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政老公独家婚权

(043)


韩喻拉着她:“你先别急,我们找人问问情况再说。”知道他们既然拿着逮捕证上门来了,就不会凭他们三言两语放人。
    韩西缓了下神,告诉他们:“你们先别着急,我过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是我做的,他们不会冤枉我。爸妈,你们别担心。”
    人一被带走,韩喻马上给几个朋友打电话。王琴冷静下来之后,也摸起电话找熟人。
    张凤兰电话里安慰她:“你先别着急,这事怎么办还得先找律师问问。我给朋友打个电话,让他们帮忙找个好律师,正好这方面有认识的人。”
    她跟李沁如的关系最好,又刚好顾南方是律师。张凤兰没有多想,直接把事跟李沁如说了一遍。正好这些年李沁如一直感觉顾家对不起韩西。想也不想:“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韩西找人问一下。”
    回头就给顾南方打电话,说韩西因故意杀人被警察带走了。
    顾南方手中的杯子滑落,掉到地板上四分五裂。喉结动了动,“嗯”了声挂断了。他没想到时至今日苏沫竟然恨下心来跟他鱼死网破,她到底还是这样做了。
    抓起外套就要去看守所。出去的步伐一顿,还是犹豫了,开门将乔玄叫进来。
    乔玄怎么也算整个事务所的顶梁柱,打过的官司无数,年纪不大,却是个资深的老律师了。
    她主动来找张佳致,倒是让她没想到。听秘书说他来造访,让人请他进来。
    乔玄的贵公子形象一点儿都没有变,见人先笑,露出一口白牙:“呦,张总越来越漂亮了。”
    张佳致跟他握手:“你怎么一点儿都没变?还是这么油腔滑调。”
    “变了那就不是我了,我这个人最大的特别就是专一。”
    “不变和专一可是两码事。”张佳致怎么瞧他都像游戏花丛的公子哥,一口笃定:“还没结婚呢吧?”
    乔玄舒展眉头:“就因为想对老婆专一,所以才不找。”
    张佳致一语道破:“果真没玩够,还不到收心的时候。”
    两人打笑之后,坐下来说正事。
    张佳致问他:“怎么想起来找我?”
    说起正事,乔玄立刻恢复职业精神,一本正经:“听说韩西因为故意杀人被逮捕了,要请律师么?你看我够不够格?”
    张佳致眯起眼:“怎么会不够格,谁不知道你们事务所在司法界都是响当当的,前几天我们还在顾大律师的手下吃了败仗。”不过,据她所知,最好的律师要属顾南方。
    乔玄看出她的深思,直接说:“他平时不接这种案子。”顿了下又说:“主要是他自己没把握,所以才把事情交给我。”
    多好的推辞借口,张佳致觉得好笑:“还有他顾南方吃不准的事情么。我看是他老婆将人告上法庭,他心疼了下不去手才是。”她冷起脸:“可是,我倒想问问顾南方他是什么意思。既然韩西跟他离婚了,而且当年又是他们先背弃了韩西,现在他们再来这么一手置人于死地,是不是太没人性了?还假惺惺的跟我来这一套做什么?”
    乔玄任由她发泄,只要不是在法庭上,女人面前他一直风度。
    最后才说:“顾南方这回是真的怕了,他不是心疼谁,也不是想袒护谁,他只是害怕自己最后救不了韩西。你一定想不到,他现在接案子已经十分困难。”
    张佳致一怔:“什么意思?”
    “这些年他都在定期看心理医生,有的时候精神会恍惚。虽然看了一段时间了,可是一直没有好转,病情反倒加重了。已经开始影响他的工作,带起案子会很吃力。不瞒你说,他之前带过一个案子给人家搞砸了,私下里赔了不少钱。以前这种事情绝不会出现在顾南方的身上。”可是,他那个人又是个不肯服输的主。或许强者永远无法正视自己的软弱,会觉得自己像个废物一样,怎么可能不怕?所以即便付出几倍的努力,也要勉强做自己做不了的事情。再怎么疲惫不堪,也不肯承认。顾南方就是如此,之前他可没少劝过他。可是,这一回他竟怯懦得不敢出手。其实他很害怕承认自己的病态,可是,这样的坚持和韩西比起来,他选择面对现实,只是害怕自己挽救不了她。有些事情在他看来,一点儿风险都冒不得,他不愿拿她去赌。
    张佳致想起上次在公司走廊上见到顾南方,还是昔日意气风发的模样,没想到顾南方已经变得这么脆弱不堪。
    “怎么会这样?”
