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小女婴交出来”萧绝声音寂寂。
“叔叔,宝宝可是你扔的,你还要宝宝作甚?”
“这与你无关。”
“哈哈……”佟莫牙皮笑两不笑,两掌一拍到,“既然九黎殿的圣皇亲自来要这女婴,我也不敢不从,来人将那女婴端过来。”
夏花一听端过来,心道不好,果然见两个着灰衫的小厮共力抬着一口大锅进来,那锅里的水还处于沸腾状态,一股刺鼻的带着腥气又混合着肉香药草之香的味道传来。
佟莫牙拿起两根长长的铁勺在大锅里捞了两捞,萧绝就看到一个婴儿还未煮烂的头骨飘了上来,又听佟莫牙冷声喝斥道:“大火,叫你们用大火,这头盖骨都还没化,滚出去继续熬去,半个时辰再熬不化,就熬了你们。”
那两个小厮如受惊的小雀似的,连连说是慌七慌八的抬了出去。
“怎么样啊,圣皇大人,这女婴都熬成这样了你还要?”佟莫牙仗着郭魃在此,胆子也肥了几分,斜睨了一眼萧绝。
萧绝微蹙眉,淡声道:“我如何能知刚刚那锅就是那个小女婴?”
佟莫牙两手一摊道:“萧绝,你不信我也没办法。难道你还想搜遍我这里不成?”说完,看向郭魃道,“小师叔,你不肯助我杀了他也就罢了,难道你竟任由着他欺负我,我和你可是同门啊,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也该看在师父……”
“够了,我必不会让他搜你这里。”郭魃幽幽瞪了一眼萧绝,小嗓门冷了下来,“叔叔,你该知道即使你我斗上三天三夜也分不出个胜负来,难道你还要在这里纠缠不清?”
萧绝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本是怕郭魃发现花儿特意声东击西,吸引了郭魃的注意,让郭魃误以为跟踪她的只有他萧绝一人而已。
他虽拿郭魃无法,但护着花儿神鬼不知的跟踪郭魃还是可以的,只要花儿不暴露,他跑这一趟也值了。
况且,花儿听到这事情经过,他与花儿间的误会自然可解,只是若花儿见这婴儿被煮,不知道会不会耐着下性子。
他这般想着,夏花确实已有些按捺不住想冲出来杀了那佟莫牙,只是夏花性子素来冷薄,再加上末世熏陶,就算见那婴儿被煮心中有痛,但木已成舟,她倒不至于真就无法控制住自己愤怒的心情。
她怜爱宝宝不假,但宝宝已死,她无力回天,唯有接受现实,可是那一锅不一定就真的是宝宝,极有可能是佟莫牙弄出来唬弄萧绝的。
她必须趁着萧绝在这里牵制郭魃和佟莫牙,自己潜伏到别处寻一寻,或许能证明她的这一点希望渺茫的想法是正确的。
她一转身,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拎着一团东西急匆匆的一闪而过,她心蓦地一跳,那个东西她认得,她不仅认得还无比熟悉,是裹着宝宝的小襁褓,而拎着襁褓的人她也是熟悉无比,正是秦岭。
……
夜深露重,不觉已浸湿了裤脚,这里的路孤僻又寂静,这庄子原就是坐落在荒无人烟之地,这样的夜晚更不可能会有旁人出现。
延着坑洼不平的小山村一路前行,两侧是高高低低密密的树林,栖息在树上的寒鸦发出一两声枯燥的怪叫,益发显得这夜阴森的可怕。
秦岭步子虽急,却半点不乱,好像对这里的地形极其熟悉,只是他走的再快,于夏花而言都是慢慢腾腾。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夏花跟着秦岭进了一个山洞,他沿着洞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走了进来,夏花猫着腰跟着前行,脚下森森白骨赫然可见。
踏着白骨,她紧跟着他,直到一处空旷之地,秦岭放停了下来,他一下跪倒在地,拿手一点点一寸寸的挖着地下的泥土,因是山洞地下不仅是泥土,还有许多石头,他好像不怕疼似的只默默的挖着,过了好久好久,他的手上沾着和了血的泥土,终于挖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小坑。
