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情是朵莲花

“呃，你说什么？”杜若虚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陈立加重语气说。
    “不，不行，莲花一定不会舍得自己的孩子送人。”杜若虚是这样理解的。
    “书呆子啊，你理解错了，我是说我给你生个孩子！只要你愿意！”陈立靠得更近了，她热切地望着杜若虚，还对着杜若虚颈间吹了一口热气，如兰似麝。平日间对其他人又冷又傲的她此时却是热情似火。
    “什么？”杜若虚又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替你生个孩子好不好？”陈立再次大声说道。
    杜若虚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很快惊出了一身冷汗，忙不迭地退后几步，与陈立拉开了好几步的距离，声音颤抖地说：“喂，陈立，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别开这么大的玩笑！”
    他还是不相信陈立所说。
    “我没开玩笑！这是我想了很久很久的念头了！你不知道，我每次一想起如果我们能有个孩子，就觉得特别开心，我想我们的孩子不管像你还是像我，一定都是世界上最美丽、可爱的孩子。”陈立十分神往地说道。
    “别，你别瞎想！亏你想得出来！这是大逆不道，伤风败俗的事。你不怕死，我还怕死呢！”
    “没那么严重，也许只要做一次就行！没人会发现！我也决不会去破坏你的家庭！”陈立那火热的目光让杜若虚快要窒息了。
    “天哪！我快被你吓死了！我的心脏受不了了！”杜若虚不敢再看陈立那火辣辣的眼睛，他抢过奶粉落荒而逃，逃到门口脚步不稳，差一点打了一个趔趄。他怕自己万一控制不住，真的沦陷在陈立的火热中不能自拔。
    偷情？借种？这些逆天的想法不容于当今的社会！不容于人类的道德体系！一不小心就可能万劫不复，遭尽世人极尽的侮辱和唾骂，甚至可能被剃阴阳头、戴高帽子游街示众、坐牢打靶……陈立是怎样产生的这些离经叛道的想法的？疯了，她一定是真的疯了！如果没疯，那她至少也是心灵扭曲了！
    身后突然传来了陈立的哈哈大笑：“杜二三，你怕了？回去好好想想，听着，我随时等着你的答复。”
    杜若虚听了感到毛骨悚然，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总是要弄得惊世骇俗，常常把他吓得半死。
    他再也不敢去找陈立买奶粉和葡萄糖了。
    在他身后，陈立看着他惊慌逃窜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她擦掉伴随着疯狂大笑却奔涌而出的泪水，心中泛起阵阵酸涩：早就预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了，可是自己却还是痴心妄想再赌一把，希望能得偿心愿。陈立呀陈立，你是不是太贱了？可是，只要他愿意，自己在他面前就是再卑贱也心甘情愿啊！……莲花，有这样一位丈夫，我该嫉妒你还是该为你感到高兴呢？
    莲花并不知道在远方的新阳县城，在杜若虚身边曾经发生过这样的致命诱惑，杜若虚并没跟莲花提过只言片语，他不想让莲花担心和怀疑。
    杜若虚这次寒假回家，跟小杜鹃买了些衣物和玩具，其中有一件婴儿的披风特别炫目，是那种长绒的红色连帽披风，帽子做成小兔子状，上面绣着兔子的眼睛、鼻子和嘴巴，顶上还缝着两只毛茸茸的长耳朵，穿这样鲜艳、新奇的动物披风在水里村一带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吧！
    吃了晚饭，杜若虚抱着杜鹃，杜鹃身上披着那件红色的带动物小帽的披风往学校住房走去，即使天已渐黑，但那一抹艳红依旧炫红了所有相遇的乡亲们的双眼。乡亲们只见过黑色土布缝制的襁褓，哪见过这么鲜艳美丽的小披风呢？
    躺在床上，被夹在两个大人中间的小杜鹃用陌生而警惕地眼睛盯着躺在一旁的杜若虚，似乎在询问：你是谁？为什么睡到我的床上？好挤啊！别霸占我的地盘。
    要睡觉了，莲花已经替她去掉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襁褓，她的手脚获得了自由。她伸胳膊磴腿全朝着杜若虚这边而来，似乎要对杜若虚拳打脚踢，要把杜若虚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侵犯自己地盘的大家伙赶走，坚决捍卫自己的领土完整。看得杜若虚既好气又好笑。