    乔玄本来不爱议论别人的私事,便简单的说:“当年韩西跟他离婚后打掉了他的孩子,这事南方知道之后就一直很痛苦。而且,据我所知,他这几年过得不幸福,至少我没见他笑过。”
    张佳致想,这要怎么说?报应么?当年韩西离开他并打掉他的孩子是为了什么呢?还不是被他们所迫。
    就算到了现在,苏沫仍旧步步紧逼,张佳致想不明白了,他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何苦盯住韩西不放?
    最后张佳致给韩家打了电话,就说律师她已经找了。她做事一定妥帖,韩喻放心的交给她办。
    乔玄办好手续之后,拿上证件去看守所看韩西。
    不过两天的时间,韩西就像变了一个人,精神颓废,看人的眼光涣散。
    乔玄指着自己问:“你还认得我是谁么?”
    韩西看了看他:“乔玄。”她嘴干得厉害,嘴唇上起了血泡,一说话声音嘶哑:“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现在是你的辩护律师,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帮你脱罪。”
    韩西呆滞地看了他一会儿,垂下眸子:“我本来就有罪,小吴是我杀死的,我是罪有应得,不需要任何人帮我脱罪。”
    她已经看过酒店当晚的监控录相了,是她的梦游症发作,拿着水果刀去敲小吴的房门,之后又举着水果刀迷迷糊糊的走出来。虽然房间内的情景看不到,可是,她也能揣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小吴有严重的心脏病,最怕惊吓,一定以为她要行凶,然后心脏病才会发作。
    韩西噼里啪啦的掉眼泪:“是我杀了她,我本来就该死……”
    两年前她抱着小吴冰冷的尸首惊慌失措,却不知原来她就是罪魁祸首。她竟然杀了人,凭什么不以命抵命?
    乔玄担心的直皱眉:“韩西,你听我说,你先别冲动,由其对着那些审讯人员千万别乱说话。我知道你有梦游症,吴敏的死是个意外,你不要太自责了。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你相信我。”
    韩西仍旧说:“你走吧,我不用你帮我。”
    乔玄一从看守所出来就给顾南方打电话。
    “我见到她了,状况很不好,我们碰个面吧。”
    两人约在一家咖啡馆里。
    乔玄将录音笔拿给他听,只说:“精神萎靡,意志消沉,就算我们肯帮她,她也不见得就会用。”
    顾南方手指捏紧,眉目拧得很紧,这就是他最担心的。梦游症患者在意识不清的时候杀了人,并不需承担法律责任。当年苏沫拿着那段视频来威胁他,他就对她说了同样的话:“你拿这个威胁我,不觉得幼稚?证明她有梦游症并不是件难事,你觉得我会没办法帮她脱罪?”他还记得当时自己冷笑的样子,不屑一顾:“就算她真杀了人,我也一样可以护她周全,你信不信?”
    苏沫怎么会不信,他们认识那么多年,她当然再了解他不过。
    她仍旧笑着:“可是,你忽略了一点。就算韩西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可是,她一定会受到良心的谴责。而且永远止境,她一辈子都要在良心的谴责与煎熬中渡过。你觉得以她的性格,真能原谅自己杀了自己的同事兼好朋友?”见他下巴绷紧,她笑得更开了。“我想你一定不想她知道这件事,只要你说一句让我保守秘密,我一辈子不让她知道。你觉得怎么样?”
    苏沫离开了,他陷进极致的矛盾中,甚至是无边无际的惶恐。
    如果她能一辈子明晃晃的笑着,你肯不肯拿你的一生来换取?
    两年前顾南方问过自己,从苏沫的别墅到事务所的一段路程他想得很明白了,觉得没有什么不可以。
    事到如今,是他做得不够好。
    他将录音笔还给乔玄,脸色苍白:“两年前我就料到会这样。就算法律不制裁她,她也会判了自己的死刑,囚禁自己一辈子。”毕竟小吴是因为她才死的,但凡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不会若无其事。
    乔玄靠到椅背上望着他:“那现在该怎么办?监控录相我看了,的确只有韩西一个人进过吴敏的房间,而且手里拿着水果刀。这对任何一个人而言,都算致命的恐吓。像你说的,韩西不傻,就算我们帮她脱罪,但不能否认,吴敏的死是她造成的。”
    简直一场不见光明的灭顶之灾。
    他怔了一下,倾身问他:“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两年前你就知道整件事?”
