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屋外的风,呜呜的吹着,似鬼怪惨叫。
熟悉的脚步声,到死也忘不了的美声,白清清急急忙忙整理自己的穿着。恍惚中记起,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与疯婆子相差无几。
白清清声音闷闷地,却掩盖不住心底的愉悦,“景哥哥,是你吗?”
“景哥哥”三个字被慕容景听去的一刹那,慕容景浑身上下震了震,不停在心里吼叫,“老婆。你老公的贞操要不保了。”
慕容景透过白清清瘦弱的背影和乱蓬蓬的头发,推断出白清清这十多年吃了不少的罪,“是我。”
此时此刻,白清清完全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百感交集,思绪万千,干涸的眼又焕发出生机之力。
白清清躲在背后暗自哭泣,慕容景耳力甚好,哄着似的说道,“清清,景哥哥来了,你也不回头看看吗?”
白清清强忍下眼泪,鼻音重重的说,“景哥哥,你幸福吗?”
对其他的人,慕容景炫恩爱的手段是层出不穷,但是,对于曾经的心尖尖,慕容景是有爱难言。
白清清许是看出了慕容景的为难之处,知心姐姐附身,善解人意道,“景哥哥,你不要在意我,请告诉我真话。”
慕容景想起家中调皮捣蛋的孩子、温柔可人的妻子,由衷的笑了笑,“幸福,此生无憾了。”
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白清清哭着说道,“幸福就好,幸福就好。”
“景哥哥,你能幸福真的太好了,这样清清就不会伤心了。景哥哥,为了自己,也为了清清,请以后一直幸福下去。我不会回头看景哥哥你的,景哥哥也不要要求了。走出这个门,景哥哥就忘了清清了吧。”白清清的一只手准确无误的指着大门口。
慕容景有些不理解白清清的做法,“清清?”
“走啊,快走啊。”白清清火气上来了。
慕容景苦苦哀求不得,终退身出去。
大门的一边,慕容景的妻子俞灵看到慕容景,连忙追问,“怎么样?”
“回家吧。”慕容景握着俞灵手,两个人步伐一致离开医院,“俞灵,我终于放下白清清了。”
为了慕容景心坎里的人,俞灵吃尽苦头,如今也是苦尽甘来了,“恩。”
两个人相互扶持离开医院,回头看看医院人来人往的大门,慕容景疑惑说道,“到了最后,我还是不知道清清为什么要那样子?”
慕容景的疑惑,同样也是熟悉白清清的人的终生疑惑。
“哥哥娶妻生子了,弟弟虽还是单身,但是有哥哥的看护,一生无忧也是可以的了。壮壮也长大了,知道疼惜心爱之人了。景哥哥离开了自己,也获得了幸福。不伤心,一点也不伤心,心也不痛,宋宁馨,我白清清真的要谢谢你。”白清清躺在床上,慢慢地,一旁的仪器响起了刺耳的声音。
临死的那一刻,时光倒转,白清清回到了五岁母亲凌岚刚刚离世的那一会儿。
“爸爸,妈妈呢?妈妈去哪?清清要妈妈抱抱。”哭了一天一夜的白清清声音越来越小。
白盛泉抱着白清清,一下一下地拍着后背,眼眶红红的哄着年幼不知事的白清清,“清清乖,妈妈走了,妈妈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清清以后要乖乖听话。”
一听到妈妈一个人走了,却不带她,白清清更是伤心欲绝了,“不要,不要,妈妈去哪里,清清就要去哪里。”
白清清年幼,白盛泉不能跟他解释人死如灯灭的事,好说歹说,白清清哭累了,才抽抽噎噎的睡着。
一连几天,白清清才慢慢被迫熟悉凌岚不在的日子。家里因为死了人,气氛沉闷,白清清受不了,时不时跑出去找同样是萝莉的宋宁馨玩耍。
“宁馨,宁馨,我来了。”白清清进了宋家的大门,一路飞跑向着宋宁馨的房间而去。
“清清,你来了。”宋宁馨一手牵起白清清的手,另一只手摸了摸白清清的头。
两个娇小的萝莉,你拉拉我,我扯扯你,一路玩到宋宁馨的房间。
没有大人所在,白清清笑脸成哭脸,抱着宋宁馨死活不放手,“宁馨,我妈妈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可是她却不带清清去。”
“可怜的孩子。”宋宁馨在心中感叹,手上回抱着白清清,想以此给白清清温暖。
白清清的嘴趴在宋宁馨的耳边,小女孩特有的糯糯声取悦了宋宁馨,“宁馨,我昨晚听到哥哥跟爸爸说,妈妈会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是因为妈妈死了。因为妈妈死了,所以妈妈去很远很远的地方。那清清也死了,是不是就能跟妈妈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妈妈自己一个人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清清怕妈妈会害怕。清清是一个乖孩子,一定要保护妈妈。”
说到最后,宋宁馨感觉到白清清挺了挺胸膛。
“可是,清清不知道死是什么,不知道怎么做,宁馨你知道得最多了,你可不可以告诉清清啊?”白清清向宋宁馨求教“死”的方法。
孩子真可怕,白清清吓到了宋宁馨,“清清,你就算死了,也不可能跟着凌岚阿姨一起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为什么不可以?”白清清从宋宁馨的怀里出来,泪眼汪汪的盯着宋宁馨。
“不为什么,就是不可以。”宋宁馨虽被萌到,却还是朦朦胧胧、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不要,不要,不要,清清就是要死,清清就是要跟妈妈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白清清在地上打滚,宋宁馨瞬间瞠目结舌。
孩子果然是天使和恶魔的结合体。
“清清,你可不可以先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跟阿姨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因为妈妈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清清这里很痛很痛,爸爸呼呼都没有用,还是很痛很痛。”白清清捂着自己的心口。
童言无忌,却是真情流露,宋宁馨都快要哭了,“我有一个办法让清清这里以后都不会痛了。”
“真的。”白清清破涕为笑。
“清清这里会痛,是因为清清深爱着清清的妈妈。”宋宁馨摸摸自己的心口,“如果清清不爱自己的妈妈了,清清的这里就不会痛了。”
因为凌岚已死,宋宁馨对自己的方法还是挺得意的。
“真的可以吗?以后都不会痛了。”白清清傻乎乎的问着。
宋宁馨果断地点了点头。
白清清想了想,不明白爱为何物,“宁馨,那你说的爱是什么?”
宋宁馨站起身,揉揉白清清的头发,“清清长大了就会知道。”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白清清明白了“爱”为何物。
为了不伤心,为了不心痛,深爱着她的爸爸、哥哥、弟弟、竹马、学长、老公、孩子,白清清伤害自己,伤害他们,迫使他们远离自己。
你对我好,我对你好,你爱着我,我爱着你。
深爱着他们的白清清亲手推开了她深爱的人,撒谎,算计,窃偷,杀人未遂,只是因为白清清太爱他们了。
不想伤心,不想心痛,只能远远推开深爱她的人。
迷离之际,白清清对着焦急的医生护士,露出她这一生最为灿烂的笑容,开开合合的嘴慢悠悠的吐着字。
“谢谢。”这是白清清最后的话。
------题外话------
《作死》到这里正式彻底完结了,撒花撒花,鼓掌鼓掌,拜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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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在二月初一,小明要开新文了,亲记得来捧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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