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似初心

32 发烧


曾景润虽感觉好多了,但是仍然有些虚弱。
    他本想送送她,奈何有心无力,便给楼下门卫打了个电话。
    手机挂断,握在手中,他对在厨房忙碌的李念念说道:“一会儿下楼,门卫会给你打一辆车,车牌号他都会记好,你到家记得给我来电话。”
    “嗯,放心吧,学长,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听我的,好么?”
    “好吧。”
    吃饱肚子,喝过药,痛苦不见了,困倦却锲而不舍的涌了上来。
    他的目光牢牢的锁住在厨房里忙碌的李念念,狠了狠心,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慢慢站起来,默默走进了卧室,连一句“再见”也没有留下。
    身体陷入床垫中,他的思绪却还在空中飘着,他不想和她说“再见”,所以请原谅他的不礼貌。
    在无用的单相思面前,礼貌显得多么微不足道。
    昨晚上他的胃便很不舒服,早早关了手机,上床休息。
    直到今天早上十点钟才醒来,无意间发现自己写在冰箱上的备忘录,原来今天是刘刚结婚的日子。
    猛然记起他的新娘好像叫柳依。
    想起昨天中午陈俞初与她的对话,煮好的粥都来不及喝完,他便匆忙赶了过去。
    不管怎么样,能见见她总是好的。
    这样想着,没过多久,他的身体先于他的思想睡着了。
    “滋滋滋——”
    手机的振动将他吵醒。
    曾景润睁眼看去,手机时间是十二点整。
    午夜凶铃么?
    当然不是,因为来电上存了两个字:“物业”。
    “……喂?”
    “您好,曾先生,这里是楼下保安处。”
    “我知道。”曾景润哑着嗓子,心情有些不太好,任谁半夜被吵醒,心情都不会很好的吧?
    “不好意思打扰您,我们刚刚交班。”
    “嗯……所以呢?”
    “我们同事年纪大了,记性差些,他才想起来您需要叫车,不知道是否还需要呢?”
    “叫车?”
    “是的,您在晚上七点钟左右打过电话,说您的朋友会离开,需要帮忙叫一辆出租车,并记下车牌号码,不知道您的朋友还需要么?”
    曾景润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意识瞬间恢复清明,小念!
    他忙掀开被子,疾步往外走去,手中还握着电话:“你等等,我给你打过去!”
    “好的,曾先生。再见。”
    空旷的客厅里,窗明几净。
    皎洁的月光洒进来,映得满室银辉。
    黑色的大沙发孤零零的沐浴在柔和的光辉中。
    但在曾景润眼里却是模糊一片。
    他才发觉,匆忙之间,忘记戴上眼镜便跑了出来。
    折回去,戴好眼镜,才发现沙发上好像多了点儿什么。
    手指摸到客厅墙壁上的开关,“哒”的一声,光明降临。
    他眨了几下眼镜,才适应过来,就看到一个人躺在了沙发上。
    鹅黄色的短裙,小小的一团,正是小念。
    怎么会在这里?
    曾景润带着疑问,忙靠了过去,才发现这姑娘光着脚,手臂耷拉下去,有一块蓝色的抹布落在正下方。
    沙发前还放着一盆水。
    他看了一下四周,反应过来,原来她怕穿鞋进门弄脏家里的地板,居然还做起了家务,擦了地,恐怕是累的睡着了。
    一颗悬着的心提起又放下。
    她不知道自己贪凉,不习惯穿拖鞋,又很少有客人来,所以连备用的拖鞋都没有。
    这个傻姑娘哦。
    曾景润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手中的温度却让他惊了一下。
    怎么这样烫?
    好在他经过睡眠和休息,体力已恢复了七八分,连忙将她的身体放正,头发拨开,露出一张潮红的小脸。
    脸上,小小的嘴唇干巴巴的,泛起白色的皮,她的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呼吸急促,睡的十分不安稳。
    曾景润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脸颊,也是滚烫的,连呼出来的鼻息都是热辣辣的。
    发烧了?
    他怔了一下,连忙从医药箱里翻出耳温枪,在李念念的耳边测了测,拿过来一看,三十八度!
    怎么办?
    要不要去医院?
    曾景润迅速判断着,翻了翻药箱,还好,东西都很齐全,这些药还是于枣帮自己备的。
    几秒钟间,他便做出了决定。
    他拿出一张退热贴,贴到了她的额头上。然后,剪了纱布,倒上医用酒精反复擦着她的手心、脖颈和脚心。
    如果半个小时以后,温度没有下降,就把她叫醒,喝退烧药或者去医院。
    曾景润本想把她抱去客房,可是想了又想,还是算了。不过,好在沙发也算舒适。
    他坐在地上,李念念躺在沙发上,明亮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她很不舒服的挤着眼睛。
    曾景润看见了,连忙将顶灯关掉,拧开了沙发旁的落地台灯,光线暗了下来,她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许多。
    曾景润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又是高兴。
    心疼的是,她不知道照顾自己,连自己发烧都没有发现,还说那煮鸡蛋摸着不烫。恐怕,那时候她已经发热了。
    生气的是,自己居然没有发现她的不适,居然还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的照顾。她到底是因为什么生病了呢?是不是婚礼大厅里的空调太凉了些?
