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精错爱唐僧

第七章:这令人惭愧的年代5


我只好无奈的说:“可惜啊,我没有一百元钱了,只剩下八十八块钱,还要坐车回家呢!”说完,我掏出那小姑娘找给我的八十八元钱让他们看看。
    那壮汉一把将钱抢了过去,一边数着一边问我:“你家是哪里的?”
    我告诉他我要回淮州。
    壮汉停止了数钱,说:“淮州?我也是淮州人哪!到淮州四十块钱就够了。”
    说完,从我那八十八元钱中拿出四十元还给了我。又好像过意不去,把那八块钱的零头也给了我,大方的说道:“够回家了吧?”然后,他当着我的面,将那剩下的那四十元钱分了,给了那女子二十元。那女子立即将钱装进了胳膊上随身携带的小挎包里。
    壮汉站起来,就要离开了,突然又盯着我,若有所悟的说:“你不会是骗我吧?你真的只有这么点钱?”
    他重新坐到沙发上,开始摸我裤子上的两个兜子。又把我背的挎包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钱。这些,我都忍了,因为我不能确定门外面站着他几个同伙。
    确定我没有隐瞒一分钱之后,壮汉似乎很失望,将手背放到我两腿之间,隔着裤子轻轻的拍拍我的蛋蛋说:“小伙子,下次出门多带点钱!”
    我知道,他是想测量一下我是否将钱放在了内裤外面的拉链兜子上。——我相信经常出门在外的人,都知道会有这样一个藏钱的地方。看来人的智商都差不多,你可以藏在那里,强盗自然也知道去那里寻找。而事实上,我也确实在那里藏了二百元钱。
    但是,当时,我却真的忘记了钱的安全,我只是很气愤,他也太过分了,我那个地方,岂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拍的!我真的是再也忍受不住了,站起来,“噗”的一脚将那个壮汉跺倒在了沙发下,扑上去,一条腿跪在他的胸前,左手掐住他的脖子,右手在他那满脸横肉的脸上狠狠的打了几个耳光骂道:“你他娘的也太过分了吧?你抢钱就抢钱啊,你他娘的干嘛拍我的蛋啊?你他娘的还不认识我是谁吧?今天我让你好好认识认识!”说完又朝他的脸上连打了几个响亮的耳光,打得手都快被震麻木了。血,不由自主的从那个壮汉的嘴里、鼻子里流了出来。
    旁边那个风尘女子吓得“哦、哦、哦”的惊叫了起来,慌忙拉我的胳膊。我一摆手说:“去你奶奶的,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那女子被我的胳膊甩到了墙角,头“咚”的一声撞到了墙上,顿时大张着嘴满脸泪痕的“啊、啊”的干号起来。
    我不顾那女子的干号,撕开那个壮汉的上衣口袋,把我的二十块钱,连同他原来的几百块钱,一起拿了出来,装进了我的裤兜,又朝他脸上跺了两脚说:“记住,你爷爷叫黄金元,淮州人,你什么时候想再打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说完,我不顾他一个劲的咳嗽,朝他身上吐了一口唾沫,背上我的挎包,打开门,扬长而去。
    刚走到楼下,发现去淮州的客车已经发动了,正好走到门前,我立即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车,找了个座位,安然的坐了下来。
    我发现,狠狠的打了那个壮汉一顿之后,我在上午挨黄金龙打时的难过与沮丧,已经渐渐的消失一点了,这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啊!我是打不过黄金龙,但是打别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啊!这样一想,心情好受多了。
    回到家里,刘巧颜依然对我表现出一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扑上来搂着我的脖子。可惜啊,她的这番柔情蜜意我实在是消受不起,因为一看到她我就又重新想起被黄金龙暴打的情景。
    当你不愿意接受女人过多的温存时,女人就会表现得很生气甚至很愤怒。她又无法把那种生气或者愤怒的原因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所以就只好在其他方面指责男人。比如说你没有把屋子里的地拖干净,没有好好的辅导小孩写作业,没有按照最合理的价格到街上买菜,没有在她外出闲聊的时候把饭做好。等等等等。唠叨,不可能杀死人,但是它会把一个还有点理想的男人折磨得精神崩溃。不是吗?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甚至指责你不会怀孕生育孩子,却从不关心上天是否赋予了你这项功能。但是,当你和她表示出哪怕虚假的亲近,和她温存一番,缠绵一番之后,所有的过错都已经不是任何过错了,她会表现得非常的任劳任怨。
    不幸的是,刘巧颜她正是一个这样的女人。或者说,刘巧颜她不可能很出众,她和别的女人一模一样。
    刘巧颜扑上来搂我的脖子,想亲我的脸。我把她冷冷的推到了一边,告诉她我太累了,想好好的休息一会儿。
    她很失望的走开了,没有说话,什么也没有说,没有怀疑我是否在外面搞了女人。没有怀疑,没有询问,真的什么话也没有说,因为她知道我从来不炫耀我在外面做的任何事情。这一点,我和黄金龙还真的不一样。
    但是第二天,当我起床稍微晚了一会儿,她开始在院子里厉声的批评我太懒,昨天晚上没有把院子里的地扫干净,没有把那两双破鞋收到屋子里去,以至于竟然淋了一些露水。
    我真的好想大声的对她喊: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不是你的丈夫!如果我们的生活,就是世间最有代表性的夫妻生活的话,那钱钟书的《围城》,——顶多只能算是一个理论而已!
    刘巧颜,你的悟性怎么就那么差?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根本就不是你的男人,从我们结婚的第一天起,我根本就不可能爱上你。我们只是上天阴差阳错的玩笑,不是黄金龙的罪恶,也至少是我那伟大的父亲,也就是孩子爷爷的罪恶,可是为什么要让我来承担上天的惩罚?刘巧颜,求求你,和我离婚吧,离开我吧,我真的不是你的丈夫,我只是一个替罪羊!
