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之南安

15 十五


姬殇远远就看见立在龙头巨帆上的人对自己笑的春风如沐。水仙儿看见自己叔叔瘪瘪嘴,得意的笑道:“叔,我看他贼心不死,要不你就从了他吧。”
    姬殇不轻不重的拍了自己侄女头一下,“靠,老子心里的人得像你辰姨那样的女人,热情奔放漂亮。”
    水仙捂着自己快起包的头,怒道“人家南宫叔叔可比你帅一百倍,你是一辈子没机会了。哼!”
    姬殇惆怅的看着西边那块大陆,悠悠道:“小渠,我又何尝不知。”
    水仙讪讪的低下了头,他叔叔什么都好就是看上了一个有夫之妇,结果还在人家面前称兄道弟。
    待那如叶般大小的船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甚至可以看到那人那身明黄龙袍上的金丝龙须,姬殇挥挥手“让小锐把李樗带过来吧。”
    水仙听罢,嘴里呼啸了一声,跑开了。
    随着她这声呼啸,上千只风隼从茂密的树林中扶摇上空,每个风隼的翅膀上都有十来只炸药。每个人手上都是一个黑蛋一个火折子。像一只只巨鹰,盘旋在那上千只杨帆上空。
    水仙找到南宫锐的时候,他正悠闲的和李樗下着围棋。当水仙告知他们高华国的人到的时候正是棋局杀的难舍难分的时候。
    起初南宫锐只当李樗是个被宠坏的皇家子弟,两个月的相处,倒也让他重新看待这个集天下万千宠爱为一身的高华储君。
    虽骄不奢,随性不躁,还有那一点点真性情,心中也是有着丘壑之人。
    南宫锐淡淡笑道:“若是我是你那皇兄,或许就舍弃你了。”
    李樗默默的落下一子“皇兄此番不仅全骨肉亲情,亦是有他自己的想法。”随即抬头,笑看南宫锐,不过说到底,你倒是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
    “南宫锐”
    李樗微微凝神,片刻后拿起一枚白玉旗子,“原来是南夜帝国南宫世家,想必你就是南宫家独子南宫少主南宫锐了。”
    旁边水仙看着二人一人一语,不满催到,“少主,快点,岛主在等你们。”
    南宫锐随即站了起来,“樗王,请。”
    李樗向南宫锐作了一揖后,随二人出了屋。
    此时海边恰逢涨潮之时,海浪击打着岸边的礁石。李皇李汤步下木梯。行至姬殇跟前。温柔笑道:“姬殇,别来无恙?”
    姬殇尴尬的摸摸鼻子,微微扬起下巴道:“李皇不怕如此近身,很危险?”
    李汤爽朗笑开“姬殇,你我都同床共枕过了,如此叫我,岂不见外?”
    “陛下!”陪在李汤旁的兵部尚书忍不住出声。这些话只有他听见,虽是打趣之言,却也不成体统。
    姬殇听罢忍不住倒退一步。“若是陛下真实怀旧,我不介意留下陛下做客。”
    “你敢!”兵部尚书听罢拔刀架在姬殇脖子上。
    南宫锐和李樗行至岸上就看到这一幕。那是南宫锐第一次看到高华国的国君。年龄可能在二十五六样子,明黄的龙袍在阳光下显得夺目而又放肆,漆黑的双目在背光中也如墨珠般而又深重。与李樗长得有六七分像,却有着李樗没有的雍容和从容。那是盛世里上位者的容姿。海风吹拂起李汤柔顺的黑发,又使得他更加张扬和华贵。
    李汤仍是笑看着姬殇,只是眼中的笑意却已消散。“姬殇,你可以在朕面前放肆,可怎可放肆到樗王身上。”
    李樗,是李汤不可撼动的逆鳞,天下皆知。
    李汤慢慢拨开兵部尚书的剑,转身看向李樗和南宫锐。他似乎并未看到南宫锐,温柔唤道:“樗,过来。”
    李樗看见李汤竟亲自来 ,脸上闪过一丝抱歉。默默的走到李汤旁。
    李汤在牵过李樗的手时,脸上沉了下去。“姬殇,叫你的人来搬东西吧。”
    姬殇将脸撇开,“陛下,鄙岛没什么人,还要劳烦陛下帮忙。”
    “你!......”兵部尚书正要发作,李汤淡淡一声“下去,安排。”
    试才,他探视了,他们果然对樗下了毒。
    “解药?”