秦岭将手中襁褓放入小坑之中,从夏花躲藏的角度恰能看到他脸上的神情已是分崩离析,他的身子不停的颤抖,他跪在那里喃喃道:“宝宝,我没有办法,我救不出你的身体,唯有埋葬了你的襁褓,因为若不能拿你练丹,那佟莫牙必不会放了小花,从前我以为自己能护得了小花,以为佟莫牙还不知道小花的存在,我是多么的愚蠢……呵呵…多么的愚蠢。”
他垂着头,打从刚刚他听到郭魃与佟莫牙的谈话开始他就知道实在太过愚钝,母亲一次次拿小花威胁他,他害怕被佟莫牙知道小花的存在,不得不就范,没想到,佟莫牙原本早就知道小花的存在,他不能得逞不是因为有他护着小花,而仅仅是因为那个叫郭魃的小姑娘,他根本没有任何护住小花的能力。
他原本想娶小花,原本也以为自己可以护她一生一世,原来他太高看了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可笑。
可是纵使有那个小姑娘护着小花,他也知道若不能让佟莫牙拿这婴孩练了丹,他还是会打上小花的主意,郭魃能护小花一时,难道还能护她一世,更何况那个郭魃实在是个奇怪到让人匪夷所思的丫头,谁知道日后她能干出什么事来。
当然,有一点事实他很清楚,他只是佟莫牙的走狗,他根本无力阻止佟莫牙拿宝宝练丹,他颤抖的拿手捧着土,一点点往那小坑里撒去,又听他念叨道:“从你生下来的那一刻,我便想了各种方法去抓你,一次次都不能成功,原本以为你命大,不想你终还是死了,难道在生命的初始你就知道你终是会走上这一条不归之路,所以即使小花那样千般疼你爱你,你还是选择了绝食而死,只是你死了什么痛也没有了,而小花……小花怕是要心痛死了……”
他的声音很慢很慢,透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凄怆之意,他说完便呆呆的跪在那里一动不动,良久,他忽然身子一歪整个人倒在地上,他将身子蜷缩在一起,双手紧紧环抱住膝盖将头埋进膝盖里。
夏花的耳边传一阵阵呜呜咽咽的哭泣声。
此生,夏花第一次听到如此凄厉如此绝望的哭泣声。
她甚至无法去恨他。
良久,良久,哭泣声湮灭,他缓缓的站起身来,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他眼中的泪已经干了,只是眼睛和脸上都还带着哭泣后的泪迹。
夏花本以为他要离开,只是她错了,他只是脱下了自己的上衣。
他的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伤痕,几乎已经找不到一块好肉,新的旧的纵横交错,叫夏花看了不由的齿冷。
她从来也不知道秦家温润如玉的二爷秦岭脱去外衣会是这样一副样子。
他从靴底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脸上神情却是木然而破碎的,对准自己的心口,他一刀一刀的划了下去,殷红的血染顺着赤果的上身流淌下来无声的浸湿了裤子,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洇成一点点暗色的湿润,可他脸上依旧木然,好似切割的是别人的身体。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角流出,直到他再无一丝力去切割自己的身体,“丁”的一声匕首落地,他重重的倒了下来。
“二爷”一声急呼从洞外传来。
夏花听出是丁三的声音,也好,不用她出手,秦岭自然有人救了,她心中叹息,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只能躲在暗处看着丁三带走秦岭。