    顾南方沉湛的眼眸眯起来,薄唇抿成一道线。没有回答他,只说:“把公方的证据拿给我看一下。”
    乔玄说:“只有一段监控录相和韩西自己的供词,回头我发给你。”
    起风了,大风席卷砂尘侵袭了整座城,路两侧的广告牌被风撼动后发出剧烈的响动。整个世界都这样暗沉不宁,眨眼世界末日一样。
    顾南方靠在车上吸烟,夜风将他的头发吹得很乱。额发下一双眼睛直比夜晚还要晦暗,只指间的光火明灭,被风吹打之后,微弱的火星溅出去。
    他用力的吸了一口,那烟呛得眼睛直流。他从未如此懦弱的眼望整个世界,泪眼婆娑,既觉得苦涩,又感觉无能为力。他用两年的痛苦换她两年的痛苦,而她嫁给了一个爱她的男人,他早就听说那个男人对她百般呵护,是自己没办法比的……他知道,再没有多久,她就会忘了他,连带那些痛苦也会变得模糊不清,直至彻底忘记。他终将用一辈子的残缺来换她一世安好。
    顾南方觉得,这样还她,该是够了。
    没想到苏沫一怒之下,会将整件事情公布于众。他两年来的努力功亏一篑。结果竟是失去了她,却没能幸免她被自己的良心负累,一辈子无法快乐。
    顾南方喉结微微滚动,喉咙里酸得厉害,最后将烟头攥进掌中。烧到了指掌上凌乱的脉络,却麻木的觉不出疼。
    苏沫躲出去了,她不会再呆在家里,顾南方一定会杀了她。如果不是一时气急,喝多了酒,她不会将那年从酒店得来的那段视频交给公方。她是疯了才会这样做,她分明知道这样做她会失去什么……
    那些让他后悔的话不过就是吓吓他,顾南方这两年进退有度,不肯招惹她,就是怕她将视频交出去。他亦是笃定了只要他肯呆在她的身边她就不会这样做,才肯拿自己的余生来做交易。
    可是,她毁约了。
    像只过街老鼠一样躲在自己的公寓里,除了公方的电话,谁的都不肯接。
    所以顾南方回到家的时候,空无一人。知道苏沫离开了,到了这个时候什么都顾不上,打开电脑等乔玄将视频资料传给他。
    乔玄平时再怎么玩世不恭,做起正事来有板有眼。很快将资料传给他,并打电话提醒。
    顾南方就在电脑前守着,所以第一时间就看到了。
    和苏沫当年给他看的那段视频相同,当年她是用手机给他播放的,只一个片段就看得再清楚不过。这一晚他从头到尾看了许多遍,从韩西梦游去敲吴敏的房门到她举着刀走出来,再到第二天早上去砸吴敏的房门,一目了然,而且中间的确再没有第二人进过吴敏的房间。
    顾南方太阳穴突突的跳动,起来找药吃,发现天已经亮了。
    而他打电话给事务所,只说他不去上班了。
    又给公方的朋友打电话疏通,换好衣服后直接去看守所。
    韩西的样子像是认命了,无论谁来劝她,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顾南方漆黑的眸子盯紧她,就是这个女人,看似平实无华,却一路走进他的心里去。他曾被她一个细微的表情无限动容,觉得她笑是件令他也很开心的事情。没感觉多喜欢,却潜意识里希望她能一直笑着。笑到最后,笑到老。他认准要做的事情从来都是坚定不移,任何人无法改变。他只是没想到那时候她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顾南方微微平抚自己的情绪:“你把当时和吴敏一起去D城的全部过程细致的讲给我听一下。”
    韩西看了他一眼,闭口不答。到了现在她拒绝回忆一切当时的事,那天的每一个情节都鞭子一样抽打她的心口,没人知道她有多自责。小吴还那样年轻,去世的时候还没交过男朋友,而她的家人又该多痛心?这样一想,她简直是罪孽深重。
    “我不用你们任何人帮我辩护,一切惩处都是我应得的。”
    “韩西。”顾南方口吻加重,对于她现在的样子他也很无奈,早料到会这样。正因为觉得不好改观,所以当时才会努力的让故事发生的轨迹做出改变。而一切不好的事情到来了,当真和料想中的一样难办。他板着脸:“你打起精神来,你的家人,朋友,还有……你老公他们都在为你担心,就算你不顾及这些人的感受。你总要为吴敏做点儿什么?如果你真的感觉是愧对她的,那么你就为她的不白之冤多出一份力,或许还有其他隐情呢。”
    可是,这样的机率到底多微茫,韩西知道,顾南方更知道。
    就连乔玄都不再对事情的真相做任何探究了,事情再清楚不过,简直是明摆着的。现在能做的就是为韩西做无罪辩护。只有顾南方还抱着执念不肯放,执意想在死地中寻求一线生机。
    否则,他这些年经受的折磨算什么?