    高兴的是,此刻,和她在一起的只有自己。
    这份静谧,仿佛是偷来的,自己就像一个数着金币的老财主,唯恐别人觊觎。
    “滋滋滋——”
    不久后,放在地板上的手机响起,是物业打来了电话。
    “不好意思,不用叫车了,忘记告诉……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曾景润的脸色迅速沉了下去,他的目光在李念念的脸上流连,压低的声音显出不悦,沉默了半晌,方说道:“我认识他,让他上来吧。”
    陈俞初?
    他怎么会来?
    曾景润进卧室抱出一张凉被给她盖上,低头瞧了瞧自己,还是一身衬衫西裤,虽然衬衫是新买的,此刻却已经是皱巴巴的。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换衣服,小念,我知道如果让他误会,我的胜算可能会大一点儿,但是你那么在乎他,一定会生气,我只想你快乐,宁愿没有胜算。
    “叮”地一声,电梯到了。
    他来了。
    曾景润留恋的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转身开门去了。
    语调波澜不惊,冰凉如水:“请进。”
    从门外进来一个穿着连帽衫、运动裤的男子,面上的神情却远不如他的穿着一般轻松:“曾哥,您什么意思?”
    曾景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里面谈。”
    陈俞初沉着脸,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他没有脱鞋。
    曾景润眉头一皱,将门关上了。
    “小念呢?”光线太暗,陈俞初并没有一眼就发现躺在沙发上的李念念。
    “在这边。”曾景润引着陈俞初往黑色大沙发走去。
    陈俞初才看见李念念盖着薄被,躺在那里。
    他忙蹲了下去,眉头紧了又松,暗暗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露在被子外的肩膀,“小念!小念!”缓了缓语气,想起高中开玩笑的称呼,哄道:“小懒猪,起床吧!”
    一点反应也没有。
    嗯?睡着了?
    他含着疑问,低头靠近看下去,才发现她脸色潮红,看起来好像在发烧。
    “你对他做了什么?!”
    一股怒火一下子蹿上他的心头。
    曾景润双手插兜,笔直的站在沙发一侧,淡淡道:“小念,她发烧了。”
    “她怎么会发烧?她为什么会在你家里?”
    陈愈初双眼冒火,拳头攥紧,恨不得挥到他的脸上,语气自然咄咄逼人。
    “她为什么会发烧?”曾景润冷静的回看着他,“你说她为什么会发烧?你有什么资格跑到这里大呼小叫?”
    “资格?”陈愈初怒极反笑,冷冷哼了一声,“她是我的女朋友,请您别忘了,曾哥。”
    “你最好也不要忘记。”
    “您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白,”曾景润扶了扶眼镜,一字一顿慢慢讲着,“既然她是你的女朋友,你就一定要让她幸福,宠着她,爱着她,尽你所能,让她没有烦恼,每一天都快乐轻松才对。最起码得是健康的,可是,现在呢?”
    曾景润的目光在李念念的脸上停留了一下,随即转开,继续道:“现在呢?你让她离开你的视线,还在发烧生病……”
    他俯身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耳温枪,便要靠近沙发上熟睡的李念念。
    “你干什么?”陈愈初听的发愣,一下子被他的动作惊醒,忙往前走了一步,挡住他前进的路线。
    曾景润讲耳温枪举到他的眼前,晃了晃:“到时间,该测体温了。”
    “用不着你,”陈愈初一把将耳温枪抢下来,“我是他男朋友。”
    曾景润的手指空落落的,僵了僵,自嘲的笑道:“好。”
    耳温枪“滴”地一声,他忍不住问道:“多少度?”
    “……三十七度五。既然如此,我和小念就不打扰您了,这就告辞。希望以后您能与她保持距离,曾哥。”陈愈初冷冷说道,就要将李念念抱起。
    “可以,但是,你是不是也应该处理一下你与别的女人的距离?”
    “什么意思?”陈愈初停下动作,嘴角斜斜挑起,“曾哥,您是陈煜井的朋友,又是夏总的表哥。可咱们虽然认识,但是我们很熟么?您是不是管得宽了点儿?”
    “虽然我算不上你的朋友,但是小念却是我的朋友。”
    “我看,您不仅仅想做她的朋友吧?”
    曾景润怔了一下,目光不卑不亢,平视着陈愈初挑衅的神情,慢慢点了点头:“对。”
    陈愈初眼底的阴霾慢慢聚集,有沉沉的怒意在他眼里翻滚,“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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