她一个个跌跌撞撞的走出洞口,心中一时百感交集,原来宝宝真的被煮了,原来秦岭是这样的,原来历经生死轮回她还是无法让自己变得全然冷漠,她有心,心会痛。
夜风一吹,她只觉得身子有些冷,头也有些痛,刚为了不被郭魃发现,她用尽了体能所有的异能,在这一刻,她竟会有力不能持的感觉。
她拿手按了按太阳穴,她告诉自己,她必须回去,在倒下之前回去。
朦胧间,她看到一个漆黑的人影,腹内一阵绞痛,她眼前一黑,唤了声:“萧绝”
……
屋里很黑很黑,夏花两手捂在腹上蜷着身子侧卧在床上,腹部的疼痛更加剧烈起来,像有什么东西在噬咬,还未到一月之期她的大姨妈就二次造访了,不过也快一月,算算日子也正常,更何况初来大姨妈的日子就是不正常也是正常的。
从前,她未受过这样的苦楚,在现代,顶多也就肚子涨一点,到了末世干脆与大姨妈彻底分手,是以,她不知道原来姨妈之痛会痛的跟生孩子一般。
紧紧咬着唇儿,豆大的汗珠不断落下,身下更是粘湿湿的难受的要命,双眼半睁半醒之间,有一双温暖的手温柔的拭了拭她额头上的汗,又将她的头轻轻托起放在了柔软的枕头上,那股熟悉的香气传来,她心安定微微安定下来。
他的心缓缓移到她的胸口,她能感觉到一股气流缓缓注入她的心田,那气流带着一丝暖暖的意味裹动着她几乎耗尽的异能,异能渐渐凝聚成一团无形的能量,她感觉自己的肚子没那么痛了。
“花儿……”萧绝的声音很轻很柔,温热的手又探了探她的额头,如珍似宝般的又轻柔的将她在怀中,另一只手拿了小勺舀了一碗红赤赤的汤药,他轻轻的吹了两口,柔声道,“喝下就不会痛了。”
夏花黑亮如星的眼睁了开来,她安然的躺在他怀中,抬眸看着他苍白的脸,她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阖动,高挺的鼻梁上似乎还挂着几滴汗,厚薄适中的红唇娇艳的似开的最烈的红花,她张了张口温顺的喝下他喂的汤药。
一口接一口,他是如此的耐心细致。
她喝完了药,顿觉腹中暖暖,除了微觉得有些涨以外,她肚子却是一点也不痛了。
她还是看着他,也不开口说话,一双秀丽无双的眉却微蹙着,看着他好看而苍白的脸,她心生出丝丝歉意,脸上却一点点开始红了起来,这一次,难道又是他帮她处理的大姨妈。
天,这大姨妈跟他是怎样的孽缘,她觉得有些羞,他的眼里荡出几许邪气而带着柔情的笑,她越发觉得无地自容,窘了脸,敛了眼神不再看他。
“花儿,可还痛了?”他的手轻轻在她小腹上揉了一揉,自言自语道,“应是不会再痛了。”
她一怔,他素来寒凉如冰,今番他的手,他的怀抱是绝无仅有的暖。
她脸上的红意微退,伸手一把握住了他还盖在她小腹上的手,惊讶道:“怎会这样暖?”
“你喜不喜欢?”他倾下身子将唇凑到她的耳边,就连他的气息也是温暖而潮湿的。
她耳朵有些痒,只想躲过他的唇,他却一下含住了她小小的耳垂,轻轻吮吸一番。
她动了动,脸上又开始泛了潮红之气色,嘴里嘤咛一声:“萧绝,别这样”
他没有应答,直接将唇移过来封住她的唇,两手将她轻轻一抱,她整个人已跨坐在他的大腿之上,他的手紧紧箍住她的腰间,紧的夏花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想推开他,他松开了她,一双漆黑眸子幽幽如古井,闪着星点光芒,他声音有些哑,fèng眸微眯,垂下浓黑羽睫,伸手在她的唇上轻抚了抚:“花儿,今晚我该惩罚你一回。”
夏花两眼紧盯着他,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上泛着异样的红色,还有一惯阴冷诡谲的眸子溢着似水般的情丝,她伸手又小又软的手在他脸上浮了浮,他的脸温度正好,她微微一笑:“我误会了你自当该罚,只是我今晚实在不方便。”
他伸手就在她脸上拧了一把,唇角一勾露出一个放肆邪恶的笑,声音更是轻的缥缈:“花儿,你以为我会怎样罚你?”