    韩西惊怔的看着他,她知道他无所不能,可他这一次也真的可以么?
    “小吴已经死了,我还能为她做些什么呢?”
    顾南方循循诱导:“当然可以,只要挖掘出更多的真相,让吴敏死得不这么不明不白,也算让她的死少一些遗憾。”
    韩西眼眶红得厉害:“还能有什么真相,就是我杀了她。”
    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滚落。
    两年后,顾南方再度伸出手来握起她的,他的手冰冷,几年前就是这个模样。而她的手这一刻也不暖,他们紧紧相握,竟再感觉不到对方的温度。或许凉薄也是一种温度。
    只是曾经那样多的恨意滔天,在她沦陷且混沌不清的时候,也变得模糊不堪。
    顾南方嗓音低哑:“只要你肯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帮你。”
    接下来的几天顾南方消失了,之所以这样说,是他没有去事务所上班,也没去看心理医生。乔玄去家里找他,连门都敲不开,便确定他不在家里面。
    既然他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乔玄也便不再找他。韩西的案子他一个人足可以应付,已经拿到韩西从小患有梦游症的证明,再凭他的业务水平和三寸不烂之舌,相信一切都不在话下。
    韩西被警方逮捕的第二天,郝风然就赶回来了。只是越是这个时候他越不敢往边上凑,他的身份敏感,只怕一凑到韩西面前,她的事就将公诸于众,对韩西而言无非是种伤害。
    张佳致他们便都劝他:“你先不要急,韩西在里面不会有什么事情,请的律师也都是之前认识的,说了会努力让她无罪释放。所以你无等一等,挑个合适的时间再去看他。”
    郝风然从接到消息开始,就不再进食了。经纪人整日催促他吃饭喝水,否则身体垮下去了,几天后的演唱会怎么办?
    夜很深了,他在阳台上唱歌。
    经纪人看出他心情不好,便走过去安慰他:“又在想韩西了?张佳致不是说了,她的律师朋友可以保她无恙。既然这样,你也放宽心态。”
    郝风然拔弄琴弦的动作停下,狭长眼眸盯着乌黑遥远的天际看了一会儿。静静说:“等到韩西没事,我就退出演艺圈。我只想在她危难的时候可以站在她身边,如果她不好,就算我站在巅峰发光发亮又怎么样?”
    他觉得很不快活。哪怕拥有再多,都不如拥有一个温暖又平静的家。他从小就渴望这个,不是么?
    经纪人听了他的话,很吃惊:“你不要乱说,你现在正是好时候,年轻,又被公众认可,可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郝风然淡淡看他:“我没有开玩笑。”
    “别忘了你和公司的合同还没到期,到时候你会有大笔的赔偿金。”
    他只是不屑一顾的冷笑:“大不了将这些得辛苦得来的一切再还回去。”他说:“我不在乎。”
    几天之后,托了人终于可以暗中和韩西相见。
    郝风然从未这样心疼一个人,在看守所见到韩西的那一刻觉得自己的心都碎裂了。
    他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却故意笑着说:“自从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便可怜兮兮的,就知道让我来心疼你。你该知道的,我对你没有抵抗力。你就不能打起精神来,不要让老公这么操心?”
    韩西眼泪汪汪的:“风然,我杀人了。”
    “那不是你的错,你不是故意的。”郝风然伸手抱住她,这一刻他多想带着她逃,逃到天涯海角去,哪怕不顾一切,他也认了。“等到你出来,我们私奔好不好?”
