自己囚禁在这样漫无边际的绝望里一辈子。
    韩西脸上露出诡异的笑,灿烂得仿若花开,是漫山遍野的白山茶,清风一吹,花蕊摇曳,却看得别人毛骨悚然。
    美则美,伤情入骨。
    韩西伸出手来碰触他的脸颊,感觉他在她的掌心里微微一震。她仿佛安抚他似的:“不要怕,我终究不能将你怎么样。顾南方,这就是你吗?你从来都是这个样子的对不对?”见他抿唇不语,她微微笑起来:“这样刚刚好,你这么残忍,对你付出的那些真心我就可以一点点的收回来了。以后我不会再喜欢你,我会跟你离婚,我会再嫁个好男人,会给他生很多很多的孩子。但,那个人一定不会是你……”
    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悄然滑落。
    她意欲收回的手被他握紧,只见他唇齿动了动,瞳光黯淡,那手也默默的放开,任它无力的垂落。
    来牵我的手吧,执起就不要放开。如果我给了你时间和机会,却仍旧失之交臂,那就是没有缘分。
    而韩西清清楚楚的意识到,她和顾南方的缘分不足以拥有一个天长地久。
    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协议书我签。”
    她艰难的站起身将协议书找出来,干枯的手指用力的握着笔,在那一栏里签下自己的名字。
    好了,从此以后她和他再没有关系。
    他们乌龙的相遇,终于到这一刻有了了结。
    百年修得的,一纸协议便结束了。
    韩西拿上自己的包,看了两人一眼:“我的东西过后会来收。”她离开了,门板无声关合。而她一出来就直接叫车去了医院……
    她努力了,努力的想把他的孩子生下来,努力的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可是,真的太辛苦了。
    顾南方怔愣的站在客厅里,像一尊冰冷的雕像。不论苏沫怎么叫他都不为所动,仿佛站了一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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