夏花张着口微顿片刻,也就在这片刻之间,他复又封住了她的唇,一寸寸一分分索要无度,炙热的气息烧的夏花头脑有些昏沉,她料定他今晚做不出什么,也只任由着他胡闹了。
说到底,这种事到最后做不成受罪的还不是男人,她倒不怕。
感觉到他的唇渐渐下移,感受着她无一处不温软顺滑的肌肤,在她脖颈间摩挲了一番,指尖挑开她的衣襟露出温软如玉般肩膀,他的唇在那里辗转留念,牙齿轻轻噬咬,一时间心神激荡,**充斥了整个身体。
她倏地颤抖了一下,想推开他,却又舍不得如此温暖的他,还有他呼吸间都能让人沉醉的幽香。
霜白衣衫寸寸下滑,他的手也开始四处游走,指尖摩挲,激起层层热浪,吻一路在她滑如凝脂般的身上留下烙印,他几乎就要丧失所有理智,想攻城略地,将她深深揉入体内。
可他终是强忍住了这激荡而出如洪水般的**,紧闭上眼,他流连不舍的放开了她,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睁开含水般的眸子,他看着她,伸手在她鼻尖一点轻笑一声:“今天就放过你了。”
她的脸还是灼烫的红,笑一笑道:“听说男人憋久了会憋出病来的。”
萧绝双眸益发的暗沉漆黑,看着她粉嫩的唇还带着吻后的浸湿的痕迹,吐气如兰散发着淡淡诱人的清香,带着一种极致的诱惑恨不能他再狠狠的吮吸上一口,刚强行压下的邪火因为她的这一句话又腾的燃烧起来。
他其实很清楚,这根本不是他在惩罚她,而是她在惩罚他。
“花儿,我不介意浴血奋战一回。”他的眼睛隐隐有危险的火苗在跳动,紧盯着她的脸,每一处他都想落下痕迹。
夏花眼角一抽,又眨了眨眼弯着一双杏子般的眼睛很是正经道:“你不介意我很介意。”
“花儿,你真是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不折磨你我折磨谁。”夏花俯身将头轻轻靠在萧绝的肩膀上,轻幽幽道,“萧绝,我以后定要折磨你一辈子,不,这辈子不够,折磨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好……”他轻声道,说完,又轻轻拍了拍夏花的背,“花儿,你可以下来了。”
夏花微动了动身子,脸色红了红,正要下来,忽听到屋外一声响,阵阵银铃之声如催魂般的响。
夏花一怔,赶紧翻身从萧绝身上下来,还未跑到屋外,又听见那**的笛音响起。
萧绝微蹙了眉头,心头邪火却未退尽,到现在,有件事他实在未能想通,他素来身带剧毒,体寒如冰,断不会中了催情药的毒,可他偏偏中了,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何人下药又是何时所中,但在他找到花儿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他的确是中了催情药的毒,不然,他不可能**澎湃到想要立刻要了花儿。
若不是花儿葵水已至,他想他是再忍不住,而一旦他要了夏花,那冥杀即可破,而紫流风恰在此时来了,难道是他使下的毒。
他与他今日并无任何接触,他如何有机会下毒,他记得当时为了牵制郭魃和佟莫牙他不得不多留片刻,不想那个疯疯癫癫的道士卿如尘冒了出来,三人一番窝里斗倒让他省了事。
他抽身退步,在无形之间就中了毒,这天下能给他使毒的没有几个,他本是怀疑那个卿如尘,毕竟他是鬼面传人,可卿如尘与他素无来往,他为何要下毒,难道他是紫流风的人?
此时,已容不得他多想,紫流风那不阴不阳的声音悠悠传来:“千里孤坟,十里……”
四大使者立时戒备,飞身迎战。
“萧绝,你给本尊滚出来”紫流风嗓音带着不一般的愤怒和急迫,足尖微向上一抬,就有千万根银针激射而出。
刀光剑影,屋外传来一阵阵冰冷的金属相击的激斗之声。
萧绝慢慢步向屋外,煞时间,一黑一紫,静然相对。
“萧绝”紫流风一双眼如鹰隼般的紧紧盯着萧绝,隐在面具底下的牙紧紧咬着,几乎带着一种刻毒的妒恨之意,“你可快活了?”
他想知道,他的冥杀之技有没有破,看着他素来苍白如鬼的脸孔竟在黑暗中泛着一丝异样的光晕,他一双紫眸简直沉如黑紫之色了。
难道他真的跟她那样了,他该高兴的,因为此刻他就可以立刻杀了他了。
可是,他为何,为何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在他知道他中毒之后,他就一直在等,等他和那个丫头颠鸾倒fèng一番,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他的眼前杀了他。