    莲花说：“你不要光看着她笑，要跟她说话，逗她玩耍，她慢慢就跟你熟了。”
    杜若虚无奈地说：”我没带过小孩子，不知道怎么逗小孩。”
    莲花说：“那你先跟他说说话。”
    杜若虚问：“那我跟她说什么？她这么小，听得懂么？”
    莲花说：“小孩子可聪明了，她虽然不会说话，但什么都懂，你想跟她说什么就说。”
    杜若虚对杜鹃说：“宝贝，快叫阿爸。”
    杜鹃却伸出小拳头给杜若虚脸上打了一拳，弄得莲花哈哈哈直笑。
    好不容易等到小杜鹃睡着了，杜若虚早已迫不及待了，禁欲了那么久，就像是好久没进食的饿汉见了美食，只管扑上前去大快朵颐一番。
    刚才小杜鹃还没睡着，他就已经偷偷伸长手对莲花上下其手了，现在更是一翻身就压到莲花那早已燥热的身上，狂吻如暴风骤雨般落在莲花身上。
    他喘着粗气说：“想死我了，当了差不多一年的和尚了。再不释放，就要自爆了。”
    莲花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哪有那么久？暑假你还在家呢。”
    杜若虚说：“那怎么能算呢？你大着肚子，哪敢尽兴？今晚一定要好好享受享受，这下面实在饿得太久了。”
    说着又是一阵狼吻如疾风暴雨落在莲花身上。感受着他的滚烫与疯狂，他的刚硬与□□，他的长驱直入，莲花也是醉了，痴了，疯了，狂了……
    一阵波涛翻滚后，两人都疲惫地进入了梦乡。可惜好梦不长，小杜鹃哇哇地哭着吵醒了他们的美梦，莲花只好迷迷糊糊爬起来在寒冷的深夜给杜鹃换尿布，喂牛奶。
    杜若虚在旁束手无策，想帮忙却不知从何处下手。他这才刚开始体会到带孩子的不易，起码自己连给孩子换尿片都不会，自己在这个小不点面前笨手笨脚，笨嘴笨舌，连逗孩子都不会，抱孩子的姿势也是笨得很。幸好现在天冷，白天孩子包在襁褓中，自己还抱得稳。
    每当解下襁褓，杜若虚面对杜鹃那粉嘟嘟、肉乎乎、软绵绵的小小身体时，就担心自己的一双大手可能会一不小心就会碰伤孩子。他越小心，动作反而越发僵硬笨拙，越不敢抱那肉乎乎的小身子，弄得村里人看了都直摇头：”真是读书人哪，连抱孩子都不会。”
    所以，孩子还是莲花带的时间多。杜若虚兴趣来了，就动作僵硬笨拙地抱着杜鹃”哦哦哦”哄几哄，摇几摇，很快又交到了莲花手上。
    这个寒假，莲花本来还祈盼着过一个像暑假时那样的美好时光，但带孩子的辛劳，让她明白，那种自由、轻松、没有羁绊的日子不知何时才能重享。人生有得必有失，看着杜鹃一天天长大，越来越可爱，莲花就觉得即使以前那样轻松快乐的时光一去不复返，那也是值得的。
    孩子是自己生命的延续啊，莲花和杜若虚常常盯着小杜鹃可爱的小脸，从中寻找自己的痕迹。
    “看哪，她的眼睛像你，她的下巴像我。”杜若虚常常端详着小杜鹃可爱的笑脸说道
    “哎，快来，她撇嘴的样子好像我哦。”。杜若虚又有了新发现。
    “哼，哪里像你？像我才对。”莲花不服气，怎么就都像他了，别人都说杜鹃像我。
    “好，好，像你也像我。”
    “说起来好像我们两个也相像似的。”
    “对哦，人家都说，夫妻相夫妻相，夫妻在一起生活久了，会越来越像。”
    “我才跟你生活多久啊，聚在一起的日子还不够半年，哪来的相像。”
    “会像的，我俩会越来越像的，我们的孩子就更像我们了。”杜若虚肯定地说道，听得莲花心里热乎乎的，似乎有股暖流在心中回旋荡漾。
    小杜鹃每每无意间新做出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会让他们惊喜地发现这是跟自己相似的表情、动作。这一切，都宣示了生命延续的意义非凡。难怪著名的儿童文学作家冰心写诗说：万千的天使，要起来歌颂小孩子；小孩子！细小的身躯里，含着伟大的灵魂。
    这个正月，小杜鹃几乎成了福满一带最吸引人们目光的客人。每当走亲戚拜年时，小杜鹃出现在任何一个村庄，都会吸引无数人惊羡的目光，她披着一件罕见的炫目的的艳红色长绒动物披风，被一个英俊儒雅的年轻人抱着，旁边伴着一个娇俏可爱的年轻女子。这是多么让人艳羡的一家子啊！有这么出众的父母，这孩子真是好福气啊。
    当然杜若虚也成了人们教育孩子的活教材，好榜样。
    那些当父母的都会指着杜若虚对孩子说：“看哪，如果你好好读书，将来长大了就能像他那样住在城里，晴天不晒太阳雨天不淋雨，手不种田，肩不挑担，天天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连脚上都不用打赤脚穿草鞋，而是穿皮鞋，还可以讨个乖老婆，可以给自己的孩子买一件那么漂亮的衣服披在身上。”
    旁边有见识稍广的人补充道：“那孩子身上的不叫衣服，那叫披风。”
    “对，听到没有，那叫披风。人家读出书来，给孩子买的东西都是那么惹眼。小子，赶紧看书去。”