    其实姬殇非常头疼,他是没有想到李皇会亲自来赎人。按理说李汤当年还帮过他。这会子这样坑别人,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却也只得硬着头皮道“陛下和樗王回到盛京,解药自会送到。”
    李汤微微一笑:“姬殇,你这弹丸之地,并非朕处理不了,只是代价比你要的这些金箔大了些许,朕嫌麻烦而已。你若安分守己,高华再不追究,你若是仍如此调皮,朕可是会真的生气。”
    高华能灭东溟,这是在场的人都会相信的。
    愿不愿意付诸代价而已。
    南宫锐其实很佩服高华国的皇帝,表面看是为了救嫡弟,实则看到了事情的根本,权衡利弊了而已。
    若高华国君葬身与此,那必定是东溟灭岛之时。
    姬殇冷哼一声“说不准,还望陛下待纠。”
    高华送来的财泊,耗费高华上万水兵耗费五天五夜才搬完。高华帝君早已携樗王回朝。那日姬殇和李汤的对话,南宫锐是听到的,总觉得义父姬殇和高华帝君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猫腻。那李汤看似有情却无情。姬殇看着自己的整个山头都堆满了财宝,又露出了他的贼性,满眼都是欢喜。
    这些都不止高华一年的国库储备,够这座岛屿耗费个十来年的。
    南宫锐翻了白眼,想起那把勾剑,心里又是一阵烦闷。高华的富饶强大,可见一斑。相比南夜,就连如今姬殇都富可敌国了。这些财富,恐怕南夜三年的国库也无如此之多。
    那李汤睥睨天下的气度,南宫少主心里是羡慕的。
    仿佛看穿南宫锐的心思,姬殇一把搂住义子的肩头。“我看你就别回南夜了,就在这,你看,如今我不也比南夜帝国有钱。你虽不是我亲生的,但我总把你看成亲生儿子,你要是喜欢,我把这岛送与你如何?”
    南宫少主轻嗤了一声“你舍得?”
    姬殇豪迈站起身来,“要不今日就举行继位大典,我虽随意,可这百里之岛的人可都把我当成主君。”
    南宫锐看着姬殇,确定他不是说假话后淡淡道:“为何?”
    姬殇重新搂住南宫锐,“锐儿,这里我可能停留一年,或许五年,但我是活在海上的王者,我相信在这茫茫大海的北边,南边,或者穿过南夜大陆,穿过高华,或许还有新的大陆,我要去做征服者,去看看这个世界的样子。那才是我想要的。”
    南宫锐听罢沉思,良久,抬起头看着姬殇“义父,若是真有那一天,我愿意同你一起去。”
    姬殇听罢喜不自禁拉着南宫锐的手往外走:“你是萧逸的孩子,我就知道你和他们这些鼠目寸光的不一样,来,我今天就把岛国继位与你。咱父子以此为证。”
    姬殇心里明白,若是这个时空与自己的那时空是相同的话,那必然还有着新的陆地,这是留不住他的,他是海上的王者。继位与南宫锐,虽是开心多了个志同道合的伙伴,但也怕有一天自己远去,无人照顾岛上的子民。南宫家的人,总归是让人放心的。
    南宫锐就这样成了东溟岛的岛主,当然日常事务还是姬殇自己的事,当姬殇问他理由时,南宫少主傲娇的回答“我还小,连冠礼都未到,不愿管。”
    气的姬殇指着南宫少主“你,,你,,你”。锐儿如今却实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不过那夜也不太平,一直默默做着安静客人的青阳宫大小姐图画枝前来贺喜了。
    图画枝看着此时坐在主位的两个人,热情一笑“二位如今喜上加喜啊。”
    姬殇这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果然图画枝继续道:“如今姬岛主赚的满钵满盆的,怎就忘了见着有份,何况,那人,若我没记错,是小女我带来的,说起来,你们把我忘了,这不符合海贼道义啊。”
    姬殇讪笑:“好说,好说,来人,替图小姐装船,装满为止。”
    图画枝自己选了个舒服的位子坐下了。继续道“金银细软太重了,若是回航遇上海浪,我那一只小小的船如何便利。”
    图画枝心里暗骂了句卑鄙,她那船的船舱装满,也不及高华的送来的千分之一,何况姬殇必不会只装黄金,她要那些丝绸,盐米做甚。
    “那你要什么?”姬殇有些不高兴了,他是个海贼,有道,但是义也要看对方到底识不识时务。
    图画枝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给多少自然是姬殇的意愿,笑道:“其实不必那么麻烦,姬岛主只需把所得金子折合成银票,分我十分之一就行。
    姬殇凝眉而思考,按理来说,她的要求并不过分,人却实是她弄来的,但一算十分之一的数目,就感觉头疼,那些钱,是留着岛上人民和他做大事的。
    图画枝看姬殇神色,知他必定不肯,随后巧笑嫣然道“其实我一个女儿家出海游玩,遇到这种事也是顺便的事情,说起来若非岛主的实力,这桩买卖也做不成。我青羊宫虽非王侯,却也不缺银子,钱财嘛,够用就是了。”
    水仙实在憋不住了,看不惯那女人矫情的样子,愤然站起来叉腰怒道:“你到底要什么?”