但他越等心越是焦,越焦越是坐不住,他来来回回兜兜转转走了无数步,也喝了无数口凉风就是无法让一颗燥动的心平静下来。
最终,他还是耐不住性子追了过来,尽管他不想承认,但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不是来杀他的,而是来阻止他与那丫头**的。
他嫉恨,嫉恨的发了狂,可是不应该,他的心里只有元心啊想到元心,他更加心慌意乱,连呼吸都有些不稳起来。
“紫流风,我快不快活与你何干?”萧绝脸色冷冷,声音冷冷。
“萧绝,冥杀之技已破,今日我便送上你黄泉之路。”紫流风嘴角牵出狠辣的弧度,声音阴阳怪气,听得叫人全身起鸡毛疙瘩。
萧绝脸色平静无波,只淡淡道:“果真是你下的毒。”
紫流风心头恨的滴血,咬牙道:“那个臭丫头滋味如何,总有一天我要将她全身玩遍,我倒要看看你萧绝身下的女人是何……”
“咻”的一声,一柄利箭划破夜空直朝紫流风那双阴郁的紫眸中射去。
紫流风往后一退,手中紫扇一摇,一只紫蝶破空而出,直朝那利箭所发的源头飞去,萧绝脸色一变,长袖挥舞之间紫蝶还未飞到窗户边就变为一只毫无生命的尸体,枯叶般的落了下来。
紫流风心里一骇,骇然过后是有些欢喜,有些欢喜过后是很欢喜,接着就是兴奋,萧绝还有能力杀死她的化骨蝶,那只能说明他还没有和那个臭丫头同房,不然冥杀一破,萧绝对化骨蝶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第一次,他杀不了他,他却还是高兴的。
“哈哈哈……”他爆发出一阵狂笑之声,羽扇挥动间又是紫蝶翩翩,这一次,他根本无心恋战,他所图的不过是带走那臭丫头,省得他再后悔。
在萧绝和四大使者对付那些难缠的化骨蝶的时候,他已经高效率的偷偷掳走了夏花。
萧绝根本不知他所图,他原以为他只是来杀自己的,他哪里会知紫流风竟会对夏花产生了另一种别样的情感,当他看到化骨蝶尸体遍布满地,而紫流风却莫名其妙不见了踪影的时候,他方知道,原来自己错了。
他捂住胸口喊了一声:“花儿”
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圣皇”接着就传来莫婆婆和四大使都的急呼之声。
萧绝在晕倒之前,眼神迷蒙间死死的看了一眼莫婆婆,他已然明白了什么,只伸手说了一个你字,便缓缓倒下。
……
元心曾告诉过他,一个人一生只能爱一次,爱上的时候你会高兴,也会痛苦,会欣喜,也会忧郁,在爱的时候,你会变得越来越傻,越来越患得患失。
他原以为元心说的话极有道理,而如今,他却是完完全全的疑惑了。
对于元心,他永远也忘掉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打小,他就把她当作未来的媳妇,他看到她时会高兴,也会痛苦,会欣喜,也会忧郁,只是在元心和萧绝在一起的时候,他只是单单的生气,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疯狂的嫉妒和酸楚过。
今晚,他仿佛饮尽了一大缸醋,那浓浓的酸味酸到他的心眼里去了,他为何从前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即使在面对元心的时候也未曾产生过这样感觉。
元心的死,是他这一辈子都无法面对的痛,虽然他把元心的死算到萧绝的头上,可是他知道他才是真正将元心推入死亡深渊的人。
他想元心,无比无比的想,他想要她活过来,若她活着,他便不会这般痛苦,他也不会这样背着这重重的负罪感痛苦的活着,他无法得到一天的快乐。
可是,后来,他渐渐有快乐了,在遇到这小丫头之后,他会不自觉的觉得快乐,他喜欢缠着她,喜欢啰里啰嗦看她发烦的样子,喜欢他在为她娘治病的时候看她时而焦虑时而放心的样子,也喜欢看她凶巴巴骂他的样子,更喜欢听她喊他一声卿卿。
“小花朵,你说我该拿你如何是好?”他慵慵懒懒的侧身斜靠在榻上,低眸看着静静躺在他身侧的夏花,伸手将她覆盖在额头上的秀发挼了挼,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她的眼皮,她的睫毛,她的鼻尖,她的嘴。
此刻的他是没有面具的,脸是别样的如瓷般的白,眼睛却清魅的紫,满头银发披散在榻上,他静静的凝望着她,这样的小花朵是有多么的乖巧,多么的好看。
他差一点就把小花朵送到了别的男人的床上,其实在他初始接近小花朵的时候就是打算把她送到萧绝的床上,破了萧绝的冥杀。