    可是,刘巧颜不愿意离婚,就是愿意和我这样永远的耗下去。
    我蒙上被单,任凭她在院子里像羊吃楝枣子一样一刻不停的唠叨,就是不起床。
    当然,我也睡不好。
    我想起了姜子牙和朱买臣,想起了他们的妻子。姜子牙已经八十多岁了,还一事无成。朱买臣也是,已经过了四十岁了,还要整天做学问,却不愿意好好的干农活。我甚至很不高尚的去想,他们在怀才不遇的时刻,男人的功能也一定不怎么良好。否则他们的妻子为什么最终都选择离开了呢?我最喜欢看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有时看里面的《翩翩》,看到翩翩那样美丽,时时刻刻陪伴在罗子浮的身边,可是她的男人,依然难以掩饰落拓不售的忧伤。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美色可以赏心悦目,美色可以使人陶醉,但是,男人的事业才是最重要的,再美的女人,如果影响了男人的事业,最终都会被男人束之高阁。何况,姜子牙和朱买臣的妻子,我也没有听谁说过她们多么美丽。一个美女,都无法让男人从怀才不遇的忧伤中解脱出来,更何况平凡的女子!
    我突然为他们的妻子感到难过起来。
    当然,更让我感到难过的,还是我伦理上的老婆刘巧颜。我深深的明白,她也是一个受害者,我应该去爱她,至少应该装作很爱她,给她温存,给她爱抚,让她感到幸福。可是,我真的无法违心的活着,挨了黄金龙一顿打之后,我真的再也无法温存起来,我真的无法做出来,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像一个在竭斯底里、死命挣扎的弃妇!
    我又想起易中天说过的一句话:屈原见放,形同失恋;贾谊被逐,状如弃妇。我想,易中天他只是想象而已,他通过浩如烟海的典籍,想象了屈原被赶出朝廷之后的样子:屈子既放,披发行吟泽畔,形如枯槁,面容憔悴。他还想象了贾谊来到长沙,写下《吊屈原赋》,在汨罗江边一边朗诵一边放声大哭的情景。
    可是,弃妇真的是屈原贾谊这个样子的吗?弃妇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易中天他错了,他只是以古人来想象今人,因为在他的生命中,他可能没有抛弃过一个女人,没有制造过一个弃妇。即使制造了,也未必了解那个弃妇的真实状态。
    弃妇不会像屈原和贾谊那样任意的、随心所欲的、肆无忌惮的、完完全全的发泄自己的伤心,弃妇只会不停的唠叨,唠叨男人如何如何、如何如何不好,自己如何如何,如何如何付出了那么多,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弃妇不会像屈原贾谊那样默默的舔舐自己的伤心,弃妇会发怒,会大声的骂,会反反复复的唠叨,会一辈子指责男人,甚至会脱光衣服到大街上奔跑!如果弃妇只是像屈原贾谊那样在水边走一走,哭一哭,那真是太高雅了,这样的女人,也只有在虚假的爱情小说里才能看到吧!
    其实很多女人,在离婚之前就已经成为弃妇了,就已经像姜子牙和朱买臣的妻子那样被冷落。其实女人很可怜,女人要的并不多。史书上写,当朱买臣当了太守之后,车马成群的回到家乡,他那个离开他的妻子就站在路边观看。我想,班固这么写,一定是想暗示点什么,是暗示朱买臣的妻子后悔了吧。其实班固不懂女人,朱买臣的前妻不会后悔,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从来没有要求过自己的丈夫一定要当上太守。女人不都是只看到眼前利益的吗?谁会看到男人的发展前景?谁是红颜里的巨眼英雄?没有,一个都没有。当红拂夜奔李靖的时候,她也不会想到这个男人将来就会成为唐朝的开国元帅,也绝对没有想过要去做什么元帅夫人,她所想的,只是离开杨素那个糟老头子,找一个年轻的男人投靠而已,她只是感觉到李靖是一个看上去靠得住的男人而已,从来没有奢望过做什么元帅夫人,甚至连李靖在实际上靠得住靠不住都没有把握。不是吗?还有梁红玉嫁给韩世忠时,韩世忠只是一个下级军官,这样她就已经很满足了。哪里有什么巨眼英雄?
    即使是胸无大志的男人,也没有几个愿意干体力活的。如果有可能的话,哪一个男人不想让自己香车宝马潇潇洒洒的生活?可是正像刘巧颜如今在窗外指责的那样:不愿意扫地,你挣钱啊!你挣钱雇一个保姆啊!保姆又雇不起,你又不愿意干活,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我只能感到深深的悲哀:这是个令人惭愧的年代,即使没有你刘巧颜的指责,我也早已经深深的认识到了。你说你心地善良,不与人争,可是人家黄金龙现在是名师,是专家,可你只是一个普通高中里的普通教师。你说你长得好看,你说你潇洒,可是人家又矮又丑,娶的老婆却比模特还要漂亮。你说你有本事,可是人家买了别墅,你连一间自己的房子都没有。你说你有学问,可是这个社会流行有学问的人给没学问的人打工。除了惭愧,你还能说什么?老百姓早说过,自古好汉无好妻,丑汉娶个花滴滴;自古丑女嫁美男,娇女常伴拙夫眠!除了惭愧,惭愧,惭愧,你还能说什么!
    我的长生天啊,求求你,放我逃离这种家庭生活吧,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已经快要崩溃了!
    正是:
    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
    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
    高第良将怯如鸡,寒素清白浊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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