    图画枝并未看她,定定的看着南宫锐,笑道“我只需要南宫少主的三个承诺。”
    姬殇看看南宫锐,又看看图画枝,他们这个年龄正是春心萌动的年龄,于是感觉圆满的重新安坐,开心道:“这个得看锐儿的意思,你们自己做主便是”
    水仙指着图画枝怒道“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南宫锐重新看着图画枝,有些微诧异,此人虽是朵儿的朋友,给了面子,但是却没有想到醉翁之意却在他。看着姬殇的样子,看来姬殇不会再出话于是淡淡道:“图小姐先说说三个条件。”
    图画枝坦然道:“第一个,不知少主可知,我南夜帝国太子下月开春就到及冠成年之礼,帝君将为太子第一次挑选良家子,我姐姐亦是选定之人,当日可否约少主一见?”
    南宫锐皱眉,不动声色,太子要充斥后宫?朵儿虽还不通人事,可......
    “此诺得看家父意愿,我被家父贬斥到此处,实乃禁足之罚,若没有南宫家主之令,无法离开。”
    图画枝巧笑嫣然道“若少主能离开,自是答应小女此诺了?”
    南宫锐点头。图画枝继续说道:“第二个,少主应该早知你的贴身婢女乃是姬岛主的侄女姬渠,虽易了容,却不难分辨。显见姬小姐心仪少主多时,南宫少主之意,请告知她。”
    虽说这个条件有些让人反感,但就连姬渠也很想知道,南宫锐稍许点头答应。
    图画枝手握成拳继续说道:“若少主无意于姬小姐,那方有此诺,若少主无意于姬小姐,请少主答应让我与少主相伴三年直到少主成年之时,若那是少主不喜欢我,我自行离开。”
    说完,图画枝,脸上也不由红了。
    其实姬殇是欣赏这样的女孩子的,爱恨分明。可是转头看着自家侄女的样子,明白又是一起冤孽,可是感情的事情自古就不能勉强,小渠也应该明白。
    南宫锐也是怔住了虽说南夜如今民风稍比前朝开放,却也没有到这个地步,在如此多人面前如此表达,却实需要勇气“你喜欢我?”
    图画枝傲然抬头,脸上仍有薄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少主可能不曾知道,小女去年冬天便见过你。少主乃人中龙凤,我喜欢你。”
    南宫锐虽知男女之间有着爱恨,可这些事情在他十一年的生命中从来都没有痕迹,突然有一天自己也要面对这种情愫,有些无措。看着面前这个少女,竟然不自觉点了点头。
    姬渠见南宫锐点头,气得一跺脚,转身跑了。
    在怔衶中,图画枝也起身告辞了。次日就离开了。
    可是她离开,就代表南宫锐必须去面对姬渠。其实他早知道水仙儿就是姬渠,半年来随着她胡闹,也是把她当妹妹般照顾的。如今被图画枝捅破了这纸,不得不去完成这承诺。
    南宫锐踏进姬渠的住处的时候,姬渠已经坐在桌旁等他了。
    其实姬渠比南宫锐还要大一些,人长得娇小,就叫了锐哥。
    南宫锐实在觉得自己并没有处理这些事情的能力,此时倒不知该如何开口,该怎么说。等下定决心抬头要开口时,姬渠已经泪流满面了。
    “其实锐哥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是不喜欢我的。”
    南宫锐复又低下头,轻轻说道“小渠,你既然知道,这样又何苦。”
    姬渠听他这么一说哇的一声就大声哭了出来“我只是这么随便一说,你就承认了,你为什么要承认,你怎么这么可恶,我讨厌你,你出去,你出去。”
    南宫锐此时反而觉得没有那么尴尬和局促了,递过丝帕。温柔道“我心里没有喜欢的人,但是小渠你试过了,结果不行,对不起。”
    姬渠扯过南宫锐的丝帕胡乱的擦着脸,哽咽道:“谁让你长的这么好看,又这么温柔。我也不想喜欢你啊,可是就是喜欢上了。”
    南宫锐微微皱了眉“我何曾温柔过?”
    姬渠听罢把丝帕往他身上丢,“滚,你滚,再也不要看到你。”
    南宫锐叹了口气,默默走开了。
    姬渠哭累了,重新抬头,姬殇已经坐在旁边了,姬渠泪眼朦胧道“叔,我想回家。”
    姬殇伤怀的看着侄女“小渠,我们回不去了,叔叔早就告诉你强扭的瓜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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