一开始,他对她只是好奇,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萧绝那个脸冷心硬的大冰块不顾生命用了冥杀的,在渐与她交往的过程,他觉得此女的确是特别,就好像是个来自异世的女子一样。
当然,他也怀了别样的心思,就是他想夺走萧绝喜爱的女人,哪怕夺走这女人的身体也足够气死那萧绝,他要让萧绝得到的只是他玩剩下的残花败柳,他想,那样一定很有趣。
可是不知为何,他一直未对她下手,到后来,他发现自己根本下不了手了。
他心中自是矛盾纠结重重,想承认又不愿承认自己喜欢了小花朵,想利用小花朵对付萧绝却总是犹疑,那一次,他给她喂了七夜之毒,不想还被郭魃那个死丫头给破坏了。
郭魃待小花朵的心思他着实瞧不透,他们虽是同门,可他入门不久,更何况同门师兄弟好像也没有一个人知道郭魃的来历,郭魃可是长生天唯一的女子弟,他唯一的女师叔。
今晚,他给萧绝下了催情之毒,那是经过他层层的思想斗争才下定的决心,他想他怎么可以喜欢上除元心以外的女人,他必须断了这份念想,不然他实在无法面对死去的元心,因为他夜夜受噩梦缠绕,他清楚的看到元心那张带血的脸,她伸手指着他骂他是个负心之人,这是元心托给他的梦,一个他无法挥之的梦。
若小花朵和萧绝在一起,他一来可以杀了萧绝为师父师娘报仇,二来也可以让自己死了对小花朵那份不该存的心,真是一举两得。
可他的决心真是可笑,因为他很快就后悔了,他根本做不到将小花朵亲手送上萧绝的床。
既然他做不到,那就让小花朵上了他的床,即使得不到她的心,也可以得到她的身体。
洁白的羔羊绒上躺着这小小的人儿,小妖精三个字刹时蹦入他的脑海,他头微微贴近了她一些,是他所爱的香气,嘴轻轻含住她可爱白嫩的小耳垂,她轻轻嘤咛了一声,神思**间,她动了一下身体侧躺过去。
蓦地,他闻到一股血腥之味,眼睛微向下瞄出,有殷红的血落在洁白羔羊绒上。
他眉心一蹙,心思浮动,难道那个该死的萧绝已经玷污了他的小花朵……
他赶紧伸手搭了搭她的脉象,眉心一松,唇角就浮出一丝笑来,怪道萧绝不能成事,原来这个上丫头来葵水了。
他就这样静静搂着她柔柔的小身子,搂了片刻,一咬牙将她打横抱起,天色已然不早,他该将她送回去了,再不送回去,他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不当之举来。
还未落进夏花家的屋,他就见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焦燥的在夏花房间的窗户边走来走去,那小身影一见他来,就立刻凌空跃起,冷声道:“啰嗦鬼,是你掳走的姐姐对不对?”
“好了,小师叔,人这不是送回来了么?”卿如尘一脚落了地,歪着脑袋打量了一眼郭魃,嘴一撇道,“小师叔,你回来的倒快。”
“啰嗦什么,还不赶紧把姐姐带回房里去。”郭魃一见到夏花心立刻落了地。
在庄子里卿如尘一心要抢那锅煮的婴儿汤,佟莫牙与卿如尘好生缠斗了一会,两人打的不可开交。
她本来完全不用管这两人斗成什么样,可是佟莫牙要为她炼丹所缺的药引必须拿这小女婴的骨血熬成的丹药去换,她怎么能让卿如尘夺了那锅里煮的婴儿汤。
于是,三人打的难分难解,萧绝却趁乱消然隐退。
她见萧绝一走,心就突突的跳着,她闻到一股烈性催情药的味道,不用说定是那个啰嗦鬼干的好事,她这时哪里还有心思对付这个啰嗦鬼,生怕萧绝勾引姐姐去,万一惹出什么事来她的一番心血全白废了,她想着药引子她可以去偷,可姐姐若毁了,她到哪里再弄一个姐姐去。
她赶紧抽身离开,一心跑到夏花家,谁知哪还有姐姐的身影,她又急又躁,却又不知到哪里却寻姐姐,只得傻傻的留在原地等姐姐。
她一走,佟莫牙也不敢再打,他使了个诈术就逃了,那锅婴儿汤更是无影无踪,卿如尘那时心神难定,跟小猫挠心似的,也没心思夺那婴儿汤了,直接去了萧绝那里。
卿如尘猜想郭魃并不知夏花跟踪她到庄里之事,看来那个萧绝完全就是跑去为小花朵打马虎眼的,这萧绝为了小花朵至此,那小花朵就是萧绝最大的弱点。
他只要好好抓住萧绝这最大的弱点,萧绝自是无法逃离,或生或死他尽可掌控。
可是他把开始想的太好,却得到了最糟的结局,小花朵不仅是萧绝的弱点,也成了他的弱点。
这于他而言,就是最大的惩罚和嘲弄。
将夏花轻轻放下,郭魃脸上却惧然一变,伸手指着卿如尘手上沾着的殷红血迹,一双眼带着深切的愤怒与不甘,颤抖着一张嫩薄的小唇儿,指着卿如尘的身失声道:“你,你把姐姐怎么了?”