    韩西却想自己没有那以一天了。
    郝风然离开的时候从口袋里掏出一罐子糖给她,这些年他给她买了无数的糖,各种各样的都有,口味也不尽相同,而且来自不同的国家。
    他不知道,韩西将那些糖纸收集起来折成了千纸鹤,装到罐子里,意欲举办婚礼的时候当礼物送给他。
    她剥开一颗放到嘴里,可是,是苦的。或许太苦了,含着含着泪流满面。
    她都知道了,两年前顾南方为了帮她掩盖一段罪行做了什么。在她恨他入骨,不惜打掉他的孩子时,他正隐忍着帮她保守秘密。
    为什么会是这样?
    比起这些,她宁愿他只是一无返顾的伤害她,而没做过其他的任何事。
    最后她终于忍受不了那样的苦涩,缩在墙角剧烈的哭起来。两年来哭得最汹涌的一次,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哭出来了,那样疼。
    再多的甜蜜都不能令自己感觉快乐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
    七天以后乔玄接到顾南方的电话,只听他说案情有了转机,约他立刻见面。
    乔玄问他:“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见到他的时候吓了一跳,什么时候见过顾南方不修边幅的样子?此刻却见他的胡子都冒出来了,下巴生了一片青茬。而他似乎没有休息好的样子,眼睛里有明显的红血丝,神色疲惫,说事之前先叫了两杯咖啡提神。
    “怎么搞得这么惨?这几天你到底去哪儿了?”乔玄好奇的问他。
    顾南方从包里掏出几样东西交给他。
    “这是我对那段视频资料做的分析说明你看一下。”
    乔玄吃惊:“你发现端倪了?”
    顾南方按了按太阳穴,连续几天的疲劳轰炸,他的头裂开似的疼。不过这样的付出是值得的,不下几百遍的分析比对后,终于被他找出了破绽。
    “的确,这段视频资料是被精密剪切过的。”他用电脑一边播放一边讲解给他听:“你看这段,当韩西拿着刀子出来的时候,其实吴敏的房门并没有完全关死,而是离了一道缝隙。只是廊灯光色暗,而缝隙又太小,肉眼几乎不会注意到。可是,我去那家酒店对比了同一时段在同种光色效果下的视频,仔细核对就会发现不同。从视频上反应出的光影色泽有差,那段离开的缝隙和整扇门板关合是不同的。我已经请专门的人员鉴定过,剪取同一时段同一光波效果的图片,对几种光影情况做了分析,他们愿意出具专业的证明材料来说明门板当时的确没有完全关死。”
    乔玄心脏怦怦直跳,目不转睛地盯紧他指的位置观看。如果不经人说,真是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这样微小的细节,如若不是细致的过滤每一个细小情节,质疑每一点来排除比对,是绝对不可能发现的。整个视频他也看了几十遍,就半点儿没有怀疑过。
    只见顾南方疲惫的脸上有了神彩,乔玄激动的催促:“你接着说。”
    “既然韩西出来的时候那门没有关死,而从整个视频来看,又没有人碰触过那扇门,但韩西再去找吴敏的时候,那门却是关死的,敲都敲不开。说明还有第二个人进去过,或许碰触过那扇门,但是那段视频被刻意精密的剪切过了。”
    顾南方说着,又从包里掏出一个破旧的本子递给他。
    “这是‘安康’药店两年前的一笔售药记录,按着韩西所说的日期和时间,的确有心脏病药品出售的记录。那么就说吴敏当时是随身携带着救急药品的,可是我查过当年公安机关调查时的物品清单,并未说她的物品中有药。”
    乔玄屏气凝神:“你是说有人将吴敏的救急药拿走了,而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继韩西之后进到她房间的那个人?”
    顾南方将东西全部推给他。只说:“你把这些交给警方,法庭上相关的证人会出庭作证。我想凭你的能耐充分证明这一点,该不存在问题。另外,你这些疑问我想从苏沫的嘴里能听到答案。这事不如就直接交给警方来办吧。”
    他要起身离开。
    乔玄叫住他:“南方,你为她做了这么多事,为什么不告诉她?”
    顾南方身体微微一颤,眯起眸子看向窗外花白的日光。说了又如何?命运已经彻底发生改变,再如何纠正都不会是原来的样子。他已经彻底失去她了,他再清楚不过。
    最后低低说:“她已经结婚了,不是么。”
    而那个男人很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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