卿如尘看了看指尖未干的血迹,动了动眉低低笑道:“小师叔,你说我能把小花朵怎么着,自然是做了男人该做的事啰,我这个人其实一向很喜欢小……”
郭魃一向精致如洋娃娃的脸此刻已换作一副狰狞可怖的面目,一双漆黑的眼睛里燃起了熊熊火焰,牙死死咬着,小拳头紧紧捏着,两只小脚交错在一起形成一个怪异的姿态立在那里,愤怒的面孔上渐渐露出绝望的神情。
看着卿如尘一副小人得志,嬉皮笑脸的模样,此刻,她恨不能将他撕个粉碎,他竟然毁了姐姐的纯真,她清晰而冷戾的喝了一声:“该死的啰嗦鬼,我要杀了你”
卿如尘知道郭魃喜欢夏花,但他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个小姑娘喜欢姐姐般的喜欢,他不想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就能引成她如此强烈的反映,若不是她是个女的,他甚至怀疑郭魃爱上夏花了。
他也不惧她,只无所谓的耸一耸肩,轻笑一声道:“小师叔,你知道我这个一向很好说话的,只是也有不好说话的时候,你以为你想杀我就能杀得了,真是笑话,除了萧绝的冥杀,这天下还没有我卿如尘怕的东西。”
“哈哈哈……”郭魃笑的如鬼如魅,她恨恨的盯着卿如尘,将小脚摩了起来,“即使弄个两败俱伤,我也在所不惜。”
“娘……娘……你屋里怎……怎么这么吵?”夏大壮一步一个趄趔走了过来。
“花儿”苏九娘唤了一声。
“娘,是锅巴,我好像听见是锅巴的声音。”夏大栓接着道。
郭魃愤怒之极,此时哪管得了会不会让人听见,她杀心顿起,若多添三个人她也不介意一起杀了,卿如尘毁了夏花,就等于毁了她。
卿如尘心叫不好,此番惊醒了旁人很不妙,瞧着郭魃凶神恶煞竟有大杀四方的感觉,他感觉放低了声音,急着道:“好了,小师叔,你闹什么闹,小花朵不过是来了葵水而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什么,你说姐姐来了葵水?”郭魃的脸色真如这天气一样变化无常,刚还是急风暴雨,如今竟雨过天晴,雪亮的眼里闪过了一股莫可名状的喜色。
卿如尘歪着一边嘴角,不可思议的打量着郭魃,只觉得哭笑不得,他伸手指着郭魃正要说话,却听郭魃清甜甜的嫩嗓门柔柔响起:“婶婶,是我,我过来晚就没敢打扰你。”
“哦,原来是阿魃啊”苏九娘松了一口气。
夏大栓声音还带着未醒的迷蒙:“娘,是锅巴,我们赶紧回屋睡觉去吧。”
夏大壮皱一皱眉头,薄薄的嘴嚅了嚅,眼里全是疑惑,伸手挠一挠头自言自语道:“我明……明明听见有男……男人的声音,难道是……是做梦了。”
他本想一探究竟,终是怕夏花生气,何况这屋里还有郭魃那个讨厌的鬼丫头,他也不方便进来,他只能嘀咕的回了自个屋里。
卿如尘见众人已离开,长吁了一口气,目不转睛的盯着郭魃伸手指着道:“小师叔,不要告诉我你真的是爱上小花朵了吧?不然你刚刚的行为委实难以解释。”
郭魃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一眼卿如尘,两只小手儿一搓,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喜意,她并不想搭理卿如尘,只迈着轻快小步伐跳到床边,两眼又亮晶晶的望了夏花,把夏花从长到脚打量个遍,喃喃笑道:“太好了,姐姐你终于长大了,成了一个女人了,嘻嘻……”
卿如尘全身一抖,打了一个大大的寒噤,又颤抖着牙齿继续指着郭魃道:“小师叔,瞧你这猥琐的小模样对小花朵不怀好意啊,你你你……”他继续试探道,“你对小花朵怀有很猥琐很不纯洁的想法是不是?真瞧不出你这小模小样的人竟变态到如此地步,你要知道你这样可是不行的,我不许,虽然我这个人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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